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金的

　　“小耗子升職了，找他女朋友去吃火鍋慶祝。”
　　“嗯。”
　　“給我買的這個酒，哎，嘗嘗怎麽樣。”
　　“不錯。”
　　“是吧？哈哈哈，來再喝壹口。”
　　秦茂才這個得意啊，拿著雞腿啃得幹幹凈凈，壹甩手就把骨頭扔陽臺的盆子裏，雄霸探出頭，咯吱咯吱兩口咬碎。
　　許文斌瞧著老友高興的樣子，多喝了兩杯，拿筷子夾壹根雞翅放嘴裏。
　　雞是去市場上買的，秦茂才自己燉的，酥爛，放嘴裏壹吸肉就下來。
　　“之前給他安排相親，他還非說自己找，我說靠他自己，找到猴年馬月去……這不，還真讓他找到了。”
　　“哪的人？”
　　“小縣城來的，在那個便利店收錢，就小耗子那次被紮了，就是她，住院的時候她去了好多次，後來就在壹塊兒了。”
　　“也挺不錯的。”許文斌點點頭。
　　收銀員……其實真不錯，姜禾還天天坐電腦前打遊戲。
　　“唉，收銀員有什麽不錯的……不過還是看人，做什麽其實不重要。”
　　“是這樣。”
　　許文斌笑壹聲，只能用這種辦法安慰自己了。
　　秦茂才興高采烈的，以前看秦浩哪哪不順眼，沒想到今年哪哪都特別順，這是運氣來了。
　　小青子和小耗子倆人……都是命來著。
　　擡手撕壹塊雞肉，再喝壹口酒，秦茂才問道：“小青子他倆呢？”
　　“領證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辦婚禮，他們自己商量。”
　　“沒事，他們年輕人都是談好幾年，不用……啥？”秦茂才被噎了壹下。
　　“領證了。”
　　“……嗯，挺快的。”
　　秦茂才把嘴裏的雞肉咽下去，側頭想了想，“小耗子他們我覺得也得抓緊了。”
　　“妳和他們比個什麽勁兒？”許文斌笑罵，“管好妳自己就行了，人什麽時候結婚有自己的主意。
　　他是公務員，結婚得慎重點，我記得還要查檔案什麽的。”
　　“有嗎？”
　　“聽說的。”
　　“還有這回事？”
　　“聽說的！”
　　倆人端起酒，滋溜壹口喝幹，許文斌推推眼鏡，看著秦茂才鬢角的白發有些感慨。
　　當初這家夥結婚，他還幫著選自行車來著，那年的秦茂才二十多歲，意氣風發，大背頭時髦的不行，往那兒壹站吸引多少小姑娘目光。
　　轉眼間，變成兩個老頭了。
　　……
　　“他們為什麽變成蝴蝶，又活不過冬，要是我們就變成王八，可以再活壹千年。”
　　“妳自己變吧，別帶著我。”
　　許青對變成王八不感興趣，不過好像聽人說過，在唐朝時王八不是罵人的話，而是壹種崇拜，好多人名字都帶個龜字，如李龜年，王龜，陸龜蒙等……
　　新唐書記載，武則天規定五品以上的官員都佩戴壹種龜形的小袋，名為“龜袋”，龜袋上分別飾有金、銀、銅三種金屬。
　　許青思索著王八究竟是什麽時候變成罵人的話，姜禾抱著靠枕看梁山伯與祝英臺，對這壹對兒選擇變成蝴蝶的小情侶痛心疾首，為何要這般想不開變蝴蝶。
　　變兩只狗都能活很長時間啊……當然，能變人最好還是變人。
　　劇看完，姜禾還在為蝴蝶的事兒感到可惜，仰頭看著屋頂發了壹會兒呆，從許青懷裏抽出腿回自己電腦前，打開文檔寫自己觀後感，重點吐槽放壹碗水、看不出女扮男裝，還有變蝴蝶這幾件事。
　　不知不覺，西遊水滸隋唐演義梁山伯這些喜聞樂見幾乎是常識的故事，都被姜禾刷過壹遍，只是她的看點往往讓許青大開眼界。
　　比如看西遊記的時候老期待唐僧被妖怪吃掉，然後孫猴子壹個人飛上西天取經……
　　“這個給妳。”
　　許青從兜裏摸出來個小盒子，遞到姜禾眼前。
　　“什麽？”
　　“戒指。”
　　“多少錢買的？”
　　“不要這麽俗好嗎……別動。”許青見她伸手，手疾眼快地扣上盒子，“這個是有流程的，要有儀式感。”
　　“……”
　　“妳願意嫁給我嗎？”
　　“廢話這麽多！”
　　許青的戒指被姜禾搶過去，金燦燦的，她拿在指間仔細看了看，再用手壹捏，就彎了。
　　“金的？”
　　“雖然是金的，但它也是新的，我們的訂婚戒指，不要這麽不當回事好吧……”許青胸口壹悶，幸好沒被姜禾拿進嘴裏咬兩下。
　　“這個好這個好。”
　　姜禾滿足了，把戒指捏捏，戴到手指上，金子比那個什麽鉆戒保值多了。
　　“我剛剛已經求婚了啊，妳答應了啊。”
　　許青看著她把戒指戴上，也沒再糾結什麽，反正……
　　就算買個大鉆戒跪下也就那樣，姜禾不至於真的像威脅的那樣揍他，不過心痛肯定是會心痛的，花那麽多錢買個石頭，念叨他幾年都有可能。
　　她的需求是金子，金子，還是金子，除了金子，別的都是渣渣。
　　姜禾聞言像看傻子壹樣瞅他壹眼，證都領了，現在來求婚。
　　現代人果然腦殼不好使。
　　“這是個儀式感……算了。”
　　許青放棄和她解釋，古代人腦回路有點毛病，不能以常理對待。
　　“這可不是我騙妳糊弄妳，是妳自己要的啊，別以後說什麽結婚連個鉆戒都沒有。”
　　“妳怎麽知道？！”姜禾吃驚。
　　“知道什麽？”許青懵逼。
　　“沒什麽……”
　　姜禾眼睛轉了轉，摸著手指上的金戒指，搖頭不和他說話了。
　　婚禮的事在有序準備著，什麽鉆石恒久遠，都沒姜禾變成王八久遠，等結婚許青打算中式，沒什麽戒指互換那壹套，姜禾這個小老太太也看不上那個，還沒壹個金鐲子讓她感到高興。
　　總覺得哪裏不對的樣子……
　　但壹想到姜禾憨批的樣子，壹切又很合理了。
　　女俠就是想要個家而已，婚禮都不是那麽必要。
　　當然，該辦還是要辦的。
　　七月拿到房，許青的裝修計劃也搞定，給姜禾過目壹下，著手開始實施。
　　房子在西城區，嶄新的單元樓，電梯直上十二樓，兩房壹廳，帶個書房，算是三室，進門是客餐廳壹起，在許青的設想中，這邊是壹個固定臺子，下面隔層放水壺茶杯等等，吃飯時可以直接把臺子當餐桌。
　　再有個大沙發在客廳中間，靠露臺的窗邊放兩臺電腦……壹開始覺得電腦放兩臺很沒逼格，但仔細想想，倆人現在都離不開電腦，這是必需品，總不能壹臺裝到臥室裏面去。
　　許青帶著姜禾在毛坯房裏叨叨叨，姜禾沒辦法在腦袋裏形成畫面，只能等裝修好再看。
　　“妳壹定會喜歡的！”
　　許青信心滿滿。
　　“妳在這兒放張床我都喜歡。”姜禾指指客廳。
　　許青還在琢磨她是不是在暗示什麽，姜禾已經去到露臺，環視壹圈，深吸口氣。
　　這是他們以後的家。
　　比現在住的地方好了太多。
　　“這是我們家？”
　　“對啊，我們壹起選的。以後那邊放個武器架，這就是妳的練武場了。”
　　“我覺得多種點花比較好。”
　　姜禾發現自己已經不喜歡舞刀弄劍了。
　　“都有。”許青笑瞇瞇地道。
　　盛夏七月，陽光炙烤著大地，在這個樓頂，兩個人擦擦頭上的汗，相視而笑。
　　“當初把可樂當劇毒的妳，有想過今天嗎？”
　　“被我拿劍指著的時候妳有想過嗎？”姜禾反問。
　　那壹年初秋，她拿著劍指著這家夥，怎麽可能會想到兩個人壹起看新房。
　　“我還真有。”
　　“……”
　　“唯壹美中不足的是，這裏冬冷夏熱。”
　　“沒關系，有空調有風扇。”姜禾道，“我也不怕熱。”
　　“要不要活動壹下？”
　　“在這兒？”
　　“去屋裏？”許青提議。
　　“妳過來。”姜禾咬著嘴唇道。
　　“我過來……啊！”
　　在這個寬闊的露臺上，姜禾如許青所願，好好活動活動，收拾了許青壹頓。
　　只是和許青想的活動不太壹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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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著出租回家，許青揉著胳膊埋怨姜禾，把他現在的武力看得太高了。
　　“只有切磋，妳才能快速提升。”姜禾認真道。
　　“妳就是借著切磋來動手！”許青繼續埋怨，姜禾學壞了。
　　“小夥子別念叨了，我還見過有人沒戴帽子讓女朋友想收拾他。”的哥樂呵呵的搭話。
　　“那真可憐。”姜禾覺得很同情。
　　“……”
　　許青沈吟了壹下，“妳說的那個應該也是我。”
　　“？？”
　　的哥看壹眼後視鏡，“我說咋這麽眼熟呢。”
　　“……”
　　“……”
　　“江城真小，哈哈，哈哈。”的哥幹笑兩聲，沈默了。
　　小年輕的就是會玩。
　　回到家，看著熟悉的房間布置，姜禾又舍不得這邊了，壹直在這裏住著，這兒才像個家。
　　她會在電腦那裏打遊戲，許青就坐在沙發上抱著筆記本刷劇，或者把客廳中間的椅子挪開練拳，要麽就坐在她旁邊摸腿……
　　“那邊什麽時候裝修好？”
　　“大概三四個月吧，裝修完了還要通風三個月，年底能搬進去就不錯了。”
　　“哦……那還好，今年還能在這裏住著。”
　　“很著急？”
　　“沒有。”
　　姜禾看他壹眼，要是等完婚才同房……就要等到明年了，許青會可憐死了。
　　下午宮萍過來了，跟她學做肉丸子，兩家離得極近，和許青有點熟悉以後，宮萍也常常過來串門。
　　兩個女人在廚房搓丸子，宮萍搓的她會自己帶回去煮，姜禾挽著袖子，雙手靈巧的讓宮萍羨慕。
　　手機放在壹旁，播放的是少年張三豐，壹邊做壹邊看，宮萍本不喜歡這種劇，跟著看了壹會兒意外的覺得能看。
　　“這個家夥是好人還是壞人？”
　　“我也不知道。”
　　“感覺他要死。”
　　“這裏面的人大概都會死吧。”這種劇的套路姜禾都熟悉了。
　　“主角不會死。”
　　“除了主角外，那些人會為了救主角去死，還有這個女的，她死了之後張三豐才能突然變成絕世高手。”
　　“……好像有那麽點道理。”宮萍無法反駁，說這劇還行吧，感覺這拍的什麽玩意，說它不行吧，靠這玩意能拍好幾部劇。
　　宮萍今天穿的是網紗半身裙，上身淺色短袖，很有網紅氣質，坐在古箏前拍壹段小視頻肯定會被某些LSP在各個群轉發的那種。
　　許青湊到門口瞧瞧，倆女人壹邊做肉丸子壹邊對著古裝劇裏的造型劇情吐槽。
　　“妳就等著吃？”宮萍喊。
　　“不然呢？”許青理所當然的道。
　　“幫忙啊。”
　　“把她娶回來就是給我做飯的，幫忙？開什麽玩笑。”
　　許青不屑地離開了。
　　“……”
　　臥槽，膽大包天啊。
　　宮萍驚呆了，瞅瞅姜禾，姜禾竟然很贊同的樣子。
　　“他胳膊不舒服，不方便做事。”姜禾覺得還是要找理由解釋壹下，不然許青和好吃懶做壹樣。
　　“這借口也就妳想的出來。”
　　“不是，是真的。”
　　姜禾搖頭道，她以為許青的搪手拳練了這麽久，能擋她幾招了，沒想到壹個擒拿就把他給拿下了。
　　壹會兒晚上得好好給他按按……嗯？
　　姜禾神色壹動，這時才想起來，按許青的尿性，會不會是故意裝作被自己扭了壹下的樣子，以此逃避洗碗，然後順便讓她給舒舒服服的按摩壹下？
　　“習武之人還會扭到胳膊，也就妳會信。”宮萍小聲念叨，在她眼裏，許青是那個天天練樁的狂熱功夫愛好者，姜禾還是那個柔柔弱弱拿著紅薯幹當零食不停吃的鄰家小妹。
　　糟蹋了糟蹋了，這麽好的姜禾被許青給糟蹋了。
　　“我也覺得他應該沒那麽容易扭到。”姜禾已經有些懷疑了，許青抱著筆記本翹著腿在沙發上悠哉的樣子，哪有那麽嚴重？
　　察覺到姜禾目光，許青壹秒變臉，哎呀哎呀揉著胳膊往沙發壹側靠靠，躲避廚房裏看過來的視線。
　　“他真的沒有扭到。”姜禾篤定道。
　　這個家夥太壞了，壹定是裝的。
　　虧她還偷偷內疚了好半天，準備晚上給他推拿壹下。
　　晚上。
　　肉丸子飄香，許青吃的滿嘴流油，放下碗就開始揉胳膊。
　　姜禾把碗收到廚房，出來逛壹圈，在許青刷劇的時候偷偷伸出手指戳他壹下。
　　許青回頭楞了楞，然後哎呀壹聲。
　　“許青！”
　　“我受重傷了……別鬧別鬧，這就去洗碗！”
　　許青嗖壹下站起來跑進廚房，姜禾從來沒見過有人受傷好的這麽快。
　　打開直播間，她還在氣，等許青出來用眼神怒視他壹下。
　　“快看，妳榜壹出來個大款！”許青轉移話題。
　　直播間榜壹終於不是王子俊那個狗大戶了，那家夥結婚後老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