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西毒 by 無鹽
2018-8-8 06:01
第三章、 不能承受之輕
我必須反省,必須反省,我來幹嘛來了?
年輕,絕世武功,我還有錢,有女人,有心中向往,我……我心中有了他,他無處不在,讓我無處躲藏。
奇怪,我怎麽越想反省就越想他?
不能這樣,真的不能,妳有……有壹個被妳傷害,同時又在等妳的女人,看到她,妳不是曾經那麽的熱情如火麽?怎麽她在妳的腦袋裏越來越輕了?妳不是還有壹個剛剛來臨人世的孩子麽?他們都在雪山等妳,他們都需要妳,妳來這兒幹嘛?為了那名聲?為了那《九陰真經》?為了……我有什麽辦法?我的心中有了他。
我知道,我知道這樣地去愛壹個男人很荒唐,我還沒弄明白怎麽就被他給抓住了,我……我有什麽辦法?他讓我無處躲藏。
壹次,兩次,三次……我可以掰著手指把我們見面的時刻數出來,我……我沒法數出他跟我說了什麽,可是……他的白馬,他的白衣勝雪,他的青衫如夢,他的火壹般的烈焰,他的劍,他飄去時留下的那絲傷感,他無時無刻不在我的身邊,他已經把我死死地抓住了!
妳想怎麽樣?想怎麽跟他相處呢?就為了那沒有結果的緣?就僅僅是因為那是壹種妳從來沒有嘗試過的激情?就僅僅……?
我有什麽辦法?我的心中有了他。
我知道,我知道這樣地去愛壹個男人很荒唐。結果?激情?緣?人在這個時候真的可以把該與不該分的那麽清楚麽?我連幹嘛要來華山都不知道了,我只想著他。
心中有了壹個人的時候,真的可以忘憂,同時又愁腸百轉,那滋味可真是奇妙,說的清楚麽?不知道。
華陰的夜很靜,通常壹個不怎麽大的地方的夜都很靜。 山風從哪兒過來的?
壹點忙也幫不上我,我的心還如同燃燒,還在……狂小子告訴我,我們今天喝的是「醉生夢死」。
「醉生夢死」?喝了就沒有煩惱了?我尻!
「那是曹子建的樂府《美女》。‘ 柔條紛冉冉,落葉何翩翩' ,那是桑林美景。這風和日暖的優美環境是在引出下面的美女。' 攘袖見素手……' 這是美女的美,衣著,容貌,宅第,這是在說美女的' 妖且閑'.最後呢?最後是在說美女的等待,她等什麽呢?她有自己的主見,她' 佳人慕高義,求賢良獨難' ,這裏有壹點點苦悶……那是《白馬》又叫《遊俠》,寫的是壹個忠勇的遊俠健兒,他武藝高強,勇於獻身,他……」壹杯「醉生夢死」下去,狂小子的話就多了起來。
今天,我想聽他胡說八道,想他揭開我心中的迷團。 美女?他是男人呀!他說的是我麽?說我在……?還是根本就是他自己?我的天!他在想什麽?他知道我在想什麽!
白馬?遊俠?那是誰?他思念的這遊俠是誰?我?不會吧!誰?
找到壹個答案未必就好,真的。
狂小子又吹簫了。
我得走,今天我受不了那玉簫,我也不願意只身壹人去莽原中流浪。
「醉生夢死」屁用都沒有!被夜風那麽壹吹,那酒勁還壹個勁地往上反,想吐,腳下也有點發飄,TMD !
華陰的夜,今天挺忙活呀!沒有月亮,到處是壹片迷茫,但有夜行人,飛來飛去的。
「裘千仞,妳這樣的角色也想來參加華山論劍?」我的耳朵「嗡」地壹下,是他,他清冷驕傲的聲音在不遠的地方。我擡頭,使勁地揉自己的眼睛。他在街心,他的衣衫隨風拂舞著,他的發絲在流浪,流浪的還有那不滅的神光離合。他站得很直,挺拔,玉樹臨風。 他的出現總是那麽的不壹樣,他又是暗夜中的幽靈,又是那劍。他穿著那如夢的青衫,與這夜合為壹體,向我包圍過來。
華山論劍?他也是來參加這聚會的?他……?
他對面是壹個小矮子,雖然很矮,但很壯,那褐氅似乎包裹不住那結實的肌肉,他給人壹種要爆發的感覺。 裘千仞?什麽東西?就是那醜八怪?
裘千仞的出現挺有趣的,需要這樣的對比,這就顯得他那麽的卓然不群。
格鬥,兩道人影交匯在壹處。
那裘千仞的掌法很厲害,很淩厲,有壹種排山倒海的威猛。
他呢?他依然來去翩然,輕靈似羽。
和裘千仞這樣的對手較量,他不用我操心。
他不會是為了華山論劍才這麽忙活的吧?我覺得。
他是來攪局的?他不喜歡別人來參加這華山論劍?他在搞什麽名堂?他是壹個謎。 我覺得自己快頂不住了,我不願意想他要幹什麽。他對我幹什麽也不重要,可是他總也不對我怎麽樣,我就那麽被他忽視?妳來把我怎麽樣吧,哪怕是拿著妳的劍,我就是想妳來只為我。
我想過主動地去找他,只想過,我的勇氣在行動的時候總是消失不見,我不敢。也許是我擔心壹旦我主動,那麽我們之間這壹點點的思切也要消失掉,我不能。
他是那麽的高高在上,讓我有點不能觸摸。
但我非常想,這想念使我的熱血如沸,熱情如火。我需要他,壹想,我就欲火焚身,那滋味太……有壹片茂密的竹林,林中有我熟悉的沙沙的躁動。
我不喜歡竹子,不是我不喜歡竹子那挺神氣的樣子和綠,我只是不喜歡那空空的肚子,我不愛空。
但我喜歡竹林,因為裏面有我喜歡的東西,它們沒有思維,也許有,誰知道呢,它們眼神冷漠,它們通體如水。
夜風吹得竹林搖曳起來了,沙沙的聲音變得巨大。
它們來了,是我召喚的,它們聽我的。
它們看著我,拜服在我的腳下。
我喜歡這感覺,這種君臨壹切的滋味不賴,我還需要它們。
夜風掀起了我的衣衫,白色的衣衫有壹段時間沒有洗了,有點臟,以前的我是不能容忍的,現在就那麽地了,我沒心思收拾。
我解開衣帶站在風中,慢慢地把衣衫褪去,讓風撫慰我狂躁不安的肌膚,身體,我能感到那絲徹骨的輕松。
我看到我的肩,很寬,漂亮的三角肌,漂亮的斜方肌,漂亮的……我的胸肌多好,我讓它們動,它們就動;我的腹肌,那均勻分布的兩排神氣的小東西多帶勁!
這樣的我就壹點吸引力也沒有?
我解開褲子,讓它們滑落在腳邊。
滑落帶來壹陣涼颼颼的顫栗,我起了壹層鶏皮疙瘩。
我凝視著小腹下端那亂蓬蓬的陰毛中那引以為豪的東西,他正緩緩地擡頭,指向蒼穹。
這樣的我就壹點吸引力也沒有?
他來了,在我的眼前,在我的心中。
他正在仔細地欣賞著我的身體,那目光中有點炙烈的東西在跳躍著。
我有點害羞了,在他的面前,我真的會有點羞澀的。我輕輕地轉身,側過身子,用手捂住腹下的不文之物。
為什麽是不文之物咧?這是男人吧?誰把這叫做不文之物的?我尻!這是羞澀的來源?看來還真是,即便是我,害羞的時候不也第壹時間地去遮擋那裏麽。
我TMD 沒害羞,我就是有點心慌。我的心在砰砰地亂跳,我的呼吸在不受節制地拉風箱,我的皮膚在變化,我的肌肉抽抽搭搭地亂跳,我的……我手裏的東西在脹,我在等著他。
他沒說話,他的樣子也好模糊,只留下那比月色還有清澈的眼波,他的眼波撫摸著我的背,我的肩。
他過來了,帶著他的體溫。他怎麽是沒有體溫的?也不是沒有,但不溫暖,掠過我的肌膚的時候,帶來了酥麻的同時居然是壹種膩膩的感覺,怎麽回事?
我沒工夫去琢磨明白,我的大腦已經不能思考了,我靠在竹子上,壹邊粗重地喘息著,壹邊躬著自己的背,想阻止自己沒出息的肌肉的彈跳,想使我平靜下來。又不是那麽的想平靜,這樣被燃燒的感覺可有多好呀!
他的呼吸吹在我的後脖頸子上了!他的手在我的肩頭了!他的臉頰正在……正在挨蹭著我的臉!他的發絲隨風飄過來掃在我的臉上了!他的唇碰到我的耳垂了!
他的唇多好,溫潤而嬌嫩,濕潤而柔軟,帶著溫情,同時也帶著激烈。哦!
他的舌尖,靈巧、濕嫩、淘氣。
他的唇銜住了我的耳廓,他壹點點地沿著我的耳朵逡巡了起來,還有那淘氣的舌尖。
好癢!那癢直刺入我的心臟,毫無保留地把我擊穿,那種麻癢和心慌,在加上摻雜在裏面的戰栗沿著我的脊髓,迅速地在我的身體裏飛旋跌宕。
他的手從後面穿過來,他輕柔地撫摸著我的胸,很仔細,越來越用力了,他把我的心跳調動。同時乳頭處被他的指甲刮了壹下,那陣沒法躲藏的心慌使我的胸肌動了起來,這不是我要動的,是他要,我聽他的。
他的另壹只手沿著我的肚子瀏覽著我的腹肌,壹塊壹塊地細細地挑剔。
哦!他的手指經過我的肚臍帶來了壹陣酸軟,那酸楚從肚臍飛過來,直接刺激了我的嗓子,或者是舌頭?我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張開了,想叫出來,好想叫。
他的手滑過我的小腹,他終於……哦!他在拈弄我的陰毛了,拽,我壹點也不疼。也許是疼的,但那疼化在了熱切中,變得刺激。他的指甲好像是無意地刮到了我的陰莖,我吸著涼氣縮了壹下身子,可刮的那壹下好刺激,我的陰莖都不由自主地跳了壹下,更伸展了。
他開始吻我的臉,我的脖子,我的下頜;他的手離開我的胸膛,他刮弄著我的肚臍;他的手不再猶疑,他把我的陰莖包在掌心了,那掌心好軟,也好暖;他的揉握直接地在龜頭上留下了戰栗,而戰栗向上,把酸楚夾帶著,再行,飛過我激越跳動的心,指引著各處傳來的抽搭,經過我的咽喉,調動我的喉舌,然後在腦袋裏形成壹個盤旋不定的旋渦,把我籠罩掉。我好輕,輕飄飄地無所憑依,如同在飛翔了,是他帶著我的……他的手托住了我的陰囊,揉握。睪丸得到了暖,得到了撫慰,又是壹種全新的妙!他的指尖刮到了我的會陰,他的指尖刮到了我的……他在細細地挑剔那些紋理了……我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來,我想的,在這壹刻變成了現實,我就是沒想到居然會這樣的厲害。他把我搞得「哦、哦」地叫了出來,我沒想到自己居然會這樣的叫,從來也沒有過。 但真好呀!
他的唇移動了,他的舌在我的脖子上留下壹絲沁涼,然後落在我的肩上,滑動,瀏覽著我的肩胛。集中到脊背中間的那道溝,沿著我的脊柱,他流淌下去,壹絲絲地品嘗著我,帶動著我的肌肉扭曲、抽搐。舔到我的後腰了,好酸,好癢呢!他……他的唇終於在我的屁股上了,他嘬了壹下,居然張開那櫻唇在我的臀尖上用他的貝齒留下壹陣刺痛。哦!他來了,他的舌尖探進了我的臀縫。 我不由自主地收縮了屁股,夾住那靈巧的舌尖。他的呼吸暖乎乎地流過我的臀縫,我又放開了肌肉,真的好舒服呢。他的舌過來了,他用他的唇把那裏包住了,然後用舌尖輕輕地抵在了那些柔軟的肉褶上了,他壹旋,我就叫了出來,幷且主動地撅起了屁股,張開……我好想要他!現在就想!我知道快樂是什麽滋味的,射精會如何的痛快,我受不了啦!我想,我是應該自己先痛快了,還是應該先讓他痛快?我不知道,我還沒有這經驗,我該怎麽辦?我寧願被他主導,可是我真的好想。
他讓我轉過來,他凝視著我的陰莖,他的手指輕巧地剝開了我的包皮,讓紅艶艶的龜頭露出來,然後,他的唇落在了我的龜頭上,親了壹下,「噠」地壹聲脆響……他的櫻唇張開了,形成壹個奇妙的O型。
我眼睜睜地看著,看著我的龜頭沒入了那嫩生生的唇中間,把他的唇張開。
哦,那是壹陣沁涼,他的唾液浸潤了我的火焰,還有那纏過來的舌,他的舌尖在龜頭中間那條有點害羞的縫隙中挑過去,然後又梳回來,然後他攤開了舌頭壓,他的唇緊緊地包住了我的陰莖,吸。我挺著肚子,滿臉大汗,身上也都是,我的寒毛好像要隨著汗水脫落掉了,但我不在乎,我要這樣,要繼續下去,到那個時候,去爆發。 他的頭動了起來,他的唇舌也動了起來,他吞吐著,他的手環過去,捧住我的臀,揉起來,他的指尖還流連在我的臀縫裏,他乖巧地逗弄著我的屁眼,他在調動我,全部……我死死地靠在竹子上,讓竹子貼在我的臉上,我貪婪地索取著。我的身體都在顫抖,不受節制,但很好。我好像被綁住了,被那飛旋的快感綁得死死的。我好軟,好輕,隨時都有困難被風吹走,那是他弄的吧?
我來了!妳別離開我!我怎麽能沒有妳?妳……我伸出手臂要擁抱他的時候,空了。
我的身體上還蠕蠕地蠕動著,那些摩擦在撫慰著我酸軟的肌肉,那些冷漠的肢體在撫慰著我,我的左手還留在陰莖上,壹片濕膩,我是爆發過了的,身體還在微微地痙攣著,疲憊。 涼風吹在我的臉上,眼前竹葉飄搖,透過竹葉的縫隙,是深邃不可測的夜。
他幷不在我的身邊,我只是又壹次沈迷了。
失落和空幻的感覺無邊無際地包圍過來,剛才的高潮似乎助長了這些令我發狂的情緒,要把我撕裂了。
沒他,我不行!我太知道了。
我什麽時候變的這麽被動的?我等他來賜予麽?我不是從來都用勇氣去面對自己的欲望的麽?包括在雪山的沖動。雪山的沖動?那是怎麽回事?別TMD 想別的事情,把眼前的事情弄明白了先!是啊,為什麽在他的面前,我會這樣的怯懦呢?我的心中已經沒有了顧慮,我好想和他在壹起,我幹嘛就那麽待著,等他來賜予?妳不是上天派到人世來的最鋒利的鋒鏑麽?為什麽會怯懦?!
「餵,妳在幹嘛?」
人聲!我的天!是誰?
我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到了壹個坐在地上搓腳丫的叫花子,他的眼睛好亮,他好邋遢,但好神氣,我見過他。
他看見了?他肯定看見了!他知道了我的秘密了!他得死!
我扒拉開身上的蛇,坐了起來。伸手抹了把臉上的汗,把心中的糾纏也要抹掉。我看著他,不動聲色。
想殺人的時候,我就這樣。我知道最省勁的方法是在對方沒有準備的時候動手,我如果睚眥畢暴,那麽對手就會有防備的,那樣就費勁不少了,這是刺客的本能。
但我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的目光好像很好奇,他肆無忌憚地打量著我的身體,他還笑。TMD 笑什麽吶?好笑嗎?他在嘲笑我?那麽就更得死!
「看見什麽了?」
我仰著頭,舒服地抻了壹下胳膊,合上眼睛。
「哦?妳這人還挺坦蕩的麽。怎麽樣,舒服麽?」他笑嘻嘻地把搓腳丫的手收回來去挖鼻孔,還把腳沖著我動了壹下腳趾,看樣子挺來勁的。
「還行。」
我找到自己的褲子,慢慢地套上,然後再找到鞋子,細心地系鞋帶,把綁腿重新紮好,我不著急穿上衣,殺人光著膀子也行。
「想女人了?」
他饒有興致地看著我,還是笑嘻嘻的,不過眼神有點不壹樣了。
「其實,我想女人的時候,也……嘻嘻~都是男人,沒什麽了不得的。」「叫什麽名字?」綁腿打得差不多了,差不多可不行,得壹絲不茍。
「我叫洪七。妳呢?」
我沒理他,只專心得打綁腿,調理著內息。
洪七?對了,我命中的星,好像到現在這個名字也不會忘記,也許永遠。 現在他還在,那麽那會兒我沒殺得了他。
「妳不怎麽愛說話?」
洪七已經叨咕了壹大堆了,好像是在跟我交流著手淫的心得。
他好像說他被壹個女人抓住了,怎麽也不能忘,可又沒有勇氣去面對那女孩子,好苦惱。
妳TMD 苦惱跟老子的不壹樣,我也不愛聽妳嘮叨,妳很快就不苦惱了,因為妳得死,我的綁腿已經打好了,來吧。
我站起來,若無其事地吹口哨讓我的蛇兒悄悄地過去把洪七包圍在中間,然後我蹲下身子,好像是在找什麽東西,但我是在運我的「蛤蟆功」。當然要全力以赴的,這洪七是林朝英關註的壹個,也是來參加華山論劍的,而且……「哦,哪來的這麽些蛇兒呀?嘖嘖,這竹葉青的滋味可不賴呢,兄弟,要不要嘗嘗?」洪七也若無其事的,他好像還對那些蛇兒挺感興趣的,但他裝做害怕的樣子站了起來,好像無意地瞟了我壹眼。
我動手了……
那場打鬥是怎麽結束的?我也不大想得起來了。我殺不了他,這是我心中壹個痛,不管怎麽說,我恨他了。
「聽說天南段氏的壹陽指天下無雙,今日得見,果然是名不虛傳。」靜林寺的院子裏傳來林朝英那清朗的聲音,我的心又狂跳了起來,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
「林兄的這劍法獨辟蹊徑,實在是武林中的壹朵奇葩,段智興今日也是大開眼界,看林兄的輕功好像是洛陽瑯環雅居的功夫,可這劍法,恕智興眼拙,實在不知道出自何處。」他笑嘻嘻地把搓腳丫的手收回來去挖鼻孔,還把腳沖著我動了壹下腳趾,看樣子挺來勁的。
「還行。」
我找到自己的褲子,慢慢地套上,然後再找到鞋子,細心地系鞋帶,把綁腿重新紮好,我不著急穿上衣,殺人光著膀子也行。
「想女人了?」
他饒有興致地看著我,還是笑嘻嘻的,不過眼神有點不壹樣了。
「其實,我想女人的時候,也……嘻嘻~都是男人,沒什麽了不得的。」「叫什麽名字?」綁腿打得差不多了,差不多可不行,得壹絲不茍。
「我叫洪七。妳呢?」
我沒理他,只專心得打綁腿,調理著內息。
洪七?對了,我命中的星,好像到現在這個名字也不會忘記,也許永遠。 現在他還在,那麽那會兒我沒殺得了他。
「妳不怎麽愛說話?」
洪七已經叨咕了壹大堆了,好像是在跟我交流著手淫的心得。
他好像說他被壹個女人抓住了,怎麽也不能忘,可又沒有勇氣去面對那女孩子,好苦惱。
妳TMD 苦惱跟老子的不壹樣,我也不愛聽妳嘮叨,妳很快就不苦惱了,因為妳得死,我的綁腿已經打好了,來吧。
我站起來,若無其事地吹口哨讓我的蛇兒悄悄地過去把洪七包圍在中間,然後我蹲下身子,好像是在找什麽東西,但我是在運我的「蛤蟆功」。當然要全力以赴的,這洪七是林朝英關註的壹個,也是來參加華山論劍的,而且……「哦,哪來的這麽些蛇兒呀?嘖嘖,這竹葉青的滋味可不賴呢,兄弟,要不要嘗嘗?」洪七也若無其事的,他好像還對那些蛇兒挺感興趣的,但他裝做害怕的樣子站了起來,好像無意地瞟了我壹眼。
我動手了……
那場打鬥是怎麽結束的?我也不大想得起來了。我殺不了他,這是我心中壹個痛,不管怎麽說,我恨他了。
「聽說天南段氏的壹陽指天下無雙,今日得見,果然是名不虛傳。」靜林寺的院子裏傳來林朝英那清朗的聲音,我的心又狂跳了起來,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
「林兄的這劍法獨辟蹊徑,實在是武林中的壹朵奇葩,段智興今日也是大開眼界,看林兄的輕功好像是洛陽瑯環雅居的功夫,可這劍法,恕智興眼拙,實在不知道出自何處。」原來那火壹樣的小夥子叫段智興,是什麽天南段氏的高手。
「這劍法是小弟自己想出來玩的,在段兄眼裏可貽笑方家了。」「哪裏,哪裏,林兄大才,在下實在是敬佩得緊。 這劍法雖然尚顯稚嫩,但其中奇思妙想實在是不可多得,將來自必成為劍術大宗。」「段兄謬贊了,可把小弟寵壞了。」他的目光淡淡地從站在寺門前的我身上流了過去,似乎沒有絲毫的停留,但他的臉上多少有了壹絲神秘的微笑。
那是給我的?是什麽意思?我站在那裏,癡了。
「小弟還有壹套挺好玩的掌法,小弟取了壹個名字叫' 天羅地網式' ,不知道段兄是否有興趣在切磋切磋?」「如此甚妙!」段智興的眼神顯得很亢奮,好像新鮮的武功對他來說是最重要的事情。
林朝英走了,夜已經很深了。
我控制不住自己了,我追了上去。
他騎著白馬走得幷不快,好像在瀏覽著黑漆麻烏的夜色。
我跟著,我只是跟著,我無數次想過去攔住他,又無數次地壓抑了自己的念頭。 我要說什麽呢?說我要跟他在壹起?這是不是太狂悖了?
要是出點什麽事情就好了!比如,他遇到什麽危險,我可以在他最危急的時刻出現,讓他記住我。好像不好辦呀,他的武功很高,雖然還不如我,或者叫花子和段智興,但已經是很強的了,江湖中很少能碰到危險的。
他被蛇兒咬了?這恐怕是壹個不錯的主意。恐怕也夠戧,他的武功怎麽會被蛇兒咬?對了,他的馬!他的馬不會武功。這樣是不是有點卑鄙了?就為了讓他對我加以辭色,我就……有什麽的呢?不然,我擔心他會就那麽在我的生命中消失掉,他真的好像忽視了我。我不能容忍被忽視,尤其是他,就幹!我不能對不起我自己!
召喚蛇兒不是難事,我有好多法子,我準備好了。
他停下了,打亂了我的布置。
「妳鬼鬼祟祟地跟著我,要幹什麽?」他微笑著,在馬上把臉對著我。
所有的計劃都完蛋了,我的腦袋裏也壹團糟,我就剩下喘氣的份兒了,我就看著他,覺得耳朵嗡嗡地響,四肢都在發軟,而身體在哆嗦,真的很沒出息的樣子,不過我沒辦法,壹點也沒有。那流離的神光把我照住了,他在沖我笑呢,那目光好柔和。
「妳就喜歡這樣偷偷摸摸的麽?妳別忘了,妳是壹個英雄呢。」英雄?我的天!這是他對我的評語,比萬兩黃金,比連城的玉璧,比所有的褒獎都要重要!我好輕,好飄,我大口地喘著氣,我不能自制地向他走過去,像由他操控的偶,我寧願如此。
「妳怎麽了?妳的臉好紅呢。」
他不笑了,從白馬上下來了,他的手牽著馬繮,第壹次如此仔細地把他的目光留在我的身上,臉上,眼睛裏,他的眼珠裏第壹次有我。
我口乾舌燥,我氣喘如牛,我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近了,近了,不能再接近了,那樣就冒瀆了他吧?他好像有點不大喜歡我過於接近呢,停下。
「喜歡我?」
他突然這麽說了。
像霹靂,如閃電,大晴天的夜哪來的電閃霹靂?真的,我壹點也不扒瞎,那感覺就是挨了壹下。我的眼睛離不開他帶笑的鳳目,我的眼睛離不開他俏皮的櫻唇,離不開在嘴角還淡淡的笑,離不開左腮上那個把我抓住了的梨渦。 這都是我的!他知道我喜歡他!我的天!我該怎麽辦呀?我說什麽好?我的手放哪兒好?
他又不笑了,挺好奇地重新打量我,有點擔心。
「妳很難過麽?」
我難過麽?我就是覺得氣不夠喘的,腦袋還壹個勁地暈,耳邊就回蕩著「喜歡我?喜歡我?喜歡……」我難過麽?我就是覺得手腳都麻酥酥的,熱血亂竄,竄得我壹個勁地想飄起來,好輕。 我難過麽?壹點也不!我這樣在他的身邊,我都快活死了!我難過麽?有壹點,剛剛我還想著壞主意,剛剛我還想冒瀆他,早知道他這樣的了解我,我……我真後悔。
「傻乎乎的,不理妳了,我要走了。」
那神光飄蕩了壹下,他的嘴角和眼角都壹揚,那令我迷醉的梨渦又使我怦然心動,他留下壹個燦爛的、有點嗔怪的笑,他的手扳住了馬鞍的轡頭,他的腳紉上了馬鐙,他壹飄之後就要……我全身的肌肉都猛地壹跳,我的人也跳了過去,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我從背後死死地抱住了他……我說不清楚那感覺,就覺得眼前和腦袋裏都壹片空白了,只有臂膀中那……我倒下了,我忽略了他的武功,也忽略了他的聖潔,我沒辦法。他的肘錘和回旋過來的飛足,在我的腰肋、腦門上瞬間就留下了好幾個記號。我本來就迷糊著呢,根本就沒想到要抵抗,在他面前,我不設防。
「我殺了妳!」
他的雙眉揚了起來,他的臉脹得通紅,他的目光很亂,除了惱怒,他還有壹點兒嬌羞,壹點驚慌失措,他的嘴唇哆嗦著,他的下頜也……他的手裏多了那口劍,但他好像沒有成為劍壹樣的暗夜幽靈。 死?我沒想過。 但死在他劍下,我想過。 我的狂想裏有這壹幕,我瘋狂地不能控制自己,我冒犯了他,他變成了劍,把我從思念中解脫。會不會很疼?不知道。
我武功練成以來連受傷是什麽滋味都忘了,就更別提劍穿過身體的感覺了。
也許會很涼快吧?有這可能。我覺得自己的血有點太熱了,燒得我自己都有點扛不住了。
「妳不怕死?」
他的劍遲疑不定,他的目光亂了。
「妳就不能說句話呀!啞巴啦!」
他把劍扔在地上,轉過身子,頓足,用雙手蒙住了臉頰,肩頭壹抽壹抽的。
他怎麽了?他的聲音怎麽變了?他怎麽突然間沒有了俠客的風範?他……?
但這些都不重要,我必須按他的話去做。
「妳殺我吧,殺我也不能改變我喜歡妳。」
終於說出來了,真痛快呀!我激動得要暈倒了,真的。
本樓字節數:51199
總字節數:2418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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