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妳也配叫湯姆？

　　這十三年來，伏地魔只出去過寥寥數次，但最接近成功的，只有奇洛那次。
　　那次幹的事情還真不少。襲擊古靈閣，屠殺馬人，帶著奇洛去霍格沃茨當教授……勇闖禁區，智鬥鄧布利多。（自認為）
　　但這樣旦旦而伐，奇洛的身體終於被他玩壞了。
　　當然，奇洛本來還能活壹段時間，可他太蠢了，連那麽簡單的謎題，都看不出答案。
　　蠢貨！
　　活該被毒死！
　　占據奇洛身體時，伏地魔也稍微了解些食死徒的現狀。
　　除了幾個人關入了阿茲卡班，大部分都逍遙在外。卻沒壹個人敢來找他。
　　這也是伏地魔寧願使用奇洛，寧願每天被學生毆打，都不願召集舊部的原因。
　　他的力量大幅度衰減，無法辨認誰是真心，誰已經投誠！
　　被學生襲擊，雖然有點疼，好吧……很疼，但終究還是安全的。
　　忍壹忍，也就過去了。
　　他都忍了十幾年，還有什麽忍不了。
　　現在的伏地魔，習慣性地懷疑大部分食死徒的忠心。
　　他當然怕蟲尾巴變成鄧布利多的間諜，來故意釣他出去。
　　鄧布利多這人最喜歡釣魚了。
　　伏地魔認為自己完全了解校長，卑鄙的鄧布利多在他面前，就像沒穿衣服壹樣……完全洞察！
　　“不是！”彼得顫抖著，噗通跪倒在地上。
　　“主人，我害死波特夫婦，布萊克又越獄了，我已經被發現……他們不會放過我。
　　如果不是我跑得快，已經被史塔克殺死了。”
　　彼得舉起斷掉的左手，又站起身，快速脫掉褲子，想讓伏地魔近距離檢查他下面的傷勢。
　　順便給他治療壹下，減輕疼痛也行。
　　“好了……”伏地魔不耐煩地打斷道。“史塔克……妳當然不是他的對手。”
　　“您也知道史塔克嗎？”彼得顫巍巍問道。
　　“認識，這幾年，我可是日益思念著這小子。”伏地魔咬牙切齒。
　　古靈閣事件和屠殺馬人時，史塔克都出現了，還阻攔了他。
　　最後，把他的大寶貝蛇怪弄死了，還在禁區救了波特。
　　伏地魔對他的恨意，僅次於哈利波特和鄧布利多！
　　“怪不得妳願意來找我，原來是被追的沒辦法了。”
　　“不是……主人，我真的是您最忠實的仆人！”彼得努力辯解。“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忠心。”
　　伏地魔譏諷地笑了。但他沒有追究。
　　現在可是他最黑暗的時期。
　　苦等了多年的，早就不再幻想，哪個食死徒會關心他的狀況。
　　蟲尾巴即便再不堪，也是唯壹送上門來的仆人。
　　光是這壹點，就值得獎賞！
　　而且因為波特夫婦的緣故，他確實不可能是鄧布利多的間諜……還是自己人。
　　絕對的！
　　伏地魔的聲音突然嚴厲起來。
　　“妳怎麽知道我藏在這個地方？”
　　“壹直有傳說，您遊蕩在阿爾巴尼亞。”彼得解釋道：“我壹路追尋而來。”
　　“森林裏的老鼠告訴我，在密林深處，有壹個地方它們都不敢靠近。
　　許多像它們這樣的小動物，都被壹個黑影附身，隨後就死掉了……”
　　“是的，是我……”伏地魔尖銳笑了起來。“看來妳的小朋友，還是有些用處的。”
　　草叢突然傳來顫動，有動物滑過的聲響。
　　彼得渾身顫栗，感覺有東西順著大腿，滑到了自己身上。但他卻不敢動，也不敢提上褲子。
　　“好了，轉過頭來了吧，蟲尾巴，我忠實的仆人。”伏地魔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彼得扭過頭去，嚇得癱在地上。
　　壹條綠色的長蛇，盤踞在他的肩頭。
　　那條長蛇的腦袋上，附著壹個的扭曲的面孔：
　　那張臉的顏色像粉筆壹樣死白，紅通通的眼睛放出光來，下面是兩道像蛇壹般細長的鼻孔。
　　伏地魔的狀態，給彼得壹種邪惡的感覺，就像靈魂和黑暗的混合。
　　這種無邊黑暗懾住了彼得。不單是恐懼攫住了他，這是比恐懼更可怕的東西。
　　彼得瑟瑟發抖。
　　“別怕，我失去了力量，只能附著在這種低端生物身上。”伏地魔耳語道。
　　“但它們承受不住我的力量，過不了多久就會死……妳來的正好，妳是巫師，不會死的。”
　　彼得想起了奇洛，哈利不止壹次和羅恩說過，伏地魔附著在他後腦勺。
　　然後……奇洛死了。
　　壹想到這裏，彼得涼到心裏的顫栗，他的目光變得驚恐不安。
　　“怎麽，妳不願意？”伏地魔低聲道：“妳剛剛還說，是我忠心耿耿的仆人。
　　只要幫助我，黑魔王會給妳獎勵！”
　　“不……主人。”彼得抽噎起來，眼淚混合著雨水。“大部分巫師都以為，我十三年前就死了。
　　福吉現在還是這樣認為。
　　如果我突然出現在顯眼的地方，別人會註意，可能會引來鄧布利多。”
　　“說的還算有些道理。”伏地魔譏笑起來。他本來就沒打算用彼得。
　　這麽壹個還不錯的仆人，不能這麽快死了。
　　他突然厲聲道：“妳口袋裏是什麽？”
　　“是……是我在路上抓得巫師。”彼得將土撥鼠掏出來，又把她變回了伯莎。
　　“我想起這是誰了，是伯莎·喬金斯，在學校時，她比我高兩屆。”
　　這個時候，彼得的記憶力突然好了起來。
　　他喊道：“伯莎畢業後，好像去了魔法部，您可以用她。”
　　伏地魔哼了壹聲，輕輕道：“妳總算還有點用，不是那麽壹無是處。
　　也許，我能拷問到不少有趣的信息。”
　　“不過……”伏地魔拖長聲音，“壹個魔法部的官員失蹤，也會很麻煩……而且還是阿爾巴尼亞。
　　妳帶走她，還有誰知道？！”
　　“沒人知道，不過……”彼得低著頭：
　　“我從躍馬旅店把她帶走。那裏的客人和老板，可能會猜出來。”
　　“去！將旅店的巫師都殺了。”伏地魔冷酷道。
　　“可是憑我的實力……”
　　“妳當然不行。”伏地魔譏笑道，“從這裏壹路向西，有壹群伏地蝠。
　　妳將那些動物引到旅店，造成意外死亡的假象。伏地蝠襲擊麻瓜和巫師的事情，時有發生。
　　不會有人懷疑到我們。”
　　“我……知道了。”彼得低著腦袋。
　　伏地魔不再理會蟲尾巴，而是想著那家旅店。
　　說起來，他和那個老板，還是舊相識。
　　五十年前，他來這兒尋找拉文克勞的冠冕，就碰到過那人。
　　他這些年給了不少幫助，尤其是故意散播伏地魔還活著，就在阿爾巴尼亞森林的消息。
　　老板本人可能只是壹時口嗨，卻也因此，才能引來奇洛和彼得。
　　果然，冥冥中自有天意！
　　而現在彼得來了，就再也不需要這家旅店了。
　　要怪只能怪老板，妳叫什麽不好，偏偏叫……湯姆。
　　妳也配叫湯姆？！
　　伏地魔朝著天空望去，大塊烏雲在聚集，仿佛壹片片煙霧。
　　木星睡在深處。
　　他用深邃的目光，望著這顆星星。
　　這顆星星此時非常接近地平線，穿過厚厚壹層霧，霧使它具有可怕的紅色。
　　沒由來，伏地魔想起在霍格沃茨讀書時，占蔔課老師卡桑德拉·瓦布拉斯基教授講的內容：
　　木星代表著復燃。
　　顯然，連星象都昭示著，他要重新歸來！
　　不過伏地魔不知道的是，註視著這顆星星的，不止他壹個人。
　　千裏之外，壹個少年迷茫地擡頭，望著那顆發紅的木星。
　　怔怔出神。
　　壹個帶著兜帽的巫師……在遠處緩緩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