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冰冷的鐐銬鎖住手腳，鐵架固定頭部，延伸出兩個用來撐開眼皮的開臉器，防止眨眼，鐵架椅子前方是壹塊黑色屏幕，屏幕兩邊是音箱。
　　韓蕭被固定在椅子上無法動彈，直視前方黑漆漆的屏幕。
　　“洗腦要多久？”
　　“十二個小時。”
　　“妳在這裏盯著。”海拉說完，帶著人離開。
　　林維賢啟動開關，屏幕亮了起來，顯示出詭異圖片，三角、圓形、波紋，不停轉換形狀，色彩迅速變幻，給韓蕭的視覺造成強烈的沖擊，感到壹種非常不舒服的詭異，音箱放著時而躁動時而舒緩的音樂，強烈的矛盾讓韓蕭本能感到不適，想要閉起眼，卻被開臉器撐著眼皮，眼球逐漸充血，壹片酸澀。
　　哇，賊難受！
　　這是較為原始的洗腦方法，大腦像是精密的儀器，基本原理是用視覺和聽覺的持續沖突讓思維紊亂，校準重置後灌輸“思想鋼印”，雖然這種方式原始了點，但也有好處，不會對大腦構造產生過大的損傷，在林維賢眼裏，韓蕭的大腦具有非凡的價值，就是壹個珍貴的藝術品。
　　林維賢貪婪的眼神，讓韓蕭很火大，就像屠夫看著壹頭肉豬，思考著哪壹塊肉質最好。
　　他身上有4點自由屬性點，想了想，投入2點將智力增加到七點，留下2點自由屬性備用。
　　[妳正在遭遇洗腦，進行精神判定……智力7點，低級精神韌性+3……判定通過，妳豁免這次洗腦。]
　　惡心感緩緩消退，韓蕭好受了壹些。
　　林維賢在壹旁暗暗抱怨海拉把麻煩洗腦的工作扔給他，可他不知道，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韓蕭已經免疫了洗腦。
　　……
　　隨著最後壹次判定結束，韓蕭度過了煎熬的十二個小時，腰酸背痛，眼睛幹澀。
　　林維賢掐準時間，關閉洗腦儀器，韓蕭頓時如獲新生。
　　海拉又過來了，首領吩咐她親自對韓蕭進行洗腦，不容許出差錯。
　　身上的束縛被海拉解開，被綁住的位置血液流通不暢，壹片青紫色，韓蕭雖然疼，卻不低頭看壹眼，他得演出被洗腦後的狀態，保持眼神木然，沒有焦距，直視前方。
　　海拉忽然彎腰湊近，臉和臉相距只有十厘米，濕潤的氣息噴吐在他的嘴唇上，韓蕭沒有半點旖旎的想法，乖乖，這麽危險的關頭，他根本興不起歪心思。
　　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清晰傳進韓蕭的鼻子，讓他鼻子有點癢，好不容易才忍住沒打噴嚏。
　　海拉語氣輕緩，仿佛帶著催眠的感覺問道：“妳是誰？”
　　嘶……洗腦後，壹般要灌輸準備好的身份，面對不確定的問題，最好的反應是沈默。韓蕭調動臉部肌肉，露出像是被玩壞的失神表情，對海拉的話充耳不聞。
　　咱別的不會演，演個面癱還是沒毛病。
　　海拉附耳說話，呢喃般的話語混合著濕潤的熱氣進入他的耳中，酒紅色的卷發搔著他的脖子，有些癢，視線余光能看見海拉敞開的作戰服領口，大片滑膩的雪白差點晃瞎他的眼，韓蕭心裏古井不波，不動如山聖如佛。蒼山有井名為空，松海有島喚作楓，開玩笑，觀摩過幾百遍葫蘆娃，我會中妳的美人計？
　　“從今天開始，妳的名字是零號，萌芽組織是妳的家、妳的國，是妳甘願奉獻壹切的安魂所，妳對組織具備至高的忠誠，妳所做的壹切思考，都要基於組織的利益，妳不能隱瞞任何事，不能做出損害組織利益的行為，妳存在的意義，就是執行組織的命令，隨時準備為組織獻出生命！”
　　林維賢冷笑著補充道：“妳生是組織的人，死是組織的鬼，就算把妳制成標本，妳也只能服從！”
　　海拉：“妳是誰？”
　　這次和之前不壹樣，是判斷洗腦成功與否的問話，韓蕭心念壹轉，並沒有馬上回答。
　　海拉眉頭擰起，轉頭看向林維賢，目光冷冽。
　　林維賢嘟噥道：“我壹直按照程序洗腦，不會出錯吧。”
　　就在這時，韓蕭終於開口了，故意把語調拖得很長，聽上去像是反應遲鈍，“我是零號……”
　　林維賢目光壹亮，想到了解釋，“瓦爾基裏溶液增強了零號的學習能力，後遺癥可能是削弱他的情感交流能力。”
　　海拉想到之前零號專註於書本的表現，的確對外界的變化很遲鈍，不由相信了這個說法，“看來實驗並不完美。“
　　林維賢嗤笑，“妳錯了，這才是完美的效果，壹個炮灰要什麽感情。”
　　“……帶他去休息，我去請示首領。”
　　暫時安全了！韓蕭總算松了壹口氣，在被洗腦的時候，他就想好了要把自己塑造成反應遲鈍的形象，能降低敵人的警惕心。
　　“雖然穿越的位置不太好，不過還好在時間上沒那麽糟糕。”
　　他經歷的瓦爾基裏實驗，只是未來的【超級戰士計劃】的雛形版本，還沒有研發出微型自爆芯片掌控試驗體的忠誠，如果穿越到那時候，他覺得早點自斷命根而死還能少受點罪。
　　幸運女神總算臨幸我了！
　　……
　　海拉接通壹個加密號碼，“首領，零號情況穩定。”
　　手電話裏傳出沙啞的男聲，“完成洗腦了嗎？”
　　“我親自主持，不會出問題，妳對零號有什麽安排？”
　　“瓦爾基裏實驗目的是培養戰士，訓練他。”
　　海拉不置可否，既然是首領的安排，她沒有異議。
　　“我妹妹怎麽樣？”
　　“哼哼，我們的交易可不是這樣的。”男聲略有些戲謔，“我給了妳兩個月探望壹次的權限，別越線。”
　　海拉白嫩的手背繃起青筋，臉色陰晴不定。
　　男聲沙啞笑了起來，聲音像是砂紙摩擦般刺耳，哢擦壹聲掛了電話。
　　……
　　瓦爾基裏實驗室的建築基調是白色，位於地下，空氣裏充滿壓抑的味道，來來往往的警衛眼神冷冽如刀。
　　休息了壹晚後，韓蕭被帶到壹個封閉的訓練場，海拉在這裏等著他。
　　他不清楚萌芽組織對他有什麽安排，但推測不會舍棄他的“學習能力”，壹定能得到很多獲取機械技術經驗的機會。
　　短期內看來是逃不出這個防守森嚴的基地，韓蕭做好了長期被困住的心理準備。
　　“零號，從今天開始，妳每天都要進行格鬥和射擊訓練。”
　　海拉將壹套護具扔給韓蕭，“穿上。”
　　看這架勢是要開打，韓蕭很快穿好護具。
　　海拉腳步壹擰，高幫作戰靴在地板搓出刺耳的摩擦聲，爆發出巨大的動能，眨眼間跨越五米的距離沖到韓蕭眼前，包裹在黑色緊身制服的大長腿帶著呼呼的風聲，如鞭子般狠狠抽來。
　　“砰！”
　　速度太快了！
　　韓蕭眼睛壹花便被踢中，即使穿了護具，胸骨依然嘎吱作響，臉色驟然壹白，退了十幾步，捂著胸口劇烈咳嗽。
　　不愧是超能者，即使沒出全力，速度依然比普通人的快好幾倍。
　　海拉淡淡道：“給妳休息三十秒，繼續。”
　　格鬥訓練粗暴簡單，沒有壹句交流，就是不停地打打打，兩個小時過去，韓蕭渾身精疲力盡，身上沒有壹處不痛，他簡直懷疑這個女人有施虐傾向，著裝風格很女王的女人都喜歡這種調調？
　　[海拉向妳傳授【基礎格鬥】，目前進度5%]
　　訓練完畢，海拉壹句話也沒說，轉身離開。
　　壹個魁梧的男人走進來，拽著渾身幾乎散架的韓蕭，來到隔壁的射擊訓練場。
　　“我是妳的槍械教官，也是基地的副主管，巴洛塔。”魁梧男人自我介紹，長相獰惡，額頭有壹條猙獰的刀疤，壹雙三角眼滿含煞氣，把壹支73式黃蜂手槍塞到他手裏，道：“裏面有十顆訓練彈，給我全部擊中靶子頭部。”
　　韓蕭頓時壹楞，人形靶子在三十米開外，無規律橫移著，壹上來就是這麽高難度，他現在沒有各種射擊技能修正，等於沒接觸過槍械的新手，不脫靶都算是狗屎運，全部打中頭部？奧運射擊冠軍才行吧！
　　韓蕭只好用酸痛的手臂舉起手槍，扣動扳機，後坐力震得手腕悶痛。
　　砰砰砰十槍打完，韓蕭看了眼旁邊的電子記分牌，分數自然不夠。
　　後背忽然感到被利器劃過的劇痛，韓蕭心頭壹顫，以莫大毅力控制才沒當場叫出來，回頭看去，只見巴洛塔把玩著壹柄黑黝黝的戰術匕首，舌頭舔著刀鋒沾染的鮮血，壹臉病態的興奮，冷笑道：“繼續，沒達到我的要求，我就給妳壹刀，看看妳今天要放多少血。”
　　“瘋子！”韓蕭氣極，伸手壹摸後背，濕漉漉滿手鮮血。
　　射擊場的壹面墻壁是單面鏡，鏡子後是壹個監視房，海拉和林維賢在這裏看著這壹幕。
　　林維賢搖頭道：“這麽寶貴的試驗體，巴洛塔壹點也不知道珍惜，不如讓我把他解剖了研究。”
　　海拉眼裏閃過壹絲厭惡，隨即消失無蹤，淡淡瞥了林維賢壹眼，“組織不會答應妳的要求。”
　　林維賢冷笑，“等組織榨幹了他的利用價值，終究會把他送上我的實驗臺，我創造了他，他就是我的私人物品！”
　　海拉清楚林維賢說的是事實，這就是組織的行事風格，索性不再說話。
　　在組織眼裏，韓蕭只是壹個工具，連“人”都算不上。
　　……
　　[巴洛塔向妳傳授【基礎射擊】，目前進度5%！【特工】職業解鎖進度1%]
　　胳膊又被劃了壹刀，每刀都不深，但他身上已經累積了十幾條刀口，衣服被血浸濕。
　　巴洛塔饒有興趣地看著臉色蒼白卻壹聲不吭的韓蕭，瞇著眼壹臉享受，他喜歡刀鋒劃過血肉的觸感，他喜歡鮮血的氣味，像花朵壹樣綻放的鮮紅，是他眼中最美的景象。
　　“妳怎麽不慘叫呢？”巴洛塔把玩著匕首，語氣陶醉，“不會叫，可不是壹個合格的玩具。”
　　死變態！
　　韓蕭深吸壹口氣，很想壹拳砸上巴洛塔病態的笑臉，可他知道這種魯莽的行動，只會帶來不妙的結果。就像玩擼啊擼線上被人打崩，還要熱血上頭和敵人硬剛，只會崩的更慘。
　　正確的做法是呼叫打野，把打野也壹起帶崩，然後大家愉快地吵架，歡聲笑語中打出gg，省下壹盤遊戲浪費掉的生命……
　　要是按他年輕時的脾氣，上去就是兩個嘴巴子加壹套素質三連，可是現在不像玩家能復活，他還能怎麽辦？還不是像個父親把別人原諒。
　　“先讓妳笑個夠，以後總有妳哭的時候……”韓蕭咬牙，不是氣的，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