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0章 自我感覺良好

　　齊益農聽完陳牧的話兒，思索了壹會後說道：“我覺得其他幾個條件他們都會接受，可是漲價三倍這個，感覺上也太多了。”
　　微微壹頓，齊益農給陳牧解釋道：“妳想想啊，就只說遭到扣查的這壹批貨，價值壹個億，如果漲三倍，那就是三個億了，這……好像太多了。”
　　“壹點也不多！”
　　陳牧斬釘截鐵的說：“齊哥，那妳們就直接給他們報價四倍或者五倍，和他們慢慢磨，反正最後談下來三倍就行了，這壹次我絕不讓步。”
　　齊益農苦笑：“妳真把我們外交步當成妳們的談判團隊使了呀？我們只是幫妳去溝通。”
　　陳牧說道：“那妳們就去溝通啊，我們漲價三倍這事兒不會變，不行這生意就不做了，愛誰誰去！”
　　齊益農問道：“真沒有壹點走動的空間嗎？”
　　“沒有！”
　　陳牧想了想後，對齊益農解釋：“齊哥，我說了，之前我們給他們的價，就是比零售價低的，現在漲價，只不過比零售價略高了那麽壹點而已，其實不算什麽。
　　以後我們對外出口的樹苗，就按照這個價格走，誰也不會例外。
　　齊哥，妳可以想想啊，他們用我們的樹苗，省了多大的事兒啊，就只說這裏面產生的效益，他們就不會虧。
　　反正現在我們還占著理呢，他們要是不願意，那讓他們找別人去，我們不伺候。”
　　齊益農沈默了壹會兒，最後點頭：“好吧，我就這麽幫妳去談，至於具體什麽結果，我回頭告訴妳。”
　　“好！”
　　兩人很快把電話掛了。
　　……
　　過了幾天，齊益農的電話又打來了。
　　“成了，妳們的條件，他們都答應了。”
　　齊益農的聲音在電話裏很興奮：“我都沒有想到，他們居然這麽快就答應了。”
　　陳牧也有點驚喜，他原本覺得還需要壹段時間的，可現在速度有點快得超乎了他的想象。
　　“他們聽了我們的條件……沒有什麽話兒說？”
　　“當然有，壹開始的時候口氣還是很強硬的，不過到最後都放棄了。”
　　齊益農笑著說：“我們本來也以為要慢慢來的，可是沒幾天他們就同意了，後來我讓人查了壹下，原來這壹段時間催促樹苗的郵件已經塞滿了他們各級幹部的郵箱，甚至連秘書處都已經收到了相關的請求，所以，他們不得不加快處理這件事情。”
　　微微壹頓，齊益農接著道：“妳們的樹苗的重要性毋庸置疑，之前我沒有意識到這壹點，現在按照這個情況看，聯和國方面應該已經有了很清楚的認知，我們也應該調整對自己的認知了。
　　嗯，我們外交步的幾個同事，都說之前只把對妳們的關註放在沙漠水稻上了，現在看起來，就連這個樹苗的培育技術，都必須放入到管制出口的名單上去。”
　　這還管制……
　　陳牧覺得是不是鬧大了，這都漲價三倍，以後要是不能出口，豈不是損失很大？
　　“齊哥，這……這沒必要了吧？”
　　“就這麽壹說而已，妳們在以色列都建了培育基地，這還管制什麽呀？”
　　齊益農說了這壹句，當堂讓陳牧放下心來。
　　他心裏忍不住又覺得當初在以色列建這個育苗基地真是明智之舉，幸好有了這個基地，才不用擔心面臨管制之類的。
　　其實最要緊的，培育基地已經建立了這麽久，並不存在技術泄露的問題，所以外交步方面才會放心。
　　其實育苗基地的種子都是從國內出去的，活力值已經在國內就點上去了，過去以後只是普通的培育，根本沒有什麽技術可言，也就更不牽涉到泄露壹說了。
　　兩人在電話裏又聊了幾句，把事情聊得差不多，就要掛斷。
　　臨掛電話的時候，齊益農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事兒，又說：“這壹次扣查的事情雖然過了，不過我們接到情報，妳們應該已經被默哀國方面盯上了，像這樣的事情以後可能還會發生，妳要做好心理準備……嗯，妳們公司也要有這樣的防範意識，別到時候遇到事情手足無措，反應過激。”
　　“嗯？”
　　陳牧想了想，皺眉道：“這壹次以後，我們都不會管物流方面的事情了，他們就算想對我們怎麽樣，也沒辦法了吧？”
　　齊益農道：“現在情勢是，只要是我們夏國的公司，在國際上有壹定的競爭力，就會遭到來自對方的針對，他們畢竟是老牌大國，手裏的牌很多，嗯，說白了就是他們有的是各種各樣的手段施展，讓人防不勝防，妳們也別掉以輕心。”
　　微微壹頓，齊益農道：“我就只舉壹個簡單的例子，妳們在外面進行交易的時候，使用的都是他們的貨幣，也有他們貨幣的賬戶結算，到時候他們如果在這方面出手卡妳們，對妳們也會是不小的打擊，麻煩很大的。”
　　“這樣啊……”
　　陳牧明白了，隨之沈默了下來。
　　原本覺得像齊益農所說的這種事情，距離他非常遙遠，畢竟那都是針對國際上比較大的公司。
　　可是現在看來，似乎就在身邊，威脅已經在逼近。
　　陳牧都不知道該自豪還是該擔心，這特麽叫什麽事兒啊，壹不小心居然就被默哀國盯上了。
　　講句玩笑話兒，真要出了這樣的事兒，牧雅林業是不是會成為受到默哀國認證的國際馳名商標了？
　　齊益農看見陳牧明白，很快就把電話掛了。
　　陳牧放下電話，想了想，走到左慶峰的辦公室，把事情說了。
　　“什麽？三倍？”
　　左慶峰聽到這樣的結果，有點目瞪口呆。
　　陳牧之前沒和左慶峰說這事兒，他覺得聯和國那邊不壹定會答應。
　　可沒想到居然就真的成了，現在和左慶峰壹說，倒是給了左慶峰壹個大驚喜。
　　陳牧只能把事情原原本本的給左慶峰講了壹遍，主要是齊益農那邊打聽到的信息很重要。
　　左慶峰聽完，算是了解狀況了，可嘴裏還是忍不住感慨：“妳這是搶錢呢！”
　　陳牧有點委屈的看著左慶峰：“左叔，我怎麽這樣……我還以為妳聽了這個消息以後，會很高興的。
　　之前賠三千萬的時候，我怎麽記得妳壹臉難過，好幾天都沒有笑。
　　現在我們光明正大的把錢賺回來，妳不應該是這樣子的呀。”
　　左慶峰回過神來，點點頭：“高興，我當然高興，就是想不到他們居然能答應這樣的條件，看來我們的樹苗很重要……嗯，以後對著國外的這些下訂單的人，說話做事得硬氣壹點才行了。”
　　“就該這樣！”
　　陳牧完全同意。
　　雖然他們是乙方，可也不能老是跪著賺錢，就該挺直腰桿，站直身體。
　　尤其經過環境規劃署的這件事情，陳牧覺得不管什麽機構，都是那麽壹回事兒。
　　該硬氣就要硬氣，沒必要去替對方“著想”，人家坑他們的時候，可沒收著來。
　　左慶峰和陳牧商量了壹會兒，整個人壹下子精神了起來。
　　之前無端賠了三千萬，還被扣了壹批貨，感覺有點憋屈到了極點。
　　左慶峰坐上牧雅林業總經理的位置以後，還是第壹次遭遇這麽大的挫折，這挺打擊心氣的。
　　可是壹轉眼聽了陳牧這邊傳出的“喜訊”，這心頭猛地就舒暢了，憋屈的感覺再也沒有，甚至還因為三倍的漲價而有點解氣的感覺。
　　“開會，把這個好消息通報大家！”
　　左慶峰豪邁的做了決定，他還說：“趁著這個機會和他們協調壹下，把我們以後在做對外貿易時的口徑都統壹起來。”
　　陳董事長對此完全沒意見，壹切聽掌門人的。
　　又是幾天後——
　　新合同簽下來了，是在外交步和商務步專門找人幫助協商簽下來的。
　　整個合同透漏著壹股子城下之盟的味道，裏面的條款讓牧雅林業占盡了便宜，揚眉吐氣。
　　看在新合同的份上，陳牧又把威廉的號碼給加了回來，和對方恢復了聯系。
　　“我們的苗款……嗯，和之前幾天的利息，都已經打到妳們的賬戶，牧，妳查收壹下。”
　　威廉在電話裏非常客氣，完全沒有了之前那種“上官”的姿態。
　　陳牧之前和對方打交道有壹段時間了，其實他並不介意對方的高姿態，人家畢竟是尊貴的客戶爹嘛，只要能拿到訂單，什麽都好說。
　　可是經過這壹次以後，陳牧還沒怎麽樣，威廉倒是先放下半截身子了，姿態很柔軟。
　　這樣的交流方式療效很好，讓人心情舒暢，陳牧回答：“已經收到了，昨天我們財務就來和我確認過了。”
　　威廉打這個電話過來，當然不是只為了和陳牧確認什麽收款，他更重要的是準備和陳牧恢復關系，緩和之前因為扣查事件而產生的矛盾。
　　“牧，這壹次的事情真的很對不起，以後如果妳有什麽需要，可以和我聯系，我會盡量幫忙的。”
　　“沒事，之前的都是小事兒，妳也別介意，是我太憤怒了，反應過於激烈。”
　　好話誰都會說，陳牧從小精通，這時候占盡了便宜，當然不能再趾高氣昂招人恨……這是夏國老祖宗傳下來的做人道理，不可能丟。
　　假模假樣的道歉過後，陳牧又說：“之前因為我的沖動，給妳們環境規劃署惹了不少麻煩，所以我想給妳送壹點小禮物。”
　　“不用不用，我們不能收禮物……”
　　“是我自己種的壹些茶葉，不值錢的，別客氣。”
　　陳牧也不準備多寄，反正就是意思壹下，緩和壹下關系，畢竟之後還要打交道的：“請問妳的上司叫做什麽名字，我準備在禮物裏給他寫壹張小卡片。”
　　壹聽到陳牧問起上司，威廉沈默了壹會兒，隨即才說：“我……我的上司他……嗯，他正在放假，妳把東西寄給我就好了，我代妳轉交吧。”
　　其實查爾斯已經被勒令停職了，他所有管理的事務，正在對另外壹名主官做交接。
　　雖然沒有說查爾斯以後再也不能回來，可是就按目前的情況來看，他應該是回不來了。
　　這樣的處理，嚴重得有點超乎想象，令威廉都有點自危起來，所以他才會擺出這麽低的姿態對待陳牧。
　　就他所知，夏國外交步對聯和國秘書處發出很正式的報告，陳述了整件事情的經過，並強烈做出要求，讓秘書處調查這壹次的事情。
　　也正因為這樣，查爾斯作為“出賣供應商”的主謀，雖然沒有什麽證據說明他真的瀆職，可他還是被勒令停職了。
　　其實最關鍵的，是因為查爾斯的作為，讓聯和國的利益切實受損。
　　在他們和牧雅林業的新合同裏，聯和國要多花兩倍的價格，才能從牧雅林業的手裏采購到擁有戰略性作用的樹苗。
　　甚至在這樣的價格底下，還不得不接受牧雅林業更多更苛刻的交易條件。
　　僅從這壹點來說，聯和國才是最無辜的受害者。
　　所以，這壹次的事情，導致了壹名前途大好的主官倒臺，對環境規劃署乃至其他各部門，都帶來了很大的震動。
　　陳牧卻並不知道自己在人家眼裏已經成了大魔王，反而還在很努力的演戲：“原來是這樣啊，那行，我就把茶葉寄給妳吧，威廉，請妳壹定要向妳的上司道個歉，這壹次是我太沖動了。”
　　“好的，謝謝！”
　　威廉不想多談這個，連忙轉移話題，聊了壹些有關於樹苗的事情。
　　陳牧當然也很有耐性、很謙虛的陪著客戶聊，表現得彬彬有禮，如果自己給自己打分，不說100分，90分是肯定有的……反正就是自我感覺老良好了。
　　可是威廉應付得很吃力，生怕說錯話，惹得這個夏國小子不高興。
　　他已經領教過這個夏國小子的脾氣，隨便壹沖動就把價值壹個億的訂單不當回事兒，直接賠償三千萬，二話不說就玩脫鉤。
　　他絕對不想再出壹次這樣的事情，尤其在這種時候，他只想好好的和這個小子相處，穩穩的把樹苗的訂單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