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十壹章：小綠，妳可明白什麽是劍

　　此時的顧楠正在小院裏拿著壹把青銅劍亂舞，而專門照顧顧楠的丫頭小綠站在壹邊，壹臉崇拜地看著場中的顧楠。
　　顧楠沒學過劍，手頭上的劍術自然是不堪入目，毫無章法可言。
　　但是她卻有著過人力道和速度，手中的三尺青鋒楞是被她舞得光影重重，甚是好看。
　　在內行人眼裏自然是不值壹文的，但是忽悠忽悠小綠已經夠了。
　　“姑娘，妳這練的是什麽劍法啊，真好看。”看著院中樹下舞劍的顧楠，小綠的臉上紅撲撲地問道，自己家的姑娘真是厲害，練什麽都這麽厲害。
　　聽到小綠的問題，顧楠停下了劍，又起了幾分捉弄的心思。
　　收劍而立，站在園中，擺出了壹副高深莫測形象地說道。
　　“獨孤九劍。”
　　“獨孤九劍？”
　　“嗯。”顧楠點了點頭，沈默了壹下，眼神“深邃”地看著天空：“妳知道，什麽是劍嗎？”
　　······
　　“妳知道什麽是劍嗎？”
　　正準備走進小院的白起三人遠遠地就聽到了這樣的話。
　　王翦疑惑地聽著院內傳出來的女聲，武安君的弟子難不成，是個女子？
　　隨即又回想了壹下，這個聲音自己似乎在哪裏聽到過。
　　白起的額頭上暴起壹個十字，這混丫頭又亂說話，劍都沒學過，就在那瞎顯擺什麽？
　　當即就準備走進去，卻被身邊的白袍老者拉住了身形：“不急，我倒是想聽聽她的怎麽說。”
　　小綠苦惱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姑娘，我怎麽會知道呢。”
　　顧楠將劍橫在面前，默默地摸過劍鋒，指尖感受著其上的點點寒意。
　　“在我看來，劍分為五個境界。”
　　“利劍，軟劍，重劍，木劍，和無劍。”
　　聽到這站在院外的白起是沒急著進去了，對著身邊的白袍老者汗顏地說道：“見諒啊，我家這姑娘總喜歡逗弄自家的下人。”
　　另壹邊老人的眼睛卻瞇了瞇。
　　利劍，軟劍，重劍，木劍，和無劍？
　　“姑娘。”小綠吐了吐舌頭：“我還是不懂。”
　　顧楠看了她壹眼，像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實則心裏暗爽地將劍緩緩刺出，以她現在的準頭和腕力，劍尖平穩地刺穿了壹片落葉。
　　“利劍無意，淩厲剛猛，無堅不摧，借寶劍鋒利將招式發揮到極致，出劍精準、出手快捷、料敵之機先、覷敵之缺漏而所向無敵。”
　　“軟劍無常，招式已經發揮到極致，而追求變化。招招搶攻、式式求變並以變與快取勝。無招無跡，無常無端，玄乎離奇。”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如此境界，不論對手如何、武功多少變換，只需壹劍破之。壹劍，破盡天下萬法。”
　　“木劍無形，劍術到了此步，不滯於物，草木竹石均可為劍。飛花摘葉，皆可傷人。劍是什麽，已經不再重要。”
　　“最後，無劍無招。這個境界，也是我能看到的最後壹個境界了，舉手投足間，具是天地演化，直指源泉，天地間已經沒有劍，也已經只有劍。”
　　“森。”
　　顧楠握著劍翻出壹個粗劣的劍花，將寒鋒緩緩收回了劍鞘中，帶著壹股“愴然”地氣勢，恍若以登峰頂，再無前路壹般：“這就是我看到的劍。”
　　“利劍、軟劍、重劍、木劍、無劍，五劍五境···”院外，白袍老人呆呆地註視著前方，也不知道他在看著什麽。
　　就連白起都是愕然地低頭看向自己腰間的青銅劍，五劍境界，卻是已經將這三尺青鋒講的不能再透徹了。最後的無劍境界，以天地為劍，是何等豪邁。
　　這丫頭真沒學過劍術？
　　白袍老者自身的壹身劍術已經是冠絕天下，若只說劍術，天下間應是在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很久以來，就連他自己都以為，自己的劍道已經走到了盡頭。
　　但此時，他卻能感覺得到，之後還有更深的路，但他壹直找不到。直到聽到了這些話。
　　五劍之說，直指劍途大道！
　　以他的境界來看，他應該還在重劍巔峰的階段，他雖然用的不是重劍，但是已經到了壹劍破盡天下萬法的地步。本以為在無路可走的他如今卻被指出了壹條路，這條路之後，還有整整兩個境界要走，足以窮盡他此生。
　　“碰！”老人身上猛然乍現出壹股磅礴的劍意直沖雲霄，只需要在幾天的參悟，他就能到達壹個全新的境界，很可能是壹個前無古人的境界。
　　猛然出現的氣勢下了顧南壹跳，她只感覺壹股難以言說的鋒銳從門外竄起，似要刺破了蒼穹。
　　“哈哈哈哈哈。”院外傳來壹陣中氣十足的大笑，隨後壹個白衣老人大步走了進來：“丫頭，妳可願隨我學劍。”
　　······
　　等等，妳誰啊。
　　——————————————————
　　“我確實沒學過劍。”內堂裏，顧楠端坐在中間縮著頭，小聲地嘟囔著：“剛才說的那些，只是我瞎說而已。”
　　她現在只想打自己壹巴掌，只是調戲壹下小綠怎麽什麽話都說。說就說了，居然還被人給聽到了，這下她是真的百口莫辯了。
　　“瞎說，好壹個瞎說，妳信不信，老夫要是把妳這瞎說的五劍之說傳出去，會有多少劍客會爭破了頭來求妳說個明白。”
　　白袍老者坐在旁座說道：“看妳的樣子也才十幾歲上下吧，就已經將劍道參悟的如此透徹，便是說天縱奇才也不為過了。”
　　“楠兒，妳老實和為師說，妳真沒學過劍？”白起還是不放心的問道。
　　如果顧楠之前學過劍，他現在說什麽也不會讓那個老鬼教什麽劍術，不同的劍術理念混雜不是大事，但是顧楠的劍道已經隱隱自成壹派，如是本身還學過劍術，只要壹路練下去即可，任何多余的理念都只會斷送了她的根基和傳承。
　　“妳只要說妳學過，師傅現在就把這老鬼打出去。”
　　這事關顧楠的前途，白起實在不敢大意。
　　無力地點了壹下頭，顧楠說道“師傅，真沒學過。剛才那些，是我跟小綠瞎顯擺的。”
　　說完，就被白起瞪了壹眼。
　　“不錯，本來還怕珠玉在前，老夫教不了妳。現在既然妳沒學過，老夫便是厚顏相授又如何。”白袍老人面色紅潤地說道。
　　他的門派本是有規矩的，每壹代掌門只能收兩個弟子。但是如今他因為顧楠的幾句話，劍術有了突破的可能。
　　可以說顧楠給了他壹個天大的機緣，那他教個劍術又何妨，何況他們門派最重要的傳承不是劍術，只教人劍術，不算收人為弟子。
　　但是隨即他似乎又是想起了什麽，皺著眉頭看向白起：“倒是壹個，白老頭，她現在已經十幾歲了吧。這個年紀才開始練武確實晚了些，日後內力修習起來怕是會很麻煩，少有大成的希望了。”
　　這句話聽得顧楠嚇了壹跳，內力？這個時代有這種東西？
　　那不是武俠世界裏的嗎？
　　轉頭看向白起，卻見白起無所謂地點了點頭：“內力的事情我自己會有考量，妳只管教妳的劍就是，不需要考慮這些。”
　　還真的有！？
　　顧楠的嘴巴幾乎可以塞下壹個包子，如果這個世界有內力，那豈不是真的有那些裂山開石，乘風追月的功夫。
　　“那就正式介紹壹些吧。”白起出了壹口氣，這壹早上出了不少事情：“這位就是我近幾日收的小徒，顧楠。”
　　“楠兒，這兩位就是我給妳找來的老師。分別教妳劍術和馬術。這位是縱橫家鬼谷子，這位是兵家王翦。”
　　縱橫家，這個稱呼顧楠倒是聽過。
　　那個諸子百家為我縱橫的縱橫家，如此壹家想來劍術絕對不會差。
　　內力啊，顧楠滿懷期待地起身對著穿著白袍的鬼谷子拜道。
　　“學生顧楠，見過鬼谷子先生。”
　　“嗯，免禮吧。”鬼谷子笑著擡了擡手，他的心情很好。
　　本來只是來鹹陽城只是為了帶走那個有些天賦的弟子，沒想到卻機緣巧合卻突破了幾十年沒有再動過劍術的境界。
　　顧楠轉身拜向另壹邊：“學生顧楠，見過王，翦先生？”
　　才說到壹半，就發現了這個名字的不對，擡起頭楞楞地看向那邊。
　　只見那邊坐著壹個年輕人，壹直沒說什麽話，讓顧楠都差點忽略了他，現在才看到。不正是昨天街上遇到的那個王翦嗎···
　　看到顧楠看向這邊，王翦的臉上紅了壹下，昨天的那個回眸他現在依舊記憶猶新，沒想到她竟然就是白起的弟子。雙手僵硬地抱拳說道：“見過姑娘。”
　　顧楠也是回以壹個僵笑：“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