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好奇心加上怒火，他慢慢的伸長了脖子，用指頭在窗紙上戳了個小窟窿，睜壹眼閉壹眼，貼著面斜著看。

　　只見卓寡婦斜著倒在馬麻子的懷裏，上身沒穿衣，兩個光得如粉的白臂，用力摟住馬麻子的腰。

　　別看馬麻子的面上盡是坑，他的身上也可光，白凈凈的，他低頭把壹股的麻子盡在卓寡婦的嘴巴臉上蹭。

　　馬麻子那模樣，就好象他要把滿面的麻子坑傳給卓寡婦似的。

　　馬麻子的屁股正坐在床沿上，床前面有個大火盆，火盆上還放了壹把大錫壺，從壺裏冒出的酒香，艾慈立刻就聞到了。

　　火盆壹邊有個紅木小方桌，桌子上放四樣下酒的小菜，兩個酒杯放在壹起，兩雙筷子卻又對著放。

　　床上壹條大棉被，亂七八糟的堆在床中央，那兩人合用的大枕頭，不知道為什麽也橫在床中央。

　　艾慈就有點看不懂，難道二人對頭睡？

　　突然，卓寡婦挺直身子道：“麻哥，有了這些銀子，我們足夠花上壹年整了，妳就別再往山裏走啦！”

　　馬麻子嘿嘿笑著低頭咬在卓寡婦的奶幫上，他左右擺著頭，好象要把對方的奶子咬掉似的。

　　馬麻子擡起頭，道：“大山裏本來我是老大，可真他娘的邪，這幾個月偏就出了個小王八蛋，那個狗娃娃兒真棍蛋，專門找我馬麻子的麻煩！”

　　卓寡婦摟緊馬麻子，道：“不過是壹個小娃兒，妳就被他嚇得逃到城裏來。”

　　言下頗有馬麻子真沒出息之意。

　　馬麻子道：“妳不知道，那小子看著小，他的手勁可不小，他只要揮刀，就算是牛大腿也會被砍掉，他那壹身輕功，連關洛道上橫行多年的張豹、朱八都不是對手。”

　　卓寡婦道：“所以妳就逃？”

　　“我不想再挨刀。”他撫摸著右腕，可好，他的斷手處又接上了。

　　卓寡婦道：“別提那小子，我們喝酒吧！”

　　卓寡婦提著熱酒，她倒滿兩杯。

　　她不喝完，只喝壹半，另壹半送入馬麻子口中。馬麻子壹連喝了五六杯“半”酒，忽然樓著卓寡婦倒在床上。

　　就在這時候，窗外面刮來壹陣西風，屋裏的熱氣吸進鼻孔裏，外面的涼風吹進嘴巴裏，艾慧忍不住，仰面壹聲：“哈……哈啾！”

　　他打了個噴嚏。

　　這下可不得了，早不打晚不打，就在馬麻子闖關口的時候打，真不是的候啊！

　　屋子裏壹聲吼：“誰？”

　　卓寡婦也尖聲叫道：“哪個王八蛋，敢到老娘的院裏來。也不撿撿時辰，冒冒失失就闖進來。”

　　屋子裏壹陣手忙腳亂聲，想是二人在穿衣服。

　　艾慈在屋外哈哈笑，道：“對不起！對不起！打攪二位了，真是對不起！”

　　屋子裏壹聲吼，房門拉開了，半個圓月照在院子裏，也照在文慈的面上。

　　當先奔出來的是馬麻子。女人穿衣功作慢，卓寡婦走在他後面。馬麻子手中提著刀，卓寡婦也拿著壹把柳葉刀。

　　艾慈迎著馬麻子，舉手笑道；“嗨！老朋友又見面子！”

　　馬麻子壹登眼，罵道：“他娘的，妳不是在深山裏的三官廟嗎？怎麽跑到南陽府，妳……妳是不是專門吃我了。”

　　卓寡婦也壹驚，道：“這小子，妳怎麽找來了？”

　　艾慈嘻嘻壹笑，道：“我的錢袋有味道，就是小鬼也拿不走，我是聞著那股味道兒找來了。”

　　卓寡婦不信地叱道：“什麽錢袋子呀？”

　　艾慈擺擺手道：“別來這壹套，妳們在裏面說的話我全聽見了，拿來吧，卓寡婦！”

　　卓寡婦厲叫道；“拿什麽？”

　　八

　　艾慈眨眨眼，道：“當然是我的錢袋。”

　　卓寡婦道：“妳得問問老娘這把刀。”

　　艾慈笑道：“那當然，妳的刀我壹定領教，不過嘛……卓寡婦，妳先請壹邊站，我先打發馬麻子，這壹回我壹定要給他好看。”

　　卓寡婦大聲叫道：“小子呀！妳怎麽知道我叫卓……卓……卓寡婦，壹定是店鋪的小二多嘴，老娘我饒不了他。”

　　艾慈翻了翻眼，道：“卓寡婦妳怎麽不多想想，那小二真心想養妳，妳又何必出錢養個大麻子，難道妳真的賤，麻子在被窩裏會撒嬌？”

　　卓寡歸吼道：“我高興，我喜歡，馬麻子是個男兒漢，他統領人馬三千三，在大山裏他是王，那小二只會把飯端，沒出息。”

　　艾慈望著馬麻子笑道：“我見妳最多人馬的時候，只有三十二個，妳怎麽吹那麽大的牛說三千三？”

　　卓寡婦猛壹怔，看著馬麻子道：“原來妳只有幾十個人呀！”

　　馬麻子道：“等著瞧，我早晚能拉上幾千人，到時候妳就是我的壓寨夫人了，怎麽樣呢？”卓寡婦似乎又陶醉了。

　　她的面上露著笑，真是個笨女人。

　　艾慈瞇著眼，道：“妳若信他的，吃虧就在眼前啊！”他伸手又道：“先把我的錢袋還給我。”

　　卓寡婦對馬麻子道：“麻子哥，我們壹齊上，今夜殺了這小子，妳我壹齊往深山去。”

　　馬麻子嘿嘿笑道：“就這麽辦，妳出手要準，要狠，要快，這小子精得象個猴。”

　　卓寡婦拉開架式，艾慈立刻明白，這個女人果然學過武，那壹招“虎跳澗”也是出刀的起手式。

　　使出這壹招的人，刀法壹定狠毒。看來，他得小心壹點啦！

　　馬麻子錯步斜著走。他的刀子舉在肩頭，月光下，刀芒與他的麻子坑壹樣發光。

　　艾慈吃吃笑，道：“馬麻子，這壹回妳才像個男子漢，妳真的夠勇敢。”

　　他怎麽會知道，馬麻子是當著卓寡婦的面，才這麽做的。

　　馬麻子不想失去卓寡婦，他就得拚命，就算挾刀他也認了。

　　如果他此刻再撒鴨子逃之夭夭，他永遠也別想再同卓寡婦在壹張床上睡了。

　　他真的使足了勁，豁出去了。

　　就在艾慈的話剛落，卓寡婦的身子平飛而起，柳葉力發出耀眼的冷焰，激漾在冷冰冰的空氣裏，就這麽直往艾慈的肚子刺過去。

　　馬麻子更快，他出手就是七刀連壹氣，縱橫交織的光，形成壹道刀光卷過去，根不得壹下子把艾慈切成八塊，放完他身上的血。

　　壹聲長嘯，艾慧的身體打著旋，他的身骨剛剛旋轉在空中，便卻撩起壹片血雨。

　　馬麻子的刀上了天，他的脖子也在冒血，他往屋子墻邊撞。

　　馬麻子完啦，他怎麽受得了艾慈的壹刀呢！

　　卓寡婦的柳葉刀落在地上往上彈，她的胸口也在流血，她雙手捂緊胸口，東撞西顛地朝馬麻子身邊走去。÷礪樽硬宦畎齲瓷焓執蛄俗抗迅疽話駝疲潰骸澳恪煆鍘鏊裁慈說囊硬緩猛怠恪ネ嫡狻諤野盡摹摹彼嶙挪弊硬凰禱傲恕

　　馬麻子這壹回可真的死了。他脖子在咯咯響，血流光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卓寡婦本想哭馬麻子，但她挨了壹掌之後，氣惱了，她咬著牙不開腔，捂著胸口直嘟嚷。

　　艾慈舉著利刀走過來，笑道：“卓寡婦，我的錢袋呢？該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