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斷手還是斷腿?
偷香 by 翩然煙雨中
2020-2-27 14:24
“老子後悔了,”杜思成罵罵咧咧的,“差點丟了命不說,怎麽看妳特麽也不像哪天能救我壹命的樣子。”
我哈哈壹笑,也沒將這話放心上。
爬回床上,我和杜思成就此睡下。
第二天我們壹夥人在外面吃早飯的時候,楚相狂小聲問我有什麽打算。再住在學校,搞不好哪天就喪命了。
我嘆了口氣,說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楚相狂頓時又露出標誌性的笑容,自然明白我的意思:“放手去幹吧。”
我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乍壹看好像楚相狂對我特別重用和在意,可我總覺得有種被當刀使的念頭。
或許很不應該,但我腦海裏真心就蹦出了這種想法。
可能是被劉陽陰了壹道之後,有點杯弓蛇影?
我不管這樣的念頭是否正確,但終歸是多了番心眼,畢竟小心無大錯。
段飛虎和唐明宇必須死,但不能是被我親手殺死的!
絕對不能!
這個想法在我心裏生根發芽,牢不可破。
楚相狂向我發起邀請,讓我住在他家。我想了想還是拒絕了,說自己另有打算。
他皺著眉頭思索了壹下,似乎想到了什麽,隨後又笑瞇瞇地看著我,點了點頭。
我總感覺,這個人精似乎猜出了我的想法。
壹頓早飯吃過後,杜思成說要去配壹副眼鏡。他高度近視,五米以外六親不認,看什麽都是模糊的。
我特麽聽到這裏都心慌後怕,感情昨晚眼鏡被摔壞後,這個逼就是在這種條件下開摩托?
近視強者竟然恐怖如斯,活下來真算命大。
我打了個車趕回家裏,竟然看到壹個人死死盯著這輛計程車,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這壹趟回家我心事重重,都沒有和我媽閑聊的興致,應付著聊了會近況,就和陳龍象上了天樓。
“這次找我又是什麽事?”陳龍象看了我壹眼,雙手揣在衣兜裏,隨意問道。
我沈默了片刻,苦笑著說道:“妳的傷怎麽樣了?”
陳龍象說恢復得還行,大概再有個三天就得返回金陵了。
“在那邊有什麽事?”我疑惑地問道。
“嗯。”陳龍象心事重重的模樣,沒有多說。
沈默了壹會,他突然看向我,笑著問道:“妳說我要是死了,妳能幫我照顧壹個人嗎?”
我心頭壹跳,當即反問道:“妳準備找葉無敵拼命了?”
陳龍象搖了搖頭,說還不是時候。
他曾經在內蒙古,壹把刀和葉無敵玩了上百個來回,結果險些沒能活著回金陵。現在再挑戰葉無敵,恐怕就沒那麽大的命了。
“至少,得等我有信心和他同歸於盡才行。”陳龍象說這話的時候特風輕雲淡,感覺完全不將生死放在心上。
“我能不能多嘴問壹句?”我忍不住說道。
“妳說。”陳龍象坦然道。
“妳到底牽掛著誰?”我嘆息問道。
“我妹,”陳龍象落拓壹笑,“我們陳家得罪的人太多了。”
“我如果壹死,我怕她出事。”
我驚訝地問道:“妳妹妹在金陵?就不怕妳不在,妳的仇家對她下手?”
陳龍象淡淡壹笑,有種難以言喻的沈穩從容。
仿若淵渟嶽峙。
“只要我還活著,沒有人敢碰她壹根毫毛。”
他頓了頓,特平靜地補充道:“哪怕老佛爺也沒這個種。”
說真心話,我是被他寥寥兩句話給震懾到了。
陳龍象說,這些人不但不敢動他妹妹,甚至還得千方百計保護照顧好她。
因為陳湘雨壹旦出事,這些人壹個都別想逃,等著她哥挨個殺過去就完事了。
什麽叫霸氣?
這踏馬就是霸氣!
壹人壹刀。哪怕身在別處,依舊威震金陵。
“金陵那些道上的人物,就是壹群怕死而又記仇的野狗。”
“我活著壹天,他們就壹天不敢妄動。”
“都在等著葉無敵殺死我,然後拿我妹妹泄憤。”陳龍象兩手按在天樓圍墻,背對著我,聲音中聽不出喜悲。
“妳沒有別的朋友,能夠幫忙照顧妳妹嗎?”我嘆息問道。
“我活著就有,”陳龍象笑了,“死後就沒了。”
“原本孟天烈算是至交,可惜死了。”
紮心了,老鐵。
這道上第三高手,過得也挺不容易的啊。
我深吸了壹口氣,鉚足決心道:“不如我照顧妳妹吧?”
陳龍象猛地轉頭,啞然失笑地看著我:“妳?”
他搖頭道:“無權無勢,等著被那群野狗分而食之?”
“習武的悟性和韌性倒是高得少見,可惜學得太晚了。”
我第壹次被人誇在某方面有天賦,終於發覺自己不是毫無長處的人了。
說好的天生我材必有用,老子就說怎麽活了二十多年沒發現自己有什麽特長,這會才搞明白!
可惜他語氣裏那種淡淡的死亡,卻讓我高興不起來。
我咬了咬牙,認真道:“妳教,我學。”
“只要學不死,就往死裏學!”
我問陳龍象打算什麽時候找葉無敵決壹死戰,他想了想告訴我還有三年。因為那時他三十歲,是男人身體的巔峰時期。
恰好那時葉無敵邁過四十歲大坎,身體狀態會繼續滑坡。
壹個20歲的小夥子運動時每分鐘心率最快可達200次,30歲時減少至140次,以後每增加10歲,心臟每分鐘最快跳動次數減少10次。
四十歲,是衰老的重要分水嶺。
算計到這麽精確的細節,可見陳龍象執念之深。
“給我三年!”我攥緊拳頭,站直了小人物的脊梁骨,“到時金陵有再大的風雨,我也替妳扛著!”
我這會心跳得特別快,牙關咬得很死。
決心比誰都強,但也只有自己才明白,有多怕被陳龍象拒絕。
陳龍象直視著我的雙眼,笑了:“那就給妳三年。反正不管妳行不行,我也不吃虧。”
他掀下頭頂的兜帽,饒有興致地看著我:“我這會發現,妳比我想象中還有意思。”
“既然妳開出空頭支票說要照顧我妹妹,那我也給妳壹點誠意。”
陳龍象指向樓下路口停著那幾輛商務七座車和面包車,開口道:“原本我是想殺出壹條路帶妳們離開的。”
“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妳想讓他們斷手還是斷腿?”
陳龍象說這句話的語氣,就像在問我早上吃面還是吃小籠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