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崩拳

　　“祁東！妳怎麽就會耍無賴？！”
　　壹旁的謝斌氣急敗壞地尖叫道，目中卻有掩藏不住的忌憚之色。
　　祁東壹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站了起來，不料左腳剛好踩在壹只肥碩的屁股上，疼得癱在地上的劉莽又是壹聲慘叫。
　　穩住身形後，祁東轉過身面向謝斌。
　　“妳….妳欺人太甚了！”謝斌見祁東朝他看來，用手指向祁東厲聲說道，聲音卻是有些發顫，身子也在不斷地往後退，轉眼間就沒入體育館內不見蹤影了。
　　“咦，怎麽說走就走了？難道快要上課了？”祁東暗自疑惑，掏出了下時間，果然離第壹節武術課不到五分鐘了，然後他不再停留快步朝練功房走去。
　　“拍什麽拍，都給老子滾開！”這時劉莽已從地上爬了起來，對著圍觀拍攝的學生咆哮道。
　　“哼，兇個屁，剛才躺地上的時候怎麽不兇了？”
　　“嘻嘻，沒想到這劉莽也有被揍的壹天。”
　　“是啊，太痛快了，看他平時囂張的樣子就不爽！”
　　“對了，剛才那人是誰，怎麽這麽厲害！”
　　“是啊，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沒想到力氣比劉莽還大！”
　　“看他穿的衣服好像是武術專業的。”
　　被劉莽這麽壹吼，圍觀的學生都紛紛散了開來，嘴裏卻不停地嘀咕著，但聲音很小，好像生怕被劉莽聽見似的。
　　祁東走進練功房時，武術壹班的學生差不多已經到齊了，都在房間中央的空地上練著步法或拳法。
　　房間上首處站著壹個三十出頭面容清臒的中年男人，穿著壹身白色練功服，正是祁東他們班的武術教練沈練。
　　見到祁東進了房間，沈煉立馬朝他看來，那眼神中似有惋惜之色，又有壹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叮鈴鈴———”
　　“集合！”上課鈴壹響，沈煉立馬喊道，聲音中氣十足。
　　話音剛落，武術班眾學生就在房間中央排列整齊，共四排十列，祁東因為個子較小，排在第壹排第三列。
　　“同學們，今天我們來復習壹種拳法，崩拳！”沈煉說著朝隊列中掃視壹眼，目中精光畢露。
　　停頓了壹下後，他又繼續說道：“之前我們已經學過了這種拳法，不過當時由於時間關系我講解得不是很仔細。現在期末考核臨近，這也是必考的壹個拳種，我今天就重新演示壹遍，妳們先前沒學好的現在看仔細了。”
　　這話說完，沈煉身子壹轉，擺出壹個姿勢，壹邊說壹邊做起了示範：“向前直發，立拳出形，拳眼向上，拳心向裏，力在拳面。
　　發力時，蓄勁隱蔽，短距急發，臂不全釗，力由根發，主要借助腕與前臂肌肉來傳導力量，猝然冷動，短促突擊，既快又烈，力透臟腑。”
　　祁東看得很仔細，他發現沈煉每打出壹拳，衣服都會無風自鼓，看起來力道十足，頗有高手風範。
　　打完壹套拳時，沈煉已經從練功房的壹端走到了另壹端，然後他又轉過身來，壹模壹樣地來了壹次。
　　“怎麽樣？都看清楚了嗎？”做完示範後，沈煉又回到隊列前方，面色微紅，呼吸也稍稍急促了壹些，“現在妳們照著我剛才的動作自己練壹下吧。”
　　接下來，武術班眾學生就在練功房內分散了開來，祁東也找了壹個角落，自顧自地打起拳來。
　　祁東的記憶力壹向不錯，剛才看沈煉示範了兩遍，他已把每個動作都記在了心裏，雖然不能保證完全正確，但大致的姿勢和要領還是不會出錯的。
　　在得了胃病以後，他的體質急劇變差，每次練拳雖然動作沒有什麽問題，但都是打得有氣無力沒吃飽飯似的，因而沒少挨沈煉的罵。
　　不過自從前幾天食量大增後，祁東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力氣大了不少，打拳的力道也隨之強勁了許多，以至於他每次出拳都能聽到衣服擺動發出的嗖嗖聲。
　　沈煉不停地練功房內來回踱步，看到有學生動作不到位就出手指正壹下。
　　“錯了！”突然他在徐驍邊停下腳步，厲聲呵斥道。
　　徐驍被沈煉這麽壹吼，立刻面紅耳赤地低下頭去。
　　“妳這是在打拳嗎？跟搔癢有什麽區別！”沈煉看起來很生氣，“長得倒挺壯的，難道是虛胖嗎？”
　　話音落下，練功房立馬爆發出壹片哄笑聲。
　　“雷隆，妳去器材室把那個最大號的吊式沙袋給我擡到這裏來。”沈煉扭頭對著壹個身高接近兩米的魁梧男生說道。
　　“好的，教練。”雷隆聽到後應了壹聲，然後快步朝練功房外面走去。
　　五分鐘後，雷隆扛著壹個高約壹米八的黑皮沙袋進了房間，又叫了幾個人壹起把沙袋吊在練功房的正中央。
　　“徐驍！妳對著沙袋打壹記崩拳給我看看！”沈煉用壹種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記住，崩拳講究壹個整體勁，要把全身的力量聚集到拳上，不能光靠手臂的力量。”
　　徐驍看起來有些不太情願，但教練的命令他哪敢違抗，只能硬著頭皮走到沙袋前。
　　“砰”
　　壹拳之後，沙袋只是輕微地晃動了幾下，徐驍壹臉尷尬地看向沈煉，練功房內又是壹陣歡聲笑語。
　　“動作，力量全部不到位，妳這節課算是白學了！”沈煉不客氣地責罵道，臉上滿是怒意。
　　祁東在壹旁看了，也是有些心疼徐驍。這家夥為了減肥，不吃早飯就來上課，現在都沒力氣練拳了，還被訓了壹頓，真是得不償失。
　　“妳們都別笑！每個人都按次序來打壹遍，誰都不能蒙混過關！”沈煉說著拿銳利的眼神在房間內掃視了壹圈。
　　“葉少鋒，妳是班長妳先來。”沈煉看向葉少鋒，語氣溫和了壹些。
　　聽到這話後，葉少鋒沒有猶豫，大步走到沙袋前。深呼了壹口氣之後，他猛地出拳以標準的崩拳姿勢擊打了壹下沙袋。
　　被葉少鋒這麽壹擊打，沙袋立刻劇烈擺動了起來，幅度大概有七十度左右。
　　“不錯，動作到位，勁道也還可以。”沈煉點了點頭誇贊道，臉上神色緩和了不少。
　　聽到這話，武術班眾學生都以壹種羨慕欽佩的眼神看向葉少鋒，不過徐驍就有些尷尬了，滿臉通紅地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接下來，武術班的所有學生排成隊列壹個個走到沙袋前打了壹拳，不過完成得都沒有葉少鋒好，沈煉站在壹旁臉色陰沈得嚇人。
　　“我說了多少遍了，要用出全身的力量！妳們都沒吃飯嗎？壹個個都有氣無力的！”沈煉似乎實在忍不了了，對著壹個剛打完沙包的女生咆哮道。
　　“下壹個！”
　　那女生紅著眼睛退了下了，祁東走上壹步站到了沙袋前。
　　“快點，別墨跡！”沈煉出聲催促道。
　　被這麽壹催，祁東緊張得連姿勢都沒有擺出來，動作要領也忘得壹幹二凈，只是用力揮出壹拳擊打在沙袋上。
　　壹百公斤的沙袋，被祁東倉促的壹拳，打得就像壹個鐘擺壹樣，在練功房的正中央來回擺蕩。
　　擺動幅度比葉少峰那次大得多，足有壹百二十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