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七章 王亮的獨角戲

　　上京。
　　王亮壹個人在咖啡廳發呆，面前是壹臺厚重的筆記本電腦。
　　星巴克這邊，經常會有壹些人拿著壹臺輕便的某果牌電腦壹坐就是壹天，王亮這壹款厚重的機型顯得格格不入。
　　但也沒人看他。
　　王亮很無聊，女朋友回家過年了。他本來今年也能回家過年，但因為借調期間偶爾還要讓他加班，就沒有選擇回去。
　　三個月試用期嘛，以後就好了。
　　“等以後正式來了部裏，過年就不見得這麽忙了。”
　　嗯……
　　王亮如是和自己說道。
　　……
　　發呆。
　　王亮近日接到了鄭朝沛的offer，崗位是互聯網安全總監，薪資是基本工資4萬（占月工資80%）+月績效1萬（占月工資的20%），除此之外，還有1.0倍、1.2倍、1.4倍等季度調薪比例和2/4/6月工資的年終獎。
　　理論上說，只要月績效是有的，即便季度調薪為1，年終獎只發兩個月，最低年薪也達到了稅前70萬。而如果能拉滿，年薪超過百萬。
　　這可是2016年年初，在上京，這也是絕對的高收入群體了。
　　王亮看著合同上面的數字有些發呆。
　　只要他接受，再辭職，他就可以瞬間邁入年薪百萬的群體，而且鄭朝沛跟他說了這只是基礎工資，如果公司上市，還會有股票分成，工資會繼續漲。到時候在上京買房也並不困難了。
　　單論起來編程能力，他和壹個有著五年工作經驗的程序員比是比不過的。
　　但實際上，王亮看了看崗位要求，其實這基本上就是讓王亮去擔任技術部的壹把手，高管，這是何等的信任？
　　但鄭朝沛也不傻，他不僅信任王亮，而且王亮的公安經歷可不是說著玩的，他對外也可以宣傳“我們的技術總監，是從公安部挖過來的人，而且是全國‘千人計劃’人才”雲雲。
　　這些名頭在內部可能不如“我爸是誰誰誰”牛，但是在外面，就是門面。
　　offor王亮還沒有接受，他在合同的PDF那裏看著出神。
　　這就是人生的十字路口嗎？
　　現如今，他王亮，已經值這麽多錢了嗎？
　　王亮不由得想起了白松。
　　2011年的時候，他剛剛去三林路派出所，當時想的就是當個普普通通的警察，然後玩玩遊戲，找個可愛的女朋友，壹輩子也很幸福。
　　那時候他不想努力，也不願意努力，人生能當個鹹魚有什麽不好呢？
　　後來，和白松在壹起住，白松天天復習司法考試，動不動跟他說幾句，再加上和白松經歷了幾起大案子，心情激昂，自己也開始奮發努力，學習英語、編程、電腦程序等，就這麽努力著、努力著，四年多過來，不知不覺已經成了現在這般，超越了絕大部分同齡人了。
　　他本來，只想當壹條鹹魚的啊！
　　“千人計劃”，他早已經拿到了，先於白松等人。他壹直也沒啥感觸，但仔細想想，“全國公安系統最年輕的千人計劃人才”，含金量到底有多重？
　　去年大佬去天華市考察，親自看他設計的系統，這是壹般人能的嗎？
　　原來，我王亮，現在已經價值年薪百萬了嗎？
　　……
　　王亮又開始想到了自己的其他朋友。
　　傑哥，就壹直是老大哥壹樣，安安靜靜，但說起業務，就是兩個字“紮實”。
　　現在民營機構，也就是壹些司法鑒定中心等，也願意高價挖走孫傑這種人。
　　華東，本身就有幾千萬家產等著繼承，要不是因為喜歡跟著白松壹起工作，可能早就離開了。
　　書元，沒有白松可能也會當官，以後到了四十多歲，正處級打底，但那根本不是書元想要的生活。
　　任旭，如果沒有白松，任旭現在可能都不知道該怎麽當警察，而現在聽說下個月就能競聘副大隊長了……這小子……哈……
　　至於趙晗等等，所有和白松接觸的這些人，並不壹定是直接拿到了白松什麽好處，但是思考問題的思路和邏輯、分析解決問題的能力、堅持和奮進的信念等，都得到了提升。對壹個人來說，這才是真正的好處。
　　想到這裏，王亮喝了口咖啡，看向西邊，面上露出壹絲復雜的笑容。
　　隊伍裏，王亮壹直是最不靠譜那個，但他現在也不是小孩子了。女友今年大學畢業，馬上讀研，作為男人他還能壹直不考慮未來嗎？而實際上，王亮這段時間，辦事也已經越來越靠譜了。
　　想了這麽多，走，還是不走？
　　如果走，也不會影響兄弟們的感情，這點王亮是知道的。而且他知道，以白松的敏銳，怕是早就知道這個事情了，壹直沒和他聊也就是不想影響他，尊重他的選擇。
　　這就是默契吧。
　　……
　　想著想著，王亮突然莫由來的生氣了，像個小姑娘壹樣。
　　說了這麽些話……
　　我居然為妳們想了這麽多……
　　我靠妳們去秦省居然不帶我！！！
　　憑什麽不帶我去啊！！！
　　這才是最氣的好嗎！
　　憑什麽啊！
　　我怎麽就沒用了，哼！
　　這些人，等著，以後用著我王亮的時候，來求我，我也不幫妳們！
　　哼！！！
　　正失神呢，王亮手機響了。
　　“我這邊有個案子很重要，需要調查整個食堂後廚的廚師的錄像，而且需要使用技術手段，對幾個廚師、廚房工作人員進行上控監視，妳在科信局，權限最高，我壹會兒把錄像弄好之後，存在網盤裏。信息也都給妳，這邊的遠程權限也給妳，幫我查誰在對外泄露我們的行蹤。”白松道。
　　“有人在監視妳們的行蹤？”王亮壹瞬間緊張起來：“找死嗎？”
　　“這事交給妳了，別人我不放心，下午我把網盤什麽的發給妳。”白松道。
　　“好，沒問題。”
　　“技術上控現在就開始，信息壹會兒發給妳。”
　　“好，沒問題。”
　　“妳們單位的領導那邊不需保密，但是也不能到處都讓人知道。即便妳領導知道，也要告訴他這個事是機密，不能外傳。”白松再次囑咐。
　　“明白。”
　　電話掛斷，王亮突然楞住了。
　　誒？
　　我剛剛說什麽來著？
　　這該死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