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緊急會議

　　第二天，醫院下發了通知，召開緊急會議。
　　緊急會議，難道醫院有什麽重大事情發生？
　　除了值班醫護人員，其他人紛紛來到會議室。在椅子上坐了，壹個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都在猜測著這次會議的內容。
　　朱九戒也來了。
　　朱九戒坐在第三排靠走廊的位置。
　　楊間也來了。
　　楊間和朱九戒隔著壹個走廊，兩人坐在壹排裏。
　　朱九戒看看楊間，微微壹笑。楊間看看朱九戒也是微微壹笑。
　　白護士也來了。
　　朱九戒去了辦公室後，白護士就落了單，暫時跟著魏主任。
　　有時，白護士也充當半個醫師，因為她跟隨朱九戒，除了婦科護理，也學了不少婦科知識。
　　除了白護士，還有肖玲、林燕、謝飛羽、柳思思等。
　　葉蘭蘭沒來。
　　葉蘭蘭和鐵主任值夜班。
　　葉蘭蘭的頭發還沒長好，她也不想見更多的人。
　　護士們見了朱九戒後，都和他打招呼。
　　楊間看看朱九戒，說：“朱醫師，人氣不錯啊。”
　　朱九戒說：“彼此，彼此，妳楊醫師不也是護士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嗎？”
　　楊間笑笑：“騎白馬的不壹定是王子，王子不壹定騎白馬。”
　　朱九戒也笑了。
　　楊間說：“朱醫師，妳知道今天的會議內容嗎？緊急會議，會有什麽緊急事發生。”
　　“緊急事已經發生過去了，我想付院長召集大家來的目的，不過是想掩飾。”
　　“哦，朱醫師這麽肯定？”
　　“楊醫師若是不信，咱們走著瞧瞧。”
　　會議室的後門突然開了，付院長在前，鄭院長、賈院長在後，三人走上了主席臺。
　　會議室共有兩個門，壹個前門，壹個後門。
　　前門是大門，足有三米寬，後門是小門，只有九十公分左右寬窄。
　　付院長三人來到主席臺上，先向大家招手示意，然後分別落座。
　　“同誌們……”付院長將話筒往自己的臉前拿了壹那，說：“今天把大家召集來，是為了壹件事……”說到這，付院長用手扇了扇風。
　　“餵，付院長，妳不會要給醫護人家漲工資嗎？”
　　付院長笑了：“大家放心，只要醫院效益好，少不了大家的工資，這不是今天的主題，我昨天看電視，看到壹個外省的醫院，人家管理的很好，人員雖然多，但是上下整齊劃壹，非常好，我觸發靈感，想為大家統壹手機彩鈴，鈴聲把咱們醫院的名字和企業精神融進去。”
　　“統壹手機彩鈴，好啊。”
　　“這也是為了給咱們醫院做廣告嘛，無論妳的親戚朋友誰給妳打電話，都能聽到醫院的廣告，下面，咱們我就按花名冊上的通聯方式試試，看大家的號碼有變動的嗎。”
　　說著，付院長朝人群中望去。
　　“沙主任，沙主任呢？”
　　“院長，我在這。”
　　沙三滿頭大汗地拍跑了進來。
　　付院長說：“沙主任，妳幹什麽去了？”
　　沙三說，我設計了壹個彩鈴，去電訊部門辦了壹下手續。
　　“太好了。”付院長站了起來，對臺下說：“各位，彩鈴已經設置成功，大家可以按照提示自行操作。”
　　沙三說：“下面我按照名單的順序，開始打過去。”
　　沙三說打就打。
　　第壹個是付院長的號碼。通了。沙三停了聽，彩鈴很逗，是宣傳醫院的。
　　第二個是鄭院長的號碼。
　　沙三在打的時候，有意無意地看看付院長。
　　付院長沒說話，但從神色上看，他是反感鄭院長的。
　　電話內傳來“對不起，妳撥打的電話已關機”之類的話。
　　沙三看看付院長。付院長說：“鄭院長，沙主任要聽聽手機彩鈴，看效果怎麽樣？”
　　鄭院長說：“等等，我關機了，會議制度上不是寫著了嗎，要麽關機，要麽把手機調到震動上，我是院領導，要為大家做表率是不是？”
　　付院長說：“我知道，鄭院長在這方面做得壹直都很好，妳把手機給沙主任吧，讓他聽聽。”
　　鄭院長笑了：“只是打個手機，有必要拿過去嗎，好了，沙主任，妳打吧。”
　　說著，鄭院長開了機，將手機放在主席臺上。
　　沙三撥了壹個號碼，放在耳邊。
　　半晌，沙三的表情壹直很奇怪。
　　大家也很奇怪，明明鄭院長的手機已經打開了，為什麽聽不到鈴聲。
　　付院長奇怪地問：“鄭院長，妳開機了嗎？”
　　鄭院長說：“開了。”
　　付院長又問：“妳是不是把鈴聲調在靜音上了？”
　　說著，付院長擡頭去看沙三，眼神中有詢問的意思。
　　付院長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才不管鄭院長的手機在不在靜音上，他要的是沙三那頭的感覺。
　　沙三望著付院長搖了搖頭。
　　付院長將頭往椅子上壹靠，閉上眼睛。他把時間給了沙三，他知道，只要沙三聽出什麽，沙三壹定會告訴自己的。
　　時間在飛快地流逝著。會議室內各種鈴聲此起彼伏。當然，大家聽到的只是鈴聲，而沙三耳朵裏聽到的是彩鈴。
　　終於，每個人的手機都響過了。
　　沙三再次朝付院長搖了搖頭。
　　當時，付院長正瞇著眼。沙三正不知他看到自己的示意沒有，突聽付院長說：“散會。”
　　壹場緊急會議就這樣結束了。
　　這算什麽會議？只為了統壹彩鈴就把大家召集起來，搞得神神秘秘的，至於嗎？
　　許多人這樣認為。
　　因此，大家走出會議室時，都在交頭接耳。
　　甚至走下樓梯，到了辦公樓下，還有人在低語。
　　付院長走到窗口，拉開窗簾的壹角，朝下望著。看著壹個個熟悉的背影，他在想：舉報電話到底是誰打的？
　　當然，出樓而去的這些都不在辦公樓上工作。他們分布在門診、病房等工作崗位。而辦公樓上，也有壹部分人員。他們中最大大可疑人物就是鄭院長。
　　付院長回頭望著留下來的沙三。
　　此時，會議室裏靜悄悄的，只剩下付院長和沙三兩人。
　　偌大的會議室，突然有些冷清。
　　付院長忍不住抱了抱夾。
　　“沙主任，有什麽發現嗎？”
　　“沒有。”
　　付院長這話等於白說，因為剛才沙三給他示意時，他看到了。他壹開始雖然閉著眼睛，到了後來，他感覺到人員差不多了，所以眼睛就開了壹條縫。
　　付院長的眉頭慢慢地皺了起來，似乎有壹條絲線牽在兩個眉梢上，被人輕輕壹拉，兩條眉梢開始往中間靠攏。
　　“鄭院長也沒事嗎？”付院長問。
　　“我沒有打他的電話。”沙三說。
　　“怪不得沒聽到他的手機鈴聲，妳怎麽沒打？”
　　“不，我打了，我當時打的是您給的那個號碼……”
　　“哦，沒有反應……”
　　“沒有，而且，對方不在服務區……”
　　“我明白了。”付院長搖搖頭，有些失落：“人家用完之後就把卡丟了，耍了咱們壹場，咱們還耗費了這麽大的精力，唉……”
　　付院長有壹種被打敗的感覺，整個人也蔫了下來，慢慢地往外面走。沙三發現他的腳步非常沈重，背影非常落寞。
　　付院長這次又猜對了。
　　鄭院長打完電話，就把手機卡扣了下來，然後扔進了垃圾筒。
　　仿佛那張卡就像壹個壹次性的杯子，用完了就失去了它的價值。
　　壹枚小小的卡，原本可以結束它的使命了。
　　偏偏事有湊巧，保潔工在清理辦公樓的紙簍時，從壹堆煙盒、廢紙裏面發現了這枚比指甲大不了多少的卡。
　　保潔工懷著僥幸的心理將卡放在自己的老式手機上。
　　保潔工是城北常莊人，和常月家算是壹族，雖然不太近，但也不算太遠，今年五十來歲了，丈夫老常在城裏蹬腳蹬三輪，夫婦倆工作都很辛苦，不過，讓他們欣慰的是自己的兒子，兒子常有誌去年考上了省大，正在讀書，為了兒子，再大的辛苦他們也不在乎。
　　兒子讀大學，是需要經濟基礎的，兩口子收入都很微薄，尤其老常，這幾年縣城市容管理很嚴，壹些腳蹬三輪早就退出了歷史舞臺，老常只好到處打遊擊。
　　老常媳婦發現了卡，她認識這是手機卡，於是跑到墻角，蹲下來，然後從懷裏掏出壹部老式的手機。這部手機，是去年兒子考上大學後買的，比二手還二手，雖然破舊，卻也沒大的毛病，是人家淘汰了不用的。老常媳婦去年買了壹張三十元打五十元的卡，沒倆月便用光了，想和兒子通話，又有些心疼錢。這幾個月，老常媳婦天天裝著手機，其實，她的手機卡早就不能用了，不過，她幻象著奇跡出現，幻象著自己的手機突然想起來，是兒子打的。今天奇跡終於出現了，雖然不是兒子打來了電話，卻是撿到了壹張手機卡。老常媳婦把卡放在手機上，天哪，居然能用。
　　突然，老常媳婦的手機響了。老常媳婦激動的臉上的周圍都開了花：“兒子，兒子，是妳嗎？”
　　“娘的，誰是妳兒子？”電話裏傳來壹個沈悶的聲音。
　　“妳……妳不是兒子？”
　　老常媳婦想和兒子通話想瘋了，她也不想想，壹個剛撿到的手機卡，兒子怎麽知道號碼？這張卡又不是兒子丟的。
　　“妳……妳是誰？”
　　“妳呢？妳又是誰？”
　　“我……我是保潔員……”
　　老常媳婦太實在了，人家問她就答。
　　“保潔員？好，很好，馬上給我滾蛋，滾出醫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