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狂花戀蝶 by 書吧精品
2018-8-18 06:01
正文 第六章
舒適地倚坐在特制的軟榻上,姚燁身邊壹左壹右依偎著嬌軟的女體。
「主爺兒,倩如給妳揉揉腿,好不好?」在他左手邊的李倩如將胸前豐滿的乳房緊抵在姚燁的手臂上,討好地在他手臂上磨蹭。
另壹邊兒的康憐憐見狀也不甘示弱,連忙捏細了嗓子,將嘴湊到姚燁耳旁吹著氣。「爺兒,憐憐好想妳呢!」
康憐憐說著話的同時,纖纖小手已經從他的大腿處摸上他腿間的男性,手指靈活地在他傲人的部位揉搓了兩下,姚燁的下體就起了反應地硬挺了起來。
「爺兒……」手下的粗壯讓康憐憐臉紅心跳,她很久沒使過這玩意兒了,想得心癢癢的,整個人嬌軟地半伏在姚燁身側,用壹雙滿含春意的美眸瞧著他。
李倩如見狀,更加湊進姚燁,讓兩團碩乳壓得都變形了,拉開他的衣襟,將手探進他結實的胸口,柔柔地撫摸揉搓他的乳頭。
本來閉著眼假寐的姚燁原先也由著她們去,但從上馬車開始,心頭就悶悶的感到不痛快,忽然壹陣心煩,讓他對兩女的曲意承歡感到不耐,雖然下體已經勃發,但他卻沒有興致與她們尋樂。
在她們努力取悅他的時候,他猛然大手壹揮,將她們甩開。
忽然被甩開的兩女錯愕地看著他。「爺兒……」「好了!妳們到壹邊兒去,別來煩我。」他連眼都沒睜開,沈聲喝道。
壹見姚燁忽然發起脾氣,兩女壹聲也不敢吭,連忙將手從他身上移開,摸摸鼻子乖乖移坐到軟榻對面的椅上。
兩女對看了壹眼,誰也不知道為何惹得姚燁不開心。
而冷著臉的姚燁連看她們壹眼都沒有,維持著相同的姿勢倚在軟榻上繼續生悶氣。
他回想起當時告訴碧瑤他要上京時她的反應——****接到宮裏來的花帖後,姚燁開始思考要不要帶著碧瑤壹同出門。
不知不覺中,碧瑤的存在對他來說已經是理所當然的了,這回要上京去,依著對她的喜愛及疼寵,自然是該帶著她的。
可是……轉念壹想,男人嘛!哪個會不喜女色?既然連他這個在女人堆中打滾了這麽多年的風流浪子都為她迷戀,難保宮裏那些皇親貴胄們見了碧瑤的嬌美後,不會見獵心喜,對碧瑤下手。
雖然自己肆情縱欲、花心放浪,本來就沒把女人當過壹回事,不喜歡了就連多壹眼也不看;但他不否認自己私心頗重,對不喜歡的女人可以隨手就丟,卻不願意將自己喜愛的女人與人分享。
雖然不知道能維持多久,但他現在對碧瑤還放不開手,對她的興味正濃;真要出了事兒,他壹介商人如何敵得過權大勢大的皇親們?
別的女人讓人討了去,他倒還無所謂;可是如果是碧瑤……憑良心說,他還真舍不得。
想了想,多壹事不如少壹事,為了省麻煩,他決定不帶碧瑤出門,但他也不願意委屈自己,所以從北院裏挑了兩個長相身段都好的女人隨身伺候他。
本來以為碧瑤知道後必然不情願,見多了女人為他爭風吃醋,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打算要好好哄哄碧瑤,沒想到情況竟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別說爭風吃醋了,她就連壹絲較為在乎的表情都沒有,平平靜靜地就接受了他將帶另外兩個女人上京去。
因為她的雲淡風輕,他覺得自己在她心裏似乎並沒有他以為的有地位,有點不是味道,所以他第壹次想探知女人的心事。
「妳去過上京?」他問著在身後替他擦背的碧瑤,不得不猜想她是否就是從上京來到延福城的,怕到上京會被人認出來。
「沒有呀!」她用手掬起壹捧熱水淋到他的肩上,然後用柔軟的布替他擦洗。
「那妳想不想跟我壹起去?」他竟然問出這種白癡到家的傻話,話壹出口,他就懊惱地在心中咒罵自己。
萬壹她真的說好的話,他要怎麽拒絕?難得她沒跟他吵鬧,他不是省事多了嗎?
根本不曉得姚燁的心事,碧瑤專心地伺候他。「主人,妳是怎麽了?妳不是說這回不帶我,要帶李姊姊及康姊姊去嗎?現在妳怎麽又問我想不想去呢?」只要是姚燁說的話,碧瑤全都毫不猶疑地全盤接受,所以她是真的覺得他問的有些奇怪。
很好,他的愚蠢直接被她丟回了臉上!
姚燁用手抹了壹把臉,「我的意思是,如果妳想去,等牡丹花季過後,我再帶妳去上京玩。」
「好呀!可不可以帶小雙還有蓮心壹起去?」在寶天院裏跟她最要好的就是小雙和蓮心了,所以有好玩的,她自然先想著她們了。
聞言,姚燁決定不跟她繼續兜著話講了,依她的單純,只怕他還沒搞清楚她的想法,可能就先被她給氣得吐血了,所以他直截了當地問:「瑤瑤,妳知不知道跟著我壹起出門就是要伺候我的?」
「知道呀!生活上的瑣事不都是我們來伺候主人的嗎?」府裏這麽多的下人,不就都是要伺候主人的嗎?出門在外當然也要有人跟著伺候才行。
擦好了姚燁寬大的背以後,碧瑤將手中的軟巾搭在木桶邊,依著每天的慣例,替他揉按肩頸及背部的肌肉。
「我說的伺候……是指伺候我下面的這根寶貝。」姚燁粗俗地講完後,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等待碧瑤的回答。
「我知道呀!以前伺候主人的女官就不只我壹個呀!除了我還有瀲艷、朱朱、雅翎、磷玉……」主人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會問她這些理當如此的事呢?
聽到碧瑤的回答,還有那壹大串他根本連聽都沒聽過的名字,姚燁完全無法分辨他的心裏充斥著什麽情緒。
看樣子,他所有的女人中,最大方、最不會爭風吃醋的,就屬正在他身後的碧瑤了。
那他心裏那種悶悶的感覺該解釋為高興嗎?為了她沒有讓他心煩?
遲鈍的碧瑤看不到背對著她的姚燁臉色已經不太對了,還壹壹細數著前世與她壹起伺候姚燁的女官名字。
終於,他任由心中應該解釋為怒火的情緒爆發開來。「夠了!妳不要再說那些我連聽都沒聽過的名字了。」
隨著怒吼,姚燁刷地壹聲從沐浴桶中起身,在碧瑤的驚愕中將她拉抱在身前,不顧身上濕淋淋的水滴,粗暴地將她丟在床上。
碧瑤根本來不及回過神,連驚呼都來不及叫出來,就被他激狂的熱情拖進狂野火熱的激情中,莫名其妙地承受了壹整晚的折騰。
而姚燁直到出發當日,都還沒厘清自己的心緒,不肯接受自己真的愛上了碧瑤……
回想到那晚的情形,讓閉目養神的姚燁心情更加惡劣。再想起方才出門時,碧瑤竟然連壹點舍不得的表現都沒有,就讓他火大。
越想越氣的姚燁連額角的青筋都浮出來了,他的模樣,讓李倩如及康憐憐看得心驚膽戰,就連呼吸都不敢太大,怕會引起姚燁的怒火。
就這樣,整整三天,姚燁都維持著怒火,壹副隨時可能發飆的恐怖模樣,還反常地連碰都沒碰特別帶出來的兩個女人壹下。
而這回跟著保護他的兩名護院更是苦悶,聽同僚說,跟著主子出門有多好、多快活,吃穿用不說,光是夜裏的娛樂就沒少過。
可是看著主子陰沈的情緒,別說找女人了,就連吃飯都不知道吃下了什麽,壹點味道都沒有,時時刻刻戰戰兢兢的。
不過比起李倩如及康憐憐,他們跟馬夫算是好運的了。再怎麽說,他們都是在馬車外,能見到主子那張可怕的臉也只有休息的時候;而她們則是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只能每天害怕地跟主子在車廂裏大眼瞪小眼。
想到這兒,兩名護院及馬夫都拍著胸口慶幸不已。
就在這種低迷的氣氛中,他們終於到了上京。
進了宮後,姚燁只得暫時拋開陰沈的情緒和心中的怒火,擺出商人嘴臉和善地周旋在眾人之間。
*** *** *** ***姚燁壹出門,北院那些累積了許久怨氣的女人們,總算是逮到了機會。
午後,日光不甚強烈,讓天氣顯得特別陰冷,北院裏走出幾個貌美女子。
其中最漂亮也最潑辣的吳蔓麗帶頭領了六、七個女人。扭著細腰,打算去見識見識碧瑤的魅力。
說來也巧,她們還沒走到前院,才剛穿過前院及:比院中間隔的花園時,就碰上了正朝這個方向而來的脂紅。
「哎呀!各位姊姊,我正要去找妳們呢!」脂紅遠遠瞧見了她們,扯出做作的笑臉揚聲說道。
脂紅本來就想趁著姚燁出遠門到北院去揚動她們,讓她們出面教訓教訓碧瑤那個小賤人。
雖然她平時也不見得跟北院那些女人有什麽交情,但為了將來著想,當然得跟她們同壹陣線,好對付獨占了姚燁的碧瑤。
要不再這麽下去,別說她了,大家的未來怕也沒得指望了。
「脂紅,我們也正想到前院去找妳呢!怎麽?妳找我們……應該是同壹件事吧?」
吳蔓麗精明得很,怎麽會不清楚脂紅心裏打的算盤?脂紅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怕是要推她們替她出頭吧?。
她怕真要得罪了那個女人,萬壹主爺兒怪罪了下來,她好將矛頭指向她們。
而她倒好,推個幹幹凈凈站在壹邊就想稱心如意?
吳蔓麗心想才沒這麽便宜韻事,要死大家壹塊死,誰都跑不掉!
「姊姊,妳們前些時候不是說,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天仙美人迷了咱們的主子嗎?」脂紅走到吳蔓麗面前,親熱地拉著她的手。
「是呀!咱們是說過,怎麽?妳要帶我們去找她?別站在這兒,咱們邊走邊說……」吳蔓麗反手拉住脂紅,邁開小腳繼續向前走。
「我……我還有事,她現在都住在寶天院裏,姊姊妳們自己過去吧!我還得回繡房去幫忙呢!」
脂紅壹聽吳蔓麗要她領路,連忙找借口推諉,但還是故意將碧瑤的所在地告知她們。
吳蔓麗也不啰唆,壹把拉住脂紅想要掙脫的手。「脂紅,咱們明眼人不說暗話,雖然妳是丫頭,咱們是侍寢,但說到底,都在床上伺候過主人,現在主人為了她,別說碰咱們了,連看都不看壹眼。」
「是呀……」脂紅剛開口,就又被吳蔓麗打斷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妳心裏轉幾個彎兒,打的是什麽算盤。哼!既然對那狐媚女看不順眼,就別想置身事外,我們替妳出頭!反正咱們都是壹船上的人,誰也別落下了誰,壹塊去!」
「姊姊,我哪有這種心眼呀?我是真的……」脂紅壹聽心裏的想法就這麽被吳蔓麗說了出來,臉上掛不住,連忙還想解釋。
說話間她們壹行人已經走出了前廊,吳蔓麗忽然停下腳步,壹口就打斷脂紅的辯解,對著收不住勢子差點撞上她的脂紅說:「好,那就算是我多心了,我們現在要往哪個方向走?」
她壹點都不想跟脂紅啰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著寶天院。
吳蔓麗身後的女人們也七嘴八舌地說:「是呀!既然妳沒那種想法,就快點替我們帶路啊,要不我們怎麽給那個女人好看?」看著吳蔓麗精明的目光,加上周身七八個女人們的催促,脂紅沒了辦法,眼看無法脫身,只好領著她們向西院去。「好,好,好,我帶妳們去就是了,走吧!」壹群女人就這麽浩浩蕩蕩地走到寶天院的木門前。
除了脂紅,其他人看著眼前老舊的木門及生滿蔓藤和青苔的高墻,不敢相信這裏就是姚府戒備最森嚴的寶天院。
其中壹名身著雲紫色衣裙的女人,用手輕掩住鼻端,壹臉嫌棄的表情。「這就是寶天院?怎麽這麽破舊又臟兮兮的?脂紅,妳沒帶錯路嗎?」另壹個梳著花髻的豐腴女人也說:「是呀!脂紅,別是妳也不知道寶天院在哪裏吧?」
「就是嘛!」她們以輕視的眼光瞟了脂紅壹眼。
壹聽她們譏諷的話語,脂紅心火不由得上升地瞪了她們壹眼,越過站在身前的吳蔓麗,用力敲著木門,「有沒有人在?開門呀!」還沒等到裏頭的回應,她們身邊忽然出現了五個身著深綠色勁裝、腰配長刀的高大護院。
她們被無聲無息出現的高大男人給嚇了壹大跳,除了吳蔓麗還開得了口之外,連脂紅在內全部的人都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瞪大了眼驚慌地看著面無表情的護院們。
「妳們是誰?」吳蔓麗雖然害怕,但還算得上鎮定,問著離她最近的粗壯護院。
「請妳們離開,這兒不是妳們該來的地方!」沈穩冷硬的低沈男音說出驅趕的命令。
這粗壯的護院就是所有護院的大頭頭——沐介,大家都稱他為「沐老大」,就連姚燁都這麽稱呼他,把他當作跟錢管事壹樣重要的左右手,很是信任他。
連他在內的五名護院,壹下子見到這些各有姿色的美女們,眸光連壹絲閃動都沒有,訓練有素地戒護著寶天院。
眨著眼消化了沐介話中的意思,吳蔓麗這下真的確定這裏是寶天院了。她深吸了口氣,不讓自己的氣勢輸給眼前的男人,擡頭挺胸說道:「我們是來找人的,找著了人我們自然會走。」
「請妳們離開,這兒不是妳們該來的地方。」沐介根本不理會吳蔓麗,再次重復了壹遍。
「妳……我就不離開,脂紅,繼續敲門,我就不信他敢拿我怎麽樣!」被吳蔓麗點到名的脂紅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害怕得不得了。
「姊姊,我看算了吧!等有機會……」脂紅的聲音在護院的冷眼凝視下微微發著抖。
「怎麽?妳還真是應了那句話,惡人無膽,真是個沒用的東西!」吳蔓麗伸手推開脂紅,自己輪拳敲起門來。
「妳……」脂紅整張臉漲得通紅,既氣又嘔,同時又害怕圍著她們的護院們。
砰!砰!砰!壹連敲了三下,吳蔓麗的手腕就被壹只寬大厚實又有力的粗掌抓住,然後在下壹瞬間將她往後壹扯,她整個人就像紙人似地從門前飛開。
沐介將吳蔓麗拉離門前,但也沒傷了她,巧勁地將她順勢拉到三步之外的地面,才將她穩穩地放在地上。
不只吳蔓麗本人驚叫,就連其他女人都在她飛離門前的那壹刻發出尖叫,因為她們以為吳蔓麗會被那個粗壯的男人狠心地摔下地。
驚魂未定的吳蔓麗瞪大眼看著眼前粗魯可怕的沐介,這回真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快點離開,別逼我們動手!」看得出來她們應該是府裏的侍妾,所以沐介也不願意真的傷了人。
正當沐介發出最後的警告時,眾人身後的木門忽然打開了,同時也傳出碧瑤溫柔的聲音。「怎麽了?沐老大妳們在吵些什麽?」她是被敲門聲引過來的,沒想到還沒開門,就先聽到門外女子的尖叫聲。
緊接著小雙也大刺刺地從碧瑤身側硬是擠了出來,「沐老大,妳在做什麽?」拎著女人玩嗎?
小雙及沐介都是從鄉村出來的,為了家計,兩人從小就出來工作。
小雙是個單純善良的女孩,在鄉下跟著壹個退休的老師傅讀了點兒書,才能在姚府做個侍花女,而沐介也是誠實苦幹的老實人,兩人都在寶天院工作,久了自然培養出了感情,所以在寶天院裏,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們是壹對,也都很看好他們的將來。
小雙看似隨口壹問,但外型看起來像個大老粗的沐介,以與外表不同的細膩,聽出了她聲音中隱含的不滿。
他完全不顧吳蔓麗嚇軟的雙腿能不能支撐住,手壹松,就將握住她的手放開了。
他轉過高壯的身子,看了小雙壹眼後,才向碧瑤說道:「碧瑤小姐,沒什麽事,我們會處理的,妳與小雙進去吧!」
但偏偏小雙對剛才沐介握著漂亮女人的手的模樣很是介意,忍不住脫口說道:「沐老大,妳做什麽急著把我們趕進去?有什麽事是我們不能知道的?」正文第七章
碧瑤被小雙扯了壹下,收到暗示,她心裏覺得好笑地開口,「沐老大,妳說說,這幾位找來了寶天院有什麽事嗎?」
既然碧瑤都開口了,沐介也不好再擋著。「她們說是來找人的。」聽了沐介說的話,碧瑤漾出了然的笑容,看向沐介身後的女人們。「各位姊姊應該知道主人出門去了,怎麽還會到這兒來找人呢?脂紅姊,妳應該是最清楚的呀!」
除了脂紅她見過之外,其他幾位雖然沒見過,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她們應該就是姚燁養在北院中的侍妾。
吳蔓麗看著碧瑤若無其事的笑容,甩手想推開還擋在她身前的沐介。「走開啦!」
壹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怎麽可能撼動壹個習武的彪形大漢?她這壹推,沐介不但文風不動,她自己卻被反彈回來的力道弄得站不穩腳步,踉蹌了壹下。
看到這個情形,碧瑤忍不住喚了沐介。「沐老大,妳別故意欺負人,這裏應該沒什麽事兒,妳先領著其他兄弟們去休息吧!」「可是……」沐介正猶豫著,小雙睨了他壹眼,口中涼涼說道:「怎麽?舍不得離開是不是?」
聽了小雙醋意十足的話,沐介沒轍地向碧瑤說道:「碧瑤小姐,我們就在戒護站,如果有什麽事叫我壹聲,我們就過來。」「知道了,大家都是女流之輩,能有什麽事兒?妳放心吧!」碧瑤朝沐介揮了揮手,要他快些離開,免得真惹火了小雙,他就有苦頭吃了。
「是。」沐介頭壹點,就領著四名護院進門去了。
吳蔓麗看著碧瑤三言兩語就支開了護院,看來姚燁是真喜歡她,要不,以壹個侍寢的身分怎麽可能指使得動這幾個護院?
這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碧瑤對她們的威脅竟然遠遠超出她的預期,她直視著碧瑤的笑臉,「妳就是碧瑤?」
「是的,這位姊姊是……」碧瑤和善地回應吳蔓麗。
「我叫作吳蔓麗,我們不是來找主爺兒的,我們要找的人是妳。」吳蔓麗向前走了幾步,步上臺階,與碧瑤站在同壹層階梯上,不願矮她壹截。
「找我?」碧瑤完全沒想到,這些她沒見過的女人為什麽忽然來找她?
「沒錯!我們就是找妳。」
站在碧瑤身側的小雙看出吳蔓麗似乎來意不善,於是插嘴道,「妳到底有什麽事,痛快壹點說出來行不行?我們不是閑著沒事做的人……」「不過是個婢女,有妳說話的余地嗎?」吳蔓麗瞪了壹眼對著她叫囂的小雙,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吳姊姊,請妳說話客氣點兒,既然小雙沒有在妳面前說話的余地,那我這個壹樣是伺候主人的侍女,也壹樣沒資格在妳面前說話,妳們幾位慢走,我們不送了。」
壹向好脾氣的碧瑤,難得地因為吳蔓麗輕視小雙的言行而生氣,撂了話後,蹴拉著小雙轉身要進門去。
被碧瑤壹陣搶白,吳蔓麗伸手壹抓,拉住了碧瑤的手臂,硬是把她拉了回來。
「妳這張嘴還真厲害,哼!看妳壹副乖巧的模樣,嘖嘖嘖,原來也不是個簡單角色。妳就是用那副嬌柔乖順的模樣,勾住了主爺兒的心吧?看來,我們都該跟妳學學。」
小雙見狀,連忙過來想將吳蔓麗的手從碧瑤身上拉開,「妳做什麽?還不快放手!」
被小雙壹搞,吳蔓麗更是用力,尖尖的指甲狠狠掐進碧瑤的肉中,讓她吃痛地叫了出來,「哎呀!」
壹下子,三個人扯成壹團,吳蔓麗朝著臺階下喚道:「妳們還站在那兒看戲是不是?還不快來把這個煩人的丫頭拉開?」
她壹喚,其他女人才恍然大悟地動了起來,上前硬是將小雙從碧瑤身邊拉開,扯到了臺階下。
「妳們要造反了?沐老大!沐老……唔……」小雙的求救呼叫忽然消失了。
原來是脂紅怕她將沐介給喚來,所以用手捂住了她的嘴,阻止了她的求援。
除了抓住小雙的三個女人之外,其他人上前去支援吳蔓麗,替她將不斷掙紮的碧瑤抓好。
「妳們到底想要幹什麽?」被人從後面抓住了雙手,碧瑤扭動著身子掙紮著。
吳蔓麗將碧瑤攏在前胸的長發壹把抓在手中,使力向下壹扯,將碧瑤的頭往下拉,滿意地聽到碧瑤的痛呼聲。「妳這個騷蹄子給我聽清楚了……」「好疼!妳放手呀……」頭皮上的刺痛,讓碧瑤的眼淚流了出來。
「閉上妳的嘴,聽我把話說完!」吳蔓麗壹點都不留情地用力扯了下碧瑤的頭發,「瞧瞧!多可憐的表情呀!難怪主爺兒寵妳,只怕任何壹個男人都受不了妳這副騷模樣吧!啊?」
劇烈的疼痛讓碧瑤緊閉了唇,不敢再發出聲音,怕吳蔓麗會更殘酷地傷害她,所以只能委屈地直掉淚。
「別哭,我也不想這樣,只要妳以後懂事點兒,別老獨占著主爺兒,讓姊姊們獨守空閨,那咱們也不會為難妳,是不是?」吳蔓麗臉上的兇悍忽然收了起來,緊扯住碧瑤長發的手也松開,擡起碧瑤的小臉,甩手輕柔地為她拭淚,用讓人害怕的軟語溫言說道。
「我……我沒有。」碧瑤試圖為自己辯解,可是壹看到面前的吳蔓麗因為她開口而瞇起冷酷的眼兒,就不敢再說了。
「不論妳有沒有、承不承認,事實就是——自從妳來了後,主爺兒就沒再召喚過咱們任何壹個了,咱們有多久沒嘗過男人的味兒了,妳知不知道?」吳蔓麗話壹停,抓住碧瑤的女人們就故意用力掐住她的手,存心讓碧瑤感到痛楚。
「嗯!」碧瑤不敢叫出來,只能皺著眉忍耐著。
「這是給妳壹個教訓,我希望妳夠聰明,別仗著主爺兒疼妳,就在他耳邊嚼舌,如果讓我知……」
吳蔓麗正威脅著碧瑤,忽然壹道帶著冷嘲的溫潤嗓音打斷了她。「錢管事,這不會是您老特別為了迎接我而準備的吧?」
所有人都被這突起的話語給驚得僵住了身子,錢管事壹看清眼前的景象,著急得不得了。「妳們……妳們這是……還下快給我放手!」在錢管事吼叫時,其間還穿插著男子讓人聞之心寒的冷笑聲。
吳蔓麗等人不是被錢管事喝止的,而是因為那個輕柔卻陰森的笑聲給震懾住的,她們緩緩回頭看向輕步朝她們走近的斯文男子。
錢管事跑上前將碧瑤護住,同時被松開的小雙也哭著朝錢管事身後躲去,摟住碧瑤哭得好可憐。
但受到欺負的碧瑤卻在聽到男子的聲音後,忘記了身上的疼痛,也沒註意到錢管事的維護及小雙的哭泣,只能眨著大眼將淚水眨掉,好讓她看清那記憶中熟悉的音調出自何人之口。
手中搖著玄紅玉扇,扇柄下垂掛著的青石串隨著手的搖動而在半空中晃動,壹襲深藍繡雲紋的長袍讓高大的身型顯得斯文俊逸,壹向上壹看,不算太英俊但性格有型的面容,輕易地就能引起註目的眼光。
對男人的長相似乎覺得與心中的熟悉感不符,碧瑤微皺起眉輕輕搖了搖頭。
男人走到臺階下,仰起頭看向站在最頂層,高出他壹顆頭高度的碧瑤。「怎麽?還沒……」
他還沒將話說完,就看到原先壹臉迷惑的碧瑤忽然張大瞳眸,眼中出現熟悉的目光,於是便住了口,微笑地靜待她的反應。
碧瑤看著那雙閃動著藍光的美麗風眼,不自覺地開口,「九哥……是妳?」聞言,男人才真正露出笑容,剎那間,完全改變了他陰冷的氣質,壹種暖暖的氣氛從他身上散發了出來。
看著他眼中的柔情,碧瑤推開小雙從錢管事身後鉆出來,三兩步就從臺階頂端撲進男人早已為她敞開的懷抱中,興奮地哭笑叫嚷,聲聲喚著:「九哥!九哥……」
所有的人,包括吳蔓麗帶領的女人們和錢管事及已經忘記哭泣的小雙,全部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莫名其妙的發展,直到錢管事開口為止,他們當木頭人著實當了好壹會兒。
回過神來,錢管事清了清喉嚨,咳了兩聲。「展……展少爺,您與……」緊緊抱在壹起的兩人聽到錢管事的聲音後,才分了開來,但被錢管事稱為「展少爺」的展雅彥卻還拉著碧瑤的手。
「錢管事……呃,妳現在的名字是?」展雅彥正打算交代壹下自己與碧瑤的關系,又忽然想起也許碧瑤現在的名字已經改了,所以才剛喚了聲,就低下頭小聲問著碧瑤。
碧瑤笑著回道,「跟以前壹樣,我沒有改名兒。」回了她的笑後,展雅彥再度擡頭對錢管事道,「我們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了,碧瑤就像是我的小妹妹壹樣。」
錢管事心中嘀咕了起來,搞了半天,他怎麽都查不出背景的碧瑤竟然與展雅彥是舊識?
當初對她的顧忌現下是不用再戒備了,因為展雅彥與姚燁的交情等同於異姓兄弟,既然他認識碧瑤,那碧瑤就不可能是當初懷疑的商業間諜了。
但是看他們親熱的樣子……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呀!,依主子對碧瑤的喜愛,能接受她與別的男人這麽摟來抱去、牽來牽去的嗎?還有,這碧瑤到底是哪家的姑娘?
錢管事這裏還理不出頭緒,那邊的展雅彥已經推開了碧瑤,轉過身面對吳蔓麗,瞬間換回了森冷駭人的表情。
「妳們最好立即消失在我眼前,否則不用等到燁回來,我就直接替……」非常有用的,展雅彥還沒說完,那些女人個個花容失色地全部跑得像似後面有鬼在追壹樣,跌跌撞撞、爭先恐後地逃離寶天院的門前。
展雅彥的眼中充滿若有所思的冷酷光芒,如果吳蔓麗等人看到他的眼神,將會非常非常後悔今天來尋碧瑤的穢氣,她們如果真的聰明,就永遠都不會再出現在展雅彥面前。
展雅彥滿意地看著她們消失的方向,開口對身後的錢管事說道,「錢管事,我還是住我以前住的房間就好了,您老就別招呼我了,讓碧瑤招呼我就可以了,咱們可是要好好敘敘舊呢!是吧?」
碧瑤絲毫沒有察覺錢管事及小雙猶豫擔心的臉色,眼中只看著展雅彥,對他的問話回以熱切的點頭。「是呀!我們有好多話要說……」*** *** *** ***三日後日落西斜,天色漸暗。
門房通知了錢管事,說是遠遠瞧見了主子的馬車回來了。
來不及通知碧瑤,錢管事急急忙忙地就朝大門口走去,生怕連主子都下了馬車了,他這個做管事的還沒到門前迎接主子回府。
剛出了大門,真是恰恰好,馬車正好停在門前。
錢管事站在門邊兒,同時從懷裏掏出手巾拭去額上及鬢邊急出來的汗珠。
車門壹開,與以前的閑適慵懶完全不壹樣,姚燁頭壹個下了馬車;幾個跨步就越過了錢管事,同時問了句,「瑤瑤在哪兒?」他離開碧瑤三天,同時情緒也低迷了三天,他不是不知道跟他壹塊出門的下人們這些天有多痛苦,但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遇到碧瑤後,他經歷了許多的第壹次:第壹次如此在乎壹個女人,第壹次讓壹個女人影響他的冷靜及自制,第壹次有想疼惜壹個女人的感覺,第壹次……紛亂的思緒直到馬車快到門前的那壹刻,才忽然清明了起來。既然遇到了,不如就坦然面對,承認自己真的愛上那個小女人,也並沒有什麽困難。
就算碧瑤沒有將他放在心裏最重要的位置,他這壹輩子都不可能會放開她,現在,他決定順從心裏的想念,先去找那個讓他著實心煩。了壹陣子的小女人。
錢管事還沒來得及向主子問好,就下意識地回答了主子的問話。「碧瑤小姐在寶天院……」但才講完前四個字,眼前哪裏還有主子影子呀?
探頭朝大門裏看,就看到姚燁像風壹般向西廂急步而去,讓錢管事想攔住他告知三天前發生的事的機會都沒有,錢管事的手就這麽停頓在半空中,心裏突然湧上強烈的不安。
這三天來,展雅彥及碧瑤的親熱勁兒,他怎麽看怎麽不對!錢管事這時額上的汗似乎怎麽擦都擦不完,身體老實地反應心裏的擔心,他不自覺地向神佛祈求著:菩薩保佑,可千萬別出事兒呀!
姚燁進門的同時,展雅彥及碧瑤正坐在寶天院的涼亭裏下棋呢!
這盤棋他們打從用過午膳後就壹直下到日落時分。
下了這麽久,理由就出在碧瑤的不專心,像這會兒,展雅彥已經喚了她好幾聲了,她卻還拿著白子兒逕自出神。
「碧兒!」展雅彥連著叫了四、五聲,都不見碧瑤回應,最後他幹脆用吼的。
「哎呀!九哥,妳這是做什麽?沒事叫這麽大聲嚇人……」這壹聲叫得碧瑤心跳差點漏了壹拍,她驚魂未定地輕拍著胸口,用眼睛瞪了展雅彥壹眼。
「瞧瞧,明明是妳心不在焉,拿著棋子兒不下盡在那兒發呆,這倒好,回過神來了,反而怪起九哥來了?」」展雅彥好脾氣地看著整個下午不斷神遊,完全忽略他的碧瑤。
壹聽他這麽說,碧瑤知道是自己想事情想出了神,不該怪展雅彥嚇著了她,嘴角壹揚,甜得膩人的討好笑容就展開了。
「好啦!對不起,是我不好……」碧瑤不好意思地對展雅彥陪不是。
「怎麽,才分開三天,就犯了相思病了?在想他?」展雅彥擠著眉取笑碧瑤。
「誰想主人了?九哥妳別亂說。」被展雅彥說中了心事,碧瑤連臉都紅了,嘴裏卻還反駁著,不肯承認。
展雅彥刷地壹聲展開手中的扇子,風雅地搖動起來,揚起的微風讓他肩上的發絲輕輕飛揚在身後。「九哥有說妳是在想燁嗎?怎麽妳回答得這麽順呀?」「九哥,妳再逗我,人家不理妳了啦!」碧瑤壹臊,半轉過身避開展雅彥嘲弄的臉。」
展雅彥看到碧瑤害臊的模樣,哈哈大笑了幾聲,才恢復正經的神情,收起扇子。「碧兒,九哥再問妳壹次。」
聽到展雅彥止住了笑,用嚴肅的口氣喚她,碧瑤轉頭看向他,對他點了點頭,表示她在聽。
「妳真的決定留在他身邊?」展雅彥臉上壹絲玩笑戲謔的表情都沒有。
「九哥,這個問題無論妳再問我多少次,我還是壹樣的答案,我永遠都要跟著主人,不論他轉世幾次,不論他願不願意回花界,我都不會離開他。」說著這些話的碧瑤,完全不帶壹點兒嬌憨,壹副小女人的深情告白模樣。
「就算他身邊還有其他許多女人,妳也許永遠都要與人分享他?」聽到展雅彥的話,碧瑤反倒笑了出來,只是在笑意中隱含了些許無奈。「有什麽分別嗎?在花界不也是如此?花兒生來就會招蜂引蝶,我不就是被他吸引的嗎?如果不能接受,那我勢必得離開他……」
說到這兒,她稍微停了下來,低下頭似乎想掩飾眸中的淚光。原來她並不如在姚燁面前表現出來的不在意,事實上她是很在乎姚燁身邊圍繞眾多女人的。
「可是我不要離開他……」她的嗓音顫抖著,明顯的能聽出哭音。
展雅彥嚴肅的表情和緩了下來,眼中漾起為她心疼的不舍。「在他那樣傷害妳之後,妳有沒有想過,當初的誤會還沒解開他就丟下妳離開了,萬壹他有天忽然記起了那壹段,那妳該怎麽辦?」
「主人他存心不將記憶帶入這世,那就表示他不想保留,他想完全忘了我們。
直到現在,他對我所說的話都沒當過壹回事,也許從今以後,我不會再提花界的事了,如果他不想記起,那我就當沒那回事,陪他過完這輩子再說吧!」「是嗎?妳的傻氣並沒有因為轉世而少壹點,還是只知道付出,連壹絲回報都不要,妳到底什麽時候才會懂得為自己想壹想?」展雅彥為碧瑤的癡心感到不值,雖然姚燁在前世與他也是好友,但姚燁確實是輕待了碧瑤。
「這是我的本性,不論我轉世幾次都不會變的,要不,依蝶族的本性,哪個不是四處拈花惹草,誰像我壹樣只認壹朵花的?」碧瑤說到這兒,擡起了頭,流淚的小臉上層露著溫柔美麗的笑饜,笑盈盈地看著展雅彥。
「傻丫頭,妳真是沒得救了。」她無怨無悔追愛的表情,讓展雅彥只能搖頭嘆氣。
「是呀!就算有榕姥姥的靈藥怕也是沒得醫了,所以九哥就別再為我心疼了,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過,妳就放寬心吧!」碧瑤笑著用手拭去腔上的淚水,試圖把氣氛弄得輕松點。
在她拭淚的時候,壹陣涼風吹向涼亭裏,帶起了細小的塵沙,剛好吹進了她的眼中,混著她的淚水,弄痛了她的眼睛?
「哎呀!」她因為刺痛而反射地閉起了眼,用手去揉眼睛。
展雅彥起身走到碧瑤身邊,將她的身子轉過來面對他。「碧兒,不要揉!」「可是好痛……」聽了他的話,小手從眼睛上移開。
「我幫妳看看。」他稍微彎身,用手將她的眼皮打開,想替她找出那顆讓她痛苦的細砂。
其實他們臉部的距離還分得很開,照理說並沒有特別親近,但看在興匆匆急尋而來的姚燁眼中,卻刺目得讓他妒火中燒。
與心中的狂暴相反,他的神情及聲調反而冰冷得凍人。「妳們在做什麽?」正文第九章
聽了沐介的話,碧瑤及姚燁對看了壹眼,止不住的笑意從他們嘴角湧現。
沒想到兩個當事人不害臊,小雙卻比他們更不好意思,聽到他們的笑聲,臉又紅上了幾分。
他們的反應,讓老實的沐介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只能來來回回看著笑意連連的姚燁、碧瑤和臉蛋像著火似的小雙。
「我……我說的話有什麽好笑的嗎?」沐介搔了搔頭問著姚燁。
「沒什麽,吃飯吧!大家都餓了。」顧慮小雙,碧瑤不等姚燁回答,搶先開口招呼大家用膳。
「可……」
沐介還想追問,才剛開口,就被小雙壹筷子塞進壹個玉菇鑲肉,讓他有口難言,滿嘴都是食物。
小雙的動作快得讓人咋舌,轉眼間就又低下了頭,啐了沐介壹句。「妳沒聽見碧瑤小姐的話嗎?叫妳吃飯就吃飯,哪還有這麽多話?」「喔!」將嘴裏的食物吞下了肚,沐介真的不再追問了,體貼地挾了小雙愛吃的幹貝燉蘿白放到她面前的盤裏。「妳也吃!」碧瑤看了他們的互動,心中忽然好羨慕,這種溫馨單純的感情怕是她永遠也無法體會到的吧?
可惜她光顧著欣羨別人,卻忽略了身旁的姚燁投註在她身上深情溫柔的目光,如果她看見了,她就會知道自己的壹片癡情已經得到了回應。
*** *** *** ***經過教訓之後,為了怕引起誤會,展雅彥及碧瑤有默契地在姚燁面前絕口不提兩人相識的事實,而且除非姚燁也在場,否則為了避嫌,他們不曾私底下見過面。
雖然對展雅彥與碧瑤相識感到怪異,但畢竟沒發生什麽事,而且多壹事不如少壹事,只要主子開心,情緒好,府裏上下自然就好,所以錢管事自然不會在姚燁面前嚼舌。
但那天不但沒教訓到碧瑤,反倒吃了鱉的脂紅及吳蔓麗,卻不像錢管事這般好心腸,她們正在背地裏計劃著藉由展雅彥把碧瑤趕出姚府。
「喲——今兒個是吹什麽風,能讓姊姊移尊降貴到這下人間來?」脂紅是大房丫頭,身分比壹般丫頭高,雖然還是住在下人間,但,她的房是單人房,而且坪數較大。
今晚吳蔓麗找來了,見了她,當日在寶天院受到的侮辱,讓脂紅尖酸地諷刺著。
「脂紅妹妹,妳別這麽說,咱們不都壹樣,哪分什麽尊貴不尊貴的?」吳蔓麗因為還需要脂紅的幫忙,所以不得不忍下這股怒氣,好聲好氣地哄著脂紅,就怕關系弄擰了,對自己也沒好處。
「怎麽?還生姊姊的氣呀?別氣了,姊姊給妳陪不是嘛!」看著還冷著臉的脂紅,吳蔓麗走近她好言好語說道。
脂紅也是個明白人,深知拿喬不能太過,反正說穿了不過就是互相利用,雖然那天的事似乎並沒有傳到姚燁耳中,但難保不會有出事的壹天。
就算姚燁不追究她們去找碧瑤撒潑的事,單單就說她將人帶去寶天院這壹條,她連理由都沒得說就可以被趕出姚府了!
心裏壹邊盤算著,臉上同時浮現了笑意,脂紅親親熱熱地說:「瞧姊姊說的,我哪有這麽多氣好生呀?來,妳坐,我給妳倒茶。」兩個女人妳來我往地捧過來、誇過去,直到好壹會兒後,才由吳蔓麗開了頭。
「我說妹妹呀!再這麽下去,我看早晚有壹天咱們都會給遣出府去。」喝了三盞茶,吳蔓麗才將話帶到今夜來找脂紅的正題。
「為什麽?」這話倒真讓脂紅心頭壹驚,就算不得主子寵,也沒道理將她們攆出府去呀!
「哎呀!我說妹妹妳看起來是挺聰明的,怎麽這會兒犯起傻來了?」吳蔓麗杏眼兒壹瞟,「咱們進府多久了?妳什麽時候見過主子這麽久還沒膩的?」「是呀!主子對她確實是不壹樣……」主子玩女人,通常兩三天就膩了,從沒見哪個女人能待在他身邊這麽久的。
「我是讓人買來送進府的,但從那騷蹄子來了以後,送進府裏的女人雖沒少過,但也不見主子上過她們的床,是不?」比脂紅精明的吳蔓麗壹壹點明。
沒錯!想巴結姚燁的人沒上千也有上百,陸陸續續的又送來五六個歌妓舞伶,但是她們確實還沒讓主子召見過。
脂紅想了想,朝著吳蔓麗點了點頭。
「以前不出十天半個月,咱們還能偶爾見見主子,不說我們這些住在北院的,妳呢?妳壹天到晚在大房伺候,妳自己說,主子多久沒碰過妳了?」吳蔓麗光看脂紅的臉色也知道,打從碧瑤上了主於的床後,脂紅也沒嘗過那味兒了。
她冷哼了聲,「妳瞧,現在主子還沒娶她,就是這番光景了,如果主子真的給她正式的名分,將她娶進了門,我們還能有什麽指望?」「那……那也不壹定呀!也許到時候主子覺得她沒趣了,回過頭來找咱們呢?
不都是說妻不如妾嗎?」聽了吳蔓麗的話,脂紅心裏也慌了起來。
「所以我說妳傻嘛!咱們沒名沒分的都會計較了,妳說,成了名正言順的姚夫人後,她的眼中能容得下咱們嗎?說不準,她現在就每天在主子耳邊鬧著呢!」吳蔓麗小聲在脂紅耳邊說著,「那天的事,妳以為她真的大量到沒放在心上?別以為沒動靜就是沒事兒!」
「那怎麽辦?」原本以為就算不受寵也還有份差事可做,可是聽吳蔓麗壹分析……
「怎麽辦?咱們得趕在她之前先下手。」吳蔓麗牙兒壹咬,眼兒壹瞇,美麗的臉出現壹股陰狠。
「先下手?」脂紅完全只能聽從吳蔓麗的擺布。
「妹妹,男人花心風流歸花心風流,但是,有誰能忍受得了綠雲罩頂的恥辱?」吳蔓麗笑得像壹朵春花,但笑意卻沒到達眼中。
「妳是說……」脂紅看著吳蔓麗的笑容,猜著她話中所指。
「沒錯!妳那天應該也見到那騷蹄子對那男人摟來抱去的親熱模樣,要說他們沒問題,我還真不相信呢!就算他們真沒私情,咱們也得將它弄成事實……」「好,只要姊姊妳說要怎麽做,妹妹我壹定配合!」這壹步確實可行,主子越喜愛碧瑤,應該越無法忍受她與別的男人有私情,就算那個男人是他的拜把兄弟也是壹樣。
「我就等妳這句話!」吳蔓麗現在總算是真正笑開了,她攬過脂紅,在她耳邊竊竊私語著。
壹壇由女人的嫉妒所釀的毒酒,正暗暗地發酵著……*** *** *** ***「碧瑤小姐。」脂紅端著托盤,假裝從轉角繞出來。
走在脂紅前方的碧瑤聽到叫喚,回過頭來,看到壹向對她沒好臉色的脂紅。
難得地擺出和顏悅色的笑臉,正朝她笑著。
沒心機的碧瑤立刻停下腳步,回過身等脂紅走近。「有什麽事嗎?」「碧瑤小姐,我是不該麻煩妳的,但是……」脂紅走到碧瑤身前,裝模作樣地為難著。
「脂紅姊,妳別這麽說,有什麽我幫得上的忙,妳盡管交代就是了。」碧瑤大方地說。
「那……我就不客氣了,展少爺交代送壺春痕過去,我繡房裏還有事兒,麻煩妳替我送過去好不好?」脂紅臉上笑得甜甜的,心裏正七上八下地慌著,生怕碧瑤拒絕。
碧瑤知道自己不該到展雅彥房裏,但是脂紅都開口了,不幫忙也說不過去。
反正東西送到後,趕快出來就是了。
「好,托盤給我吧!」反正壹會兒工夫的事,姚燁也看不到,能幫就幫了吧!
聞言脂紅心喜不已,連忙將手上的托盤遞給碧瑤。「對了!還有這兩件裏衣,請妳幫我把它們掛到衣櫥裏,謝謝妳,我先回去了。」脂紅將腋下夾著的兩件淡青色男人裏衣硬是放在托盤旁邊,快速交代完後就轉身跑開了,讓碧瑤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唉!」碧瑤根本來不及喊住脂紅,看著托盤上多出來的兩件衣服傷腦筋。
她的耳旁還清清楚楚回響著姚燁警告她的話,要她不可以太接近別的男人,依那天在涼亭的情況看來,姚燁所謂的「別的男人」絕對包含了展雅彥,這時候,她不得不回想起當初在花界發生的那件事。
她壹邊想,壹邊朝南院走去,決定快點將事情辦完,好趕快回寶天院去。
她壹路想著心事,也為自己沒有聽從姚燁的交代而心亂,所以根本沒有發現去而復返的脂紅以及多出來的吳蔓麗,正跟在她身後鬼鬼祟祟的。
到了南院,經過種植蒼翠林木的小徑,到了展雅彥的房門前,碧瑤空不出手來敲門,只得喊了聲,「九哥,我給妳送茶來了!」不壹會兒,門就從裏面打開了。「碧兒,怎麽是妳送過來,脂紅呢?」「脂紅有急事,剛好碰上了我,所以我就替她送來了。」碧瑤小心地跨過門檻,經過展雅彥身旁將托盤放在桌上。
展雅彥沒將門合上,跟在碧瑤身後,嘴裏叨念著,「碧兒,妳走快出去吧!
要是有什麽話傳到燁那兒,怕他會不高興,妳別忘了……」翻起掐絲兒茶杯,註滿了熱茶後,碧瑤才將茶杯遞給展雅彥。「知道了,妳先喝茶吧!我把衣服掛好就走。」
伸手接過茶杯,展雅彥看著碧瑤拿起衣服就往內屋裏走,更是不敢跟著進去,只好坐在桌邊喝著芳香撲鼻的春痕。
春痕是用十種牡丹花瓣焙制而成,茶色微紅帶金,是姚府特制的自用茶品,只有住進姚家的人才能喝得到,是外人不得而知的上茶。
已經連喝了兩杯茶的展雅彥忽然覺得奇怪,碧瑤不過是掛兩件衣服,怎麽這麽久還沒從內屋出來?
當他想站起身進去察看時,立刻發覺了不對勁,眼前的景象在他起身的剎那變得模糊不清,天旋地轉的昏沈讓他身形搖擺,不支倒地。
他的意識只夠維持到他眼中出現壹雙繡著菟蘇花樣的紅色繡鞋為止,在下壹刻就完全喪失了意識昏迷過去。
「快點兒!」吳蔓麗小聲地催促著脂紅,兩個人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將高壯結實的展雅彥硬是給拖進了內屋。
經過倒在衣櫥前的碧瑤,她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展雅彥弄上了床,然後由吳蔓麗動手,將他身上的衣服全部剝光。
脂紅則將碧瑤扶上床,同時也將碧瑤身上的衣物脫掉,頭發打散,將他們擺放成摟抱在壹起的姿勢後,兩個人才急忙離開。
「藥量夠嗎?」脂紅擔心地問。
「應該是夠,就怕放在衣服上的迷藥大部分都掉了,那女人會先醒來,所以我們動作得快!主子在哪兒?」吳蔓麗拉著脂紅往寶天院跑,這事千萬不能出錯,壹定要成,否則……
脂紅連忙拉住吳蔓麗往前院跑,「主子現在不在寶天院,跟錢管事在前院……」除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之外,心裏的著急及害怕讓脂紅氣喘籲籲,臉色發白。
正巧,她們還沒跑過庭園,就差點撞上轉出拱門的姚燁、錢管事及沐介。
「做什麽?沒有規矩!亂跑亂撞的像什麽樣子?」錢管事大聲斥責差點撞上主子的吳蔓麗和脂紅。
「主子……主子……」脂紅與吳蔓麗停在姚燁面前,努力想將氣息調勻。
「怎麽了?有什麽事讓妳們跑成這副模樣?」心情好的時候,姚燁對女人確實多了份耐心。
兩女對看壹眼,然後由吳蔓麗開口。「主爺兒,蔓麗不知到底該不該說……」「說吧!」姚燁手壹揮;要吳蔓麗將話說清楚。
「我剛好在繡房外遇到脂紅,想起上次她替我繡的繡面還沒給我,所以我就跟著她壹道回南院去……」
說到這兒,吳蔓麗支吾了起來,她看了看站在姚燁身旁的錢管事及沐介,對著姚燁說道,「主爺兒,這事兒不好大聲說……」看姚燁沒反對,吳蔓麗大著膽子靠近他,踮起腳尖,將嘴湊到他耳旁,小小聲地講了兩句話。
隨著吳蔓麗的話語,姚燁的臉色倏然變得鐵青,俊美的臉瞬間猙獰恐怖至極,不但吳蔓麗被他的臉色嚇得半死,就連完全不明就裏的錢管事及沐介都驚得全身直冒冷汗。
從他們跟著姚燁以來,他們從沒見過他如此的震怒。
姚燁推開身前的吳蔓麗及被嚇傻的脂紅,像風壹樣往南院狂揚而去。
壹看情形不對,錢管事及沐介二話不說立刻拔腿跟著姚燁跑向南院。
*** *** *** ***破門而人的姚燁,腳下未停地朝內屋前進。
當他看到滿地散亂的衣裳時,緊握的雙拳上爆起青筋,幾個跨步就踩過地上的衣物走到輕紗遮掩的床前。
大手壹扯,他將輕紗完全撕毀,映入眼中的景象讓他暴怒地嘶吼,理智自此從他的腦中完全消失。
藥效正漸漸消退的碧瑤被突來的狂吼擾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還沒來得及看清站在床邊的姚燁,就被他用力抓住,整個人像布娃娃般被猛力搖晃。
姚燁口中不斷爆出怒吼,「該死的女人!該死!」這時,沐介沖了進來,他還來不及厘清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壹看到姚燁像發瘋壹樣,幾乎要把碧瑤狠狠撕成碎片般的兇狠模樣,也顧不得其他,趕忙上前想從姚燁手中將碧瑤救下。
沐介的拉扯撼動不了姚燁的力量,卻讓姚燁的激怒在轉瞬間消退,換上讓人從心中發出戰栗的陰森。
碧瑤全身上下未著寸縷,雪白的身軀刺激著姚燁,他用力掐住她的脖子,用森冷陰狠的輕柔語氣說道,「瑤瑤,我警告過妳……可是,瞧妳做出了什麽好事來回報我?」
他凝視著她還來不及出現驚恐的清澈眼眸,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隨著她的呼吸困難,他腦中及眼中忽然浮現奇異的景象——他看見他自己用同樣的動作掐著碧瑤,但他腦海中的碧瑤,身後卻展著壹雙碧綠中流轉著銀絲的透薄蝶翼……詭異的是,他清楚看到她左胸那帶著血液的齒痕,強烈的恨意再度襲來,他看到腦海中的他,不顧她的尖叫哀鳴,動手將她身後那雙美麗閃亮的蝶翼硬生生地由她身上折下。
仿佛自己手中正握著那對流著鮮血的蝶翼,他不自覺地松開幾乎在他手中斷氣的碧瑤,逕自沈淪在腦海裏的景象中。
沐介壹看,連忙接下從姚燁手中滑落、幾乎奄奄壹息的碧瑤,機警地隨手拉過地上的衣物將赤裸的碧瑤包起,悄悄退到壹旁,生怕姚燁真會要了碧瑤的命。
腦海中的景象與現實重疊在壹起,姚燁看到展雅彥伏在有著蝶翼的碧瑤胸前吸吮她赤裸的胸乳,曖昧的、血淋淋的畫面不斷在他眼前跳動,讓他完全分不出哪個才是職。
其中最深刻的畫面,就是碧瑤全身是血地倒在地上的可怕景象。
姚燁用力搖晃昏沈的頭;想讓自己清醒過來,就在這時,躺在床上的屜雅彥也從藥效中清醒過來了。
「我的頭……」頭昏眼花的展雅彥起身後,用手揉著額角,偏過頭,反應遲鈍地看著站在床前的姚燁,還自然地問:「燁,妳在這兒幹嘛?」鉞管事手足無措地站在門邊,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在壹旁幹著急,嘴上念念有詞,「我就說會出事……這下可怎麽好?出事了!出事了!」忽然他聽到沐介減他的聲音,轉頭壹看,原來是沐介要他快去找人來幫忙,怕如果沒人攔著,或許真會出了人命。
錢管事壹聽也對,哆嗦著身子就朝門外跑,慌張得差點被門檻絆倒,跌跌撞撞地跑出去求救了。
*** *** *** ***「我在這兒幹嘛?」
眼前雖然不再浮現奇怪的幻影,但姚燁的情緒卻冷靜了下來,他聽到展雅彥的問話,將眼光移向展雅彥冷笑著。
「妳是怎麽了?笑得這麽恐怖……」
展雅彥皺著眉,腦中忽然竄過昏倒前最後看到的畫面,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出事了。
展雅彥眼睛壹轉,四下觀望了下,正心驚房內淩亂的景象時,眼中就映入倒在沐介懷中,臉色蒼白、長發散亂,似乎失去意識的碧瑤。
「碧兒……該死的!燁,不是妳看到的這樣,我們沒有……」展雅彥擔心地叫喚著碧瑤,壹下床才發現自己身上連壹件衣服都沒有,他壹手抓過床上的被單,壹面著急地想向姚燁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