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諾依曼家的傳統

　　兩人在路上，就將詳細信息重新編輯，彼得在副駕駛上手速飛起，文字輸入速度比電腦打字還快。
　　將今天觀察到的整棟建築細節，以及屋主情況和其家族簡要歷史，全都壹次不落的描述進去，還附上了很多角度的照片。
　　那些塗料較厚的地方，通過觸摸手感，能隱約感受出來可能是協會慣有的那種壁刻。
　　最後第壹份初步資料完成的時候，填上建築完好的評價，彼得和尼索都語音確認後，點擊發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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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目送兩人離開後，諾依曼家三兄妹才開始準備自己的晚餐。
　　做飯的是妹妹嫚尼，壹鍋洋蔥燉肉湯，足量的烤香腸，外加蔬菜莎拉和面包，就是簡單溫馨的家庭餐。
　　現在是冬天，自然不可能在空曠的大廳裏用餐，夏天那裏倒是會很涼快。
　　實際上建築內部的壹二樓被改造得很舒適，室內餐廳和廚房就隔了壹道門。
　　掀開鍋蓋，湯勺將渾厚濃香的牛肉湯盛到各自的餐具上，熱氣和濃香剎那間彌漫了整個房間。
　　“嘖嘖嘖，嫚尼，妳除了脾氣大壹點，已經完美符合壹個妻子的優良品質了。”
　　卡爾開著玩笑，忍不住先喝了壹口湯，臉上浮現滿足。
　　“哼，我的脾氣是因為有人讓我忍不下去。”
　　她自己切著壹片片烤香腸，油脂從香腸縫隙隨著餐刀溢出，然後用餐叉插上在往醬料上壹抹才送入口中。
　　弗蘭克就沒這麽斯文了，直接壹口就是半條。
　　卡爾和弗蘭克還各自打開壹罐黑啤酒，就著大口吃著香腸和面包，不時喝口湯在灌壹口啤酒。
　　“話說妳朋友他們剛剛行禮動作還真新鮮，我就沒見過那種行禮手勢。”
　　卡爾對著弗蘭克閑聊著。
　　後者喝著啤酒，將口中的咀嚼的香腸送下肚子。
　　“他們研究古典建築已經有壹段時間了，剛剛聊天的時候不是說了，去過不少地方，也許是哪個地方的民俗吧，我覺得還挺新奇的。”
　　妹妹嫚尼也喝著湯吃著蔬菜沙拉，也打趣道。
　　“是挺新奇，像個倒著扣在心臟位置，手指並攏的特殊OK手勢，哈哈！”
　　卡爾壹聽也笑了起來，雖然有很多不同，但只看形狀確實有些像。
　　但原本吃著香腸喝肉湯的弗蘭克也是忍不住又開始思考，他雖然從沒見過那個手勢，但在之後總覺得有壹絲莫名的熟悉。
　　不過腦海中的記憶告訴自己，他絕對沒有看見過，可壹聯想到彼得，似乎自己的記憶也未必就很可靠。
　　作為憑實力考入墨尼黑大學的優秀生物系學生，弗蘭克知道人腦的記憶有時候確實會出偏差，甚至還會腦內醜化或者美化記憶的情況。
　　所以人類才會發明文字，發明記錄嘛！
　　他在心中做著自我層面的學術探討。
　　等等！
　　弗蘭克舉著餐叉突然楞住了，上面的半根香腸滑落到盤子裏都沒察覺到。
　　“文字！！”
　　他知道自己的熟悉感來自哪裏了，那種感覺並不是見過實物，也不是照片或視頻上的感覺，而文字記錄！
　　弗蘭克放下筷子，直接快步往樓上跑，從壹樓傷到第七層的閣樓，在雜物中找到了壹本厚重的老書。
　　這本書的書頁有很多都翻爛了，這是弗蘭克小時候最喜歡看的有趣讀物。
　　聽奶奶說過，當初恐怖的戰爭結束，爺爺從戰俘營回來後，壹直意誌消沈，曾經有段時間發瘋壹樣拿著這本書想要找尋所謂“真理”。
　　弗蘭克出生的時候，爺爺已經雖然是個沈默寡言的老頭，但至少不瘋了，後來常給他講那些荒謬的故事。
　　等弗蘭克識字了才明白那些故事就是來自這本家族筆記，之前在學校吹牛的成分大多是來自爺爺的故事和這書，並經過了他的潤色。
　　實際上學校的那套說辭，和書中還是有差距了，書裏確實說了很多內幕，但其實有些地方都模棱兩可，先祖的態度也非常曖昧。
　　壹面批評“曙光”，各種揭短，但字裏行間，有種奇怪的情緒。
　　以前的弗蘭克不懂，直到開始成熟，明白那叫酸味，那叫艷羨和不甘。
　　比如爺爺瘋狂的時候，也在筆記中寫了滿滿幾頁想尋找真理。
　　用袖口擦著嘴角的湯汁，額頭的汗水到底是壹種緊張還是因為跑了七樓他也不清楚。
　　在哪呢在哪呢！！應該在中間幾頁啊……
　　‘有了！’
　　終於翻到了想要找的那壹頁。
　　‘扣指於炙熱之心，三指為希望之光……’
　　破曉之禮！！
　　‘難道！’
　　壹個可怕又隱隱帶著興奮的念頭突然出現在弗蘭克腦海。
　　難不成這個被歷史淡化的特大騙子組織還“活著”？
　　彼得壹年前就和自己接觸過……難道壹年前他是有意接近我的？
　　哦不！！我特麽都幹了什麽！！還好他今天根本沒去課堂……
　　這麽胡思亂想了壹會，弗蘭克又突然搖頭。
　　不會的不會的……我壹定是我想多了，到了如今這個年代，特意來找茬可能性太小了，根本沒人註意他們又何必自己跳出來呢。
　　過了壹會，弗蘭克回到餐桌繼續吃飯，就和沒事人壹樣。
　　“妳剛剛幹嘛去了？”
　　“沒有，突然想起來彼得可能遺落了東西在閣樓，不過沒發現。”
　　嫚尼將信將疑，卡爾則完全不信。
　　“我吃完了，妳們兩慢用。”
　　他站起身來，本來他就是吃飯最快的，弗蘭克又耽擱了十分鐘左右，而嫚尼說不定壹會還沒弗蘭克快呢。
　　卡爾進入樓道，然後悄無聲息的上了閣樓，隨便著眼於痕跡，就發現了弗蘭克幹了什麽，他也從雜物櫃裏找出了那本筆記本。
　　‘是這玩意？弗蘭克突然來看這破書幹嘛？’
　　他不動聲色的提著書本開頁向上，豎放在壹張舊椅子後立刻松開手，書頁順勢向著兩邊傾倒，打開在大概中間的位置。
　　這表示這部分最近或者剛才被人著重翻動過，隨便前後瀏覽了幾頁，卡爾的視線就凝固了。
　　‘破曉之禮……’
　　眼神急速閃爍幾下，強忍著克制了立刻拿出手機打電話的沖動。
　　鼻孔喘著粗氣，指節咯吱作響。
　　二十分鐘後，嫚尼在廚房洗碗，而樓上的弗蘭克的房間並不平靜。
　　“砰~”
　　卡爾提著弗蘭克的衣領將他摔在床上。
　　“妳瘋了卡爾？還是喝黑啤喝醉了？”
　　“我瘋了？呵呵呵呵，我瘋了？是啊是啊！！諾依曼家族的傳統！！現在又瘋了壹個。”
　　身為哥哥的強壯青年笑了兩聲，然後從大衣口袋取出那本書。
　　“不過不是我！而是妳弗蘭克！！妳要學爺爺？還是幹脆更徹底壹些，學那個懦夫！！”
　　看到這本書，弗蘭克莫名心虛。
　　“不是！不是妳想的那樣的！！”
　　“我知道妳從小喜歡這些故事，但妳現在是墨尼黑大學的高材生，妳現在……”
　　“停！我說了我沒瘋！！”
　　弗蘭克生怕卡爾過激，連忙壹五壹十的將自己的懷疑說出來，僅僅保留了自己在學校瞎顯擺那部分。
　　這下卡爾才松了壹口氣，他不是壹個不明事理的人，自己的弟弟思維通順邏輯清晰，不像是犯病的樣子。
　　兩人冷靜下來後也覺得，僅憑借壹個手勢其實不能說明什麽，有可能是相近，甚至另壹個“犯病的瘋子都說不準”。
　　不過受此刺激，卡爾第二天直接去銀行註銷了壹個賬戶，以他現在的經濟狀況，已經沒必要接受那個懦夫每周壹次的匯款了。
　　相對平靜的生活過了壹個月，彼得和尼索這邊，除了第壹次上門，後面的調查都不需要再過去。
　　彼得在學校碰上了幾次弗蘭克，雙方懷著各自目的有意接近對方的情況下很快成了朋友。
　　弗蘭克發現，彼得真的是壹個陽光向上的好青年，同時也有些神秘，哥哥的忠告還在耳邊，但好奇心可沒法隨便抹除，他越來越有種奇怪的直覺。
　　至於彼得，已經考慮什麽時候提出收購意圖了，能平平和和的買下那棟房子也是不錯的選擇。
　　畢竟協會已經有魔力掌控者準備前來，開始在得意國增設分部並編織秘境，這棟房子無疑的很好的選擇。
　　但雙方的平靜都被各自的突發事件打破了。
　　諾依曼家，卡爾再次出任務回來，可以休息兩天，又正值周末，弟弟妹妹都在家。
　　但傍晚，壹個意想不到的身影來到了這裏。
　　用鑰匙打開了大門，帶著焦慮和忐忑，重新出現在三兄妹面前。
　　壹個月不能正常匯款，盡管十分害怕回家，老諾依曼最終還是回來了。
　　……
　　而另壹邊，在諾依曼家團聚爭吵的時候，尼索開著車從城外公路朝著城內方向狂奔，他並不是急著回城裏，而是在追蹤壹個可怖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