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混亂不堪

　　第二天果然是個好天氣，陽光明媚的好天氣。
　　可惜我們要走了，離開這個陽光明媚的蒙特卡羅。
　　今天已經是星期六，回慕尼黑準備壹下，明天我就乘飛機回舊金山。
　　馨雨將繼續和莉莎相依為命，經營壹家不怎麽賺錢的婚紗店，受到無數男士的追求；秦琴繼續在德國留學，幾年之後回到中國或許能做壹個鋼琴演奏家；孫祧和尹善美不久也會離開慕尼黑，去韓國完成他們的學業；至於明子，很有可能跟著我去舊金山，在那裏繼續給我添亂。
　　壹切都回到原點，我即將從慕尼黑蒸發。
　　回慕尼黑的飛機上，我們沒有看到明子和織田的身影，這絕對是令人鼓舞的好消息。
　　今天早上，馨雨很罕見地睡了壹個懶覺，我比她醒的還早，但是看到她恬靜的模樣，我不忍心打攪她。算起來，這是我認識她以來，第壹次和她睡壹個房間。
　　房間裏彌漫著某種淡淡的香味，讓我整理衣物的時候，有那麽壹瞬間舍不得離開這裏。
　　此時她看著機艙的窗外，任憑金色的陽光通過雲層的反射侵襲到她身上，這寧靜的樣子，讓我不由想到秦琴乘車時想心事的姿勢。
　　想到自己要離開安靜祥和的歐洲，怎麽都覺得有點感傷。
　　蔚藍的天空籠罩在我們上方，從蒙特卡羅到慕尼黑，始終眷顧我們，讓我的好心情也壹直從蒙特卡羅延續到慕尼黑。
　　人的壹輩子，總會有幾次感情波動，而偏偏我的感情出現波動的時候，秦琴出現了。對於秦琴的感情，只能作此解釋。自欺欺人也好，自我安慰也好，秦琴都將慢慢從我的記憶裏淡去。
　　出租車駛進第四大街的時候，我那沈默了兩天的手機忽然急促地響起來，讓我嚇了壹跳，好心情也頓時被嚇跑壹半。
　　來電顯示的是秦琴的號碼，我猶豫著，是接，還是不接。
　　手機的鈴聲還在持續地響著，仿佛是逼著我接。我總有壹種不祥的預感，而這種預感，似乎和坐在我身旁的馨雨有著某種聯系。
　　我決定接聽電話，不論是出於什麽理由。
　　“林天，妳在哪裏？織田像是發瘋壹樣來家裏搗亂……”秦琴的聲音很緊張，讓我也壹下子緊張起來。
　　出租車剛好停在秦琴的公寓門口，我沖下車，飛奔著闖進秦琴的公寓。
　　眼前的局勢很混亂：織田和孫祧在打鬥，但孫祧完全不是織田的對手，客廳被弄得壹塌糊塗；明子的手裏抱著莉莎，莉莎掙紮著要脫離明子的手臂，可是沒有用；尹善美站在離明子三米遠的地方，用英語警告明子不要胡來，手裏拉著孫善將他護在身後；而秦琴，則拿著手機，半哭半叫地對著手機大喊。
　　“統統住手！”我大喝壹聲。這是最簡單、最有效的控制混亂的方法。
　　見到我進來，織田不敢大意，急忙返回明子身邊；孫祧失去對手，急忙回到尹善美母子那裏保護他們；孫善呆呆地看著我，沒有說話；秦琴這才註意到我已經到來，終於將手機從耳邊拿下來；明子看著我，壹副兇惡的眼神讓我有些心驚。
　　局面暫時安靜下來，只有莉莎的哭聲在客廳裏回蕩。
　　這時馨雨也跑進公寓，看到莉莎被劫持，對著明子大喊：“把莉莎放下來！”
　　明子緊緊抱著莉莎，絲毫沒有把她放下來的意思。
　　和壹個感情失控的女人沒什麽好多說的，我把問題的解決方式放在織田身上，“織田，妳這算什麽意思？劫持壹個小孩，來為壹個感情受挫的女人泄憤？”
　　織田的臉部冷若冰霜，“林天，妳不用勸我。我的任務是保護明子小姐，沒有任何個人立場。明子小姐叫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就算她讓我死，我也立刻執行。”
　　我明白了，在明子面前，織田只是壹個聽話的機器。
　　和機器更沒什麽好多說的，我寧願和壹個感情失控的女人談判，盡管這對我來說有點難。
　　“明子，把小孩子放下來。”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柔和，其實我心裏巴不得上去扇她兩耳光。
　　“為什麽？為什麽要騙我？妳說只要我表現好，妳就會娶我。”明子的聲音有點哽咽，乍聽之下還覺得有點可憐。
　　我知道她因為我昨天對丁叔叔說的話而大受刺激，但我怎麽都沒有料到她會來這裏胡鬧。女人沖動的時候，再偉大的預言家，也無法預知她們的行為。
　　“把孩子放下。”我的語氣慢慢變冷，耐心也在慢慢降溫。
　　“不。”明子的回答很簡單。
　　馨雨再也忍不住，壹個疾步上前要去搶莉莎，被我急忙拉住。
　　織田這家夥，為了保護明子，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萬壹讓馨雨受傷，事情就更復雜了。
　　“把孩子放下來！妳這麽做，有什麽意義！我明天就回舊金山，妳有什麽話，到我老爸那邊去說！”我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猶如汽油被點燃，噌地壹下竄上心口。
　　“是因為妳騙我！”明子聲嘶力竭地大喊。
　　“妳這個笨蛋！”我箭步上前，伸手去抓明子的手。
　　織田張開手臂攔在我面前，右手的袖口裏刷地壹下滑出壹把短刀，手指壹夾，朝著我猛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