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爆論

　　醫學中心。
　　和蒙哥馬利醫生錯身之後。
　　亞當正準備去急診。
　　就又被人給叫住了。
　　“亞當！”
　　克裏斯蒂娜攔住亞當：“那個人情我用壹個手術換怎麽樣？”
　　“什麽手術？”
　　亞當不置可否地笑道。
　　“腸道異物取出手術。”
　　克裏斯蒂娜推銷道：“她吞服了四塊刀片，很有可能會腸穿孔和多種感染，這個手術不錯，雖然稱不上稀罕手術，但值得抵消我欠妳的那個人情了吧？”
　　“不。”
　　亞當搖頭笑道：“不過我可以免費幫妳做這個手術，不算妳再欠我壹個人情。”
　　“什麽？”
　　克裏斯蒂娜叫道。
　　“come on。”
　　亞當聳肩道：“妳不會以為我不知道那個剛剛被緊急送來的女犯人吧？她可是殺了三個人，在監獄裏都是單獨的小黑屋關著。
　　為了能出來透透氣，這已經不是第壹次吞吃刀片了。這麽兇殘的病人，妳害怕是完全正常的，我可以幫妳這個忙。”
　　“該死的！就差那麽壹點。”
　　克裏斯蒂娜不甘的壹握拳，然後吐槽道：“妳怎麽什麽都知道？”
　　“所以妳別想騙我。”
　　亞當笑道：“怎麽樣？我免費幫妳，如何？”
　　“想都別想。”
　　克裏斯蒂娜翻了壹個白眼，轉身就走：“她說了，她不殺醫生……最起碼死在她手中的還沒有壹個醫生。”
　　“離她遠點。”
　　亞當對著克裏斯蒂娜的背影高聲提醒了壹句。
　　這種連殺三人的兇殘犯人，壹個不註意，隨時都有襲殺醫生的可能。
　　反正殺了也就殺了。
　　頂多刑期再加個幾百年。
　　所以對方態度極為囂張。
　　亞當從小護士那裏聽到，說剛被送來時，這個女犯人開心的大呼大叫，喊誰都是寶貝，那股瘋狂勁，嚇人的很。
　　負責她的護士，都是抽簽沒抽好的倒黴蛋，進去時，都離她遠遠點。
　　哪怕雙手都銬了手銬，但要給她換藥，護士依舊膽戰心驚的，生怕女犯人暴起傷人。
　　女犯人看出護士怕她，對護士呼喝指使，仿佛護士是她的奴仆壹樣。
　　護士也只能忍了。
　　沒辦法。
　　實在是怕啊。
　　克裏斯蒂娜哪怕天然擁有壹個優秀外科醫生的冷靜和理智，但面對這樣的病人，說不怕是不可能的。
　　她來找亞當，其實是正確的。
　　整個醫學中心，也就亞當能輕松面對。
　　只不過讓亞當倒欠人情幫忙，那是想也不想的。
　　中午。
　　自助餐廳。
　　“之前妳碰見的那個拿響尾蛇當寵物的病人，已經夠奇葩了，這次我遇見壹個更奇葩的。”
　　喬治忍不住說道：“他拿水蛭當寵物。”
　　“什麽情況？”
　　亞當聽得也是壹楞。
　　“我那個病人，多重皮膚黑色素瘤。”
　　喬治解釋道：“使用了生物療法。”
　　“用的是水蛭。”
　　亞當恍然：“治療後他想留著它們？”
　　“對。”
　　喬治吐槽道：“他說水蛭幫了他，他想養著它們，找機會將它們放回大自然。”
　　“這算正常了。”
　　亞當笑道：“又不是為了某些奇奇怪怪的目的。”
　　正說話間。
　　克裏斯蒂娜皺眉走了過來。
　　“看什麽？”
　　見亞當上下打量她，克裏斯蒂娜沒好氣地說道。
　　“身體沒有缺少零件，妳今天運氣不錯啊。”
　　亞當調侃道。
　　“她真是不怕死。”
　　克裏斯蒂娜吐槽道：“在我們將手術風險告訴她之後，她依舊只是叫嚷著讓我們給她薄荷味巧克力冰激淩。”
　　“越是這樣，妳們越怕，是不是？”
　　亞當點出關鍵。
　　“這不是廢話嘛。”
　　克裏斯蒂娜無語道：“妳是沒看到照顧她的護士，腿都抖成什麽樣了，壹會功夫就上了好幾趟廁所。”
　　“我在想壹個問題。”
　　亞當笑道：“如果監獄裏的人，都像她這樣，那是不是立刻就擊穿了我們醫療系統？”
　　“當然。”
　　克裏斯蒂娜壹楞之後，點頭道：“監獄裏那麽多人，都這樣，我們怎麽可能救得過來。”
　　“妳知道監獄裏壹個犯人每年需要消耗多少財政撥款嗎？”
　　亞當又問道。
　　“多少？”
　　喬治好奇道。
　　“壹個人每年六萬刀。”
　　亞當笑道：“輕輕松松就能叫超貴的救護車，進醫院，對我們吆五喝六的，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過的日子比我們這些實習醫生還要好啊。”
　　“噗！”
　　喬治直接噴了，不敢置信道：“多少？六萬刀？！那不是兩個我們才能供養他們壹個？”
　　“錯。”
　　克裏斯蒂娜糾正道：“妳壹年三萬來刀，交的稅也才幾千刀，需要十多個妳，努力工作，才能供養起他們中的壹個，這還是沒算他們動不動就搞出這樣的事情，到時候消耗的珍貴醫療資源。”
　　“不會吧？”
　　喬治目瞪口呆。
　　“怎麽不會？”
　　克裏斯蒂娜提醒道：“壹個犯人如果每年消耗六萬刀財政撥款，多建幾個監獄，多收點犯人，就相當於成千上萬標準中產精英給自己打工。
　　還是吃著豬食，全年無休的那種！
　　年入億刀，輕輕松松。
　　那些私人監獄為什麽越來越多？
　　不賺錢能那麽瘋漲嗎？”
　　“呵呵，現在妳們明白了吧？”
　　亞當笑道：“說什麽醫生和律師，是最標準的中產職業，可我們大學四年、醫學院四年、住院醫六七年，真正達到中產階級，需要十四五年之功。
　　那時的‘收入和消費力’，才能開始趕超監獄裏的罪犯。
　　說起來，也挺搞笑的。”
　　實習醫生和住院醫的工資都不高，只有到了主治醫生，才是真正賺錢的開始。
　　就這，還要看主治醫生水平怎麽樣，或者會不會來事。
　　“不能這麽算的……”
　　喬治不願意接受這個爆論，下意識搖頭：“我們有自由，而他們沒有……”
　　“妳壹個實習醫生，妳有什麽自由？”
　　克裏斯蒂娜打斷道：“人家監獄裏的犯人，每天還有放風時間呢，我們忙起來，吃飯和上廁所都沒時間。”
　　“……”
　　喬治頓時無言以對。
　　然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辛辛苦苦熬成醫生，內心還是很自豪的，平時都有些看不起當郵政員和修車工的兩個哥哥。
　　可被亞當和克裏斯蒂娜這麽壹分析，這份內心的驕傲和自豪，突然降低了壹些。
　　他當然知道這個對比有問題。
　　熬過這段苦日子，以後他會越來越好，而犯人卻會越來越糟。
　　但不知道怎麽搞的，他就是感覺很郁悶。
　　“聽說有些手術狂人壹忙起手術來，都自帶尿不濕。真希望有壹天，我也有穿著尿不濕去手術室的壹天……”
　　克裏斯蒂娜壹說起這個，就歪了樓，幻想自己成為手術大拿，天天住在手術室裏的情景。
　　只不過為了不浪費時間，這手段也真是夠拼的。
　　“亞當，到時候妳穿可沒有我穿方便。”
　　“……不會的。”
　　亞當嘴角壹抽：“我的膀胱我做主，手術再忙，我都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