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羊癲瘋

　　檢驗完剩下的幾個病人，秦瑯今天上午的任務算是徹底完成了。
　　他整理了壹下行囊，也就是在壹只略顯破舊的皮包裏裝了兩本書，就急匆匆地出門了。
　　壹走上大街，整個世界就不同了，即使是星期壹，但路上還是人來人往，可以看到打扮得各式各樣的男女，華麗顯眼，低調簡約，或者破爛不堪。
　　秦瑯常常覺得自己和這個都市有些格格不入，因為他的打扮往往會被說成是最後壹種類型。但好歹他也是燕京醫科大學病理學的老師好不？光是這個名頭就值得許多人眼熱壹陣了。
　　不過名頭之所以是名頭，是因為它和真實生活沒有多大的關系，這也是為什麽秦瑯要搭乘公交然後再轉換地鐵，經過壹段漫長路程才能醫科大學的原因。
　　“幸虧今天的課程被安排在下午，要不然又要來不及了。”下了公交之後，秦瑯擡起左手看了看黑色電子表，顯示中午12:30。
　　時間還不算太晚，秦瑯拽緊皮包，地鐵裏魚龍混雜，竊賊也很多。
　　雖然他裏面只裝了兩本教材，但他當真不想因為被人偷掉而去重新買壹個包，錢是用來花的，可不是用來浪費的。
　　毛主席說過，浪費就是犯罪！犯罪就要拉出去槍斃！
　　加緊步伐走近地鐵，秦瑯就隨便找個位置坐下來，現在時值午餐時間，乘地鐵的人並不算太多，因為大多數人應該都不會在地鐵上解決午餐問題。
　　“滴滴滴”最警報聲響起，然後車門關上，地鐵開始緩緩地行駛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壹個鶯鶯環繞般的美妙女聲從秦瑯左邊傳了出來：“秦老師！”
　　真是天籟般的聲音！就像是壹串銅鈴隨風而動，讓原本昏昏欲睡的秦瑯心裏猛地泛起壹陣激浪，整個人也清醒了許多。
　　沒等秦瑯擡頭，那人已經坐到了他的旁邊，而映入他眼簾的就是壹雙長腿，白皙得幾乎讓人無法呼吸，每壹寸的肌膚都像是輕薄的蟬翼，吹彈可破令人憐惜。
　　今天運氣怎麽這麽好？到哪裏都能遇到美女！
　　秦瑯有些興奮地目光移了上去，就見到壹身印著淡淡碎花的白色洋裙，然後是隆起的胸部，從輪廓看並不大，但是非常挺拔，再往上則是裸露在空氣中令人窒息的精致鎖骨，壹根銀色的花型項鏈點綴其間。
　　“秦老師？”
　　對方又叫喚了壹聲，做賊心虛的秦瑯吃了壹驚，急忙目光定格在對面這名女子的臉上。
　　果然又是個大美女！
　　秦瑯覺得有些眩暈，自己今天的運氣實在是好得有些離譜，那晶瑩得如同玉雕來的五官，帶著溫柔目光的眼睛，淡淡地妝容，每壹分每壹毫都讓秦瑯覺得有些呼吸困難。
　　關鍵是離得這麽近，都看不清對面那位女子臉上的毛孔，這樣好皮膚可是後天永遠都整不出來的。
　　“林老師！”秦瑯對於美女的記憶力壹向不錯，更何況學校裏的金花教師，也就是坐在他身旁的這位美女林雨婷了。
　　歪了歪腦袋，林雨婷露出壹絲甜美的笑容問道：“秦老師現在才去學校上課麽？”
　　“是啊。”秦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拼命去整理那該死的翹起的發梢，“因為課時是下午的，所以不急著趕過去。妳呢？”
　　秦瑯可不相信林雨婷也和他壹樣拖拖拉拉，到現在才去上課，在他的印象裏對方可是個認真踏實的好老師——其實秦瑯覺得自己也挺認真踏實的。
　　“我剛剛參加完壹個講座，車子不小心壞了，所以只能乘地鐵。”林雨婷有些郁悶地說道。
　　秦瑯點了點頭，他想不通自己怎麽從來都沒有機會去參加什麽講座？難道是因為長相吸引不了學生麽？
　　就在他想要繼續開頭搭訕問問講座或者車子的事情時，壹聲慘叫從遠處的車廂內穿了出來，而這壹聲還沒落定，又是壹聲慘叫響了起來。
　　噌！秦瑯條件反射地站了起來，不過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反應似乎有點過分迅速了，就抓住扶手穩住自己的身體，然後探頭去朝遠處的車廂張望。
　　“發生什麽事了？”這是林雨婷也跟著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拉住扶手。
　　“我也不知道。”秦瑯搖了搖頭，“不過從剛才的嗓音裏可以判斷出來，第壹聲慘叫是個中年男子發出來的，而且伴隨著劇烈地痛苦，第二聲則應該是個年輕女子，而且很明顯受了驚嚇。”
　　林雨婷楞了壹下：“咦？沒想到秦老師這麽厲害。”
　　秦瑯想對她微笑了壹下，不過他發現自己的笑容張到壹半就僵住了，因為由於身高差，外加林雨婷有些前傾的姿勢，從那洋裙的領口裏，他清楚地看到了壹條溝壑。
　　沒有那種驚艷的深邃，但卻有著另外壹番韻味，特別是那兩團白皙的雪團在旁邊晃悠，讓秦瑯差點噴出壹腔鼻血。
　　“啊——”
　　女人驚恐的慘叫聲又壹次響了起來，將正在看世界上最美妙溝壑的秦瑯壹下子拉回了現實。
　　“救命啊——救命啊——”
　　接著，那女人就大聲地哭叫，而這壹折騰，整輛列車都被驚擾到了，幾乎所有乘客都站了起來，朝那個方向不停地張望著，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許多人已經開始議論紛紛。
　　離得近的人則直接走了過去，不壹會兒就形成了壹個規模不小的圍觀人群。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的秦瑯開始猶豫要不要過去看壹眼，但是顧忌到身後的林雨婷，帶著這樣壹個惹人愛護的美女，還是不要趟這渾水比較好，誰也說不準會出什麽事情。
　　而且離下壹站大概也就是三四分鐘的始終，到時候事情肯定可以得到解決的吧？
　　可惜的是，三分鐘過去之後，車門打開之後又關上，但那群看客還是沒有散去，還是圍得水泄不通。
　　“我們過去看看吧？”就在秦瑯想要開口的時候，林雨婷卻先壹步說道。
　　只見女子的眉宇間透著幾分憂慮，似乎也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秦瑯想了想，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不過他還是率先打頭陣走了出去，男人總應該擋在前面不是？
　　而逐漸靠近那人群，他就聽到了壹大推議論聲，有人在說打電話報警，有人則說打電話叫救護車，還有人則在不停詢問附近有沒有醫院之類的事情。
　　“有人在地鐵裏犯病了？”秦瑯腦海裏頓時冒出了這個念頭。
　　與此同時，林雨婷已經走了上去，同時沖著人群喊道：“大家讓壹讓，讓壹讓！我是醫生！”
　　又被林雨婷搶先了壹步？秦瑯帶著錯愕地表情看向身旁這位美女，他覺得剛才那些應該是他的臺詞才對吧？
　　雖然有些郁悶，但秦瑯也承認自己的魅力肯定沒有美女來得厲害，特別是在這樣混亂的場面下。壹個自稱是醫生的美女出現，原本嘈雜的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將目光都移到了她身上。
　　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林雨婷低著頭從人們讓開的縫隙裏走了進去，而秦瑯也緊跟其後，他可不想被這些看客堵在外面。
　　“啊！”
　　秦瑯剛剛邁出步子，就聽到走在前面的林雨婷發出了壹聲驚呼。
　　“怎麽了？”秦瑯問了壹句，接著急忙推開人群走了過去。
　　而這壹看他就不由地挑了壹下眉毛，只見面前有壹片直徑兩米的空地，壹個中年男子趴著地上不停抽搐著，整個身體都佝僂成了龍蝦狀，白色的泡沫不斷從他嘴裏往外冒出。
　　壹旁的林雨婷幾乎是同時脫口而出：“羊癲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