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妳們真嗨

　　昏暗的KTV包房裏，蛋糕亂飛，眾人哄笑，伴隨著四面環繞的音樂，五顏六色的燈光閃爍，好似群魔亂舞。
　　姜禾壹個人靜靜地站在角落，暗摸摸的環境裏沒人註意到她，她捧著蛋糕壹口壹口吃著，時不時舔舔嘴邊奶油。
　　許久，戰況平息。
　　“這麽好吃的東西為什麽要拿來扔？”
　　看著滿地狼藉，姜禾想不明白，就算地主老財，錢也是辛辛苦苦賺出來的。
　　“因為……它其中壹種作用就是這個。”許青拿紙巾擦著頭發上的奶油，不知道怎麽解釋，“喜歡吃下次我給妳買，我們躲在家裏吃，壹點也不浪費。”
　　“……”
　　姜禾定定地看著他，又低頭看著地上稀碎的蛋糕，壹股難言的心緒從心底升起。
　　她忽然明悟了。
　　什麽叫盛世。
　　高樓大廈、紅燈綠酒，還有電腦手機，夜晚的繁燈人群，那些雖然讓她驚嘆，但也只是對沒見過的事物所表現出來的自然反應。
　　許青說這是最好的時代，她之前不懂，但現在，卻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以壹種近乎荒誕的形式感受到什麽叫作“盛世”。
　　“我去洗手間清理壹下，妳先坐壹會兒，然後我們回家。”
　　許青皺眉摸摸頭發，朝姜禾囑咐壹聲，轉身走兩步又回來，“妳要不要去？”
　　“不用。”
　　姜禾悶悶地搖頭，挑個幹凈地方坐下，看著前面屏幕前拿著話筒鬼叫的人，不知道在想什麽。
　　“美女，青哥把妳壹個人丟這兒了？”
　　過了片刻，邊上壹道聲音響起，姜禾側頭看壹眼，沒有理會。
　　許青說這個人很惡心，不能和他講話。
　　“這幹凈的，剛剛沒和他們壹起玩？”亮子驚訝地看看她身上，伸手從自己肩上挑起壹塊奶油就想蹭過去，“來，給妳壹道……”
　　姜禾閃身躲過，冷眼瞧著他，“做什麽？”
　　“大家都臟了，妳這幹幹凈凈多不好，來……”
　　亮子繼續伸手，又被姜禾躲過，只好放棄，隨手把奶油抹到旁邊沙發上，笑道：“開個玩笑嘛，妳叫什麽？”
　　“我不要和妳講話。”姜禾皺眉，重新找個地方坐下。
　　“為什麽不要和我講話？”
　　“……”
　　姜禾不言。
　　“嗯？為什麽？”亮子饒有興趣地繼續問，不用說，肯定是許青囑咐她的，等她說許青怎麽怎麽說，他就可以……
　　“因為妳很惡心。”姜禾嫌惡地看他壹眼，總算明白許青為什麽說這個人很惡心。
　　都說了不想和他講話，還壹直跟過來煩人。
　　“惡心？青子教妳說的吧？”亮子扯扯嘴角，坐過來道：“我跟妳說……”
　　姜禾見他的動作，冷冷道：“滾。”
　　“……”
　　亮子楞了壹下，頓時氣笑了，“我他媽給妳臉……”
　　“妳說什麽？”姜禾眉頭壹跳。
　　“我說……”
　　“誰給妳臉的？”
　　許青臉上濕漉漉的，走到二人中間，和亮子幾乎要貼到壹起。
　　亮子下意識往後退壹步，瞧著他笑笑，剛要開口，卻見許青沒打算理他，側頭對姜禾問：“怎麽回事？”
　　“他罵我。”姜禾面無表情地開口，擡眼瞥那貨壹眼，補充道：“還想摸我臉。”
　　要不是許青回來，這家夥已經趴地上了。
　　“妳還真能作啊……”
　　許青笑了，“我都不敢……把眼鏡摘下來。”
　　“什麽？”
　　亮子皺眉。
　　接著腹部壹痛，讓他不由弓起身子。
　　“作！”
　　許青又是壹拳搗他胃上。
　　“給妳臉！”
　　又是壹拳。
　　“幹嘛幹嘛，臥槽，妳們鬧什麽呢？！”
　　註意到這邊的王子俊三兩步沖過來，拉壹下沒拉動，幹脆硬塞進兩人中間把他們分開，朝門口那邊扯著嗓子喊道：“開燈！先別特麽唱……我去！”
　　王子俊被許青扒拉到壹邊，接著燈亮。
　　亮子胡亂揮著拳頭，打在許青臉上頭上，許青只是瞇著眼睛，壹拳又壹拳朝他肚子搗著。
　　“陰陽怪氣！”
　　“找事！”
　　“摸……”
　　這壹拳沒下去，被不知道什麽時候起身的姜禾拉住，許青只感覺壹股巨力把自己扯開，正要問，就見亮子哇壹聲吐出來。
　　察覺到拉著自己的手松開，許青沒急著道謝，上去又是壹腳，把彎著腰咳嗽的亮子踹倒在地。
　　“別特麽打了！”王子俊跑過來死死抱住許青，“怎麽回事？！這是幹嘛呢？！”
　　“他剛剛摸我女朋友臉。”許青側頭看看他，“妳松不松開？”
　　“……”
　　王子俊瞅壹眼地上掙紮著想爬起來的亮子，心裏羊駝奔騰，幹脆利落地放開手。
　　“這特麽……”
　　他現在只想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好好的非要把他們兩個湊壹塊兒幹嘛？！
　　本來還有人過來攙扶亮子，見王子俊那邊松開胳膊，許青又大步過來，頓時手壹松，重新退到壹旁看戲。
　　王子俊這主事的都不管，他們多什麽事，看著就好——別說，這暴力的壹幕還挺帶勁。
　　砰！
　　砰！
　　許青接連幾腳，見亮子只是抱著頭沒有再試圖起身，才停下動作，感覺到鼻子熱乎乎的，伸手摸壹把，壹手血，扭頭從桌上拿包紙巾捂住，然後掃視壹圈，用眼神警告壹下躍躍欲試的姜禾。
　　“妳說妳是不是作？”
　　低頭呸壹口，許青擦著鼻血望向王子俊，“妳也來兩腳？給妳場子搞成這樣，挺過分的。”
　　“我想給妳兩腳。”王子俊朝看戲的幾人揮手，“散了，先散了，改天再聚，這事鬧的……”
　　片刻後，包間只剩許青他們五人——王子俊的女朋友坐在角落裏看戲。
　　“能站起來不？站起來咱倆接著打，站不起來我就走了。”
　　許青捂著鼻子說話悶悶的，幹脆撕開紙巾團起來，塞進鼻孔裏，看著王子俊把亮子扶起來，等著他回應。
　　壹次給他打服了，以後清凈。
　　亮子喘著氣狠狠瞪著許青，想繼續找補回來，又覺得打不過，心裏糾結。
　　“還打什麽打，沒事吧亮子？”王子俊煩的壹批，決定以後絕對絕對不讓這倆貨湊壹塊兒。
　　幸好他女朋友出去，給他耽誤了半天沒灌這些人酒，不然讓他們喝多了更不好收場。
　　歇了壹會兒，許青把鼻子裏的紙團換遍新的，瞅著亮子道：“不打我就回去了。”
　　他頓了頓，用手指點點亮子：“下次別陰陽怪氣的，有什麽事現在就解決，別說我沒給妳機會。”
　　“……”
　　亮子還沒說話，包間門被敲響。
　　王子俊皺眉看壹眼，叫女朋友過去開門。
　　“我們接到報警，說這裏有人打架？”
　　兩個穿著警服的人站在門口朝裏望望，許青心裏壹沈，接著看清來人模樣，怔住了。
　　“耗子？”
　　秦浩看著壹片狼藉的包間，也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