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7章 樓喜人悲

　　李漢這邊找著老校長，卻沒想著，來著不是老校長卻是侄子，劉福遠。“小漢，妳可來了，快走，叔要見見妳。”
　　“怎麽了？”李漢見著劉福遠，眼角泛紅，急切問道。“叔可能不行了。”“怎麽回事，前些天我見著老校長身體看著還不錯啊。”
　　“哎，這事說起來話長，小漢，俺們先回去，不然俺怕見不到叔最後壹面了。”劉福遠說的這麽嚴重，李漢心裏咯噔壹跳。
　　李漢點了點頭，壹路沒說話，來到劉福遠家，院子裏已經圍滿了人。“讓讓，老叔，小漢來了。”
　　“老校長，我來了。”李漢此時見著虛弱老校長，想要擡手。“好……好。”老校長露出壹絲笑容，張嘴想說話。
　　“老校長，我知道，學校已經開始建了，秋天開學孩子們就能坐進新教室。”李漢握著有些幹枯的青灰色手，老校長嘴角笑意更濃。“好……好啊。”
　　李漢握緊老校長，邊上嘟嘟和寶寶，瑪利亞小人伸著小腦袋。“爸爸。”嘟嘟掏出壹瓶藥水遞給李漢，李漢接過眼前壹亮。“福遠叔，端碗水來。”
　　“好。”劉福遠端著水過來，李漢藥水倒進碗裏，餵著老校長。“老校長，喝點水。”其他壹臉疑惑看著李漢，壹碗水喝下。
　　老校長臉色好多了，李漢見著微微松了壹口氣。“沒事，休息壹會。”李漢此時有些無力，老校長情況可沒有多少好轉。
　　話說藥醫不死人，藥醫病，不醫命啊，老校長這是命。“福遠叔，這是怎麽回事？”李漢問道，前些天見著老校長還挺好的。
　　邊上福遠媳婦剛要開口，被劉福遠瞪了壹眼。“福遠叔，有什麽不能說的嗎？”李漢見著劉福遠似乎不願談起這件事，越加疑惑了，難道這是和自己有關啊。
　　“這是說起來，老叔身體本來不太好，去年小晴的事，更是令老叔身體每況愈下。”劉福遠邊說邊嘆氣，李漢眉頭緊皺。
　　“前些天，老叔著了涼，本來快好了，誰知道昨天。”劉福遠，沒說完，李漢眼皮壹跳，難道是因為自己。
　　“福遠叔，難道是昨天我被抓的事，老校長聽說了？”李漢嗓子有些沙啞，盯著劉福遠。“這事都怪這敗家娘們。”
　　“要是老叔好不了，妳給俺滾回去妳娘家去。”劉福遠說話，猛地壹拍桌子，邊上福遠嫂子，眼淚巴巴掉。
　　嘟嘟和寶寶，瑪利亞三個小人都被嚇到了，李漢眼神變的極為難看，可這事，算到頭，還是自己啊。
　　“小漢，妳也別往心裏去，學校能開建，老叔走了，心裏高興。”劉福遠，見李漢壹臉自責，勸說道。
　　“老叔，我知道，學校的事妳不用擔心，這些事我會處理好的。”李漢眼裏閃過懊悔，悲傷。
　　等著壹會，老校長睜開眼，見四周圍著壹圈孩子。“學……？”“校長爺爺，學校開工了，俺們擡妳去看。”
　　不大床，全村十幾個孩子，壹人扶著壹邊。“好……”老校長，眼裏含笑，走出院子，路兩邊，各家人都站在邊上。
　　李漢和劉福遠，走在最後，嘟嘟和寶寶，瑪利亞跟著爸爸，氣氛有些壓抑。“時間到，劉家溝小學奠基。”
　　“老校長，這第壹把土，妳老來。”李漢抓了壹把黃土，遞到老校長手裏，老校長顫抖手指，微微動，緊緊想要抓住這把黃土。
　　幹枯青紫大手，伸啊伸啊，老校長含笑，松開手，黃土飛揚，大手跌落，重重的砸在床沿。李漢整個人，頓了壹下，跌落手，含笑的老人。
　　佝僂著，帶著孩子們，在冬天用著樹枝，堵著窯洞，堵著寒風老人，為著孩子，壹生未娶。佝僂不發蹣跚的老人，帶來這些孩子無盡的愛。
　　哭聲壹片，悲慟冬天，村裏自發的來到床前，壹群孩子跪在。韓通沒想奠基儀式發生這樣的事，哭聲壹片，似乎整個大山都在哭疼。
　　“李老板，妳看這是不是停工，明天在。”韓通問著李漢，李漢擺了擺手。“不，開工，老校長壹定不希望為他停工，他想看著孩子早點坐在亮堂，不受風雨教室裏上課。”
　　韓通頓了壹下，用力點了點頭。“開工，妳放心，俺就是使出吃奶力氣，也壹定在老校長三七之前教室建好。”
　　“謝謝妳了，今天沒心情，過些天，我請大家吃飯。”李漢眼眶泛紅，壹群孩子擡著老校長板車，人群自發跟著。
　　李漢牽著嘟嘟，寶寶，帶著瑪利亞，緊跟著，整個山村現在只有壹個聲音，哭聲。甚至連著大毛，沒了笑臉劉二毛更是跪在地點，壹個勁磕頭。
　　“這孩子有心了。”不少村民拍拍二毛，村裏，人死後，後人向著來客磕頭越多，老人黃泉路受的罪越少。可老校長沒有後人，卻比很多有後的人還要強。
　　整個村子孩子，都跪在門前，李漢算不村子裏人，這幫孩子當著客人。“好了，起來吧。”李漢聲音帶著沙啞，嘟嘟緊緊拉著爸爸。
　　“福遠叔，有啥需要我幫忙。”李漢問道。
　　“有大夥幫忙就好了，妳休息壹下吧。”老校長走了，對著李漢打擊可不小，再有壹絲愧疚，李漢狀態可不太好。
　　李漢傻坐著院子裏，嘟嘟和寶寶緊緊拉著李漢兩只大手。“爸爸。”“爸爸沒事，乖。”劉福遠說的沒錯，老校長的後事，整個劉家溝只要在家人，能動彈全來了。
　　在外打工，壹個個表示壹定趕著回去了，整個村子，為著老人，輩分低全穿著麻衣，這可是不出三服的嫡親人才穿著。
　　壹群孩子跪在床頭燒送行紙，這倒是孫子輩做的事，這幫孩子全當著老校長親爺爺壹樣對待。“小漢，叔走的時候，含笑，走的壹點遺憾都沒有，妳別太虧著自己。”
　　“沒事的，福遠叔。”李漢打算回去壹趟，開著車子，回到李家坡，這邊聽說老校長去世消息，各家大人帶著孩子，急急忙忙趕去。
　　“小漢，沒事吧？”
　　“沒事姐，我安靜壹會。”李漢轉身進到書房。
　　嘟嘟和寶寶幾個小嘴嘟嘟，尤其嘟嘟第壹次見爸爸這樣。“姑姑，爸爸都好傷心。”“怎麽回事，嘟嘟妳給姑姑說說。”
　　嘟嘟小人記憶挺好，李漢和劉福遠的對話壹說，李梅嘆了口氣，李漢這人太重感情，這事是個心結啊。“沒事，爸爸壹會就好了。”
　　“小漢，老校長太累，該歇息，再說，走的時候能見著新學校開工，走的高興，妳別折磨自己，老校長後事，說不定還要妳幫忙。”李梅安慰道。
　　“沒事的姐，我知道。”李漢站起來。“我去洗個臉。”等著李漢出來，李漢打開手機，好幾個未接電話。“郝麗姐。”
　　“小漢，事情我也聽說了，老人家走了，這壹輩不容易，臺裏想做個紀錄片，老校長精神奉獻精神值得所有人學習。”郝麗說道。
　　“郝麗姐，謝謝妳了。”李漢道了聲謝，其他電話多是安慰著李漢。高振更是親自上門，另外村裏，老叔和三哥過來。
　　“沒事吧，小漢？”
　　“沒事。”李漢笑著搖了搖頭。“老校長，這壹輩教書育人，沒留下啥遺憾，走的時候，都是含笑而世，小漢，妳別太傷心。”李平正說道。
　　“沒事的，老叔。”
　　李漢扯著嘴角笑了笑。“叔，我還有去工地看看，學校進展。”“要不叔陪妳去吧。”“不用了，老叔妳忙吧。”
　　“老叔，沒事，我陪著小漢壹起過去。”李梅說道。
　　“那好，我給劉福遠打個電話，有啥需要俺們，盡管開口。”李平正說道，現在村子比先前有錢多了。
　　李漢和李梅，帶著三個小家夥再次來到劉家溝，新學校建設工地上，劉二毛帶著傻哥哥大毛子，提著水壺給大家倒水。
　　“二毛，妳怎麽在這啊？”
　　“李大哥，俺知道校長爺爺心裏想啥，就想著學校早點建好，俺為著校長爺爺磕了五百頭，校長爺爺路上壹定走的順暢。”劉二毛，說話抹了抹眼淚。
　　“叔，明天俺還來送水。”劉二毛，提著大水壺，帶著哥哥離開，這娃子。“韓工頭，這點錢給著大家買點消暑用品。”
　　“太謝謝了。”韓通接過，壹萬塊，這可是小數目。“我去村裏看看。”“妳就放心，這裏我天天盯著，沒事。”
　　李漢點了點頭，來著村子，劉福遠院子聚集滿了村子人，披麻戴孝何其多，誰家沒受過老校長恩惠啊。不僅僅孩子，好壹些中年人，要不是老校長省下壹口糧食，這些人很多可能都要夭折。這不外乎生養大恩啊，十多個中年跪著，向著來人磕頭，為著老校長送行，壹路好走。
　　李漢拜了拜手，接過壹套不出五服麻衣。“福遠叔，我沒啥能幫上忙的，這是三萬塊錢，妳拿著。”李漢拿出三萬塊錢遞給劉福遠。
　　“小漢，這錢留著給添置桌椅吧，老叔肯定不願自己死後弄的太鋪張。”劉福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