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戰車道拯救世界

　　琉璃仙所指的兩幅畫，是黃金王的遺產。
　　至於為什麽王陸能確認……因為那兩幅畫根本是純金打造的，金光閃閃，足以晃瞎狗眼。這個世界上除了黃金王之外，大概沒有誰會對黃金執著到這個地步，刻個壁畫都要做成純金的。
　　黃金王留在這裏的兩幅畫，是畫在出口的大門頂端上，以他的性格，要是留畫當然是會留在最上面，而因為大門過高，頂端隱沒在雲霧之中，先前根本沒人註意到。也只有琉璃仙這種無聊之人才能發現得到。
　　這兩幅壁畫都顯示出了相當精湛的畫工，但真正值得在意的是其中的內容。兩幅畫都是黃金王的自畫像，左邊壹幅，黃金王親手打造出壹輛金光閃閃的戰車，右邊壹副，則是黃金王在雲海之中披荊斬棘，勢如破竹。
　　這兩幅壁畫，很難說是黃金王留下來的線索，還是單純的炫耀，畫面上黃金王本人光芒萬丈，無論是揮舞鑄造錘打造戰車時，還是驅動戰車勇往直前時，那王霸之氣簡直要滿溢而出。但王陸很快就發現了這兩幅畫的問題。
　　為什麽要打造戰車？
　　盡管第壹幅畫中，黃金王將構圖的重點放在了如何表現自己的英明神武，揮舞鍛造錘的姿勢，專註卻又超脫的神態，在精妙的畫工凸顯下栩栩如生。但再怎麽英明神武，他所做的事終歸只是卑微的工匠之事，和他的身份頗為不符。
　　王應該是驕傲的、高貴的，從容不迫地驅使下人去忙碌，至於親自下場，揮汗如雨地揮舞鍛造錘，怎麽也顯得不搭調。
　　更何況，以黃金王的實力，又哪裏需要什麽戰車助戰？傳說中，真正值得他重視和依靠的寶物，只有他的佩劍天地乖離。其余王之寶庫中的寶物，就僅僅是收藏而已，在真正的戰鬥中根本幫不上什麽忙。
　　而第二幅畫中，黃金王驅動戰車壹路奔襲，充滿尖刺的車輪將無數陰影壹般的敵人碾壓粉碎，充分體現出王的武勇，但是畫面上還有許多細節在揭示著壹個秘密：黃金王打造的戰車，奔行間，外壁與雲霧摩擦出高溫的火花，仿佛在殊死抵抗著雲霧的侵蝕。
　　除了這兩幅畫，黃金王並沒有留下更多的線索，但王陸看到這裏，也大體上有了自己的判斷。
　　黃金王打造戰車，總不至於是閑得蛋疼，壹定有他的理由，而結合第二幅畫中，戰車與雲霧的抵抗，就不難得出結論了——沒有戰車，即便是黃金王也在雲海中寸步難行。這種艱難並非力量上的不足，而是規則使然。
　　這也就難怪黃金王沒有在第四關的入口處，將自己穿越雲海的經歷刻成壁畫供後人瞻仰。因為這個過程中，頗有壹些他被逼無奈的情形，並不值得炫耀。
　　不過，到底是什麽東西，能夠讓黃金王都不得不低頭呢？從這個古堡的情況來看，黃金王只是其中的過客，那麽古堡的主人又是何方神聖？而古堡外面的雲海，究竟是自然形成，還是外力所致？
　　如此想來，這個混沌雲海隱藏的秘密實在驚人，涉及層面很可能超越了人間的層次，達到了神的領域……不過，現在卻不是解密這些故事設定的時候了，擺在眼前的問題，是如何突破雲霧封鎖，先於聖光教抵達佳佳澤特山。
　　“簡單來說，眼下的情況麽，想要打破雲霧的封鎖，單靠個人力量行不通，必須要依靠……戰車道！”
　　王陸想到這裏，目光開始環視古堡四周，心中漸漸感到躍躍欲試。
　　“也就是說，古堡的八十個房間內的資源，是不知哪位好心人為我們準備好的戰車素材……如此多的選擇，到底要打造哪種戰車好呢？首先必須有五對負重輪對吧……”
　　……
　　“嘖，真是倒黴透頂，竟然被分到了血魔大帳。”
　　雲海的另壹端，聖光教的壹行人也來到了壹座中轉站前。只是和王陸所在的幽森古堡不同，他們所在的是壹座巨大的營帳，各色材料就在營帳裏堆疊如山，混雜在壹起。而見到這座大帳後，保羅就忍不住抱怨起來。
　　而見最高裁判長露出困惑之色，保羅為他解釋道：“雲海之中，壹共有八座中轉站，分別是太古時代八位大能之人，為了突破雲海封鎖，探索更深處的秘密而打造的資源倉庫。”
　　裁判長問：“為什麽要打造資源倉庫？”
　　“因為必須要在這裏制造出合適的交通工具才能繼續前進，這片雲海有特殊的規則限制，步行是無法前進的。”
　　“步行無法前進？古怪的規則，不過，合適的交通工具？”裁判長眉頭皺的更深，“怎麽樣算合適？”
　　保羅有些為難：“這個嘛……”
　　無面者淡淡地插入道：“能走到佳佳澤特山的就是合適的，走不到的就是不合適。雲海中規則千變萬化，合適不合適，只有親自走過才知道。這座資源倉庫收羅了如此眾多的資源，也正是為了讓人能有無數次重試的機會。”
　　“……”裁判長沈默了壹會兒沒有說話，然後徑直走到大帳出口，踏入雲海之中，不過很快就陷入了死路，無論怎麽走都是原地踏步。
　　保羅說道：“別試了，如果橫沖直撞就能過關，當年我們就不必浪費那麽多年時間在這裏辛苦探索了。可惜，當時我們是在幽暗地穴，資源之豐厚十倍於血魔大帳。現在想要再拼壹輛八級以上的戰車可就難了。”
　　“八級？”
　　保羅解釋道：“在這裏打造出來的交通工具，進入雲海之前會根據自身質量的高下，得到壹個總體的評級，而只有評價等級達到七級以上的，才有可能穿越重重阻礙，抵達終點佳佳澤特山，等級太低的，在半路壹定會遇到難以逾越的障礙，解體散架。”
　　“戰車解體後，車上的人會怎麽樣？”
　　無面者淡淡說道：“放心吧，會直接回到起點，並不會死在雲海之中。”說著，聲音蕩漾出壹絲嘲諷之意，“但是自從走進中轉站，除非能抵達佳佳澤特山，否則永遠不可能出去，所以，被困在這裏和死了也沒區別。”
　　這種消息顯然出乎意料，五位大主教都渾身微微壹震。不過裁判長卻用力點了點頭：“不錯，作為聖光的忠實仆從，完不成任務的廢物沒有資格茍活於世！”
　　而後裁判長問保羅道：“妳曾經打通過第四關，此時再造壹輛能通關的戰車應該不難吧？”
　　保羅說道：“自然不難，上壹次通關，我們有幸仿造出了教會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光耀極速，評級達到8級，壹路披荊斬棘抵達終點。”
　　“光耀極速！？”裁判長倒抽壹口涼氣，“那是傳聞中在太古時代聖光之子的座駕，已經損毀了上萬年的傳說戰車啊。目前僅存的殘骸被保存在起源大教堂，哪怕最高明的工匠也無法解析其中的秘密，妳們居然仿造出來了！？”
　　保羅有些尷尬地說道：“當然不是我……”
　　裁判長楞了壹下，也意識到指望保羅這個廢物仿造光耀極速，儼然是天方夜譚。那麽……
　　“無面，是妳？妳可以再造壹臺戰車出來麽？”
　　無面者哂笑道：“當然不可能，血魔大帳內的資源和幽暗地穴完全不同，光耀極速所需的幾個關鍵材料這裏都沒有，讓我造什麽？何況當初打造光耀極速時早就把幽暗地穴的材料用光了，根本不可能造出第二輛。”
　　保羅聞言大吃壹驚：“什麽！？根本不可能有第二輛？”
　　裁判長對此卻是不出意料：“那麽除了光耀極速，妳還會造其他的八級戰車麽？”
　　無面者說道：“聖光教歷史上還有能與光耀極速平級的戰車麽？”
　　裁判長默然無語，聖光教歷史上，輝煌的聖器數不勝數，但是戰車類的，只有壹輛光耀極速，除此之外的戰車，質量都要遜色許多。
　　“那麽妳到底打算怎麽做？”
　　“很簡單，造不出就不造了。”無面者說道，“我們何必非要造出七八級的戰車？實際上，就算我們被分配到幽暗地穴，資源齊全，擁有完整的圖紙，而且不需要浪費時間去通過不斷地試錯來修改完善圖紙。但想要真正打造出壹輛傳說級的戰車，沒有幾個月的時間都不可能，可幾個月對我們來說太漫長了，這是壹場競速的遊戲，沒有幾個月時間可以浪費。”
　　“那麽……”
　　無面者說道：“既然是競速遊戲，勝利的方法就有兩個，第壹是妳比對方快，第二是讓對方比妳慢。雲海的地形，大體上就像是壹環套壹環的波紋，越是靠近核心佳佳澤特山，遇到的阻力就越強，反之，越是外圍，越是容易行進。雲海外圍的八座中轉站都是處在同壹個外圍圓環上。所以，我們只需要用最短的時間，打造出壹輛能勉強突破雲霧封鎖，並能在外圍自由行動的戰車——大概壹兩級的劣質品就可以，然後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對手，消滅對手，讓他們永遠也到達不了終點，就等於穩操勝券。”
　　裁判長費迪南德提出疑問：“對方會老老實實等在中轉站裏，讓妳找上門去？”
　　無面者說道：“只要我們動作夠快，他們就來不及離開。他們沒有過去闖關的經驗，理論上，單單是破解‘需要戰車才能繼續前進’這壹謎題，就要花費壹定時間。至於打造戰車耗時就更多了。而且，就算他們真的能在短短幾日內就造出戰車，離開中轉站……我也有辦法在雲海中鎖定他們的位置。”
　　費迪南德奇道：“這雲海之中隔絕壹切感知，妳要怎麽鎖定？”
　　無面者冷冷地笑了起來：“因為聖光會指引我前進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