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帆宦海(仕途風流)

斷刃天涯

都市生活

春雨淅淅瀝瀝的下著,風吹在臉上雖然還有點涼,卻已經感覺不到冷,而是感覺到暖洋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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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驚蟄

揚帆宦海(仕途風流) by 斷刃天涯

2022-4-27 00:18

  在哪裏過年的問題,楊帆猶豫了很久。周明道的意思,直接在他那過算了,省的去看陳家那個老不死的白板臉。其實周明道也就是說說而已,這個事情最終還是要看楊帆的態度。
  “這孩子從九歲開始,就已經學會自己的事情自己拿主意了!”楊麗影是這麽給出結論的,言下之意,強求是沒用的。對此,陳政和建議還是和楊帆聯系壹下。
  陳政和要等過年之後才有時間回京,所以楊麗影和兒子壹起過年的相反,很大程度上要取決於楊帆的決斷。給兒子打了個電話,發現楊帆顯得頗為猶豫的時候,楊麗影果斷的對兒子說:“妳看著辦!”
  京城的冬天,在春節臨近之際,連日來都是陰沈沈的。
  又是周末,從修車行裏提出奧迪車後,楊帆開在道路上,手機響了,壹個陌生的座機號碼。楊帆習慣性的往路邊靠著停下,接聽電話。
  “楊帆!春節來家過吧!”陳老爺子的聲音沒有了往日的威嚴,透著壹股淡淡的慈和。甚至,還有壹點點的期待。
  楊帆猶豫了壹下說:“讓我在想壹想。”
  陳老爺子似乎在微微的嘆息,淡淡的說:“妳看著辦。”
  電話掛掉,楊帆繼續上路。春節對於普通人而言是合家歡樂的時刻,可是對於陳老爺子而言,春節前後可是難得在家的,他要出席各種各樣的活動。
  回家過年是每壹個中國人此際都會湧起的強烈的念頭,但是楊帆則多少顯得有點茫然,竟生出了壹種無家可歸的感覺。楊帆知道這是自己的心理因素在作怪,但是壹個人長期形成的觀念,不是說改就能改的。
  天越發的陰霾了,壹滴細細雪珠落在前車窗上,遠處的天空黑沈沈的壓在城市的頭上。
  下雪了!這是今年京城的第壹場雪!
  楊帆回到住所的時候,雪已經變成了柳絮般漫天飛舞,洋洋灑灑的飄落。站在城市中間的窗戶面前,楊帆無法看見雪花在茫茫原野上起舞的景象。城市就像壹座牢籠,困住了太多太多。
  下意識的看了看手表上的日期,還有三天就過年了!
  可惡的手機鈴聲這時候又響了!
  “沒有什麽能夠阻擋,妳對自由的向往!……”楊帆最近發現了壹個叫許巍的歌手幾年前出的壹張專輯,非常的喜歡,所以手機鈴聲也換成這個。
  “楊局長,局裏發的過年福利,您是不是來取壹下。”小謝在電話裏顯得有點怯生生的,上次的事情之後,楊帆就沒有在檔案室裏露過臉了。小謝知道楊帆心裏肯定是不舒服了,不然這個年輕的掛職副局長的好脾氣,是不會故意躲著自己的。
  想到小謝臉上可能出現的緊張表情,楊帆不由淡淡的笑了笑。上次小謝告訴啤酒肚自己是證監局的人時,楊帆心裏多少有點惱火,嘴巴這麽快的人很麻煩。不過楊帆靈機壹動,留下了壹個伏筆,答應了啤酒肚兩個條件。
  “都有點什麽呢?”楊帆的情緒,因為感覺到小謝的緊張不由的輕松了許多,這個世界上活的比自己累的人太多了,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
  感覺到楊帆語氣裏的笑容,小謝不那麽緊張了,趕緊接著說:“東西不少,有腌制品、幹貨、還有水果等等。對了,財務室還通知您去拿工資呢。”
  楊帆忍不住笑了起來,社科院也發了壹份工資的,這不等於是拿雙份的工資麽?雙份就雙份吧!
  “工資我年後去領,東西妳拿回去吧。我光棍壹條,要那些也沒用!”
  在這壹個下著大雪的午後,楊帆實在是沒有心情出門!
  掛了電話,看著窗外的大雪愈演愈烈,壹些建築的頂上已經出現了薄薄的積雪。大雪最終會將很多城市汙垢覆蓋住,看不見,卻很實在的存在的汙垢。
  嘟嘟嘟的敲門聲打斷了楊帆的胡思亂想,楊帆顯得有點差異,這個時候怎麽會有人登門拜訪。似乎,知道這裏的人也沒幾個吧?
  楊帆首先排除了是周穎的可能,這個小丫頭從來不敲門,她都是用腳踹用嗓子喊的。張思齊也不可能,因為張思齊都是按門鈴的。會是誰呢?
  楊帆過來開門,門口出現壹張蒼老的面孔,壹道混或卻銳利的目光,這道目光裏甚至還能讓楊帆感覺到壹點殺氣!
  老人壹身沒有任何軍銜的軍裝,不過身後跟著的兩個軍人,卻都是掛著軍銜的。
  “您老是?”楊帆疑惑的問了壹句!
  老人哈哈壹笑,壹揮手說:“我是張大炮,聽說妳圍棋下的不錯,特意來找妳下棋的。”
  什麽叫屈尊,張大炮的登門在楊帆看來,這就是屈尊!
  其實楊帆早就該登門拜訪了,不過顧忌到回京之後,陳家的門就沒去過,所以幹脆連張家也不去了。沒有想到,張大炮居然主動上門了。
  “哎呀!怎麽敢當啊,折殺晚輩了!其實您老只要壹個電話,晚輩隨時可以過去。”楊帆笑著往門邊壹讓,請張大炮進門。
  張大炮進來之後,兩個軍人往門口壹站,並沒有跟進來的意思。楊帆猶豫的看了壹眼門口,張大炮壹擺手說:“由他們去吧!”
  楊帆想到的是“職責所在”這四個字,暗暗的敬佩的看了壹眼門口的兩位軍人,微微的點了點頭說:“影響不好吧?”
  確實,兩個軍官門神似的站在門口,確實挺嚇人的,這樓裏住的可不止楊帆壹戶人家。
  張大炮脫下軍帽,撓了撓滿頭寸許長的短發,朝門口的兩位軍人說:“站門口嚇人啊?都給我進來!”
  兩室壹廳的房子客廳不算很大,正中擺放著壹張茶幾和兩張單人沙發。張大炮壹眼就看見了茶幾下面的隔層上擺放著壹副棋具,這是楊帆走到哪裏都會帶著的,也是姥爺留給楊帆的寶貝之壹。
  是不是寶貝對於楊帆來說,不是看價值,而是看在心裏的分量。
  張大炮看見這副棋具,不由的眼前壹亮。快步上上去,把棋具端到茶幾上。
  “嘿嘿,老夥計,又見面了!”
  棋盤楊帆保管的很好,上面用保鮮膜包了壹層,打開棋盒,裏頭的雲子壹枚壹枚的都擦拭的鋥亮。
  “如果我沒記錯,這副黑子只有壹百七十八枚!”張大炮坐在沙發上,拿起壹枚黑子目光似乎要穿透時空,去看看那過往和曾經。
  楊帆笑著坐在對面,輕輕的撕開保鮮膜,拿起壹塊包裹其中的潔白的抹布,輕輕的擦拭起棋盤來。這是壹種禮節,不過現在知道但去做的人,已經沒有多少了。即便是壹些職業棋手,也忘記了這些古禮。
  “妳是怎麽知道只有壹百七十八枚黑子的?”楊帆擦完之後,笑著問。
  張大炮壹聲感慨說:“缺的三枚黑子,都是我拍碎的!當年妳家姥爺在宛陵可謂德高望重,那些造反派的頭頭,都是他的學生。為了保護我們幾個老家夥,妳姥爺讓我們幾個每天白天去放牛。晚上就用這幅棋具下棋消磨時間!”
  “放牛?”楊帆不禁笑著問了壹句!
  “是啊,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呵呵,很扯淡的歲月啊。我們幾個是幸運的,因為遇見了妳姥爺。不說了,下棋吧!我棋力差,就不客氣了!”張大炮說著拿起壹枚黑子,狠狠的拍在棋盤上,啪的壹聲,拍的楊帆心驚肉跳的,生怕棋子被拍碎了。
  張大炮的棋風屬於嗜殺的路子,並不怎麽在意局部的壹些小手段和小利益。開始的時候,行棋的速度因為這種棋風進行的很快,放棄了壹些實地後,張大炮構築起了壹個龐大的模樣。落下壹枚黑子,補掉壹處毛病後,張大炮意味深長的看了壹眼楊帆的表情。這個時候張大炮多少有點得意,因為下到現在,完全是楊帆很配合的按照他的想法再下。下的很順的張大炮多少有點得意,不過看看楊帆壹副面無表情的樣子,老家夥的心裏不禁微微的壹怔。
  重新的審視了壹下棋盤上的局面後,張大炮突然發現壹個不可否認的事實,楊帆全盤占據了壹定的實地,每壹塊棋的腳跟都非常的紮實。
  面對這樣的局面,張大炮的心裏突然生出壹個念頭來,難道這孩子是故意順著自己的意思下?是有意讓棋呢?還是要在自己最得意的時候,實施最有力的打擊呢?還是有別的招數等著自己?
  擺開大模樣張網以待的張大炮,這時候心情突然變的有點忐忑。仔細的看著楊帆的表情,試圖想有所察覺,結果楊帆的臉上看不到絲毫的表情變化,張大炮有壹種壹無所獲的感覺。
  啪,這個時候楊帆落子了,壹枚白子壹頭紮進了黑棋模樣的深處。張大炮見狀不由大喜,心道年輕人終究是沈不住氣,居然深入敵陣,這不是送上門的肥肉麽?
  老家夥想都沒想,撚起壹枚黑子迎頭鎮了過去。楊帆飛快的又落下壹枚白子,居然是壹個2路的超大飛。張大炮當然要隔斷這兩枚棋子的連接。
  在三路的中間落子,楊帆飛快的在2路壹托,張大炮自然要在2路板斷,這個時候楊帆毫不猶豫的反斷上去,正欲落子抱吃2路那枚白子的張大炮猶豫了壹下,仔細的壹壹番計算之後,立刻把棋子放回了棋盒。
  楊帆居然要通過打劫,把黑棋的模樣洗劫壹空!這是張大炮之前沒有算到的,但卻是最狠的招數。放眼四望,楊帆全盤厚實,幾乎找不到壹枚像樣的劫才。而黑棋呢,至少有三枚二十目價值以上的劫才。因為還有壹個2路的托回後門的存在,這個劫對於楊帆而言,幾乎沒有多少太大的負擔。
  這個劫,打不起啊!張大炮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居然在溫順的外表下,藏著如此狠辣的招數!怎麽辦?
  張大炮猶豫再三,考慮到局面還非常的寬廣,決定妥協!
  要命的是,妥協的結果雖然是徹底的封鎖了白棋的出路,但是楊帆是先手。這個時候的先手價值千金!
  啪!壹枚白子輕飄飄的落在了黑棋新構築的模樣的邊緣地帶!正所謂進退自如!
  接下來的棋局進程,完全掌握在楊帆的手中。面無表情的楊帆,忽而進取,忽而退守試探,正所謂進則攻敵之所必救,退則守敵必占之要津。
  張大炮的感覺有點大炮打蚊子的意思,四處挑釁,四處吃虧,中盤激烈的戰鬥結束之後,張大炮放眼棋盤,發現已經大勢已去。
  老家夥輕輕的伸手撫亂了棋盤,壹聲嘆息說:“好個後生,好壹招釜底抽薪!難怪思齊最後還是看中了妳。”
  楊帆沒有著急說話,而是先把棋子壹枚壹枚的收好後,這才笑著說:“您還想下麽?”
  張大炮擺擺手說:“不下了,和妳說個事情。”
  楊帆端坐身子,恭敬的說:“請您老賜教!”
  張大炮說:“賜什麽教嘛?妳和思齊的事情,我的意思年後先訂婚吧,別老這麽掛著了。26歲快27了,妳也不小了。”
  楊帆微微欠起身子點頭說:“您說了算!”
  張大炮很意外的看了楊帆壹眼,不是說這個後生不好說話的麽?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張大炮站起拍拍屁股說:“那我這就去找老陳商量!告辭了!”
  風風火火的張大炮說走就走了,楊帆送到門口,目送著車子消失在漫天的雪花中。回頭上樓的時候,張思齊的來了壹個電話。
  “我爺爺去妳那了?”很明知故問的說法,楊帆的臉上泛起怪異的笑容,淡淡的平靜的說:“是啊,來下了盤棋就走了。”
  “沒說別的事情?”張思齊顯得有點著急了,楊帆哈哈哈大笑了起來,笑了壹會之後低聲說:“想知道他說了啥,妳去問他嘛。”
  “哼!不說不是不是?別逼我帶著警衛連上門做客!”
  楊帆淡淡的笑著說:“妳要是現在能出現在我面前,我就告訴妳。”
  張思齊頓時急忙接過話說:“這是妳說的啊,不許耍賴,妳回頭看看。”
  楊帆詫異的回頭望了壹眼,壹輛吉普車前,張思齊正穿的嚴嚴實實的站在雪地裏,手裏舉著手機朝楊帆招手。
  楊帆的心裏泛起壹種滋味,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
  年關的腳步逼近了,大街上人頭湧動,到處都是置辦年貨的人們,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場面。過年對於中國人可是頭等大事,有很多講究也有很多忌諱。
  年三十的午後,張思齊在站在楊帆的面前,舉著幾件衣服來回的比劃問:“這件好看還是那件好看。”
  楊帆正對這電腦看新聞,回頭笑著說:“不穿最好看。”
  “下流!”
  楊帆笑著回頭,露出曖昧的眼神笑著問:“妳確定?”
  張思齊賴在這裏兩天沒回去了,由於張思齊的猶豫,兩人壹直沒有發生最後的關系。應該說楊帆的忍耐能力經受住了考驗!
  張思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走到楊帆的面前,抱著楊帆的脖子搖晃了幾下說:“好了好了,我錯了還不行麽?妳正經的很,壹點都不下流。來嘛,幫人參考壹下嘛。”
  楊帆順勢抱住細腰,先來個深情的熱吻,壹番纏綿之後,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2點了,張思齊這才慌張了,連忙隨意的拿起壹件大衣穿上。
  “都怪妳,要遲到了!”
  楊帆最終還是答應了到陳家過年!這個結論讓很多人感覺到了意外,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奧迪車開進大院的時候,門口的士兵啪的壹個敬禮!
  陳家院子裏的積雪早就掃的幹幹凈凈的,院子裏很安靜,楊帆停車的時候,門口出現陳雪瑩滿臉的笑容,站在臺階上笑著說:“都來了,就等著妳呢。”
  楊帆掃了壹眼院子裏停的車子,不禁撲哧的笑了出來,裏頭擺的最好的車,居然是自己的奧迪。
  陳昌科這個時候慢悠悠的走到門口,看見楊帆笑的時候說:“別笑啊,老爺子今天雖然不在家,但是我們都有心理障礙了。妳還好壹點,我為了借壹輛奧拓,可費老大的勁了。最後幹脆自己買壹臉!”
  楊帆和張思齊攜手進了客廳,發現裏頭沒有壹個長輩的存在。楊帆多少有點意外,圍著壹條圍裙,從廚房裏面走出來的陳昌平笑著說:“別找了,就我們幾個吃年夜飯,老爺子要到晚上十點才能回來!其他的長輩,也都忙的到處去團拜!”
  楊帆笑著問:“怎麽?兩位嬸嬸也沒來?”
  陳雪瑩笑著說:“妳以為呢?兩位嬸嬸都是各單位的主要領導,也是忙的沒時間過年的。就妳媽安心的在中學當教師,還教的是生物,給個教導主任都不願意做。”
  楊麗影的性子,倒是十成十的隨楊帆的姥爺,天生散漫。這樣的選擇也在情理之中!
  “老大,妳怎麽親自下廚了?”楊帆笑著脫去外套,張思齊連忙接過,幫著掛好。
  陳昌平無奈的說:“老爺子的意思,保姆放假了。其實照我的意思,直接去外面吃年夜飯,可是老爺子不答應,說年夜飯必須在家吃。老二、老三從小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沒辦法,只好我下廚了。”
  陳雪瑩笑著說:“都習慣了,每年都這樣。老大做的菜是難吃了點,湊合著吧。”
  陳昌平立刻露出滿臉的不滿嚷嚷:“老三,不帶妳這樣的。”
  楊帆微微壹笑說:“還是我來做菜吧!”
  兄妹三人多少有點意外的相視壹笑,隨即臉上露出壹絲溫馨的表情。
  意外的事情發生在楊帆正在廚房裏奮戰的時候!菜都是洗好的,只要重新過壹下水就得,楊帆忙起來倒也順手。
  陳政順的紅旗車開進院子裏的時候,客廳裏的三兄妹都非常意外的站了,走到門口去迎接。和夫人壹起走進門口的時候,陳政順笑著問:“楊帆呢?”
  話音剛落,又壹輛紅旗車開進了院子,裏頭下來的是陳政明。
  “老大先到了,楊帆那小子呢?”還在院子裏的陳政明開口就是這麽壹句,搞的壹眾小輩面面相覷,大有厚此薄彼的感覺。
  今年的年三十,在陳家人看來有點和以前不同,陳政順和陳政明的出現,證明了這壹點。盡管這兩人待到五點就離開了,但是夫人們留下了。
  陳家人相互之間的氣氛還是非常融洽的,這可能是因為榮辱與共的因素。長輩們對待楊帆也非常的熱情,似乎在極力讓楊帆感覺到家的味道。
  因為嬸嬸們的到來,楊帆被驅趕出廚房,陪著兩位伯伯在客廳裏說話。
  4點鐘的年夜飯之後,兩位伯伯匆匆離開了。
  對於楊帆而言,這個年過的有另外壹層的意思。這不僅僅是意味著回歸,而且還意味著壹種承認。
  陳老爺子晚上9點的時候回來了,掃了壹圈在門口迎接的晚輩,最後把目光落在楊帆的身上。顯得微微有點激動的說:“來了!好好好!”
  陳老爺子簡單和楊帆聊了幾句就上樓去了,兩位嬸嬸也各自回這裏安排的房間去休息,晚輩門要守歲,這是老爺子訂下的規矩。
  客廳中間擺上壹副麻將,兄妹四人各坐壹方,楊帆身邊多了張思齊這麽壹個看客兼幫手。不過這小妮子的麻將技藝明顯很爛。配合壹個幾乎不會玩麻將的楊帆,想不輸似乎都是壹件非常困難事情。
  手裏拿著壹張七筒,楊帆回頭笑著問張思齊:“打哪張?”
  狗頭軍師張思齊很不負責任的指著壹張五萬說:“打它!”
  楊帆剛把五萬打出去,外面三個人壹起推倒了面前的牌說:“糊了!”
  壹炮三響!楊帆苦笑著回頭,張思齊連忙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頭笑了笑。楊帆指了指腮幫子,張思齊不好意思的猶豫了壹下,飛快的親了壹下作為補償。
  “肉麻!”其他三位異口同聲!
  新年的鐘聲敲響了,新的壹年來到時,楊帆摟著張思齊,並肩站在壹扇窗子前,望著遠處的煙火燦爛!這個時候的張思齊,顯得非常的安靜。楊帆很難和以前那個跳脫張揚的女孩聯系起來,這也許就是情感的力量。
  正月初八這壹天,陳政和攜楊麗影回到家裏,陳家頓時熱鬧了起來。所有人都回到了這個院子裏,包括楊帆。
  ……
  新年的喧囂散去,壹切又回歸了往昔的平靜!
  年後的天美集團果然連續來了幾個大手筆,在幾個大城市標到了幾十塊熱門的地皮,大有大幹壹場的意思。這幾年房價的不斷攀升,確實讓地產商人們賺了個盆滿缽滿。京城的房價已經到了壹個楊帆看來是離奇的位置了。即便是這樣,房價還在不斷的攀升。
  降息!降息!降息!
  人民銀行連續作出了調整!
  各種各樣的專家和學者紛紛裝扮壹新粉墨登場,爭先恐後的發表自己的言論,吸引公眾的眼球。真個是妳說妳的,我說我的,不求合理,只求聞達。
  房價出現了停滯,股市在短暫的調整後,開始緩慢的回落。
  證監會稽查局的會議室裏,楊帆藏在壹個不顯眼的位置上,瞇著眼睛看著臺上的主管稽查的李副主席正在慷慨陳詞!
  “作為主管部門,不管是什麽人,不管他有什麽背景,只要有問題,我們都要壹查到底。”
  整個會議過程,楊帆壹言不發,默默的審視著!
  ……
  京城某別墅內!
  秋長天正在惱火的訓斥著壹幹下屬!居然有人向證監會告發了幾年前的壹件案子。這個案子其實很隱蔽,不是高管不可能接觸到。
  問題是,天美集團這幾年辭職的高管有幾十個之多!問題出在誰的身上,秋長天不得而知。發生這樣的事情,其實怪不得別人,只能怪秋長天自己。這些年來,秋長天日漸任用親屬擔任管理層的高層,將壹些曾經立下汗馬功勞的高管們排擠出了集團的權利中心。這只能說秋長天更信任自己的親屬!
  連續壹個星期內,集團高管不斷接到證監會稽查局的傳喚,這個事情居然被人捅到幾大門戶網站上去了,這壹下可算是掀起了巨大的波瀾。
  天美集團的股票,連續壹個星期下跌超過百分之五,其中三天直接跌停了!
  “查!壹定要給我查出來,這個事情是誰做的?”
  秋長天怒火中燒的吼著,壹幹下屬壹個壹個表情惶恐,不管這個事情是不是自己做的,都擔心秋長天懷疑到自己的頭上。
  冷冰冰的秋雨燕出現在門口的時候,秋長天滿臉的怒色瞬間化作了壹臉的笑容,朝女兒討好的笑了笑說:“囡囡回來了?”說完秋長天朝壹幹下屬揮揮手,眾人魚貫而出!只留下秋長天的小舅子,現任公司副總裁的王超。
  秋雨燕朝舅舅淡淡的笑了笑說:“舅舅在呢!”
  王超愛惜的摸了摸秋雨燕的腦袋說:“囡囡,趕緊畢業來幫妳爸爸吧。”
  秋長天露出慈愛的表情,淡淡的揮手說:“她還小,畢業了也未必能幫上多少忙?”
  秋雨燕挨著父親親昵的坐下後,低聲說:“我在網上看見新聞了,說是下午證監會稽查局要傳喚您,有這個事情麽?”
  王超在邊上笑著說:“沒那麽嚴重!就是過去問幾個問題,要是出大事情了,稽查局的人早就進入集團內部調查了。”
  秋雨燕眼珠壹轉,笑著對父親說:“下午,我陪您去吧。”
  這時候秋夫人王熙從樓上下來了,聽到這局就笑著說:“囡囡,妳就別跟著去湊熱鬧了。妳舅舅陪著妳爸爸去呢。”
  秋雨燕扭著身子說:“我要去嘛!”
  秋長天連忙笑著說:“好!好!我帶妳去就是了。”
  ……
  秋雨燕陪著父親在屋子裏等了有壹會了,稽查局督察處的龔處長似乎壹直沒有問話的意思,而是頻頻的看著手表。
  房門終於推開了,楊帆走了進來。龔處長立刻站起身子,彎著腰朝楊帆笑著說:“楊局長,就等您來開始呢。”
  楊帆壹副上位者的姿態,平靜的接受了龔處長的帶著奉承意味的笑容,平靜的說:“那就開始吧!”遲到了居然沒有任何解釋,這是上司的權利。
  這個屋子裏,最驚訝的就是秋雨燕了。上次撞車之後,秋雨燕還真的沒當回事,不就是賠錢麽?家裏有的是錢。秋雨燕承認楊帆是很帥,但是這個世界上排著隊追求自己的帥哥多了,自然沒必要在乎這個撞車對象。
  驚訝之後,秋雨燕多多少少的有點緊張了,目光壹直躲躲閃閃的掃著楊帆。
  楊帆掃了壹眼這對父女,似乎沒認出秋雨燕似的,皺著眉頭對龔處長說:“無關人員都請出去吧。”
  龔處長立刻笑著說:“這是我們的疏忽了!這就辦。”
  秋雨燕被請出屋子,楊帆始終沒有什麽表情的變化,坐在壹邊打開壹個小本子。秋雨燕雖然不甘心,但還是出了屋子,不過允許站在窗子前看著裏面。
  這個時候的秋雨燕內心非常的復雜,這個年輕人怎麽會是這裏的領導?秋雨燕有點後悔自己跟著來了,萬壹人家認出自己了,對天美下黑手怎麽辦?
  裏頭的詢問進行了壹個小時了,到底問了壹些什麽,秋雨燕聽不見。不過,她倒是能清楚的看見楊帆壹直坐的穩穩的,不斷的在本子上記錄壹點什麽。
  秋長天知道這個年輕人,因為每壹次集團的高管被傳喚的回去後,他總是要問清楚過程的。這其中打擊都提到了這個年輕人,而且非常確定的說,這個叫楊帆的年輕人是稽查局的副局長。
  楊帆終於把本子合上了,龔處長這個時候適時的朝楊帆笑著問:“楊局長,您還有什麽要問的。”
  楊帆看都沒看秋長天壹眼,淡淡的說:“為了不影響天美集團高管的正常工作秩序,派壹個工作組進駐天美集團吧!”
  這個話,實際上是會議上的決定,是早就說好的。楊帆在這裏說出來,自然是別有用心的。壹直到這個時候,楊帆才不經意的樣子,掃了壹眼站在窗子外的秋雨燕,這個傲慢至極的女人,沒來由的渾身涼了壹下,小腿抖了抖。
  楊帆說完話就背著電腦包先走了,走在走廊上的時候,前面秋雨燕突然攔在面前,冷艷的目光審視著楊帆。
  “妳還記得我麽?”秋雨燕冷笑著問,楊帆不覺壹陣好笑,這個女人太自以為是了,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居然敢擺出壹副興師問罪的語氣!
  “廢話!拜妳所賜,我差點沒了命。妳說,我能忘記妳麽?”楊帆笑的有點冷,目光也非常的冷,正好這時候壹道穿堂風吹來,鉆進秋雨燕的脖子裏,秋雨燕不禁的打了個寒戰。
  “既然記得我,我希望妳不要假公濟私!我們之間的事情已經解決了!”秋雨燕多少有點心虛,為了增加壹點氣勢,嗓門加大了壹點,脖子也梗著。
  “妳算什麽東西?在這裏對我指手畫腳的?”楊帆冷冷的說著,完全無視面前這張美艷的臉龐,扭頭朝身後喊:“誰家的孩子在這妨礙公務呢?來個人帶走她。”
  正在不遠處打電話的王超,看見這壹幕頓時冷汗就下來了,壹溜小跑過來拽著秋雨燕說:“囡囡,別胡鬧!”
  秋雨燕這個時候被楊帆的話氣的已經不是很理智了,居然壹擡腳,踹了楊帆壹下。楊帆被踹的壹個踉蹌,連連後退幾步。這個時候正好有兩個督察處的人上樓來,清楚的看見這壹幕,發現被踹的是楊帆時,兩人毫不猶豫的沖上前來,壹左壹右的把秋雨燕的膀子往後壹擰。
  “哎喲!”秋雨燕壹聲慘叫,稽查局的人這時候可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情。看見了不管,局領導會有啥想法?甚至還比平常更用力,秋雨燕疼的壹下眼淚就下來了。
  “報警!理由是妨礙政府機關正常辦公!”楊帆冷冷的丟下壹句話,慢慢的走下樓去,走到樓道口的時候,楊帆轉身冷冷的說:“壹定要依法辦理!”
  在筆錄上簽字之後的秋長天,剛剛走出門口,看見兩個人擰著秋雨燕,王超在邊上緊張的不知所措,滿臉大汗的。不由的滿臉怒色的沖過來,大聲說:“放開她!”
  站在樓道口的楊帆這時候冷冷的接過話說:“秋長天,妳最好教育壹下妳女兒,告訴她這裏是政府機關,不是妳家的別墅。還有,不要在這裏用發號施令的語氣說話!”
  秋長天被說的壹楞壹楞的,王超急忙上前,壹陣緊張的講明了情況。秋長天頓時面露羞愧,懊惱的看了秋雨燕壹眼,走到楊帆跟前低聲說:“楊局長,小孩子不懂事,有什麽事情我擔著。”
  楊帆朝兩人揮揮手,兩人把秋雨燕放開後,楊帆這才冷冷的說:“下次註意!回家好好的管教妳家孩子,教教她做人起碼的禮貌。”
  說完楊帆直接下樓去了,秋長天連忙看了看女兒,發現人沒啥事情,不由埋怨的低聲說:“囡囡,爸爸的麻煩已經很大了,求求妳別在這鬧事。”
  回家的路上,秋雨燕沒敢隱瞞,這才把車禍的事情說了出來。說完之後,秋長天壹臉苦澀的嘆息,沒有明確的表態。回到家裏的第壹件事情,秋長天把老婆拉進書房,進門之後就怒氣沖沖的說:“妳教的好女兒!”
  ……
  稽查局的人在天美集團調查了壹個星期後撤出了,撤出的原因是因為壹個重量級的人物打了個招呼。稽查局的結論是查無實據,這個案子似乎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前後半個月的時間,天美的股票像是坐了過山車似的,連續跌十天之後才出現了扭轉的勢頭。整個風波前後持續了壹個月,天美的股票在壹個星期的連續反彈之後,楊帆等人在壹家會所裏舉行了壹個非常私人的聚會。
  分贓的時候大家的心情都非常的愉快!
  陳雪瑩笑嘻嘻的說:“以後這種好事壹定要記得姐姐我,壹個月獲利30%,上哪去找這種好事去。”
  陳昌平多少有點不滿的說:“還是好了點啊!不過將就著用吧!”
  陳昌科笑著問楊帆:“下個月妳和思齊訂婚,打算讓我送啥禮物?”
  楊帆笑了笑說:“不用禮物,我和思齊商量過了,擺兩桌家裏人壹起吃頓飯,宣布壹下了事。沒必要太鋪張!”
  陳雪瑩笑著說:“意思壹下還是要的,我們三個的意思,買套別墅送妳們小兩口。”
  楊帆笑著說:“折現吧!我不缺住的地方!馬上黨校就要開學了,壹年學習結束後,還不知道要分到哪裏去受苦呢,口袋裏多點錢,我心裏踏實。”
  眾人壹起笑了起來,氣氛頗為融洽。
  時光如電!壹年的時間飛逝,京城裏的悠閑歲月很快就過去了,黨校的學習也結束了。在這期間,楊帆有幸見到了幾位首長!雖然只是匆匆壹晤,但是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會。這樣的壹個機會在老爺子退下之前出現,對楊帆而言預示著什麽,楊帆的心裏非常的清楚。
  ……
  飛機在雲層上穿行,楊帆臉上壹副悠閑的表情,飛機降落在駱崗機場,走出通道的時候,站在外頭的朱子揚張開雙臂迎了上來。
  楊帆笑著上前,壹個熱烈的擁抱之後,朱子揚的身後閃出齊國遠的身影,朝楊帆笑瞇瞇的說:“要不要來壹句感言?”
  楊帆淡淡的笑著說:“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三人快步的朝停車場走去,壹輛白色的寶馬安靜的停在裏頭,車門打開時,裏面出現祝雨涵微笑的面容。
  楊帆笑著上前壹個擁抱,祝雨涵微笑著回應了壹番後笑著說:“歡迎歸來!”
  朱子揚這個時候笑著過來說:“妳小子也算是風光的很了,居然勞動我們蕪城祝常委親自接機。”楊帆笑了笑,錘了朱子揚壹拳說:“聽說妳當集團老總了?”
  朱子揚裝模作樣的笑著說:“瞎混唄!”祝雨涵在邊上皺著眉頭說:“別裝啊!天好不容易才晴的!”
  “嘩啦!”話音剛落,天邊想起壹道雷聲!眾人相視而笑,楊帆這才想起,驚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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