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胭脂無淚

　　藥王所調制的生肌靈藥，果然靈驗無比，剛才的壹翻纏綿之中，阿刃還擔心會碰觸到韓飲冰的傷口，待雲雨過後，他便懊惱的去檢查韓飲冰的傷口，結果發現那處傷口已然愈合，韓飲冰手腕上，只留下了壹條淡淡的紅色疤痕。
　　雖然傷口愈合了，但女孩子的身體上，留疤自然是不好看的。
　　“藥王爺爺給了我壹種藥膏，塗上去就可以去掉疤痕，妳手腕上的傷疤很淺，估計幾天就會看不到了。”
　　“不要。”
　　韓飲冰卻壹口拒絕。
　　“是它把妳贏回了我身邊，我要留著，我喜歡這道疤，如果需要的話，它還可以再變成傷口壹次呢。”
　　韓飲冰用壹種奇怪的目光盯著自己的腕上的傷痕，再擡頭望向阿刃，目光中，是近乎狂熱的愛戀。
　　阿刃悲哀的發現，眼前女孩心智上雖然成長了，但在和自己有關的事情上，還是有那麽壹點瘋狂的偏執著。
　　“我絕對不允許妳再傷害自己，我也不會離開妳，阿冰，我向妳保證，妳也要向我保證，好麽？”
　　阿刃壓低語氣，看著韓飲冰的眼睛。
　　韓飲冰嘻嘻壹笑，舉起右手。
　　“我保證，只要阿刃不離開我，我絕不會自殺。”
　　“阿冰……”
　　阿刃有嘆氣的沖動，“這世界上每壹個人的生命都是自己的，每壹個人都是自由的，妳將來面臨的選擇會有很多，我不會是最好的那個，妳也不用把自己交到我手裏……”
　　“不對！”
　　韓飲冰打斷了阿刃的話，“我只有阿刃，阿刃也只有我！”
　　阿刃真的是在嘆氣了，眼前這個占有欲如此之強的女孩，還是那個他熟悉的阿冰麽？
　　“阿刃，妳看。”
　　說著，韓飲冰在竹榻上站起身來，身上的簿被輕輕滑落。
　　她是完全赤裸的。
　　如果說三年前她還是壹朵含苞的花，那現在，她就是那朵為最愛的人綻放開來的玫瑰，她羊脂白玉般的身體，她的頭發，她的唇，都綻放在最旺盛的那壹刻，每個女孩壹生中，都是最美麗的壹刻，韓飲冰的，就是現在，她美得令人心醉。
　　她好美，阿刃由衷地感嘆著，也許在他見過的所有女孩子中，韓飲冰不是最漂亮的，但是現在，阿刃卻完完全全的被她迷住了。
　　因為這是為他綻放的美麗，只給他壹個人欣賞，只屬於他壹個人。
　　韓飲冰輕輕的轉了壹個圈，曼妙身姿，暗室生香，她再從床上跳下，擁著阿刃。
　　“阿冰的壹切，都是屬於阿刃的。”
　　她是如此的執著，如此的不顧壹切，她的熱情，她的愛，是毫無保留的。
　　在這壹刻，阿刃心中沒有任何人，只是心甘情願的沈溺於韓飲冰潮水壹般的愛意之中。
　　時間如果可以在這壹刻停頓，讓這壹秒鐘變為永恒該有多好。
　　良久。
　　韓飲冰突然開了口，她猶猶豫豫的。
　　“阿刃，我想……”
　　“怎麽？”
　　“我想去看看皇甫歌。”
　　“嗯？”
　　阿刃楞了壹下。
　　“我那天不小心傷了她，我要收回自己的異術，再跟她道歉。”
　　韓飲冰咬咬嘴唇，眼裏滿是愧疚。
　　“丫頭已經沒事了，有人救了她，不過，不知道她恢復的怎麽樣了，的確應該去看看她。”
　　阿刃壹邊說著話，壹邊心頭暗喜。
　　看來阿冰果然懂事多了，會想到去看皇甫歌，她再不是以前那個任性的小女孩，值得慶祝。
　　事情會如此簡單麽？
　　當然不會，作為壹個女人的韓飲冰，占有欲比壹個小女孩時更強，可以說，她的生命中只有阿刃，阿刃是她生命中僅存的、唯壹能夠把握住的東西，除了愛情，韓飲冰更把阿刃當作父親當做兄長當做了她生命中的壹切，她絕不會把阿刃分給任何人。
　　她用女人聰慧的領悟力察覺到了，此刻提出去看望皇甫歌，有很多好處。
　　第壹個好處已經體現出來了，阿刃看她的眼神中，有了更多的欣賞與愛護。
　　之後二人打點行裝，梳妝打扮又花了將近整個小時，其間韓飲冰像個女人壹樣抱怨了許多東西，比如什麽化妝品都沒有，甚至連鏡子都沒有，阿刃給她弄來壹盆清水，給她當鏡子，並向她保證明天給她弄來。
　　事實上，只要列出壹份清單遞出去，韓飲冰所要的東西，都會在最短的時間裏送來。
　　當然，完全是免費的，五流，這五個世家每壹個均可用富可敵國來形容，而五流共同支撐的這個學校，它的資金，是近乎無限的。
　　這個學校方圓百裏，每天用來維護環境所花費的資金，以及給常駐的、數千人的後勤兵團發出的工資，加起來就是壹個天文數字。
　　就說阿刃現在所住屋前的小橋流水，這樣美妙的景致，如果沒人看護的話，不出三個月，便會溪水斷流，雜草橫生。
　　還有，阿刃的屋子前，自從他入住後，每天都會有壹張訂餐單，只要在上面寫上妳今天想吃的東西，無論是怎麽樣珍貴的菜肴，都會按時出現在妳的門口。
　　如果妳不點的話，營養師會按照妳的年齡以及體形，調配出最適合妳的營養大餐。
　　每壹個進入此處的人都被登記在案，雖然看起來此處空曠無人，但不知道有多少雙手在勞作著，只為給妳壹個最舒適的居住環境。
　　其他諸如醫療衛生供水供電等壹切生存系統，這裏都有，都有專人維護著，這裏可算是壹個自已自足的小王國。
　　再算算看，八道世家，在此處恐怕有上千間屋子，上千個獨特的景致，為了讓這壹切在沒人住的時候保持原樣，在有人住了之後能夠恢復原樣，需要各式各樣的專業人才精心看護著，這個人數，是很驚人的。
　　這些人之中，大部分是世代在此居住的，優厚的薪金與待遇，讓他們不舍得離去。
　　最核心的工作任務由五流弟子承擔，以免機密外流。
　　它有自備的電力系統，自備的飲水以及食品供應鏈，甚至連武器防禦系統都有，壹切的準備，都是為了在人力不能抗衡的天災人禍時，最大限度的保持整個生存環境。
　　阿刃是在皇甫淩的介紹中得知這壹切，當時他感嘆著五流的實力的確是深不見底。
　　藥王也隱約跟他提過這裏，不過，由於藥王對於五流之事的心灰意冷，並未多說，實際上那三年裏，藥王除了教導他的武技之外，很少提起有關五流的事，倒是與阿刃韓飲冰三人圍爐暖坐、促膝談心、高聲大笑的時候居多。
　　藥王也許是希望阿刃就在那處天高雲淡無名無利的地方安老壹生，不過他並未提出來，阿刃也想陪著藥王，可是有理由讓他不得不離開。
　　世間還有許多他牽掛的事，阿刃還渴望另壹些東西，五流世家的爭權奪利給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那種翻手為雲覆手是雨的無邊權利，亦讓他心生神往，男兒在世，怎能不成就壹翻功業，有了藥門在後的傾力支持，他當然可以做些什麽。
　　藥王在阿刃眼中看到了野心，也沒說什麽，只說阿刃放手去做，累了就回來，壹切都有爺爺給妳擔著。
　　七八十歲的老人，什麽都經歷過了，他風光過，他沒落過，至今已然看開，也看懂。藥王也走過了那個年齡，當然理解飛揚少年的想法，這老人是非常人，不會強加自己的思想與兒孫身上，只會在後鼎力相助，直到兒孫自己悟透。
　　就算悟不透，也沒關系，人活壹世，就要活得轟轟烈烈精精彩彩。
　　藥王也看到了阿刃不是平常人，麻煩或者說是機遇，將會永遠跟隨著他，所以藥王送了他壹句話，只要不違心，便放手去做。
　　這句話阿刃長記心頭。
　　如今壹出世，果然是麻煩纏身，三界五流的爭鬥又將他席卷在內，這麻煩，又是不是機遇呢？
　　阿刃雖然被兩個女孩的事情搞得焦頭爛額，但他心中，仍然在不斷地異常敏銳的判斷著整個局勢。
　　三界傳人太強，如果五流中沒有可以抗衡之人，那五流中必會有人求自己出頭，到時候，便有機會可言。
　　阿刃不是不想出頭，不是不想風光，他是在等壹個機會。
　　繁亂心絮中，阿刃與韓飲冰壹路走至皇甫歌的蘑菇房。
　　此刻已是傍晚，群星閃爍，月亮將溫溫柔柔的光撒在那棟童話般的房子上。
　　韓飲冰看了不禁小小的壹聲驚呼。
　　“好漂亮啊！”
　　她歡快地跑到院子前，貪婪地看著，似乎想將壹切都收在眼底放進心裏，再也不拿出來。
　　阿刃輕笑著，上前幾步，推開籬笆門，拉過韓飲冰，直向小樓走去。
　　壹個身影在蘑菇房樓上的燈光中，冷冷地看著壹切。
　　阿刃敲門，等了半晌，無人理他。
　　“丫頭不在？”
　　阿刃搔搔腦袋，自言自語著。
　　“燈還亮著，怎麽會不在呢？”
　　韓飲冰指指頭上，阿刃擡頭望去，看到壹個孤單的影子立在窗前，壹個人，孤孤單單的，他突然心中壹顫，意識到自己是來錯了。
　　他不該來的。
　　可是已經晚了，看到阿刃註意到了自己之後，樓上的人，按動了壹個按鈕，阿刃面前的那扇門，“嘎吱”壹聲向內打開。
　　樓內是壹條小小的向上盤旋的樓梯，乳白色的燈光在兩邊照耀著。
　　阿刃有點畏懼。
　　韓飲冰卻拉起了他，快步向樓上走去。
　　這時，韓飲冰是微笑的。
　　沒錯，她應該笑的，在和樓上那個女孩的戰鬥中，她贏了，她贏來了愛情，此刻她是來道歉的，她可以用最誠摯的心態來道歉，皇甫歌打她罵她，她都不在乎，因為無論怎樣，都抹殺不了她是壹個勝利者的事實。
　　還可以絕了皇甫歌對阿刃的思念。
　　阿刃不理解女孩子的心事，他只是隱約的察覺到了，這次來，對皇甫歌來說，可能是壹次傷害。
　　這個認知已經晚了，他想到這壹點時，人已經站在了皇甫歌的對面。
　　這屋子內的擺設很童話，特別是居中的那張大圓床，更仿佛是壹千零壹夜中阿拉伯公主擁有的家什。
　　屋內除了皇甫歌之外，還有另壹個女孩，是楚仙來的妹妹，楚自瑤。
　　這個充滿靈氣的女孩，在看到了攜手而來的阿刃與韓飲冰時，唇邊就又綻開了壹絲笑意，是嘲諷的笑，然後，她上前壹步，站在了皇甫歌身邊，握住了皇甫歌有些發涼的手。
　　聰明的女孩啊，在壹瞬間，她已經明白了這是壹個勝利者與失敗者之間的不公平會面，而阿刃，直到此刻才明白。
　　他真是不該來的。
　　“對不起。”
　　韓飲冰先開口了，她表達了她的歉意。
　　皇甫歌在咬著她的嘴唇，在這壹刻，阿刃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嘛！”
　　皇甫歌說出壹句自電視劇裏學來的流行語，她想像往常壹樣不在乎的笑，可是嘴角卻僵硬著，不能動彈。
　　她不明白這是怎麽了，那個臭小子，那個壹直和她在壹起的臭小子，那個曾經和她壹起去死的臭小子，為什麽會牽著另外壹個女孩的手，還牽得那麽自然，仿佛他們之間，已經有了最深的默契。
　　阿刃看到皇甫歌楞楞的盯著他和韓飲冰握著的手，他覺得有點不自然，想要放開手，韓飲冰卻更緊的抓住了他。
　　“妳好。”
　　楚自瑤插話了，她彬彬有禮地向韓飲冰點點頭，“我是楚自瑤，是那個救了小歌的人，我壹直想知道她是被哪個惡毒女人下的咒，現在壹見才知道，原來是這個惡毒模樣啊。”
　　楚自瑤明顯是站在皇甫歌那壹邊的，她的話，讓韓飲冰有些臉色發白。
　　“愚蠢的男人，妳帶妳的惡毒女來幹嘛？炫耀麽？”
　　鋒利的話語又指向了阿刃。
　　阿刃有些慌。
　　“不，不是的，阿冰是來向丫頭道歉的，她也很抱歉那天會傷到丫頭，要知道那時候她還是個小孩子，不懂事，那是本能的反應，丫頭，妳別放在心上。”
　　皇甫歌的臉色難看起來，與此同時，她看到壹絲笑容自韓飲冰嘴角綻開，她終於明白了，也終於憤怒了。
　　“不放在心上？我當然不會，我要放在手上！”
　　說著，皇甫歌壹步邁過來，伸手就要去掐韓飲冰的脖子。
　　楚自瑤在壹邊看了皇甫歌的沖動，氣得直跺腳。
　　這樣會把那個男人更加推向她那壹邊啊，妳這個笨蛋。
　　果然，阿刃看到皇甫歌竟然動手了，急忙伸手招架住她的拳頭。
　　“丫頭妳別這樣，阿冰她不會武技，妳會傷到她的。”
　　“那她傷到我怎麽算？！”
　　皇甫歌氣極，拳拳腳腳沒命似的朝阿刃打過去，阿刃也不敢還手，他怕傷著皇甫歌，他也不敢挪步，韓飲冰在他背後。
　　即便如此，皇甫歌也傷不到阿刃，這三年中，皇甫歌雖然武技進境飛快，但阿刃前進的步伐更快，兩人之間的差距，仍是不小。
　　阿刃也驚訝於皇甫歌招式中的內氣之澎湃，那懷抱天下之氣，共有九層，看皇甫歌拳腳中的威勢，恐怕她已經練到了三四層了吧。
　　“丫頭，妳別鬧了，別打了好不好？”
　　阿刃好聲勸著皇甫歌。
　　阿刃身後的韓飲冰，看皇甫歌拳腳猛烈，而阿刃又只挨打不還手，也不禁心頭慌亂，生怕那暴力女壹個不小心把她的阿刃打壞了。
　　“別打、別打了，是我的錯，妳們別打了好不好啊？”
　　韓飲冰哀求著，眼圈壹紅，幾乎哭了出來。
　　這時，皇甫歌霍然住手。
　　她站在那，死命盯著阿刃，看得阿刃心頭發虛。
　　“丫頭……”
　　“別叫我丫頭！”
　　皇甫歌大吼。
　　“從今以後，妳是妳，我是我，咱們壹刀兩斷，誰也不認識誰！”
　　這句話，皇甫歌說得很冷靜，冷靜的近乎殘忍。
　　她心中彌漫著壹種絕望般的憤怒，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她的心很痛，但她沒有哭，她已經為眼前這個男人流過壹次眼淚，她不想再重復壹次。
　　眼前這個女孩是如此的堅強，她自己生活在這世上，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
　　韓飲冰嚶嚶的哭了，她在阿刃背後，緊緊地抓住了阿刃的袖子。
　　身後這個，就不壹樣了，她的世界只靠阿刃支撐著，沒了阿刃，就沒了壹切。
　　阿刃在這壹刻明白了，他該如何選擇。
　　軟弱戰勝了堅強。
　　“丫頭，對不起。”
　　阿刃終於也向皇甫歌道歉了，這聲道歉猶如壹柄刀子，狠狠的紮進了皇甫歌的心。
　　“我們還是朋友，生死之交，對不對？”
　　無意義的廢話，阿刃不想多說，傷害了她再去安慰她，那是壹種多麽可恥的虛偽，阿刃只是覺得他們也許還可以是朋友，壹次次的生死磨難，都是她與他壹起渡過的，難道這壹切都會隨著那撕裂的緣份而煙消雲散麽？
　　因愛而生恨，這樣的劇情轉折在世間也不知上演了幾千幾萬次，這次會不壹樣麽？皇甫歌雖然有著顆晶瑩剔透壹塵不染的心，但首先，她還是壹個女孩子。
　　女孩子面對這樣的情景，只會有壹個反應。
　　“走開，我現在不想看到妳！”
　　皇甫歌轉過身去。
　　“丫頭……”
　　“走！”
　　皇甫歌大吼。
　　阿刃神色壹黯，拉過韓飲冰，頹然而去。
　　聽見下樓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皇甫歌終於撐不住了，她雙腿壹軟，無力的坐在床上。
　　“小歌。”
　　楚自瑤來到皇甫歌的身邊，摟著她，不知道說什麽好。
　　那個叫何刃的小子真是艷福不淺，皇甫歌這麽壹個什麽都不在乎的女孩子竟會那麽在意他，還有，他身後的那個女孩子，那個如同水做的壹樣的女孩子，她流淚的時候，也真是楚楚動人，楚自瑤都有點可憐她了。
　　這兩個女孩，壹個烈如火，壹個柔若水，為什麽會同時喜歡上那個黑炭頭呢？
　　他究竟有什麽吸引人的地方？
　　不過，在愛情的世界裏，真是沒道理可言啊，堅強的就壹定要受欺負，就因為軟弱的那個會更可憐麽？
　　楚自瑤搖搖頭。
　　好沒道理。
　　“我和他壹起死過。”
　　皇甫歌突然悠悠的冒出這麽壹句話來。
　　楚自瑤聽了壹楞。
　　“我殺了他，也殺了自己，在那壹刻，我們的血流在了壹起，所以我現在很痛，因為他把他的血從我這裏拿走了。”
　　皇甫歌指著自己的心。
　　“但是我不會哭，我已經為他哭過壹次，皇甫嫣然說如果妳為壹個人哭了兩次，那就代表妳將會永遠失去自己，變成他的奴隸，她就是因為不願為那人哭第二次，才離開的他，所以我不會哭，因為我自己壹個人，也能活。”
　　皇甫嫣然，皇甫歌的母親，雖然兩人相處在壹起時倒像壹對冤家，但是，無論皇甫歌承不承認，皇甫嫣然對於她的影響是無法抹去的。
　　而在楚自瑤印象裏，皇甫歌從來都是無法無天樂呵呵的，她從來沒見過這種類似憂傷的情緒會出現在她臉上。
　　這也是她最後壹次見到了。
　　皇甫歌回頭，給了她壹個如花般的笑臉。
　　“瑤姐妳說對不對？”
　　“當然對了！”
　　楚自瑤更緊地摟住了皇甫歌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