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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洪霞

禁忌關系之三鄰居和我 by 流金歲月

2021-3-22 22:50

  剛剛發生了什麽?時間太快,我的大腦壹時處理不了。除非我的花癡已經走火入魔,不然我發誓朗叔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我看不到鏡片後的眼神,但卻可以感覺到那眼神熱烈而饑渴,要不是隔著幾步遠,我已經被他吞到肚子裏了。
  幸虧香香還在旁邊發脾氣,我深吸壹口氣,讓瘋狂的荷爾蒙平靜下來,然後拖著箱子和他們父女壹起從地下停車場走到電梯廳。我們住在花園小區壹棟躍層公寓樓,壹層兩戶人家,香香家靠西,我們家靠東。電梯層層向上,大家誰都沒說話,只是看著顯示板上閃爍的數字漸漸上升。他們父女倆之間劍拔弩張的態度,或者說朗叔和我剛剛在停車場不可思議的對望,都讓橋箱裏的氣氛緊張得像隨時要爆炸。
  電梯壹到十五樓,我迫不及待跨出去,還沒到家門口就大喊壹聲:「爸媽,我回來了!」
  家裏大門敞開,門口的走道上已經擺滿壹排大大小小的紙箱。因為這壹層就只有朗叔和我們兩戶人家,而且箱子很快將被托運,沒人介意我們暫時使用公共空間。我跨入屋裏,將手上的東西和眼鏡壹股腦放到角落。
  「樓上,小霞。」媽媽喊道。
  大件家具已經早兩天托運離開。雖然做好準備,然而在這裏住了壹輩子,乍看到熟悉的房子變得如此空曠還是讓我吃驚無比。直到此時此刻,和這個家告別的事實終於像鐵砧落在心口,對我造成的沖擊如此之大,根本無力招架。我的喉嚨好像被塞了個石頭,說不出話,挪不動步子。
  爸爸手裏拿著壹個盒子走下樓梯,「嗨,小霞!」
  他把盒子放在腳邊,給我壹個緊緊的擁抱,「妳這路上可是花了好長時間。」
  「嗨,爸爸。」我笑著回抱他,父母很快就會離得十萬八千裏遠,心裏忽然萬分舍不得。
  「堵車麽,關鍵是走路上還爆了胎。」
  「妳沒打電話嗎?」
  「當時剛好和香香在說話,所以她和她爸爸幫我搞定了!」
  「嗨,小霞,那可真是要多謝他們父女呢。」媽媽也從樓上下來。
  「嘿,媽。」我走上前又給她壹個擁抱。
  媽媽穿著壹條平展的卡其色褲,壹件淡紫色的休閑衫。頭發梳得整整齊齊,臉上的妝也很漂亮。即使是收拾房間,媽媽的樣貌也無懈可擊。她很傳統,但並不保守,從她的理想到家居裝飾、從衣服到興趣愛好,都中規中矩又不失潮流。
  我有這世上最好的爸媽,對我嚴格的同時也非常寵愛。
  我其實不是個乖巧省心的孩子,記得五歲時參加遊泳班,媽媽本意只是讓我鍛煉身體,可我卻瘋狂迷上遊泳,教練也認為我是可造之才,十來歲就開始參加大賽並取得好成績。就這樣,我連初潮還沒來呢,爸媽就不得不為我的人生做出重大決定。
  然而,我在遊泳專業隊還沒待夠半年就告訴爸媽不想繼續遊泳了,倒不是抱怨集訓辛苦,而是封閉的環境和獨斷專行的訓練模式讓我非常不適應。原本以為爸媽會對我的輕易放棄大發雷霆,然而他們不僅沒有絲毫責怪,而且毫無保留支持。就這樣,我和近在咫尺的全國比賽說了再見。
  對我的操心還沒完,上初中後老師很快發現我的數學天賦,然後我又開始為各種奧林匹克數學競賽奮鬥。爸媽以為我的人生有了目標,沒想又出了麻煩,我因為沒有成為倒數第二不服管的學生而被集訓隊踢回家。爸媽再次成為我的精神支柱,用他們的話說,那些天才班的孩子都是狼,小霞也許有些小聰明,可還是在羊堆兒當羊更自在吧!
  我開始還挺感動,後來才知道這是父母從電影《少年班》裏抄來的臺詞。不過不管怎麽樣,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們對我的愛。我非常感激,也努力不讓他們失望。
  我環顧四周,感慨道:「哇,都已經這麽空了。那我從哪裏開始呢?」
  「我和妳媽這個周末就離開。換句話說,妳只有兩天時間來清理妳的東西。不再需要的放到壹邊,我們會請人回收。需要的分兩部分,壹部分妳帶到學校,壹部分我們帶回新家。」
  盡管不再和父母同住,他們還是確保新家留給我壹個房間。我的房間東西基本沒動,壹方面衣櫃書桌都是鑲嵌式的,另壹方面他們和新主人溝通過,壹點兒不介意房子留下些舊家具。我們也很高興,畢竟有了這句話,搬家、打包就簡單很多。我心裏已經有了譜,所有臥室裏的擺設和紀念品都會跟著爸媽車子離開,我要帶回學校宿舍的就是些換季的衣服。
  「妳確定壹個人在這兒會沒事嗎?」我的暑假還有不到壹個月,原本計劃這個周末收拾完行裝,我會和香香出去玩兩個星期。他們對這件事已經擔心好幾個月,但我沒有。
  「媽,我會沒事的。我有很多功課要做呢!」我指著自己帶來的箱子,在圖書管打完工,我又從學校的壹個教授那裏得到壹份圖像轉化數據的工作。這工作很簡單,但卻非常冗長繁瑣,連他的研究生都不願意接手,於是推薦給我。
  他們不再堅持,留我壹個人收拾房間。直到晚上九點,香香忽然出現在我的門口。看著零亂的房間,她也是心情起伏,「真讓人懷舊,想起很多往事。」
  「是的。」
  「妳需要什麽?我可以幫忙。」她盤腿坐在地板上。
  我挪了挪位置,指著書櫃最下面壹層的幾個大盒子,「來,看看這個。不知道裏面有什麽。」
  香香扯出盒子壹個個開始檢查,我則把衣服按四季整齊地疊在不同盒子裏。
  「天哪,天啊,」香香像是發現新大陸,大叫道:「這是我們的同學錄。」
  我不以為意,「放松點,香香,我們畢業才壹年而已。」
  香香和我從同壹個幼兒園上到大,雖然比她低壹年級,但我們經常在壹起玩耍。小學因為學遊泳,學校去得斷斷續續,上了中學更是圍著奧數折騰。被集訓隊開除後,校長測了測我各門功課的底,決定讓我跳壹級,剛好和香香分到壹個班。因為是插班進來的怪物,班裏沒人願意搭理我。作為鄰居,香香義不容辭肩負起帶我盡快融入新環境的責任。而且,她發現每次爸媽吵架時,都可以竄到我們家吃喝過夜不會受到任何懲罰,也和我更加親密。我們變得形影不離,感情越來越好。
  壹直持續到現在。
  「不,傻瓜。還有好多其他照片,運動會、春遊、藝術周的表演照!」香香打開壹本紀念冊,兩眼放光,呵呵笑道:「天哪,瞧我額前的那縷兒劉海兒,太土了!」
  兩人開心地聊了幾乎壹個通宵,想到以後再見香香的機會大大減少,這讓我有些傷感,也有些難過。我暗暗嘆口氣,又是壹個即將成為回憶的經歷。第二天早上,我睜開眼睛。香香的腳搭在我的胸口,在我對面睡著正沈。已經不知道多少次,我倆這樣橫七豎八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我掰開香香的腿,輕手輕腳下床,迅速梳洗,下樓加入爸媽的早餐。
  「嗨,媽!」我走上前抱了抱她。
  「嗨,小霞,香香和妳昨晚可是好壹陣鬧騰,嘻嘻哈哈笑個不停,玩得高興?」
  「我們壹直在翻同學錄和幾千張照片,直到昏睡過去。媽,我會想念香香的。」
  「大學離這裏也不遠,妳們可以互相去看對方啊!」
  「我知道,但還是不壹樣。」我給自己倒了杯牛奶。
  她給我壹個安慰的微笑,剛要說話卻聽到有人敲門。還不到九點,會是什麽人?我走到門口,從貓眼往外看。
  「哦,是朗叔,他可能在找香香。」我壹邊開門壹邊對媽媽喊道。
  「早上好,朗叔。香香還在睡覺,我們——」我順了順頭發。
  「她昨晚發微信告訴我了,我知道,」朗叔打斷我。
  也許是低沈的聲音、也許是嚴肅的表情,再或者是燥熱的天氣,不管什麽原因,朗叔看起來又生氣了。我小心翼翼陪個笑臉,「好吧。要我叫——」
  我還沒說完,他就伸出手掌,道:「我需要妳的車鑰匙。」
  「為什麽?」
  「我找到輪胎,需要給妳裝到車上。」
  「妳給我弄了個新輪胎?」我感激地笑笑,放松地靠在門上。
  朗叔沒有回答我,但我註意到他下巴抽搐、鼻孔張開,末了又是壹副不耐煩的樣子,氣鼓鼓重復道:「鑰匙,小霞。」
  我這輩子從來不會讓人覺得是個忘恩負義的壞蛋,朗叔先是大老遠開車幫我換備胎,現在又給我買了個新輪胎,我應該非常感激他,我也確實非常感激他。但是,這些事我可沒求著他做,是他自己要求幫忙的,那是不是在態度上對我應該和善壹些?昨天在停車場,有那麽壹小會兒,我們之間明明有些微妙變化。可是不過壹晚上,怎麽又轉向了?
  我使勁兒在腦子裏搜索朗叔過去的樣子,雖然不記得和他有過壹對壹的交談,但當我們說話時,他從來不會像個混蛋。朗叔壹直很嚴肅,卻仍然保持彬彬有禮。現在卻對我粗魯無禮,是因為離婚壞了脾氣麽?
  我走出家門,迫使他後退兩步,然後帶上身後的門,壓低聲音問道:「妳他媽到底怎麽了?我做了什麽事兒惹妳生氣?還是妳現在就是這樣?」
  朗叔皺起眉頭,訓斥道:「別說粗話,小家夥兒,這不適合女孩子!而且……」他停頓片刻,上下打量我,又說道:「如果妳打算跟我吵架,先回屋裏換件衣服,別把妳的奶頭對著我。」
  我低下頭,媽的,早上起來時隨手找了件絲綿短袖套在身上,因為沒穿胸罩,確實凸點了。朗叔的眼睛也落在凸起的地方,我的皮膚泛起壹層雞皮疙瘩。
  我將雙臂交叉在胸前,「妳是香香的爸爸,妳以前又不是沒見過胸部,沒什麽大不了的。」
  雖然嘴上抗著,但我知道這是件大事。這是從昨天見面後,他對我說的最長壹句話。我估計很難忘記他說‘奶頭’這個詞兒,這……不太合適,對吧?他竟然當著我的面說‘奶頭’,還是我的奶頭。
  他朝我走了壹步,但我堅持不後退,他嚇不著我。
  「我確實是香香的爸爸,但我也是個男人。快回屋穿好衣服,小姑娘。」
  「我十九歲了,朗傳易!我不是小姑娘。」我壓低聲音吼道。
  朗傳易撥弄了下頭發,「別這麽叫我,妳快點兒把車鑰匙給我。」
  「除非妳告訴我到底什麽事兒、什麽人惹妳這麽生氣……朗叔。」
  我們互相瞪著對方,我本來以為會僵持下去,沒想到身後的門忽然打開。我嚇了壹跳,轉過身看到媽媽拿著壹杯清茶遞給朗叔。
  「早上好,傳易,謝謝妳昨天幫小霞修車。要不要進來啊?」
  「不用,謝謝。我只是和小霞要車鑰匙,把備用輪胎換掉。」朗傳易瞬間恢復成客客氣氣的模樣。
  「我剛剛還和朗叔說呢,昨天他趕去幫我換輪胎已經很感激了。爸爸今天會抽時間幫我換新的,我哪裏好意思能再麻煩他。媽,妳說是不?」
  我在我媽身後給他壹個酸溜溜的微笑,不知道我媽能不能察覺朗傳易的下巴又是壹陣抽搐。我不明白他陰郁暴躁的心情究竟怎麽回事兒,但現在我也很生氣。朗叔和小霞地的確沒有必要吵架,但朗傳易和洪霞,兩個成年人,壹定要把這個架吵明白才好。原因是什麽?我不知道。
  「傳易,別擔心。我們會搞定的。小霞說得對,妳做得夠多了,而我肯定妳有很多事情要做。」
  朗傳易看著我和我媽,喝了兩口茶,「昨兒晚上國安跟我聊了兩句,我跟他說了換輪胎這茬兒。妳們最近事兒多,我做起來擡個手罷了,不麻煩。」
  我媽壹聽爸爸早答應下來,轉過臉看向我,說道:「小霞,去拿鑰匙。還有……妳趕緊回屋披見衣服好吧!」
  我媽笑著又問:「真是太感謝了,妳要不要進來吃早餐?」
  朗傳易喝了壹口茶,把杯子遞給我媽,「不了,謝謝妳的茶。」
  我媽接過鑰匙遞給朗叔,然後拉著我回了屋子,我的目光仍然停留在朗叔身上。他站在那裏,不動聲色看著我,我仍然不明白我和他到底怎麽回事。
  壹整天爸媽和我都在家打包,香香也壹直在幫我,直到中午壹個電話把她叫走,不用猜都知道是男票約她。晚上,我們壹家三口在最喜歡的餐館吃了頓豐盛且安靜的晚餐。他們離開之後沒有理由再回來,所以這應該是我們全家最後壹次在這裏吃飯了。吃完飯爸媽要在小區裏走壹走,我壹直陪著,直到香香壹個電話打來,問我要不要壹起去遊戲廳打飛機。
  說實話,我根本不需要被說服。記憶中,每次香香拉我出去玩,我從來趨之若鶩。
  遊戲廳實際在壹個娛樂城裏,到那兒時香香和她男票已經玩了壹圈極品飛車。雖然見過幾張他和香香的合影,而且聽香香說嚴卓多到耳朵生繭,但今天卻是第壹次見面。嚴卓高高的個子,文質彬彬的樣貌,和香香站在壹起非常登對。也許是擔心我走單,嚴卓還帶了他的壹個朋友陸爾越。小夥子比嚴卓還高,消瘦的面龐,大大的眼睛,面龐修得幹幹凈凈,穿著合身的短袖和牛仔褲,陽光朝氣,笑起來臉頰就會顯現壹個可愛的小酒窩。香香當我的閨蜜不是光說說,找的遊戲搭子都是我喜歡的類型。
  遊戲廳人很多,我們先是拿著激光槍對著墻打老怪,又比賽投籃球,壹直到跳舞機上才真正玩嗨了。蹦了快壹個小時,砍了八十萬分。四個人玩得滿頭是汗,又壹起跑到樓上酒吧開了紮冰鎮啤酒。
  「妳在家待多久?」陸爾越遞給我壹個瓶子。
  「快壹個月吧!」我跟他碰了下瓶子,兩人吹瓶。
  「那我們可以再出來玩啊,看個電影之類的。」
  陸爾越高大排場又有風度,剛才在遊戲廳的表現也是印象深刻,玩什麽都上手很快。跳舞機上幾個來回更是可以看出身體和力量壹級棒。如果說我心裏沒有壹點兒期待就是在說謊,畢竟爸媽明天就要走了,自己守在空房子壹個月,除了從學校帶回來的工作,再安排些其他生活何樂不為。
  我笑著點頭,不過話說出來卻又沒那麽確定,「也許吧!」
  「明天?」
  陸爾越約起來倒是不含糊,我搖搖頭又吞了口啤酒,「我父母明天離開,我會很忙。」
  「後天?」
  「後天可能行。」
  「哇,我可真不容易,跟妳約到個可能!」陸爾越裝佯誇張地笑起來。
  我們四個占了個臺子,嚴卓跟吧臺要了個盒骰搖骰子,四個人拿撲克當籌碼,十塊十塊的壹張張掏出來贏錢。大家玩得正在興頭上,忽然香香驚呼壹聲。我嚇了壹跳,順著她的方向看過去,也是嚇破了膽。
  不知什麽時候,朗傳易站在我們臺子壹邊,氣鼓鼓地訓斥道:「妳們才多大就跑到這裏喝酒!」
  他轉向兩個男生,眼睛定格在嚴卓身上,「孩子,這是妳的主意?」
  我們震驚得說不出話,沈默讓酒吧的音樂聲變得愈加震耳欲聾。我從沒見朗叔這麽生氣,我是說我回來後經常見他生氣,可和現在比就是小兒科了。不知道香香如何,我是只想變成壹縷煙瞬間消失才好。
  然而事與願違,朗叔轉個身就發現我的存在。他的眼神從我的頭頂壹直劃到鞋尖,我下意識往座位後縮,剛好撞到陸爾越肩膀。陸爾越順勢攬住我的肩膀,壹副保護我的樣子。
  「爸爸!」香香從座位站起來,走到朗叔跟前,試圖想阻止朗叔壹觸即發的怒火。
  朗叔看了看我們面前擺的壹排空酒瓶,眉頭越皺越緊。「喝了這麽多酒,不怕回不了家麽!」
  「爸爸,這位是誰?」香香提高聲音大聲質問。
  我這才註意到朗叔旁邊站著壹位苗條嬌小的女人,大約三十歲左右。她的手搭在朗叔胳膊上,柔聲道:「嗨,別這麽嚴厲,他們還是孩子。」
  「約會結束了,寶貝兒,」朗叔說道,但因為他看著香香,所以不知道是不是在回應他的女伴。
  「約會?」香香嘴唇顫抖,情緒越來越激動,「妳在約會?我昨天跟妳聊起來時,妳什麽都沒和我說!」
  「朗香,」情況越來越糟糕,朗叔只有在非常生氣時才會連名帶姓叫香香。果然,他壹把抓住香香的胳膊,厲聲道:「妳和壹群白癡泡吧不說,還把自己喝個寧酊大醉,所以不要改變話題。」
  香香猛得從朗叔手裏掙脫開,轉向嚴卓,眼裏含著淚水道:「帶我回家。」
  嚴卓立刻上前,但朗叔用龐大的身體擋在他的前面。
  嚴卓舉起雙手,不知道是在對朗叔發誓還是投降,或者兩個都是,「我沒喝酒。我保證,朗先生。我知道要開車,所以壹滴也沒碰,我壹直在喝可樂。」
  郎叔思量片刻,照香香現在的模樣,如果再多說壹句重話,要麽嚎啕大哭,要麽對站在他身邊的漂亮女人大發脾氣。審時度勢之後最終決定讓她和嚴卓離開,可還是不忘又加壹句,「妳回家後我們再談。」
  「妳行不,陸爾越?」嚴卓臨走時不忘看向他的朋友,我很清楚他們在說我。
  陸爾越給他壹個沒問題的手勢,「我會叫滴滴。」
  香香紅著眼睛離開,嚴卓緊跟身後。
  我長松壹口氣,場面總算不太難看。
  「我們走吧。」朗叔忽然道。
  我開始還以為朗叔在和他的女伴說話,看他沒挪步子,才明白他在指我,「我?」
  「小霞,我這會兒沒有多少時間和耐心。」
  我縮在沙發裏壹動不動,抗議道:「我為什麽要走?」
  「妳喝醉了,我帶妳回家!」
  ‘回家’兩字聲音很重,我有點兒喘不過氣,但並不能阻止我回嘴,「我喝得不多,我沒醉。」
  我們壹直盯著對方,直到他徹底失去耐心,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向出口。
  我抗議道:「放開我,妳沒權利帶我走。」
  「來吧,子佩,」朗叔根本不聽我說的,而是扭過頭招呼他的約會同伴。
  「我不要離開,見鬼,妳又不是我爸,放開我!」我更大聲地抗議。
  朗叔瞇起眼睛,低聲咕噥道:「如果我是的話,會把妳摁在膝蓋上,把妳揍個半死!」
  他把我壹路拖到昨天看著的那輛小貨車前,道:「進去!」
  我才不要坐在他和約會對象中間,然而朗叔卻把我的掙紮當抗拒。他壹把把我抱起來,像袋兒土豆似的扔進車裏。
  「我去啊!」我大罵壹聲。
  我從小被教導要尊重長輩,爭辯也許對我是家常便飯,但我這輩子從來沒有對任何壹個人罵過臟字,這次卻毫不猶豫地嘶嘶喊道:「王八蛋。」
  「妳可小心點兒,小姑娘!」朗叔瞪我壹眼,然後後退,做了個手勢讓他的約會對象上車。不像對我那麽粗暴,相反,他伸出手,輕輕扶女伴坐進車裏。
  我怒火中燒,雙臂交叉在胸前,氣鼓鼓盯著擋風玻璃外的壹棵柱子。
  朗叔越過我的身子給我綁好安全帶,同時對約會對象道:「抱歉,下次吧?」
  「嗯?妳不打算讓她先下車?」這女人關切地問道,好像我沒坐在他們中間似的。
  朗叔解釋道:「我得回去和女兒談談。」
  「我們已經成人,國家規定十八歲就有民事行為能力!」我喊了壹句,提醒他倆我的存在。
  朗叔低頭瞪著我,吼道:「妳們兩個今天都不像成年人。」
  然後又把目光轉到約會對象,語氣又變得溫柔體貼,「等我和香香談完後,還得去和這個小姑娘的父母談。」
  「什麽?」我提高聲音,這樣顯得非常幼稚,但我太生氣了,抗議道:「我爸媽?妳要把這事兒和我爸媽告狀?我簡直不敢相信,好像妳十八歲沒喝過酒壹樣!」
  我這輩子從來沒有跟朗叔犟過嘴,連音量都沒提高過,但在今天早上他來跟我要車鑰匙後,我覺得我有權利這樣做。就像我說的,他又不是我爸,對我可不能來訓斥幹涉那壹套。當然,也有可能我確實喝醉了,頭腦神誌不清,所以很無畏也很愚蠢。
  朗叔無視我的抗議,開車上路。
  「那麽明天怎麽樣?」他的約會對象追問。
  這女人未免表現的太過熱心,我已經受不了她了,稍稍撇頭翻了個白眼。
  我不知道她是否能看到我這樣做,但朗叔肯定看到了,因為他用大腿推了我壹下,警告道:「老實點兒,小霞。」
  我又照樣兒朝他白了壹眼,不再理這兩個人。朗叔開車來到壹片陌生的住宅區,我估計旁邊那女人就住在這裏。當我勢利眼好了,不過他這約會對象的家和我們的比可差遠了。
  朗叔把車停好,再次繞到壹邊扶著約會對象下車,在砰地關上門之前,對著坐在車裏的我低吼道:「坐好,別動!」
  「我又不是狗!」我咕噥著做了個鬼臉,拿出手機給香香發了條微信,讓她跟嚴卓給陸爾越說壹聲,把他壹個人撩在酒吧很抱歉,但她彪悍的老爸把我也拖出來,沒辦法。
  香香估計正好也在刷手機,立刻給我壹個‘點頭’的動圖。
  我問她感覺如何,看到她爸和另壹個女人在壹起。她母親就要和另外壹個男人重組家庭,現在又輪到她父親。盡管他現在單身,有權和任何女人約會,可仍然是件很難接受的事。
  她馬上回了消息:可不是麽,我不舒服,惡心、生氣、尷尬,而且想嘔吐。
  我明白妳的感受。
  嘔吐是因為啤酒和黑牌。
  我呵呵笑起來,快速回復道:好吧,我們馬上就回來。所以,如果嚴卓在妳家,可要小心。
  我們沒在家,他現在怎麽樣?
  我放下手機,看著朗叔和那女的已經走到樓門口。那女人走近了些,把手放在他的胸前,釋放出壹個非常明顯的信號邀請他上樓。朗叔可能顧忌旁邊有個‘小姑娘’在觀看,把那女人的手從他身上拿開,但又壹直握著沒松手。那女人又靠前了些,這是在索吻?我去,我認識朗叔壹輩子,現在要眼睜睜看他去吻壹個不是香香媽媽的女人麽?
  壹股嫉妒的情緒在我的身體裏滋生,我探身到方向盤,使勁摁了下喇叭,不管是不是大半夜,更不管會不會吵到周圍鄰居。巨大的鳴笛聲把他倆嚇了壹跳,朗叔對我怒目而視。我壹副滿不在乎的表情,妳破壞我的,我也破壞妳的,很公平!
  朗叔又和那女的說了幾句話才告別,當他回到駕座時,我迅速低下頭,和香香匆匆說了再見把手機放回兜兒裏。
  我忘了壹件事兒,剛才朗叔命令我坐著別動時,並不是說真的壹動不能動。那女人下車後,我就應該解開安全帶挪到她的位置上。現在朗叔回來,我再這麽做就有點兒欲蓋彌彰,好像我坐在他旁邊很不舒服似的。不過,坐在他旁邊確實不舒服。現在車裏只有兩個人,更不舒服了!
  「妳不必按喇叭,我不會親她。」朗叔忽然道。
  他以為我在嫉妒?傲慢的混蛋。我不屑地說道:「妳親不親我都不在乎,我只想早點回家。」
  朗叔懷疑地看著我,我把雙臂交叉在胸前。除非他會讀心,不然我說什麽他就得信什麽。
  他默默啟動車子往家開,車裏安靜地快要讓我窒息。我終究還是沈不住氣,問道:「妳為什麽帶我離開?」
  他沒說話。
  「我父母相信我,他們知道我不會胡來。」
  他還是沒說話。
  「我知道自己的酒量,我沒有喝醉。」
  他繼續不說話。
  「妳得放松,尤其是對香香的管束,不然她會被妳的嚴厲逼瘋,然後很容易去做傻事。妳不會希望出現那樣的結果。」
  他還是選擇保持沈默。
  好吧,朗叔這是打算徹底無視我了。我嘆口氣,看向車子窗外,納悶兩人是不是有代溝?從小到大總能聽同學朋友們抱怨他們的父母如何專制霸道、不近人情、頑固自私,我就覺得很幸運。我媽對我嚴是嚴,但也非常灑脫解人,也許是因為爸媽恩愛有加又在國外呆過很多年吧。朗叔就不是了,現在壹個人撫養女兒。盡管香香已經成年,不需要像照顧孩子壹樣照顧她,可也許這讓事情更加困難。不管怎麽樣,他很愛香香,而且在盡力保護她啊!
  想到這兒,我稍微緩和了些語氣,問道:「嗨,這是妳離婚後第壹次約會麽?我們是不是害妳搞砸了?」
  朗叔認真看著擋風玻璃外的道路,打定主意不願意和我說話。
  這太孩子氣了吧!我的膝蓋敲敲他的腿,看他還是無動於衷,又伸手推了把,希望能夠打破的沈默,別再對我的不理不睬,「妳在聽我說話嗎?」
  我們在壹盞紅燈前停下,朗叔的眼睛瞟到放在他腿上的手,緊緊抿住嘴唇。我嚇了壹跳,趕緊把手拿開。沒想到他忽然抓住我的手,又放回到他的腿上,而且位置更高了些。
  就憑這個動作,他就越界了……如果有界限的話。
  這不再是閨蜜的父親把我從吧廳的錯誤中解救出來,而是閨蜜的父親把我從吧廳解救出來的錯誤。朗傳易並不是生我的氣,只是很矛盾。嗯……也許他還是在生氣,生他的氣,生我的氣,生所有人的氣。但有壹點事實不能否認,朗傳易覺得我很有吸引力,要不然也不會抓住我的手,摁在他的大腿上,對吧?……我覺得是對的,我希望是對的。
  「朗叔?」我柔住嗓子,輕輕喚了聲。
  朗傳易的雙眼仍然盯著道路,下巴緊繃,指不定再使點兒勁兒,牙都要崩掉壹個。
  我去啊,果然是這樣。
  我頓覺緊張,嘴張開又合上,壹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我的視線緩緩下移,看著他緊握我的手,粗壯的大腿,然後定格在褲襠鼓起的帳篷上。我還是不敢相信,從昨天給我修車開始,我就對朗叔想入非非,自作多情地認為他也在利用各種機會回應我的想入非非。當然,理智告訴我朗叔這麽嚴肅正經的人,不可能越雷池半步。看來早上他盯著我的胸說他也是男人時,並不是泛指。我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自從回來後,朗叔壹直在我身上找各種毛病,會不會是因為比起對我好,對我生氣更容易些?我應該繼續用激怒他來驗證麽?
  我用指腹蹭了蹭他的大腿內側,鼓足勇氣問道:「那女人是妳給香香找的後媽?還是單純的炮友?……我希望是後者。」
  朗叔猛得睜大眼睛,轉過頭看著我。
  這麽說很粗魯,但我還是絮絮叨叨把話挑明,「嗨,這是正常的生理需要,沒什麽好羞於承認的,就好像……剛才陸爾越接近我壹樣。」
  朗叔嗓子裏發出壹個悶哼,如果不是他太有修養,壹定會變成憤怒的咆哮。我的另壹只手湊上前抓住他的手腕,倆只手壹起把他的手挪到我的膝蓋上。朗叔想把手拿開,這壹次輪我將他的手使勁兒摁在原位。
  「沒事兒,」我低聲說著,推著裙子向上滑動,「我知道妳想要我,朗叔。妳看我的眼神可不只是生氣,對吧?」
  我扭動身體,雙腿分開,裙子的下擺升得更高,越來越多的皮膚裸露出來,他的小指稍微翹壹翹就能碰到我的內褲。
  「沒人會知道,」我的聲音壓得更輕,不自覺帶些媚惑,「朗叔,我可能弄錯了,但我想我沒有。妳是不是很久沒做愛了?可能是因為妳太太。我沒有冒犯的意思,但她看上去總是很冷漠。」
  朗傳易的手沒動,但也沒有撤走的意思。我這才松開壹只手,指尖在他手背、腕兒和胳膊上輕輕劃過,聲音越來越淫靡,「朗叔,我到現在只有過壹次性經驗,那都已經是壹年前了。我也有需要……生理需要,妳可以幫我的,對吧?我們可以互相幫忙。」
  郎叔突然轉向把車停在街邊壹個昏暗的小路上。他滿臉怒容,壹把抓住我的手腕,使勁兒扯了壹下,像是想把我搖醒,嚴厲地呵斥道:「妳在玩火,小丫頭,而妳他媽的會燒死自己。妳怎麽能這樣?妳可是個好人家教出來的姑娘啊!」
  「被燒死什麽感覺?妳告訴我啊,」我掙脫他的手,解開安全帶,壹個挺腰撲到他身側,訕笑道:「別假裝妳今天早上談論我的奶頭是好人家男人做的事兒。我十九了,是成年人,現在發生的事兒,沒壹點兒錯處!」
  「這他媽的錯到骨子裏了,」朗叔說著,壹只手放到臉龐,好像想扇自己壹巴掌,「妳太年輕,妳他媽的是香香最好的朋友。」
  「那我們只用手就好,朗叔。」我抓起朗叔的壹只手,把壹根食指塞進嘴巴裏吸吮。他的鼻翼吸張,呼吸壹下子被哽住。
  「壹個手指夠麽?妳的手指和我比可是又粗又長,我敢打賭妳只要壹根手指我就能高潮……天啊,我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高潮過。」我的嘴唇在他手指上下滑動。
  朗叔打了個激靈,猛得把手抽走,「不,妳只是個孩子。」
  「十八歲是最低合法性年齡,我還超過壹年呢!妳擔心什麽,我說了我不是雛兒,妳又不是給我破處,沒有壓力,好吧?」我又朝他身上蹭了蹭。
  「別鬧了!這不好玩。」朗叔咬著牙說道,好像再也聽不下去。
  我有些生氣,不確定是想朝他胸膛揍壹拳頭,還是脫光衣服騎到他身上。哪個看來都不是好主意,我從中間座位挪到窗戶邊,下定決心道:「所以妳覺得不該碰我,是吧?」
  「是的,」朗叔扭頭看向窗外,避免和我目光交匯。
  「行,」我撩起裙擺在腰間打了個結,分開膝蓋,然後說道:「那妳就別碰我。」
  我不敢相信自己真有這膽子,但現在已經來不及擔心後果。我太想被他占有,這種渴望幾乎成為壹種痛苦。
  朗叔快速瞄我壹眼,目光下滑,眼睛瞪得鬥大,驚叫道:「操啊,小霞!」
  我把內褲撥到壹邊,露出光滑柔嫩的陰部,感謝老天昨天晚上洗澡時把體毛修剪得整齊幹凈。外面路燈明亮,束束光線照進車裏,雖然照不到的陰影處壹片漆黑,但稍微調整角度,就能讓暴露在燈光下的陰部清晰可見。
  「看來我只能想象妳的手指滑進身體,應該是哪根?食指?還是中指?」我的手指從腰部滑到肚子上,再緩緩向下。
  我還真不知道應該最先是那根,這種事兒應該有順序麽?
  朗叔挪不開眼睛,我不知道朗叔還在猶豫什麽,兩人到這壹步,他顯然和我壹樣想要。
  朗叔嘶啞地說道:「我是香香的父親。」
  啊,這個啊,我該想到他的顧忌,就是因為香香他才壹而再再而三的回避。我毫不猶豫,說道:「妳是閨蜜的爸爸,是性感的爸爸,是性感的男人。」
  朗叔閉上眼睛又呻吟了聲,好像在經歷嚴刑拷打,「我對妳來說太老了。」
  「沒錯,妳成熟穩重、經驗豐富。」我的指尖在小腹下方撫摸,並不著急覆蓋陰部。朗叔雖然閉上眼睛,但等他睜開時,目光還是回到那裏。
  「妳太年輕了。」朗叔又加了壹條理由。
  「也沒錯,我是新手上路,渴望學習。妳不覺得自己正是我最需要的人選麽?」我的指尖繞著陰部輪廓慢慢劃過,兩根手指分開閉合的陰唇,希望他能看得更加仔細。
  「妳想教我的?對麽?先看看那是什麽樣子的,過來啊!」我的眼睛緊緊盯著朗叔。
  朗叔舔了舔嘴唇,壹聲低沈的喉音從他嗓子溢出。
  「妳也可以不光是看,朗叔,想要試試那是什麽感覺麽?」
  嘴上說著,我自己都有些受不了,閉上眼睛開始撫摸陰部,揉搓陰蒂,想象著壹切都是朗叔在動作。在壹個男人面前自慰是迄今為止我所做過的最大膽、最色情的事。也許是因為我從來沒有在男人面前感覺如此強大,而朗叔正因為我在欲望中掙紮。僅僅這壹個事實就令人性奮,更讓我鼓足勇氣、充滿力量。
  「操!」朗叔又咒罵壹聲,接著我聽到牛仔褲拉鏈下滑的聲音。
  我睜開眼睛,震驚地看著朗叔將壹根又粗又長的勃起從褲子中釋放出來。巨大的龜頭暴突,棒身布滿凸起的青筋,泛出暗紫的紅光,在燈光下十分嚇人,這是我見過的最大的勃起。好吧,嚴格說我目前為止也就見過壹個,但朗叔的勃起還是讓我大吃壹驚。
  「哦,天哪。」我的眼珠子都幾乎要掉出來,加快揉撫陰蒂的速度。
  「把手指伸進逼裏!」朗叔將勃起握在拳頭裏,咬著牙要求。
  我照他說的將食指探入穴口,伸入甬道。
  朗叔看起來很危險,激怒像他這樣的人也許並不明智,我恐怕犯下壹個巨大錯誤。壹陣冷顫從我的脊梁底部竄上來,不斷挑釁隱忍中的朗叔也許可以顯得我強大有力,女人味十足,但是爆發之後的朗叔,顯然不是我能應付的。
  「手指動起來,繼續操,小霞!」朗叔的身體完全轉向我,看看我的手指,我的陰部,我的動作,所有的壹切。
  「妳自慰過麽,小霞?」朗叔顯然對看到的頗為不滿。
  我停下來。
  「我沒叫妳停下來!」朗叔狠狠說道:「壹條腿撐在控制臺上,另壹只卡在座位上,食指和中指撐開妳的陰唇,另壹只手用兩個指頭插入!」
  我照他說的擺好姿勢,整個陰部更加暴露。身下越來越濕潤,車廂裏回蕩著手指進出陰道的皮膚擊打聲,伴隨倆人粗重的喘息。
  朗叔自始至終沒有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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