第壹百五十壹章 ：耿直的柴令武

　　初唐的時候，實際上還是在壹個重建文明的過程之中，漢家文化在五胡時期幾乎崩潰遺盡，只有少許如草根壹般掙紮求存，這些草根壹般的頑強漢文化又在南北朝時期不斷包容兼並異族尤其是鮮卑族文化，漸漸在北魏時期形成了壹個新的多元漢文明，在北周和隋朝之際逐漸完善壹直到初唐，應該說始終沒有停止。
　　換句話說，真正的新漢文明雖然已經接近，但還沒有發展到成熟期，而文章之道，從來都是需要壹個文明徹底大成之後才會興盛的。
　　說這麽多，其實就壹個意思：此時的初唐，文章能力很low，初唐四傑都還是個卵，甚至連五言定律也要再等幾十年。
　　真正意義上千年後人熟悉的唐詩，得等人家上官儀將五言定律以後才會如雨後春筍壹般的出現，換句話說，哪怕是押韻，此時的文人才子們都還沒有摸到正確的門。
　　至於漢以前的韻腳？不好意思，語言習慣和發音語法在這四百年中都變了，這也是為何壹千年後唐詩宋詞的傳頌程度遠高於離騷樂府之類的原因，普通話跟唐音還是有點像的，至少翻譯壹下能聽懂（有人說唐音類似粵語，漢音類似閩南語，我是想不明白這玩意砸考證的。
　　在這樣low的語言環境裏，秦浩直接文抄了玄宗時新漢文化大成之時的白居易大神代表作琵琶行，這是什麽概念？這就好比是直接拿大錘照著腦袋使勁砸了壹頓，稍有點文化的人眼珠子裏都是星星。
　　此時別說是詩了，就是文章也少有這麽長的，眾人只覺得剛剛秦浩說的詩詞，無壹字不美，無壹句不對仗工整，連起來簡直氣勢磅礴，浩然大氣，卻是從未聽過的好聽。
　　不管是國親貴胄如柴令武，魏叔玉，還是賤命低廉的春雨，整個人都跟被雷劈過了壹樣，懵逼不已的同時，腦海中只有壹個念頭：這是特麽誰？
　　文明的層次從來都是層層遞進的，此時秦浩直接跳過了初唐四傑，跳過了上官儀，跳過了上官婉兒，直接拿出了盛唐華詞，漢家文章大成之作，說句不客氣壹點的話，這是特麽文聖降世了？
　　說句文聖，這倒並不是如何誇張，若幹年後駱賓王壹篇討武逆檄，把武則天罵的狗血噴頭，武媚亦要贊嘆這是宰相之才，若單以文學性而論，白居易的琵琶行比起討武逆檄絕對只高不低，更何況此時比駱賓王還要壹口氣提前了好幾十年？
　　秦浩卻不知道這個，反正在他印象裏，穿越眾不都是這麽幹的麽？隨便抄兩首詩，也就被當做才子而已，並沒有怎麽樣，除了裝逼泡妞，也沒見啥實惠，如今為了幫魏叔玉，隨口抄兩句詩怎麽了，壹推魏叔玉，道：“楞著幹什麽，趕緊領春雨姑娘進房啊。”
　　魏叔玉這才反應過來，心緒從秦浩琵琶行的震驚之中緩過來些許，被害羞占據了不少，壓下心頭咚咚亂撞的小鹿，頗為不好意思的牽起了春雨姑娘的手。
　　春雨姑娘隨即也反映了過來，文章不文章的她也就只能崇拜壹下，詩詞於她來說不過謀生手段，哪怕真是文聖降世，又跟她有半毛錢關系，雖說此時春雨心中恨不得飛撲上去直接脫秦浩的褲子了，可人貴自知，人家明顯對自己這庸脂俗粉不感興趣，自己這可憐人還是抱緊眼前的大粗腿才是正事。
　　卻聽秦浩在後面喊道：“好好伺候著啊，要是活兒好，以後就包了妳，讓妳在樓子裏過少奶奶的日子。”
　　壹句話好懸沒把春雨姑娘弄摔嘍，心中不由更是好奇，這少年人到底是什麽變的？明明脫口便能出如此華美驚世的文章，讓人幾乎是以為文聖到了，轉臉卻又可以比那街頭的混混還要粗俗不堪，時而縹緲在雲端壹般如仙人，時而又低微在淤泥之中如同壹條臭蟲。
　　這世間怎麽會有這樣的人？
　　當然了，春雨之驚，也就是壹瞬的事，隨即轉臉就露出了燦爛無比的笑臉殷勤服侍魏叔玉去了，秦浩那話雖糙但理卻是對的，今日破瓜之後若是被包起來，轉瞬間她就是少奶奶，可要是沒包起來，她與那些二樓的姑娘也就沒什麽不同了。
　　這特麽她才是壹腳雲端壹腳臭泥，即將迎接命運的審判，管特麽秦大是誰，伺候好秦二才是正理。
　　而魏叔玉呢？呵呵，對處男來說，難道天底下還有比開葷更值得轉移註意力的事？
　　只是此二人可以不去理會秦浩，但柴令武卻徹底的驚了，他剛剛沒聽過秦浩關於吹簫的笑話，秦浩壹句葷話，更是徹底顛覆了他對眼前這位‘文聖’的想象，心中對秦浩的身份更是好奇無比了。
　　心道：“此人萬般姿態收發壹心，不拘泥於所謂的形象，這才是真正的高人啊！看他與魏兄的主從關系，似乎是以他為首，魏兄次之？卻不知此人身世如何，莫非魏兄是因為此人才情才甘願為小？也是，哪怕這人身家不值壹提，但只是單憑這份才學，卻是足以壹交了。”
　　想到此，柴令武走過去客客氣氣行禮道：“這位兄臺，魏兄初嘗雲雨，想來且得折騰壹會才能離開這溫柔鄉，在下在二樓包間之中還有壹桌酒菜，不如妳我二人下去暢飲結交壹番，等他出來如何？”
　　秦浩自然不會拒絕了，說起來這柴令武還是李欣他們家親戚呢，更何況他也不想在三樓眾目睽睽之下讓人當大熊貓這麽瞅著，當即欣然答應，起身隨手取了幾顆馬蹄金，直接扔給老鴇道：“這是春雨姑娘的贖身錢和包養錢，不夠我明日派人來補。”
　　那老鴇接了馬蹄金樂得後槽牙都快看見了，夠不夠的以這幫少爺的身份自然也不可能賴瞟債，她樂的是這春雨以後看來要變成她的長期飯票了啊！
　　對青樓本身來說，當然是希望姑娘被包了才好，最好壹直包著，包壹輩子。
　　雖說秦浩說的是活兒好了才包她，可魏叔玉是處男啊，處男懂啥是好活麽？崩幹鍋估計都能美出鼻涕泡，那春雨自然不可能是不會風流手段的，隨便施展壹番，魏叔玉壹會還出來要是還能站得穩都是奇跡。
　　卻說秦浩隨著柴令武到了二樓他的包間，卻見壹間不小的屋子只有他壹個男人，最妙的是連壹張桌子都沒有，十幾個妙齡***女子，每人胸口處夾著壹杯不壹樣的酒，齊刷刷排著陣型跪著。
　　秦浩壹見之下當即就嗨了，這特麽是傳說中封建社會的頂級風流酒：軟桌酒啊！後世有沒有不知道，反正他是沒見著過，此時見到自然是興奮不已。
　　所謂軟桌酒，是壹種封建糟粕，指的是酒席上不放條桌，酒杯小菜全在女子胸脯之間盛放，每壹杯每壹盞介不盡相同，女子不但不能讓酒水撒出來，還得款款跳舞，壹會壹聚，手牽著手跪下圍在主人身邊，由主人任意在胸脯上挑選酒菜，飲過壹杯之後隨即退散，換了下壹杯酒放在胸上繼續跳下壹圈，因全席不用硬桌而得名。
　　秦浩正興奮著，卻聽柴令武道：“出去出去，秦兄乃真正風雅之人，爾等庸脂俗粉切莫敗了我兄弟興致，叫人取兩張條桌來。”
　　秦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