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幕後黑手

　　當我發現唐婷在那邊很有可能醒了的時候，瞬間反應當然是要給她打電話，但是很快又想到壹個問題：唐婷醒來的時候，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樣子，再看到亂糟糟的床和自己腿上絲襪上的穢物，肯定會想到自己是不是被王金剛強奸了，這時的她壹定會特別崩潰，我要是這個時候打電話過去，她壹定會更加崩潰。並且她醒來後最先做的肯定是給手機開機，然後馬上給王金剛打電話，估計是電話打了沒接，她才想轉而登ＱＱ，那麽這個時候，即使因為我在這邊接收了消息，她的ＱＱ程序不會提示她有新消息，但她只要打開和王金剛的對話框，就壹定能發現王金剛給她發的東西。也許她會納悶這些新消息為什麽沒有提示，但是估計她在崩潰之下也不會想太多。
　　那麽，我必須等她把視頻看完，等她心情緩和以後，再給她打電話。
　　等了十分鐘，我正緊張得尿都要出來的時候，手機響起微信消息提示音。我壹驚，拿起手機壹看，屏幕上提示是唐婷發來的消息，而且是壹張圖片。
　　這個時候發圖片給我？總不會是唐婷給自己來了張自拍照，告訴我她被別人猥褻了吧？
　　我帶著疑惑點開消息，壹看，瞬間如五雷轟頂，僵在了那裏。
　　唐婷發給我的圖片，竟然是，那天晚上，我喝了酒之後在ＫＴＶ的包間裏，和那個穿著性感的風塵女子勾搭在壹起的畫面，是全身照，我的手正搭在那個女孩穿著絲襪的大腿上，雖然是靜態的圖片，但是依然能看出我當時壹定是在拼命地摸那個女孩子的腿。
　　唐婷，怎麽會有這張圖片？
　　緊接著，更多的圖片發送了過來。
　　最開始發來的兩張還是在ＫＴＶ裏的同壹場景，我和那個女孩摟在壹起，動作下流。後面的兩張才是真正壹擊致命，壹張是我赤著上身躺在酒店的床上，同樣上身不著壹物的那個女孩，挺著很大的奶子，靠在我的身上，用手機給我倆的上身來了張自拍。另壹張看不到女孩的臉，她是躺在床上往外拍的，畫面中，她的兩條穿著肉色絲襪的腿架在我的肩膀上，雙眼迷蒙的我抱著她的腿，下身和她的下體緊緊地連在壹起。
　　完了，壹切都完了。
　　我怔在原地，感覺世界在我身邊流逝。
　　很快，唐婷發來壹條微信消息：小皮……我真的沒有想到，妳也會這樣……
　　看來我真是傻，是天底下最傻的人……我不想見妳了！不想再當傻瓜！
　　我在極度的恐懼中撥打唐婷的號碼。關機了。
　　我拼命地揪自己的頭發，抓狂，恐懼，崩潰。怎麽會這樣！這照片怎麽會跑到唐婷哪裏去！那個女孩不就是廝混於夜店的小姐或者援交女郎嗎？她怎麽會針對我，特意把這照片發給我的女朋友？
　　不對！在床上的照片是那個婊子拍的，但是ＫＴＶ裏的不是，因為那個女的正和我抱在壹起，她自己拍不了照片，照片是別人拍的！從那個角度看，是鄭青山！
　　對，壹定是他拍的！現場只有他跟我是熟人，其他幾個不認識的人，不會吃飽了撐的拍我的照片！只有壹種可能，是鄭青山拍的！也就是鄭青山和那個婊子勾搭在了壹起，合起夥來害我！說不定那個騷貨就是鄭青山找來的！
　　他媽的！這個狗日的，他想幹什麽？他是怎麽把照片發給唐婷的？他有什麽目的？
　　我歇斯底裏地給鄭青山打電話，壹連打了５個，沒接。巨大的痛苦讓我幾乎站立不住，只能蹲在地上。我又絕望地壹遍遍給唐婷打電話，還是關機了。我知道她不會開機，但是我已經崩潰了，就壹直打壹直打，好像能把她的手機打到自動開機壹樣。打著打著，我手機也沒電關機了。
　　我踉踉蹌蹌地上樓，想要進屋給手機充電。到了門口，摸半天口袋，找不到鑰匙。該死，不會是忘了帶出來吧？不可能，我每次出門都壹定會記得反鎖，所以鑰匙肯定帶了。難道是掉在路上了？或者……我壹下子想起來，剛才到孫菲菲家裏的時候，因為要爬凳子給她裝燈，我嫌鑰匙擱在褲子口袋裏影響動作，就把鑰匙掏出來，隨手放在了旁邊的壹張桌子上。
　　都這麽晚了，再回去找孫菲菲拿鑰匙不好吧？可是不拿也不行，出了這麽大事，總不能傻呆到明天早上，而且現在電話也不能打，幸好身上還有點現金，只能打車趕回孫菲菲家裏。
　　坐在出租車上，我被痛苦和絕望壓抑得喘不過氣來，感覺天都要塌了，呼吸困難，思維凝滯，肚子裏絞痛得快要把五臟六腑全部吐出來。
　　感覺過了很久很久，車子終於開到了孫菲菲家的那條街。我的視力極好，借著出租車不文明的遠光燈，我目光呆滯地看著孫菲菲家出來的那個路口。壹個肥胖身材的男人從路口的陰影裏晃了出來，左搖右擺的，像是喝醉了酒，走路都不穩。那個胖子上身的衣服居然是敞開了懷的，他的手好像還在系自己的皮帶。這他媽是剛從哪個野雞店裏出來麽？
　　因為道路不好，有很多坑，出租車開得不是很快。這時胖子站在路邊招手，正好壹輛開過去的出租車停在他旁邊。胖子開門的時候，我的車已經開到很近的地方了，借著車燈壹看，那個胖子……是鄭青山！
　　狗日的！老子正找妳呢！今天老子非把妳打到大小便失禁不可！我剛要下令讓司機追上已經啟動的前面那輛車，腦子裏突然壹閃——鄭青山出現在孫菲菲家樓下？不會是來找孫菲菲來的吧？那他剛才那些衣衫不整的動作……不可能吧？
　　壹個可怕的念頭讓我壹陣害怕，這也許就是個巧合吧，鄭青山只不過是到這附近尋花問柳來的，還是先追上他要緊……但是另壹個更加清晰的念頭，或者說擔憂讓我放棄了追擊。我匆匆付掉車費，下車飛奔向孫菲菲的住處。
　　我不帶喘氣地壹口氣跑到樓頂，借著月光，看到孫菲菲出租屋的房門開著壹條縫。
　　心裏壹涼。我哆嗦著推開門，走進了屋裏。
　　屋子裏只開著床頭的臺燈，光線正對著的床上，頭發淩亂的孫菲菲蜷縮成壹團，抱著自己的膝蓋，上身幾乎赤裸，只掛著壹塊白色的布條，那布條以前應該是胸罩，被扯壞了。曲著膝蓋的腿上，黑色的絲襪被扯得稀巴爛，掛在雪白的大腿上，觸目驚心。
　　孫菲菲突然發現有人進來，險些尖叫出聲，猛壹擡頭，發現是我，“嚶”的壹聲哭了出來，“小新哥，我……”
　　我呆呆地走到孫菲菲的床邊，才發現她臉上壹片紅壹片紫的，應該是被打過了，裸露在外的雙乳也有被抓掐過的痕跡，被扯得稀爛的黑絲襪的大腿根部有好幾片乳白色的汙漬。
　　“是鄭青山？”
　　孫菲菲咬著嘴唇點了點頭，再也忍不住，壹把撲進我懷裏，大聲哭了起來。
　　我不知道該做什麽，只是抱著孫菲菲的頭撫摸著。極度的怒火在我胸腔裏燃燒。
　　我推開孫菲菲，眼裏含著怒火，“我去找那個雜種！”
　　“不要……”孫菲菲壹把扯住我，“小新哥妳不要走，我壹個人害怕，妳在這裏陪陪我好不好？我真的很害怕……”
　　“可是……那個雜種，我不能放過他！”
　　“可是我怕……妳不要離開我……嗚嗚……”
　　孫菲菲的崩潰狀態讓我心痛不已，簡直無法想象她剛才遭受的折磨。確實不能把她壹個人丟在這裏。
　　“好，我不走，在這陪妳……妳，先去洗壹下吧。”
　　孫菲菲哭著點了點頭，掙紮著要動，卻疼得呲牙咧嘴的。在她雙腿打開的壹剎那，我分明看見壹股乳白色的精液正從她的下體垂出來，連到床單上，我幾乎咬碎了自己的牙。
　　我扶著孫菲菲進了衛生間，繼續扶著她，讓她艱難地脫掉了那條被撕扯得不成樣子的沾滿了鄭青山穢物的黑絲襪。出了衛生間，我想起來去把屋子的大門關上，然後守在衛生間門口發呆。裏面響起了“嘩嘩”的水聲，孫菲菲壹定在非常用力地想要洗刷掉身上的罪惡。
　　過了好久，孫菲菲才出來，苗條的身體依然是壹絲不掛，哭紅的雙眼帶著依賴看著我。我覺得這個時候已經不需要再說什麽了，也不需要猶豫或者懷疑，輕輕地扶她坐到床上。她雙手勾住我的脖子，坐在我腿上，頭倚在我懷裏，低聲抽泣著。我摟著她壹動也不動，用自己的身體給她安慰。
　　孫菲菲赤身裸體，身體斜著傾在我身上，兩個嬌俏的乳房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彈力，雪白的大腿上看得到壹道道抓痕。但是這個時候的我沒有任何不幹凈的想法，我的腦子被兩種情緒塞滿，壹種是被唐婷發現出軌後的絕望與恐慌，無所措之下不敢面對現實，另壹種是不需要任何理由，只想緊緊抱著這個受了莫大傷害的女孩，給她壹點溫暖。
　　我就這樣抱著她坐了壹晚上。
　　孫菲菲壹直在哭，小聲地抽泣，有時候哭累了會稍微睡著壹下子，但是很快又會驚醒，繼續哭。哭得身子抖動的時候，我就輕輕地撫摸她的背。我壹直在發呆，不敢想唐婷，又不得不想。
　　感覺過了很久很久，天好像要亮了，空氣顯得明亮了壹點。孫菲菲突然從我懷裏擡起頭，眼神裏帶著壹種決絕，說：“走吧，咱們去報案，我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我從迷惘中驚醒過來。是應該去報案，而且只有報案才能盡快找到鄭青山，我現在最想的就是找到鄭青山，其他的事情後面再說。
　　剛站起來，孫菲菲又說：“等壹下。哥妳去幫我買點吃的吧，我現在壹點力氣都沒有。”
　　我就出去買早飯。樓下有兩家早餐店，看起來都臟兮兮的，不想買，於是我繞了兩條街，找了壹家看起來好點的，買了稀飯、饅頭和雞蛋。
　　早晨好冷啊。我尤其冷。
　　回來的時候，爬樓爬到離孫菲菲家還有兩層的時候，我聽到了孫菲菲的尖叫聲：“妳滾開啊！放開我！”
　　我瘋了壹樣沖上樓去，猛地推開沒有關上的門，裏面，鄭青山那個王八蛋，正把孫菲菲壓倒在床上，在撕孫菲菲的睡衣。
　　沒有任何詞語可以形容我當時的憤怒。
　　鄭青山完全沒註意到我進來了。我把手中的早飯往地上壹丟，從旁邊端起壹把方凳子，抓住凳子的腳，用壹個角對準鄭青山的肥頭砸了下去。
　　“啊！”鄭青山殺豬般慘叫壹聲，回頭才發現我，他的眼睛還是醉酒後的充血狀，可能是沒想到腦袋會被人打，壹瞬間有些發懵，也可能是被砸暈了。我怒吼著又是壹凳子下去，他下意識地把頭躲開，凳子砸到了他身上。然後他才反應過來，在我第三次砸向他的時候，他用手擋住，然後往我身上壹撞。我瘦弱的體格擋不住他肥豬壹樣的身體，重重地往後摔倒在地上，然後鄭青山捂著腦袋從我身邊跑過，奪門而出。
　　我想也不想，就撿起凳子就往外追。如果當時房裏有把刀，我估計就拿上刀了。我聽到孫菲菲在後面哭著叫：“哥哥，不要去啊！”但是我已經發瘋了。
　　鄭青山連滾帶爬地往下跑，我拼命追。
　　小區裏早起出門的人們驚恐地看見壹個衣衫不整的胖子在前面跑，後面壹個瘦子狂喊著拿張凳子在後面追。喝了酒的胖子跑不快，還沒跑到小區門口，我就追上了他，我從後面壹個飛踹，把鄭青山踹到，我自己也飛出去倒在地上。然後我立即爬起來，舉起凳子就往鄭青山身上砸。
　　平時我肯定打不過鄭青山，但是他腦袋受了傷，而且還是醉酒狀態，我壹點也不怕他。我本來想壹凳子打在他頭上的，最後時刻，不知怎的冒出壹絲理智，覺得打腦袋上，搞不好萬壹就打死了，我想起了鄉下的父母，生生改變了擊打的方向，壹棍子砸在他肚子上。
　　這壹絲理智挽救了我。
　　鄭青山“嗷”地慘叫，想要反抗，但是在地上爬不起來，我照著他的肚子和腿又打了兩下，他雖然叫喚，但是感覺不是很要命地疼。媽的，肯定是這凳子太軟了，沒有趁手的武器。正在我要繼續打的時候，我的手臂突然被人鉗住了，我回頭壹看，不知道從哪裏來了兩個穿著保安制服的人，把我抓住了。我命令他們放開，他們不放，我就壹邊罵娘壹邊掙紮，險些掙脫了。這時不知從哪裏又上來兩個人，把我按在了地上。
　　他們按著我足足有五分鐘，我壹直叫喚“放開，我不打了”，他們也不肯放開。再後來，派出所的人來了，壹副手銬就把我帶走了。
　　被押上警車的時候，我看到穿了衣服的孫菲菲沖了過來，不讓警察帶我走。
　　我此時已經處於半癲狂狀態，只聽見警察告訴孫菲菲說，讓她自己到某某派出所去處理這件事。接著我就被警車帶走了。
　　我被關了起來。
　　接下來幾天，是我壹生中最痛苦的時光，我不想用過多的話去敘述那幾天發生的事情，每次想起來都會條件反射地害怕。就簡單點說吧。
　　因為當眾打人，我肯定是逃脫不了麻煩的，好在拿的是木頭凳子，鄭青山那個王八蛋只是輕傷，而且孫菲菲立即趕到派出所，說明了她已被鄭青山強奸的事實，證明我是為了救她才打人。而事後經過提取孫菲菲陰道裏殘存的精液，坐實了鄭青山強奸的罪名，這也在壹定程度上減輕了我的處罰，最後只是搞了個拘留１５天。
　　但是僅僅這拘留１５天，也足以毀滅我的生活。我徹底失去了向唐婷解釋的機會，只能任由局面朝著無可挽回的方向發展。
　　從拘留所出來的那天，我還期待會不會有奇跡發生，心想唐婷會不會在門口來接我，也許那天晚上她雖然因為我的出軌氣得要死，但是第二天她可能還是會想找到我，結果發現怎麽都找不到，而且是壹連好幾天都找不到，那她壹定會緊張，然後去我的公司打聽，就會知道我毆打鄭青山然後被關起來的事情，說不定她會因為這個而心疼我，會消消氣也說不定吧？
　　從拘留所大門走出來的時候，我緊張地左看右看，很快心就沈到了谷底。唐婷沒有來，門外面沒有她的身影。其實這才是正常的，她怎麽可能會來呢？但是我早就能確認的壹點是，孫菲菲肯定會來接我的。我剛走出來，孫菲菲就從不遠處飛快地跑過來，壹把扯住我的胳膊，那雙憂郁的眼睛盯著我看。天氣已經很涼了，孫菲菲穿著長款大衣，還是那麽漂亮，但是從她的表情裏還是能看出受傷的印跡。
　　我看著她，說：“妳還好吧？沒有出什麽事吧？”
　　“嗯，我沒什麽事。走吧，先到我哪裏去吧，我慢慢跟妳說。”
　　孫菲菲挽著我的胳膊，我就讓她挽著。說實話，她的存在，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是壹個莫大的安慰。
　　孫菲菲告訴我，她換了個地方住，工作也辭了，重新找了壹個。她跟那個小男朋友也分手了。而鄭青山那個雜種，竟然只受了點皮外傷，身體上壹點事情都沒有。而孫菲菲當天就直接跟派出所說她被鄭青山強奸了，派出所那邊通過技術手段，從孫菲菲的身體裏殘留的鄭青山的穢物，證明了這壹點。也正是因為了這些，派出所才給我僅僅定了個當眾打架滋事的性質，只是弄了個拘留。而鄭青山因為犯了強奸罪，也被抓起來了，並且是肯定要判刑的那種。孫菲菲在這邊有個學姐是做律師的，那個學姐壹直在幫助她處理這件事。談到這個的時候，她很難過，身子都發抖，我就沒有問太多。只能交給時間去緩解她的傷痛了。
　　孫菲菲新租的房子比原來那個看起來要高檔壹些。我在那裏先洗了個澡，孫菲菲還貼心地提前幫我準備了壹套新的衣服。給手機充了會電，我心急地開機，緊張地等待開機後會不會出現什麽提示消息。有很多個未接來電，未讀消息，但是，沒有壹個是唐婷的。
　　我難受得幾乎要死掉了。唐婷居然壹下都沒有找我？
　　我翻出她的號碼，打過去。電話裏傳出：您撥打的號碼已停機。
　　我頹喪地坐在椅子上，感覺到心裏殘存的指望完全被掏空。在壹邊的孫菲菲知道我在做什麽，她緊張得不敢說話。我發了壹會呆，自嘲地沖她笑了笑，然後說，我餓了，去吃早飯吧。
　　吃完早飯，我帶著孫菲菲壹起去我住的地方。
　　走到房間門口，我緊張得快要嘔吐了。唐婷會在裏面嗎？雖然我內心裏知道不太可能了，但是每到這個時刻，我就會不由自主地升騰出壹絲微弱的期待。
　　開門走進去。
　　屋子裏很整齊，似乎什麽都沒有變化。但是，少了東西。
　　所有唐婷的私人物品，全部都沒有了。她的衣物，她的旅行箱，她的護膚品和她的娃娃，都拿走了。
　　我絕望地回頭看了孫菲菲壹眼，發現她的眼睛也是紅的。她有點不敢看我，過了壹會說：“哥，都怪我，害得妳女朋友誤會妳了。”
　　我說：“不是，我們之間發生了別的事情，不是妳的原因。”說完這句話，我就說不出話來了，頹然坐倒在地上，手插在頭發裏，心在碎裂。
　　孫菲菲無所措手足地壹直站在旁邊。
　　過了幾分鐘，我站起來，滿屋子到處翻了翻。唐婷的私人物品真的是壹件都沒有剩下。這是要跟我徹底拜拜了嗎？
　　極度的痛苦中，我只有壹個想法：不可能的，我們之間不可能就這麽玩完。
　　我壹定要盡壹切可能找到婷婷，然後用壹切辦法來挽回她。否則的話，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我走到孫菲菲身邊，沖她笑了笑，問她：“菲菲，妳有什麽打算嗎？”
　　孫菲菲看我還比較正常，表情舒緩了些。“我得重新找份工作。那個，我正想告訴妳呢，我上午１１點還有個面試呢，妳說我去不去啊？要是妳想讓我陪著妳，我就不去了。”
　　“去，當然要去。我陪妳去吧，我在外面等妳，等妳出來了我們就壹起去吃飯。”
　　“好。”孫菲菲開心地笑了笑，眼睛瞇成了壹條縫。
　　孫菲菲的面試沒有成功，不是對方不要她，而是她看不上那家公司。從面試的地方出來，我們就去附近壹家商場。其實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麽，並且做什麽都沒興趣，我就是想到人多壹點的地方，吵吵鬧鬧的地方不會讓我體會到涼意。
　　我沒有胃口吃東西，就進了壹家咖啡店，點了兩個小蛋糕，壹人壹杯咖啡。
　　孫菲菲小心翼翼地跟我聊天，努力想讓我高興壹點。而我無論心情灰暗成了什麽樣，孫菲菲開口的時候，我都能激起壹絲說兩句話的欲望。
　　暗黃的燈光下，孫菲菲柔順的長發披散在肩上，純凈的面容帶著壹絲安靜的味道。她低下頭抿壹口咖啡，我呆呆地看著她。突然間我意識到，她的眼神，她的語氣，她的動作，無壹不表達出壹個信息：她現在是多麽地依賴我，多麽地需要我給她安慰。而我又何嘗不是呢，在這滿身的瘡痍中，孫菲菲的存在，給了我多麽大的安慰。我壹下子感覺到莫大的溫暖，有壹種突然間有了寄托的感覺，心情壹下子好了很多。
　　孫菲菲發現我在看著她發呆，又有點無措，小心地問我：“怎麽啦？”
　　我很想說：“菲菲，以後我會把妳當親人壹樣，照顧妳壹輩子的。”但是又覺得說這個不合適，想了想，換了個說法：“菲菲，妳怎麽打算的？以後還壹直留在這裏嗎？”
　　她咬了咬嘴唇，猶豫著說：“這個嘛，主要是看，有沒有留的必要。”
　　我接上去說：“我們壹起努力吧，生活欺負了我們，但是我們不能低頭。我們以後就互相抱團，互相支持，變得更好。”
　　孫菲菲壹直帶有憂郁的眼神忽然綻放出明亮的光芒，開心地點了點頭。
　　孫菲菲說要讓我放松調節心情，壹整天時間我們都在外面亂逛，逛公園，逛商場，逛大學，把腿都走斷了。走到實在不能走的時候，該回家了。
　　壹想到要回那個空蕩蕩的家，壹想到屋裏殘存的唐婷曾經在那裏生活過但是又消失不見的氣息，我發現自己很害怕回到那裏。
　　正在心涼涼的時候，孫菲菲說：“要不，妳去我哪裏住？妳睡沙發，或者打地鋪。”
　　孫菲菲剛說到“打”字的時候，我就迸出壹聲“好”。
　　孫菲菲很高興。然後我們壹起到我住的地方，用幾個大袋子打包了幾件衣服和生活必需品，關上門，去了孫菲菲家。
　　壹個房間，孤男寡女，薄衣輕衫，沒有非分之想是不可能的，但是這種狀態下的我，也只是想壹想而已，更多的是對任何事情都沒有欲望，整個人都沈浸在失去唐婷的極端痛苦中。只是身邊壹直有壹個紅粉知己陪著，能讓自己找到壹點生活下去的動力，也可以減輕內心的傷痛。
　　我的地鋪就擱在孫菲菲的床邊上，她上床的時候都要從我身上跨過去。和孫菲菲靠得近壹點，能讓我更有安全感。
　　從拘留所回到舒適的環境，我同樣花了很久才睡著，而且動不動就做噩夢。
　　半夜被夢驚醒，起來上了個廁所。回到房間，在月光下，看著躺在床上，裹著被子安靜地睡著的孫菲菲，我想起了曾經無數次看見過的躺在床上睡著的唐婷。
　　悲傷再次湧起。唐婷現在到底在哪裏呢？她會在做什麽？
　　我拿起手機，猶豫著。
　　我知道唐婷已經換了號碼，並且無論是微信還是ＱＱ還是其他的通訊工具，她肯定都拉黑或者屏蔽我了。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我知道她那個ＱＱ小號的密碼，也就是會跟王金剛聯系的那個號碼。我如果登陸那個號碼，很有可能發現壹些信息。但是，壹整天我都沒有勇氣去登陸那個號，我特別害怕發現壹些無法接受的事情。
　　如果我在那裏面發現了壹些可怕的東西，我搞不好會徹底崩潰，失去生活下去的欲望。而如果我壹直啥都不知道，就算是得不到唐婷的任何壹點消息，不知道她在哪裏，在做什麽，至少我還可以保留壹絲不靠譜的希望，巴望著唐婷哪天會突然回來找我，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壹樣。
　　我還是放下了手機。至少等我熬過這最難熬的幾天再說吧。
　　第二天，我就和孫菲菲分別出去找工作了。我現在的心境，也不適合壹個人呆著，並且也需要有點事情做，來轉移註意力。
　　我只花了壹個上午，就找到了工作，因為我找的是壹個很不怎麽樣的工作：超市貨物管理員。就是有送貨的卡車來了就賣苦力搬東西，然後貨架上哪些貨品缺了就去搬過來擺上，或者在超市門口把散落的購物車集中到壹起，等等。我是個文化人，但是我故意找了這壹份工作，因為這個階段的我，沒有心情也沒有腦力去從事任何壹份需要動腦子的有技術含量的工作，最適合我的就是這種不用怎麽動腦子，但是又可以壹直幹幹幹，可以轉移註意力免得想七想八的工作。超市很大，到處都可以找到事，實在不行了還可以自己拿把掃把去掃地，反正我工作得十分認真，壹天到晚不停得幹，累得腰酸背痛也不停下來。工資不高，但是不要緊，我本來也沒打算長幹。
　　每天最難熬的就是下班回家的那段時間，坐在公交上還能看下手機，但是走路的時候就只能走路，腦子就會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直到我回到家裏看見孫菲菲，心靈又得到了寄托。
　　天氣漸漸變冷了，孫菲菲不再穿裙子，更不會穿絲襪啥的，這也抑制住了我情色的想法。我們每天就像兄妹壹樣，相依為命。
　　孫菲菲後來也找到了壹份工作，還比較靠譜，進了當地最大的報業集團的新媒體部，當記者去了。
　　我把對唐婷的思念緊緊地壓抑在心裏，努力不去想，也不去想辦法找她。好幾次我都差點去她原來工作的那個影樓，想去打探下消息，但是最後都沒有去，因為去了也是自找沒趣，唐婷既然不想讓我找到，就肯定不會再在那裏工作了，我最多就是過去揪著方紫琳的衣領搖晃她，逼她告訴我唐婷的消息，那樣除了丟人，啥效果也不會有。
　　直到１１月底的壹天。
　　第二天是唐婷的生日，這讓我對唐婷的思念變得無以復加，簡直壓抑不住沖動，要走遍天涯海角來把她找出來。而且晚上孫菲菲在單位加班，我壹個人蹲在屋子裏，更加劇了內心的不穩定。最後我終於憋不住了，用手機登陸了唐婷的私密ＱＱ。登陸程序啟動的時候，我還特別害怕登陸失敗。但是幾秒鐘後，登陸成功了。我緊張得臉色慘白，而捕捉到的第壹個信息就讓我意想不到。這個ＱＱ的好友壹下子多了好多個，有十幾個了，而且壹打開就有３條未讀消息。我哆嗦著壹個個看。
　　第壹個——愛在兩腿之間：美女，絲襪收到了喲，真香。上線了喊我，我還要買。
　　第二個——老男人：小妹妹，妳在幹什麽？
　　好幾天不見了呀？怪想妳的。
　　怎麽不說話呀？不在線？
　　第三個——最愛美腿高跟：婷美女，在不在呀？哥哥還要買妳的絲襪，肉色的黑色的都要。
　　我這才發現唐婷把這個ＱＱ的昵稱都改成了“婷婷”，而且頭像也換了，變成了壹個穿著白色護士制服，面容非常清純的女孩躺在床上，雙腿翹起來，腿上穿著的肉色絲襪被女孩的手脫到壹半，清純和誘惑並存，很能勾起男人的欲望。
　　我看見的東西幾乎震瞎了我的鈦合金狗眼。唐婷都經歷了些什麽？
　　還沒完，我趕緊點開唐婷和王金剛的對話聊天框。不出所料，裏面有堆積如山的內容。在這裏壹壹展示出來就太羅嗦了，我就把我壹條條閱讀後，根據看見的和分析出的東西，總結壹些信息出來告訴大家。
　　唐婷那天晚上被王金剛扒光衣服猥褻之後，估計是電話打了對方不接，她在ＱＱ裏歇斯底裏地咒罵質問王金剛，但是王金剛壹直沒有回，我估計後來直接通電話了吧，他們電話裏說的東西就不知道了。然後，那天半夜１２點，唐婷又給王金剛發了消息，她告訴王金剛，就在她在酒店裏憤怒地看著他的ＱＱ留言的時候，壹個不知道是誰的人申請加她好友，只說有特別重要的東西要給她看，她通過申請以後，對方直接發來了我的那些罪惡的艷照。唐婷說她痛苦失望至極，簡直沒有辦法接受，心痛得不得了。我估計她是因為實在太難受了，才會找剛剛才猥褻過自己的流氓發消息傾訴的吧。
　　王金剛當時應該在開車趕回去的路上。過了很久他才回復：“寶貝，我正在出高速的地方排隊交費，下了高速就給妳打電話。”
　　打了電話之後，兩人就和好了，因為按照正常邏輯分析，唐婷在被王金剛猥褻之後，肯定是要恨之入骨拉黑他的，但是那壹天之後，唐婷和王金剛ＱＱ聊天的次數反而越來越多了，說明我的出軌轟塌了她的三觀，王金剛的猥瑣在她那裏已經不算個事了。
　　從後來他們的聊天中，各種碎片化的信息包括：１。唐婷告訴王金剛，她想從我們租的房子裏搬出來，想讓王金剛幫她找壹個新的地方住。 ２。唐婷新找了壹份工作，但是沒說清楚具體是做啥。 ３。王金剛經常照顧她，請她吃飯，送她東西，求唐婷做他女朋友。唐婷壹直沒有答應，但也沒有拒絕，她的態度是：她沒辦法這麽快就接受新的感情，她對於未來也沒有考慮好，所以給她點時間。 ４。唐婷不想再見我了。
　　我在孫菲菲的房間裏嚎啕大哭。其實情況並沒有變得更糟，現在的壹切是我早就猜到了的，但是親自看到ＱＱ消息裏體現出的那些字眼，心還是痛得無法呼吸。
　　哭停以後，我想起來那多出來的十多個ＱＱ好友，忍著悲痛壹個個看他們的聊天記錄，結果更讓人沮喪了。唐婷又開始賣原味絲襪和內衣了，這些新的號碼不知道是從哪裏加的，但是都是用來做這個生意的。還有不少業務量呢，唐婷拍了好多自己穿著絲襪的照片發給那些“客戶”，有的還露了臉，引發“美女”、“天仙”之類的驚呼壹片，生意好得很，估計賺了不少錢。
　　看到這樣的事情，我心痛得不得了，唐婷難道只是因為我的出軌而作踐自己嗎？不過好像又不能完全歸類為“作踐”，畢竟她之前就賣過內衣和絲襪，這次只不過是重操舊業而已。而且，我估計還有壹個很重要的原因，如果她沒答應做王金剛的女朋友，並且拒絕他更多的經濟資助的話，那她現在需要靠自己賺錢來過日子，以她暫時的工作能力，恐怕難以為繼，所以才會動了賣絲襪內衣來賺錢的念頭吧。
　　更加讓我感到郁悶的是，在跟那些要買絲襪內衣的臭男人交流的過程中，唐婷不再像以前那樣，除了“生意”上的事，多余的話壹句都不想講，現在的她時不時地會陪那些男人聊聊騷，說壹些誘惑人的話。我不知道她是從哪裏學到這些的，又是在什麽樣的心態下變得這麽開放，不過這樣的轉變，跟我的出軌肯定有關系。
　　查閱到最後壹個ＱＱ號，發現唐婷和這個人聊天的次數，是除了王金剛之外最多的。
　　這個人的ＱＱ名稱叫“綠頭巾”，頭像就是壹個綠色的帽子。他是１個月前通過同城搜索發現的唐婷，主動加的她。唐婷通過申請以後，對方上來就發了壹張黃圖，還是動圖，是壹個巨大的陰莖從下往上捅壹個裸體女人的畫面。
　　婷婷：臭流氓！
　　綠頭巾：喜歡嗎？
　　婷婷：喜歡妳個頭！下流哦！
　　綠頭巾：呵呵，別裝了，說吧，日妳壹晚上多少錢？
　　婷婷：妳什麽意思啊？
　　綠頭巾：我操，妳不是做小姐的？
　　婷婷：我暈哦，妳是從哪裏看出來我是做小姐的？
　　綠頭巾：這我還不知道，叫什麽婷婷啊，麗麗啊，芳芳啊，都是做雞的。
　　婷婷：暈，這是我小名不行啊？
　　綠頭巾：好吧。那妳的頭像真性感啊，看得我都硬了，是妳本人嗎？
　　婷婷：不是。
　　綠頭巾：那妳發壹張照片給我看看，妳長得漂亮嗎？
　　婷婷：憑什麽發照片給妳啊，我們很熟嗎？
　　綠頭巾：妳怕什麽撒，又不是叫妳發裸照，我就看看妳長得好不好看。
　　婷婷：好看肯定好看咯，就是不給妳看，哼。
　　綠頭巾：（又發了壹張黃圖）讓妳不老實，信不信我這樣插死妳。（陰笑）
　　婷婷：妳來呀，妳從電腦裏鉆出來呀！
　　綠頭巾：哈哈，我要是能鉆過去，壹定把妳扒光，把妳按在床上狠狠地操，操得妳求我饒了妳。
　　婷婷：流氓。
　　綠頭巾：妳是做什麽的？是護士嗎？
　　婷婷：不是，說了頭像不是我本人哦。
　　綠頭巾：妳有男朋友嗎？
　　婷婷：沒有。
　　綠頭巾：以前也沒有？有跟男人做過愛吧。
　　婷婷：肯定有啊。妳怎麽那麽多問題。
　　綠頭巾：聊天嘛！怎麽，不喜歡這種聊天方式？
　　婷婷：無所謂，聊就聊唄。
　　綠頭巾：哦。妳跟幾個男人做過愛啊，做的時候爽不爽？
　　婷婷：妳這些問題我都不知道怎麽回答。
　　綠頭巾：呵呵。要是能操妳就好了，壹定讓妳舒服。
　　婷婷：妳又不知道我長什麽樣子，不怕遇到醜八怪？
　　綠頭巾：那讓我看壹下妳。
　　婷婷：說了不想。
　　……這壹天他們聊的基本都是這些雞零狗碎的東西，我快速地往下拉，找到他們第二次聊天的記錄，那已經是幾天之後了。
　　綠頭巾：美女，上線了啊？
　　婷婷：嗯。
　　綠頭巾：這幾天有沒有找人做愛啊？
　　婷婷：沒有。
　　綠頭巾：不想嗎？
　　發完這條消息，“綠頭巾”壹連發送了好幾條黃圖過來。
　　婷婷：我可沒有妳那麽饑渴哦。
　　綠頭巾：哈哈，來讓哥哥摸摸妳的小穴啊，把手指頭伸進妳的洞洞裏，摳壹摳。婷婷：別說啦！說得我都癢了。
　　綠頭巾：來，把腿打開，讓哥哥把大雞巴插進去。
　　婷婷：妳可真能意淫。妳要那麽饑渴，就自己出去找小姐去。
　　綠頭巾：找都找完了，剛日了壹個ＸＸ師範學院的女生，做了兩次。現在她走了，我在酒店休息，正好看見妳上線。
　　婷婷：暈，不怕警察抓妳啊？妳是不是經常在外面尋花問柳？
　　綠頭巾：怎麽樣，妳來不來？我把地址發給妳，妳來了我就操妳壹晚上。
　　婷婷：切，妳給我多少錢啊，妳就叫我過去？
　　綠頭巾：要是妳長得漂亮，服務又好，肯定不虧妳。怎麽樣，來玩玩？
　　婷婷：不去。不想做這個。
　　綠頭巾：那妳可就可惜了。剛才那個女學生，被我幹得來了幾次高潮，不停地說我厲害。妳要是來了，我也讓妳爽個夠。
　　婷婷：真是學生？學生出來做這個？
　　綠頭巾：有什麽奇怪的，學生出來做雞的多得不得了，到大學裏面，隨便壹找就是壹大堆。學生嘛，花錢又厲害，自己又不賺錢，就想靠這個弄點錢，好去買愛瘋啊什麽的。那些老板又喜歡玩女學生，覺得有檔次。
　　婷婷：唉，現在的學生。
　　綠頭巾：不光是學生跑，白領也有很多出來做的，半天上班，晚上出來。現在賺錢也不容易，很多女孩子就趁著自己年輕漂亮，想從有錢的男人那裏賺壹點錢，免得日子太苦了。妳也是在上班的吧？也可以考慮做這個，賺點零花錢嘛。
　　婷婷：別，我可沒興趣。
　　綠頭巾：妳沒試怎麽知道？又不會損失什麽，很多白領就是利用周末的時間出來，跟男人開個房，上班了就穿得壹本正經地去上班。這種女人多了去了，大家各取所需，沒什麽丟人的。
　　婷婷：我不行，我不是那樣的人。
　　綠頭巾：好吧，這個肯定得看妳自己的想法。妳要是什麽時候想通了，就聯系我，我給妳安排。
　　婷婷：妳安排？妳是拉皮條的啊？
　　綠頭巾：也可以這麽理解，我手頭有這樣的資源，我可以幫妳聯系客戶，妳要是願意，我就安排好，妳們就去酒店開房。
　　婷婷：我去，搞了半天認識壹個拉皮條的。
　　綠頭巾：哈哈！怎麽樣，有沒有興趣？考慮壹下。
　　婷婷：沒興趣。不過我好奇想問壹下，如果出來做這個，能賺多少錢啊？
　　綠頭巾：那要看妳自身的條件了，長得漂亮的，做壹次價格自然就高，說不定還有大款看上妳，要包養妳呢。
　　婷婷：哦。我在想像我這種長相的，壹次能掙多少錢。
　　綠頭巾：那妳發壹張素顏的照片過來，我幫妳鑒定壹下。
　　婷婷：那算了吧，我就是隨便想想。
　　綠頭巾：妳怕什麽，又不要妳的裸照，就發壹張生活照過來，我看看妳屬於什麽檔次的。
　　婷婷：那妳就自己看壹下，不要外傳啊。我就想知道壹下。
　　綠頭巾：放心吧，我外傳別人也不認識妳啊。
　　唐婷發了壹張自己的生活照過去。
　　綠頭巾：哇，果然是美女啊，（色色的表情），皮膚好白，腿好細啊。
　　婷婷：真覺得我很漂亮？
　　綠頭巾：肯定啊，很有氣質，看起來比較乖，像是有品位的人。
　　婷婷：喲，妳這麽說，我還有點得意呢。
　　綠頭巾：真的挺好看的，看得我都流口水了。還有沒有別的照片啊？壹起發來看看。
　　婷婷：這張不就挺清晰的嗎？再發不也是壹個長相。那妳說說呀，像我這樣的，在妳那是怎麽算錢的呀？
　　綠頭巾：妳這種的，正常情況下，最少８００到１０００。如果老板喜歡妳的話，會加價。
　　婷婷：哦。那我算是什麽檔次的呀？中檔？
　　綠頭巾：絕對是高檔次的，比我手頭的大多數女孩子都要漂亮。
　　婷婷：妳手頭還有很多女孩子？
　　綠頭巾：廢話，不然我怎麽拉皮條啊，哈哈。
　　婷婷：（壹個鄙視的表情）綠頭巾：看著妳的照片，我又硬了。
　　婷婷：我暈，穿著衣服都能硬。
　　綠頭巾：妳有沒有別的照片？有沒有穿裙子和絲襪的？妳的腿那麽細，特別好看，發壹張絲襪照給我看看。
　　婷婷：對不起，沒有。
　　綠頭巾：妳平時不穿絲襪的？
　　婷婷：穿啊，不過沒拍過照片。
　　綠頭巾：可惜了，妳的腿都可以去做腿模了。像妳這種條件，出來做的話，收入肯定很不錯。妳再發三張素顏照給我，然後告訴我妳三圍多少？
　　婷婷：幹嘛呀？妳還真認真起來了啊，我說了我就是好奇了解下。
　　綠頭巾：好吧，做不做還是得妳自己決定。不過想好了就告訴我哦，我幫妳聯系客戶。
　　婷婷：好！哦！
　　綠頭巾：我給妳看個照片。剛剛就有個女孩子剛剛加我，通過熟人介紹的，她就想做，我在跟她談。
　　皮條男發了壹張ＱＱ聊天框的截圖過來，是他跟另壹個女孩子的聊天記錄，那個女孩子也發了張照片給他，長得還算端正，不過看起來有點土。那女孩還把自己的三圍也報了出來。
　　綠頭巾：妳看，我說了有很多這樣的女孩子，妳真的可以出來做的，又舒服又賺錢，我都會幫妳安排好。
　　婷婷：行哦行哦，妳去談生意吧，我下線了，８８。
　　我繼續往下看。唐婷每隔幾天都會跟這個色男聊壹陣子，不過每次都是色男看到唐婷上線以後主動找她，唐婷每次都會理他，但是很多時候也不是很熱情，對方問壹句她就答壹句，不問就不說話。色男動不動就撩唐婷，問她現在癢不癢啊，想不想男人，晚上睡覺會不會自摸等等。唐婷再也不跟以前壹樣，碰到這樣的問題就紅臉不想說話的樣子，而是時不時也很風騷地對方聊騷幾個回合，看得我心痛不已。
　　他們最後壹次聊天，是昨天晚上，而這次，是唐婷主動找色男說話的。
　　婷婷：在？
　　綠頭巾：壹張男女做愛的色圖。
　　婷婷：（壹個鄙視的表情）沒出去找小姐啊？
　　綠頭巾：剛剛日完逼，現在在酒店躺著。
　　婷婷：又……妳的生活真夠淫亂的啊。
　　綠頭巾：這有什麽，開心就好，明明很騷卻裝清純，才最沒意思了。現在生活壓力這麽大，過開心點不好麽。
　　婷婷：哎……妳這話其實也挺有道理的。像我，每天活得累得要死，想想真不值得。幹脆我也去傍個大款好了，又不費力氣，又能過好日子。
　　綠頭巾：怎麽，想通了？想出來做？
　　婷婷：妳說我假如出來做的話，壹個月能掙多少啊？
　　綠頭巾：那要看妳怎麽做了，稍微勤快點，壹個月萬把兩萬塊錢是沒有問題的。
　　婷婷：做這個會不會有風險啊？
　　綠頭巾：能有什麽風險？
　　婷婷：比如說遇到壞人啊，再比如碰到變態啊，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綠頭巾：這個不會啊，妳如果怕這個，我就只給妳介紹那些檔次比較高的那些人，比如富二代啊，或者在公司上班的高管，都是很有素質，很文明的，不會強迫妳的。
　　婷婷：男人都變態，不可能不強迫的。
　　綠頭巾：那要是看做什麽啊，比方說客人就要妳給他吹壹下雞巴，這妳都不肯，那就是妳自己的問題了，那就幹脆別出來做了。
　　婷婷：反正肯定會碰到奇葩的，比如他就是不肯戴套啊，是吧，那我碰到壞人了，能怎麽辦？
　　綠頭巾：唉喲美女，妳這樣想七想八的，我都沒辦法給妳說了。妳都考慮了壹個月了，到底做不做哦！給個痛快話。
　　婷婷：算了，我就是好奇問問。
　　綠頭巾：不知道妳有什麽好害怕的，客人都是我們介紹的，都是熟人，或者熟人介紹的，都是確保沒有問題的，不然我們的生意也沒法做下去啊。而且時間都是妳自己做主，妳可以周末沒事的時候就偶爾接個客人，又沒人逼妳，無非就是賺個零花錢是吧。
　　婷婷：哎呀，我不想跟妳扯那麽多了，我有事要下線了。
　　綠頭巾：那妳到底做不做啊，第壹次看到妳這麽磨嘰的女孩子。
　　婷婷：暈倒！怎麽說話的？
　　綠頭巾：到底行不行？行的話我就給妳安排客人了。
　　婷婷：妳急什麽啊！我考慮考慮不行啊？
　　綠頭巾：妳都考慮了壹個月了哦！要不這樣，我給妳安排壹個富二代，素質比較高的，讓妳試壹次，試完之後妳再決定，行吧？
　　唐婷後面就沒有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