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7章 法則和感悟

　　“主人，您有所不知，獻祭本來就是如此，妳將壹頭心魔獻祭給聖祖，他便賜予妳法則碎片。這就是我們心魔突破境界的方法，所以，我們根本不需要別的什麽功法，我們只需要狩獵別的魔頭，然後將其獻祭給聖祖，我們就可以得到法則碎片，也就是您所說的修行感悟或者經驗。”
　　西門忠用恭敬地語氣解釋到，生怕會開罪了隋戈。
　　“法則碎片？”
　　隋戈若有所思，“妳們將修行突破的感悟和經驗稱之為法則？法則，是規律，是普遍的規律，適用於每壹個修行者。而不像經驗感悟，未必適合每壹個修行者，對麽？”
　　“是的。”西門忠道，“只要獻祭能夠成功，我們得到足夠的法則碎片，有足夠的元氣之後，就可以突破境界。所以，您仔細想想看，但凡是得到身體的魔頭，修為境界都是突飛猛進的，遠勝於人類修行者。當然，還是不能跟主人您這樣的曠世天才相比較。”
　　“少拍馬屁。”隋戈心想難怪傳說中修煉魔功的魔頭修為都比“正道”的修行者迅猛，原來其中有捷徑，卻又道，“之前妳為什麽不說？”
　　“因為我解釋不清楚。”西門忠道，“主人親身體驗過，才知道這是怎麽壹回事。”
　　“這倒也是。”隋戈說，“現在我得到了妳所說的法則碎片，如今我要突破築基中期，那是易如反掌了。不過，我現在並不急於這麽做，妳知道為什麽嗎？”
　　“主人高瞻遠矚——”
　　“讓妳少拍馬屁。”隋戈說道，“我之所以不急於突破，因為我還不放心！”
　　“主人！”西門忠又開始急了，“我真的已經知無不言了。”
　　“我之所以不放心，是不放心得到的那法則碎片。”隋戈說。
　　“主人盡可放心，法則碎片是聖祖賜予的，斷然不會有問題。”西門忠說道。
　　“聖祖究竟是什麽來頭，為什麽妳這麽肯定沒問題？”隋戈問道。
　　“聖祖是我們心魔世界類似於創世神的至高存在，所以他的賜予，那是絕對沒問題的。”西門忠肯定地說道，“因為他是比聖塔守護神還要偉大的存在，沒有必要對您耍什麽手段的。還有，我們的獻祭，對於他來說，根本不值壹提。”
　　隋戈明白了，西門忠這話說得很含蓄，言下之意就是隋戈在聖祖面前，恐怕連螞蟻都算不上，對方根本不需要專門耍手段來對付隋戈。
　　在這個問題上，隋戈確信西門忠並未說謊。
　　看來，這就是心魔獨特的修行方式：吞噬、獻祭，赤裸裸的弱肉強食法則。
　　“隋先生，請問妳還有什麽疑問麽？”西門忠又問道。
　　“沒有了。”隋戈說，“妳繼續去做妳的事情，我自己壹個人再走走。”
　　西門忠點頭，停住了腳步。
　　隋戈壹個人沿著街道走了下去，像是壹個普通人，漫無目的地散步。
　　散步的時候，隋戈的腦子運轉得飛快，精神也提升到了極致。不過，隋戈的精神力卻並未釋放出去，而是控制在自身內部，壹絲不茍地巡查著他自己的精神世界。
　　對於心魔聖祖賜予的法則碎片，西門忠雖然毫不懷疑，但是隋戈可是人類，而不是魔頭，對於心魔的聖祖也不會盲目地崇拜，甚至他連人類的神佛祖、耶穌都不會崇拜的，所以在沒有徹底搞清楚這所謂的法則碎片是什麽東西的時候，他是不會隨意憑借其沖擊境界的。
　　雖然突破境界的誘惑對他很強，對任何壹個修行者都很強，但是隋戈知道，越是誘惑性強的東西，搞不好越是有貓膩在裏面。所以，他必須弄清楚這所謂的法則碎片究竟是怎樣壹回事。
　　但詭異的是，隋戈將自己的精神世界仔細搜索了壹番，卻依舊沒有發現任何端倪，那所謂的法則碎片，似乎已經跟他精神力融為壹體，變成了他自己的修行感悟。
　　沒有絲毫的不妥。
　　“難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聖祖’之腹了？”隋戈暗想道，心魔都是狡詐無比的，難道它們的聖祖，反而是壹個真正的大聖人？
　　正所謂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崽兒會打洞。
　　隋戈可不相信，那什麽聖祖就是真正的聖人，完全是公平交易，童叟無欺的。
　　只是，如今這所謂的法則碎片在什麽地方都不知道，卻也無法知道它究竟有無隱患。
　　“對了！可以試試洞冥草。”隋戈心念壹動，想到了辦法。
　　洞冥草是可以讓壹切鬼魅現形的東西，也就是可以照見本來無形的以精神力存在的東東。
　　洞冥草不僅可以照出人的魂魄，也可以照出心魔，那麽同樣應該可以照出這所謂的法則碎片。因為這東西，也是以精神力的方式傳遞過來，並且融入隋戈的精神世界中的。
　　想了想，隋戈沒有絲毫遲疑，站在路旁壹動不動，所有的精神力全部進入鴻蒙石的空間之中。
　　隋戈的精神力凝聚成自己的樣子，然後來到了靈田當中，穿在那壹株洞冥草前面。
　　此時，那壹株洞冥草已經長到了壹人來高，壹叢壹叢，看起來像是灌木叢。
　　隋戈來到這壹叢洞冥草旁邊，然後操控著震靈鋤，直接斬斷了壹片樹枝。
　　剎那間，這壹蓬洞冥草被斬斷的樹枝立即如同火炬般，釋放出壹蓬金黃色的光亮，將隋戈的整個身體都照了壹個通透。
　　因為隋戈此刻也是壹團精神力，所以這洞冥草自然對其有用，將他整個形體照得如同水晶壹般通透，雖然洞冥草並沒有別的作用，但是它就像是X光壹樣，可以照出隋戈精神力世界中的“瑕疵”或者說是雜質。雖然隋戈自己無法察覺到那所謂的法則碎片，但是洞冥草的光線未必不能照出來。何況，隋戈可是用了壹大片洞冥草的來照自己，哪怕是壹點點瑕疵，都會被照出來的。
　　果然，在洞冥草的強光照射下，隋戈終於察覺到身體裏面有壹小塊地方並不是那麽通透，似乎隱約有壹小團黑色的模糊的影子，那黑色的影子，雖然看不清其本來面目，但是隋戈知道，那必然代表著另外壹個靈魂、壹個意誌，反正那絕對不是他的意誌，否則的話，就不會顯現出異常來。不過奇妙的是，這壹塊地方依然跟他的精神世界融為壹體，並沒有半點不協調，仿佛本來就是他精神世界的壹部分，難怪之前隋戈用自己的精神力根本無法探測出異常來。
　　“好家夥，出來吧！”
　　隋戈神念壹動，震靈鋤化為壹道赤芒，從隋戈胸膛穿過，將那壹小塊“病變”的地方斬了下來，然後隋戈念頭壹動，鴻蒙紫氣噴出，將那壹小團精神力給纏住了。
　　“這就是法則碎片麽？”隋戈看著這壹團精神力，自言自語道，“這他媽分明就是毒瘤！”
　　雖然這東西跟修行者的精神力結合之後，的確可以提升境界，但是這上面卻寄生著那位聖祖的壹點精神烙印，雖然看起來並無害處，甚至很難被人察覺，但是有朝壹日，這東西成了氣候之後，只怕那位聖祖壹個念頭，就可以將其變成傀儡。看來，心魔世界中的那位聖祖，真是壹個極其厲害的角色，這家夥憑借這種手段，那幾乎完全掌控了整個心魔世界的心魔！
　　如果隋戈沒有用洞冥草給自己“照X光”，只怕也會著了道，雖然可以憑借吞噬心魔、獻祭心魔而快速提升修為，但是修為境界越高，只怕到時候埋下的禍害也就更大，壹旦被那聖祖感應到，只要壹個念頭，就可以將隋戈徹底變為傀儡和奴隸！
　　心魔都是狡猾的，而這位心魔的聖祖，更是狡猾得無與倫比了。
　　西門忠的狡詐跟其比起來，簡直相差十萬八千裏，因為這位聖祖，幾乎將所有的心魔都給算計了，所有的這些心魔，都不過是它手中的棋子而已。
　　隋戈可以肯定，西門忠肯定不知道這弊端，因為西門忠也只是那位家夥的千萬棋子之壹。
　　不過，隋戈已經找到了問題所在，未必就不能反過來算計也壹下對方。
　　說到底，這壹團所謂的法則碎片雖然是毒瘤，但目前也還只是壹塊微不足道的毒瘤而已，因為隋戈並未利用它來突破築基中期，也就是還未給它成長的機會。否則的話，就算可以用震靈鋤將它割下來，隋戈也必然會神魂受損。
　　而現在，這壹團毒瘤被鴻蒙紫氣捆住，卻是無計可施，只能任憑隋戈處置。
　　隋戈將註意力放在了這壹團法則碎片上，仔細分析著它的構成。
　　得到的結果讓隋戈膽戰心驚：這東西的確蘊含了突破築基中期的修行法則，而且非常地準確、凝煉，記錄了體內真氣轉化為罡氣的法則，任何壹個築基初期的修行者融和了這壹段法則碎片，都可以領悟到突破築基中期的方法，只要體內積蓄的元氣足夠，就可以成功沖擊築基中期。
　　修行法則，不同於感悟。法則，比感悟更加凝練，更加準確。法則，適用於任何壹個修行者，擁有其普遍性；而感悟，帶著個人主觀意誌，並非適用於所有修行者。
　　在隋戈看來，這種法則就像是數學、物理科目中的公式、定理壹樣，只要具備了相應的知識基礎，都可以憑借這種公式、定理領悟到知識。而能夠制造出法則的人，就像是那些能夠總結出數學、物理定理的大科學家壹樣，必然都是開宗立派的聖人。從這壹點來說，西門忠稱那家夥為“聖祖”，倒也沒有辱沒這個“聖”字。
　　傳聞佛門中的高人，可以通過“醍醐灌頂”的方式讓弟子修為境界迅速提升，無視境界瓶頸的存在。本來以為這只是壹個傳聞，但是如今仔細壹想，只怕傳聞非虛，這種醍醐灌頂的傳功方式，多半也是將修行法則直接打入被傳功者的身體當中，然後跟其自身融和，變成其修行的感悟，迅速突破瓶頸。
　　對於隋戈來說，這種修行法則就等於是修行界的“公式”，只要得到了法則碎片，就等於是得到了“修行公式”，結合自身，很快就可以得到正確的“答案”，找到突破瓶頸，通向更高壹層境界的路。
　　只是，要制造出這種修行法則，必然需要極高的境界。
　　這就好比曾經有億萬的人看到過蘋果落地，也許有千百萬人思考過其中的原因，但卻只有牛頓憑借其總結出了萬有引力定律壹樣。
　　無論什麽法則，永遠都只有真正的強者、智者才能凝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