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後浪
我做老千的那些年 by 馬小虎
2025-4-27 22:54
想要和,必須出千。
可眾目睽睽之下出千,這難度可想而知。
尤其還是在雲上。
誰知道,他們這些所謂的顧問中。
有多少千門高手呢?
“看牌啊?怎麽不看牌?”
坐在壹旁的齊成橋,開始催促著。
我現在,根本沒心情理會他。
想了下,我轉過頭看向房楚開,說道:
“房兄,給我壹支煙!”
房楚開打開手包,拿出煙和打火機。
他的助理走到我跟前,遞給我壹支煙。
接著,又幫我點著。
這是我今天進入場子後,抽的第壹支煙。
壹大口下去,竟有壹種暈暈乎乎的感覺。
抽著煙,看著牌。
我仍舊是壹動不動。
“初六,妳能告訴我,妳在搞什麽嗎?妳知不知道,妳浪費了大家多少的時間?別人不說,就說岑小姐。她的時間多寶貴,妳知不知道?”
說著,齊成橋看向荷官,說道:
“他再不開牌,妳給他開!”
壹顆煙,還剩三分之壹。
我掐滅在壹旁的煙缸裏。
接著,拿起牌,開始壹點點的看著。
而我的腦海裏,開始回憶起白癜風,出千時候的動作。
他的遮掩動作很特別。
加上手速極快。
甚至,可以躲得過監控的檢測。
我現在,就用和他壹樣的辦法。
左右手重疊交錯,右手的拇指。
輕輕滑過陰陽皮的斷縫。
只要這輕輕壹勾。
藏在裏面的牌,自然就能被我換出來。
而就在我做動作時。
忽然,身後傳來壹陣輕微的腳步聲。
我心裏壹驚,回頭壹看。
就見文叔,正神鬼不覺的站在我的身後。
瞇縫著眼睛,死死的盯著我的手。
“可以開牌了嗎?”
文叔忽然問說。
按說賭場的人,並不可以催促客人。
除非,是有時間規定的賭臺上。
但我們這次的賭局,和賭場的規則無關。
我並沒回答文叔的話。
而文叔已經走到了我身邊。
看著我,問說:
“初先生,妳知道我是千手,但妳知道我是哪裏人嗎?”
從他的口音中,其實我已經能隱隱判斷出來。
但我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我是南粵人,十三歲那年,入了藍道拜了師。之後,又往返於南北兩地。見了不少名師千手,學了些南北手法。但作為南粵人,我最了解的,還是南派千術。妳知道,我為什麽和妳說這些嗎?”
文叔又問說。
“是在提醒我,別想在妳面前出千?”
我話音剛落,齊成橋立刻接話說。
“初六,妳還挺聰明的。妳可能不了解文叔,那我告訴妳。文叔人稱千機手,位列千門摘星榜第三十四位。妳覺得,妳有機會在他面前出千嗎?”
摘星榜?
我楞了下。
這個榜單,我聽過。
我唯壹見過的壹個,位列摘星榜上的千手。
還是洪爺的母親,曲鳳美。
但她退出藍道,自然便在摘星榜上除名了。
我沒想到,這文叔竟然就是摘星榜上的人。
那他的千術水平,自然不用說了。
文叔搖了搖頭。
“什麽摘星榜,對我來說,那不過是個虛名而已。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從來不覺得,摘星榜能說明什麽。我和妳說這話的原因,是為妳可惜。當然,同時對也是對妳的好奇……”
“可惜什麽?又好奇什麽?”
“可惜的是,妳們的賭約,妳已經輸了。好奇的是,作為南粵千門已經近乎失傳了的陰陽皮,妳怎麽會有?”
話壹出口,全場嘩然。
這裏的人,大都不懂什麽是陰陽皮。
但他們知道,文叔已經抓到我出千的方式了。
而我也是如同晴天霹靂。
我在白癜風身上,花了那麽大的功夫,才搞清楚的陰陽皮。
文叔卻只是在我身後看了這麽短的時間,他便清楚的叫開了。
摘星榜果然非同壹般。
要知道,文叔還是摘星榜上,排名末端的千手。
那些排名靠前的人,千術將是怎樣的高明呢?
說話間,文叔走到桌前。
看著我桌上的兩張牌,說道:
“妳也是9點,對嗎?開牌吧!”
這個時候,我已經沒有不亮牌的道理了。
伸出手,慢慢的把兩張牌掀開。
壹張8,壹張A。
9點。
和莊家打和了。
但我的陰陽皮,也被文叔叫開了。
齊成橋已經忍不住的站了起來。
看著我,他哈哈大笑。
“初六,在哈北妳的千術算是高明。可妳知道這裏是哪兒嗎?這是濠江,這是雲上。這裏是賭徒的聖地,老千的地獄。妳居然還大言不慚,說什麽雲上賭場有漏洞,能出千。千呢?被文叔叫開了吧?”
文叔看了我壹眼,搖頭說道:
“其實,也不算完全叫開。至少,我沒看懂,妳在21點臺子上,是如何認牌的……”
文叔不像剛剛在中場時,那麽冷漠。
至少現在,他對我倒是有種說不出的好奇。
壹直沒說話的岑亞倫,忽然開口說:
“初先生,我和妳的打賭,妳輸了。不過妳和齊先生的賭約,其實,妳並沒算輸。因為,我們的娛樂場的確有漏洞。至少21點的漏洞,我們現在還沒搞清楚!”
我看了壹眼岑亞倫。
腦海裏,浮現了壹個詞。
格局!
岑亞倫的確有格局。
至少,她沒像齊成橋那樣幸災樂禍。
而是由衷的承認自己的不足。
齊成橋聽著,馬上說道:
“岑小姐,我和他的賭約,他也輸了。在內地藍道千門,出千被抓,就等於輸!初六,我說的對嗎?”
齊成橋說著,又問我。
“對!”
規矩就是規矩。
即使是旁門左道,規矩也不能丟。
看著齊成橋,我答應壹聲。
但接著,我又補充了壹句。
“但,我沒出千!”
剛剛還氣氛輕松的貴賓廳。
此時,陷入了壹種尷尬的沈寂。
文叔的臉色,立刻變得冷峻。
“初先生,我覺得妳應該是個聰明人。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事,不應該發生在妳身上的。難道,妳非要逼我,親手扒下妳的陰陽皮嗎?”
“不勞煩文叔,我自己來!”
說著,我把陰陽皮,小心翼翼的脫了下來。
壹只,兩只。
當全都脫下時,在場的人,又是壹驚。
兩條胳膊處,沒有任何東西。
把陰陽皮,放到桌上,我淡淡問道:
“文叔,我不懂妳說的什麽陰陽皮。濠江的陽光太烈,這不過是我托朋友,幫我做的壹個動物皮膚,能防曬而已。在雲上不允許戴這種東西嗎?”
我說著,指向荷官。
“他們剛剛不也戴了手套嗎?這種東西,和手套的功用是壹樣的!難道,這算出千嗎?”
貴賓廳裏,再次陷入可怕的安靜之中。
文叔沈默。
岑亞倫沈默。
只有齊成橋暴跳如雷。
“不可能,妳身上有牌。妳身上壹定有牌!妳敢不敢讓文叔搜!”
“敢,當然敢!可如果搜不到,那又怎麽辦呢?”
“妳!”
齊成橋指著我,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而我看向文叔,問說:
“文叔,搜嗎?”
文叔盯著我,看了好壹會兒。
忽然間,他竟笑了。
“長江水,後浪催前浪。初先生,不用搜了。我們輸了。不得不說,這壹局,妳贏的漂亮!”
文叔是老江湖。
他自然清楚,在陰陽皮下沒有牌。
那在別的地方,自然也搜不到。
話壹說完,他又回頭看著岑亞倫。
“岑小姐,我覺得沒必要再大費周章了。這次的賭約,初先生已經贏了!”
“恭喜妳,初先生!”
岑亞倫大大方方壹笑。
伸出手,和我握了下。
握過手,我回頭看著齊成橋,微微壹笑,說道:
“齊公子,該是我們兌現承諾的時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