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必須得有人去

　　想要聯系陶謙，還需要壹個人來寫信。.:。這個人可以是曹‘操’，但如果，這個人是壹個青州名士，那將更好。
　　所以，顧楠去找了孔融，孔融思慮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幫顧楠寫這封信。且不說呂布和曹‘操’，他也不希望大軍攻入青州，讓青州百姓再受離‘亂’之苦。
　　這幾年的糧食不好，百姓的日子本就艱苦，卻又遭逢賊寇動‘亂’，黃巾劫掠的那段時日，路上甚至都能夠看到餓死的饑民。
　　若是因為他不寫這封信的原因叫呂布率軍攻入，讓青州再成為那種樣子，那他就會是壹州的罪人。
　　孔融寫好了信，顧楠將將之轉‘交’給曹‘操’時，曹‘操’還驚愕了壹陣，他完全沒有想到，顧楠能勸說孔融幫他。
　　夏侯惇幾人回去後就立刻整頓了軍備，不過半月的時間，青州戒嚴，軍陣代發。
　　······
　　這壹天，曹昂起的很早，甚至天還沒有亮開，只有壹些朦朧的微光從雲中透出，他就已經爬了起來。
　　將冰涼的井水敷在臉上，早起還沒能徹底醒來的睡意散了個幹幹凈凈。
　　曹昂站在‘床’前，看著放在‘床’上的壹身衣甲出神，靜靜地看著甲衣，不知道想著壹些什麽。半響，伸出手放在甲衣上，指尖傳來的是壹種微涼的感覺。
　　淡淡地笑了壹下，曹昂沒有再停留，將甲衣提了起來，披掛在身上。
　　今日，他要奔赴戰事。
　　“茲。”
　　房‘門’被推開，曹昂從房間裏走出來，身上的甲胄搭著壹件的披風，腰間的腰帶挎著壹柄寶劍，手中抱著壹頂頭盔，好不威武。
　　曹昂走到院中，楞了壹下，因為院中站著壹個人。
　　曹丕站在院子裏，看著曹昂從房中走出來，沒有作聲。
　　“子桓？”
　　曹昂疑‘惑’地走上前去：“妳怎麽這麽早就起了？”
　　曹丕的個頭不高，才到曹昂的腰間，仰起頭來看著他問道。
　　“妳要去打仗了？”
　　他知道，自己這個兄長，從小的願望，就是隨著父親去打仗，如今大概也算是達成心願了。
　　曹丕和他兩個人在壹起的時候，很少喚他大哥。
　　這事曹昂也是習慣了，頓了壹下，壹如既往，爽朗地笑著回答道：“是啊。”
　　曹丕不知道為什麽，沈默了壹會兒：“聽說，打仗是要死人的。”
　　曹昂看著自己的弟弟，壹時之間不知道怎麽回答，過了壹會兒，伸出手放在他的頭上。
　　“大哥，會好好回來的。”
　　曹丕眨了壹下眼睛，背過手‘挺’直了身子，仰著頭說道：“我知道。”
　　“好了，我該走了。”
　　放在曹丕頭上的手拍了拍，曹昂笑放開了手，邁步離去。
　　曹丕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他才剛剛學會走路和說話。
　　他常常跟在曹昂的身後到處走。但是他總看見曹昂在練武學兵學書，沒日沒夜。
　　有壹次他問他，大哥，妳為什麽總是練武？
　　那時候曹昂放下了手裏的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笑著看著他說道。
　　“練好了武，就能像爹壹樣，護著大娘，護著妳了。”
　　曹昂是不是真的那麽喜歡練武，那麽喜歡戰事，他自己都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壹件事，爹做的事，壹定要有人去打仗，那不如，他來打。因為他是長子，是長兄。
　　腳步聲遠去，曹丕站在院子裏，扭過頭看向曹昂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裏。
　　嘴巴的動了動，聲音很小。
　　“好好回來，大哥。”
　　說完，向著另壹邊離開，他要去練劍。之後，他也要去行軍征戰，像爹，和大哥壹樣。
　　······
　　‘門’外壹匹黑‘色’的馬被韁繩綁著，停在‘門’前。
　　‘門’中，顧楠站在院子裏，整理著自己的衣甲，黑‘色’的鎧甲下是白‘色’的衣裳。
　　玲綺站在顧楠的身後，將她的披風拉直。
　　又拿著無格，將它綁在顧楠的腰間。
　　師傅要去打仗，她知道打仗是怎麽壹回事，從小她就隨著娘，壹次又壹次地送父親出征。
　　但每壹次爹回來的時候，身後的人總會少去很多。
　　那個時候，娘就告訴自己，打仗，有壹些人是回不來的。
　　不過她不擔心師傅回不來，因為師傅和爹壹樣，是最厲害的人。
　　“師傅，要取壹些書嗎？”玲綺綁著劍問道，她知道師傅無事可做的時候，時常會看書消遣。
　　顧楠想了壹下，笑著點了點頭：“嗯，取幾本吧。”
　　“我去取來。”玲綺說著，綁好了劍，向著屋子裏跑去。再出來的時候，她的手裏捧著幾本算不上厚的書。這些，是師傅最常看的幾本。
　　顧楠接過書，將它們壹並放進了行囊裏，系好了行囊，背在了背上。她不可能壹並帶著玲綺，不過，曹‘操’的府上會照顧她。
　　“在這可要乖些，不要等我回來，又聽到妳欺負子桓。”
　　顧楠打趣地叮囑了壹句，轉過身，準備出‘門’。
　　可還沒有邁出步去，腰間卻被壹雙手輕輕摟住，壹個小人兒靠在她的後背上。
　　玲綺的臉埋在顧楠的背上，她還是害怕，害怕師傅也像爹壹樣，壹去不回。
　　顧楠感覺自己背後的衣裳有些濕，也沒有動，靜聲地站著。
　　“師傅。”身後傳來輕輕地聲音。
　　“等我長大了，就替師傅出征，師傅就可以不用打仗了。”
　　替她出征······
　　幾百年來，第壹次有人和顧楠說這句話，她卻說不清楚這是壹種怎麽樣的感覺。
　　想了很久，她才想清楚了壹些，如果可以，她那時候如何不想對白起說同樣的話？
　　師傅，您可以不用去打仗了。
　　那白老頭或許會很高興吧，會笑得合不攏嘴吧。
　　“好。”顧楠微微地點了點頭，笑著將手放在摟在腰間的手上。眼裏似乎看到了當年，白起對她的期盼。
　　“師傅等著。”
　　那時的妳，定然已經是壹個威風的將軍。
　　那壹天的午後，城‘門’打開，看不到頭的軍陣慢慢地從城‘門’中走出。
　　遠遠的，能看到有很多人，站在城中眺望著軍中。
　　大概有十萬人，隨軍出征，卻又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軍中的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