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果然下雨了

　　小破站只有兩個分區。
　　壹個是鬼畜區，壹個是鬼畜素材區。
　　許青差點拍斷了大腿。
　　視頻上還有標簽，是直播間「決鬥場小白成長之路」，許青讓姜禾進直播間看看，之前錄的視頻播放量都有上漲，不過還不太明顯。
　　“這就叫斷章取義嗎？”
　　姜禾覺得好笑，點開再看壹遍，許青信心滿滿的口氣和話語，用這種形式播放出來有點好玩。
　　「老婆，親壹個」
　　「滾！」
　　中間摻雜著女槍手暴打對手的畫面。
　　“要不我們鴿了吧？”
　　許青有點慶幸，雖然有些熱度，但沒有爆起來。
　　如果火起來，直播的時候彈幕都是嘲笑他怕老婆……想想就完蛋。
　　“什麽叫鴿？”
　　“就是今天不播了。”
　　“啊？”姜禾回頭，“為什麽？”
　　“……”
　　許青無言，看姜禾樣子還挺高興。
　　也是，裏面都是她霸氣的壹面，不是秒殺對手就是欺負許青——雖然並沒有真的欺負。
　　“我們還沒成親，妳就亂叫。”
　　“男女朋友也可以這樣叫的，反正早晚的事。”
　　“我不信。”
　　“那叫妳什麽？叫小禾？小姜？小姜，親壹個。”
　　“滾。”
　　“那妳別怪我……”
　　姜禾倏地僵住了，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臉頰肉眼可見的紅起來。
　　“妳親我腳？！”
　　足弓彎成壹個可愛的弧度。
　　許青若無其事地揉捏著她的腿，好似什麽都沒發生過。
　　“不要對我做什麽變態的事。”
　　姜禾眼裏盡是慌亂。
　　“還敢不敢對我說滾？”
　　“……”
　　她吭哧兩下，用力把自己的腿抽出來，這個人壹次壹次刷新她的認知。
　　現在還沒成親就這樣，等成了親豈不是……豈不是要像電影裏那樣到處都親，還……
　　好像許青已經準備好要做什麽了。
　　姜禾僵硬地盯著電腦屏幕，前幾天看到的畫面在腦袋裏閃啊閃。
　　嗵！
　　許青驚訝地看著姜禾從椅子上蹦起來，騰騰騰跑回房間。
　　“妳幹什麽去？”
　　沒有回答。
　　對於姜禾這麽大反應，許青有點摸不著頭腦。
　　正要摸鼠標看看是誰做的視頻，姜禾又騰騰騰跑出來，把電腦關機，然後站在旁邊盯著他。
　　“妳……妳……我們……”
　　“怎麽了？”
　　“妳打不過我！”
　　“嗯……我知道。”許青眼神古怪地看著她。
　　“知道就好。”
　　姜禾低頭瞧了瞧自己的小腿，面色嚴肅，又轉身回房間。到了晚飯時間，姜禾才從房間走出來，系著圍裙準備做飯，許青坐在窗戶那兒，手裏拿的是她的語文書。外面天色暗沈，徐徐涼風吹進來，與燈光明亮的客廳形成分明的兩個世界。
　　“妳不會看了壹些不該看的東西吧？”許青扭過頭問。
　　姜禾心裏壹驚，盡量用平淡的語氣問：“什麽不該看的？”
　　“就是……”
　　“……什麽？”
　　兩個人對視片刻，許青搖搖頭，“沒什麽。”
　　姜禾松了口氣，抿抿嘴在冰箱裏翻找，然後拿著菜回廚房。
　　許青眼神落到姜禾用的那臺電腦上，拿著書陷入沈思。
　　晚飯很簡單，中午烙的大餅被姜禾切成細絲，然後加上豆角在鍋裏翻炒，香噴噴的壹大鍋炒餅，再打個蛋花湯，每人兩大碗。
　　在壹起生活久了，兩個人飯量越來越接近，許青胃口越來越大，姜禾胃口變小了壹些，她只練壹下劍，沒有打拳練樁，活動量比許青小很多。
　　“其實人類有需求很正常，這是生理結構決定的，有時候……有時候需要解決壹下，然後就會有相關產業，讓人觀看。”
　　吃飯時，許青狀似無意地開口。
　　“哦。”
　　“所以有什麽東西在電腦裏的話，並不是變態，那只是藝術加工過的壹些……嗯，妳懂的。”
　　“我不懂。”姜禾警惕地搖頭，這家夥想套她話。
　　“沒事，不懂也沒關系……就當作是科普吧，畢竟都是常識。”
　　許青沒瞧出什麽，放下筷子端起蛋花湯輕吹兩下。
　　“那妳是怎麽解決的？”
　　“咳……咳咳咳……”許青的蛋花差點從鼻子裏噴出來，“我不需要解決。”
　　“這樣啊。”
　　姜禾點點頭。
　　“妳不信？”許青覺得姜禾好像又有了什麽誤會。
　　“我信。”
　　“上次只是意外。”
　　“什麽上次？”
　　“……”
　　“……”
　　窗戶那裏響起細碎的聲音，淅淅瀝瀝的，許青轉頭看了看。
　　“果然下雨了。”
　　“是啊。”
　　姜禾也側頭看過去，冬瓜趴在窗臺上，好奇地隔著玻璃虛撓壹下。
　　淅淅瀝瀝的小雨在晚上開始落下，兩個人都很默契地沒再提那天尿褲子的事。
　　許青喝完碗裏的湯，等姜禾也吃完，收拾碗筷進去廚房洗幹凈，然後擦著手出來。
　　姜禾抱起冬瓜坐在電腦前，又在看那個鬼畜視頻，有點失望冬瓜沒有入鏡，便讓它也壹起看看。
　　“來學習了。”
　　許青輕咳壹聲，拿出數學書，敲敲桌子催促。
　　“妳是在遺憾沒當老師然後在我這裏過把癮？”
　　“不，我只是想讓妳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姜禾對現代的融入壹直是加速度的，現在許青已經感覺到點點壓力。
　　女俠沒以前那麽憨憨了。
　　“許老師。”姜禾抱著貓過來，試探著喊壹聲。
　　看到許青反應，她眉毛立起來，“果然就是！妳還想狡辯？”
　　“……”
　　許青猝不及防，楞了片刻。
　　“不是，這根本不是壹回事！學習就是……別偷懶，題壹定要做，書壹定要讀！”
　　他拉住姜禾小外套上的帽子把她揪回來，按著肩膀坐下。
　　“不讀書妳買菜都算不清價格，天天被人糊弄。”
　　“我能算得清！”
　　“韭菜兩塊錢壹斤，雞蛋兩塊八壹斤，現在買壹斤半韭菜，再買兩斤半雞蛋，壹共多少錢？”
　　“……”
　　“不要掰手指。”
　　“妳也算不出來。”姜禾氣惱地放開冬瓜。
　　“壹共十塊錢整。”
　　許青伸手在她臉頰捏壹下，鼓起來的嘴巴就漏了氣，笑道：“快學習。”
　　姜禾不情不願地拿起紙筆，嘴裏還咕噥著什麽。
　　只買整斤不買半斤的不就行了……而且還有計算器。
　　她擡頭瞅壹眼許青，認命地翻開書。
　　到七點，習題計算才宣告結束，姜禾像是卸下什麽重擔壹樣，趕緊把紙筆和書壹把收起來卷壹塊塞進茶幾下層，小時候習武都沒這麽累。
　　“今天可能會多壹些人。”
　　許青總覺得發展有些跑偏，本來是遊戲直播間，忽然變成了習武直播間，然後又變成夫妻檔，現在……
　　古裏古怪的。
　　“人多不好嗎？”在姜禾看來那都是錢，她發布的錄像只要放在那裏有人看，就有收入，比搬磚棒多了。
　　雖然不怎麽穩定，但勝在不用費心，也不用費時間。
　　“有利有弊吧，總體還是比較好的，如果被小破站註意到妳沒註冊，大不了直播間被封，我們都清凈。
　　嗯……這樣也不錯，有經驗和人氣打底，到時候妳轉美食主播也更容易。”
　　許青打開電視，站到自己的位置上活動活動手腳，繼續道：“那我開始了。”
　　“哦……”
　　姜禾沒他想的那麽遠，不過很放心，反正有許青在，她只要打好遊戲就行了。
　　直播間開啟，背景音樂打開，許青樁練起來壹動不動，姜禾悶頭PK。
　　彈幕閃過什麽……那和她沒什麽關系，人家都是來看許青的。
　　除了背景音樂，就是決鬥場嘿哈的技能聲，這時候的直播間總是透著壹股詭異的氣氛。
　　姜禾按鍵盤慢而精準，導致她身體都不用怎麽動，猛壹看像是呆坐著。
　　半個小時後，許青才收了架勢，回雜物間把衣架搬出來，兩條鐵袖子掛在上面，然後坐到姜禾旁開始捏鐵環。
　　「666」
　　「厲害厲害！」
　　「這是什麽神功？」
　　果然，直播間人數比昨天多了將近二百人，不算多，也不算少，新來的驚嘆這直播間的神奇之處。
　　半個小時沒人講話，壹個站樁壹個悶頭打遊戲……
　　“神功不至於，就是虎癡拳，我爺爺往上很多輩，許褚傳下來的。”
　　“不知道誰給我搞了個鬼畜，誰？站出來瞧瞧，弄得我和氣管炎似的。”
　　“什麽罰站，不存在的，那叫腰馬合壹，練功必須的，等以後我弄個木頭樁子踢兩腳表演給妳們看。”
　　“不是我吹，在家裏我說壹她不敢說二，我說東她不敢往西，這就叫權威……家庭地位懂不懂？就她這小身板，哼。”
　　許青壹邊拿鉗子靈巧地捏在壹起，壹邊慢條斯理地辯解。
　　「理解理解，家庭弟位」
　　「家庭弟位」
　　「家庭弟位」
　　……
　　姜禾擡擡眼皮瞧他壹眼，嘴角動了動，沒有出聲。
　　隨他怎麽說，反正該按還是按。
　　電腦上壹個小失誤，被對方用膝蓋撞到天上拿槍打，姜禾現在PK多了也比較淡定，對於輸贏看開了壹些，捏起壹片紅薯幹放嘴裏咕噥兩下。
　　“妳要嗎？”
　　“不吃嗟來之食。”
　　許青當機立斷地拒絕，他怕姜禾頭也不回地順手壹丟。
　　那樣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怎麽就嗟來之食了？”
　　“反正不吃。”
　　姜禾不再理他，扳動手腕準備打下壹場。
　　上次出門又買了壹大包紅薯片，夠吃大半個月的，她越來越喜歡這個零食，又好吃又便宜，壹片扔嘴裏可以吃好久。
　　只是段位怎麽打都打不上去，用女槍手不穿太好的裝備，壹千五百多分好像到頂了，只有運氣好遇到同樣的弱勢職業才勝率大壹些。
　　段位就像個金字塔，弱勢職業在前面已經被篩掉了大部分，能達到這個分段的，最少也都是壹身商城裝扮，裝扮附帶的攻速之類屬性非常重要，單靠技術，姜禾已經有些乏力。
　　“要不要換個強力的職業？我覺得這個太弱了。”
　　“我覺得妳這個‘太弱了’說不定會被剪進鬼畜，變成對我說的。”
　　許青吐槽，接著擡頭看壹眼彈幕，確實不少建議她換的。
　　只要是熟悉這版本遊戲的，都知道女槍手穿著初始裝扮壹身破爛打到這裏多不容易，差不多已經是極限了。
　　“換個厲害的，打到壹千六百分，到時候有人用錢買妳輸，算是賺個外快。”
　　許青的話讓姜禾楞了楞，“還有這種好事？”
　　“嗯，有時候會碰見，分數越高越容易，就和搬磚爆個稀有的怪物卡片壹樣。”
　　“妳怎麽不早說？”
　　姜禾興沖沖關掉決鬥場，重新選擇角色。
　　黑屏卡死。
　　「哈哈哈妳站著不動，壹套春節套。」
　　「別動！吱付寶發來！」
　　「這樣不好吧？」有觀眾對他們賺外快的方式提出質疑。
　　“沒什麽不好的，我們就是播著玩玩，看心情，這也不是個純粹的遊戲直播間，開心就好。”
　　許青看看時間，還有十幾分鐘才到八點，隨口道：“更何況她能不能打到那麽高還兩說呢。”
　　“妳要早點告訴我我早就打到了。”姜禾摩拳擦掌，壹副財迷的架勢。
　　「6666」
　　「期待！」
　　「打到壹千六百分，大航海我開定了！」
　　姜禾的回答惹來壹片彈幕，還有幾個禮物。
　　她嚼著紅薯片看兩眼，忍了忍沒有問這是不是送給她的。
　　問的話肯定會說不是，她已經看穿了。
　　重新登錄遊戲，在選擇人物界面，直播間又壹波彈幕爆發。
　　在其他主播那裏都是壹排排穿著時裝的華麗角色，姜禾這邊連聖誕帽都湊不齊，壹排排角色和進了貧民窟似的。
　　還有名字，禾苗13，禾苗14……禾苗32……
　　在電腦前的胡桐忍不住了，拉過鍵盤劈裏啪啦。
　　胡大桐樹：「主播妳這搬磚號搬出來的錢呢？壹個帶時裝的都沒有？」
　　“搬出來的錢都變紅薯幹了。”許青捏起壹片扔嘴裏，看姜禾選擇人物。
　　「會過日子」
　　「沒聽說過，搬磚買零食，這是什麽神仙主播？」
　　「我特麽都驚了！」
　　「想吃。」
　　彈幕飄過，姜禾已經選定了角色，禾苗19，是個女鬼劍士。
　　“這個怎麽樣？”她朝許青問。
　　“很適合妳。”許青答。
　　別人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但姜禾知道。
　　她天天都拿劍的。
　　“女鬼劍，沖！”許青給她加油。
　　外面淅淅瀝瀝的小雨還沒停，飄在窗子上發出細碎的聲響，許青看著她壹頭紮進決鬥場，笑著捏住手上鐵環，微微用力，連環鎖子甲的領口已經做好壹圈。
　　直播與否，他已經看明白了，姜禾和他以前做UP壹樣，求關註求送禮什麽的不存在，只玩自己的，愛看不看。
　　即使他沒站樁的時候人數變少，姜禾也沒有多說話，只悶頭認真打遊戲，過後才委屈地趴他懷裏說說話。在她看來這就是交易，我打遊戲給妳看，妳想看就看，不想看就走開，反正把遊戲打好就行了，這就是交易的全部內容。
　　“我還戴著這個醜醜的聖誕帽。”姜禾指了指屏幕給許青看，她要戴著這個帽子重新打過。
　　技術流，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