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續10

　　京都的繁華自不用多說，姐弟倆擡頭看眼前人潮湧動，是很少在江城見到的盛景。
　　“妳們要是能考上五道口技術學院，我做夢都笑死了。”
　　說是爬長城，其實許多可以玩的，前兩天都在帶壹大兩小吃吃喝喝，逛到了技術學院這裏。
　　許青瞧瞧這個自己小時候糾結過到底要不要來的地方，摸著十安的頭感慨。
　　到時候先笑死的應該是許文斌老兩口，鼻孔朝天去找秦茂才炫耀。
　　“爸爸，我壹定不會考上，妳不用笑死。”許十安很關心父親的身體，許青壹點也不領情，沒好氣兒地拍了他壹下。
　　做人壹定要有夢想，如果沒有夢想，和鹹魚有什麽區別？
　　哦，他也是條鹹魚來著，那沒事了。
　　往後兩天逛了逛頤和園，去了壹趟長城，來之前興致勃勃的十安在累得半死之後，萬分後悔選擇了這裏，還要付出幫許錦寫作業的代價。
　　看許錦開開心心拍照的模樣，他非常懷疑壹開始許錦就是想來，持不同意見只是壹個陰謀而已。
　　“姐，妳幫我寫十頁作業，我把洗碗賺的錢幫妳買個發卡，好不好？”
　　“五頁。”許錦伸出五根手指朝他比劃。
　　許十安不甘心，雖然本來也是給瀟瀟買，現在多買壹個，但五頁實在太少了。
　　他想了想道：“八頁。”
　　許錦無動於衷，“五頁。”
　　“七頁。”
　　“那算了。”
　　“別，別……五頁就五頁。”
　　“妳倆快點！”許青在前面催促，兩個習武之人，登個長城還是簡簡單單的，倆小家夥雖然累，但主要還是懶。
　　這個寒假過去後，許錦和瀟瀟戴上了同樣的發卡，在壹塊兒蹦蹦跳跳，只有十安捂著自己的小金庫暗自傷神。
　　……
　　笑笑鬧鬧的小學時光，不過幾個寒暑，趙立龍依然不服氣，找機會拿著凳子腿壯膽，被姐弟倆奪過去背著書包追了兩條街之後，壹戰成名。
　　到了初中，姜禾想裝模作樣聽許青給倆人批改作業補課都裝不了，主要是許青這家夥有時候故意在她裝的時候把問題交給她，然後看她找理由躲開。
　　“我把李白打哭過，他的詩有什麽好學……”
　　姜禾小聲嘟囔著轉身，壹副不屑的模樣，手下敗將而已。
　　“就會吹牛。”
　　許青繼續考姐弟倆背詩，隨著年齡增長，這貨愈發平靜，獨自對著電腦做些工作，或在露臺的躺椅上吹著風思考，要麽就拎起保溫杯出去逛逛，看街邊老頭下象棋，或者到花店和姜禾坐坐。包括玩股票，漲了賺錢，跌了賺股數，橫盤等分紅，穩如壹只老狗。
　　反而是這種平靜，很多時候都給許十安壓力，他也逐漸感受到了，姜禾有時的暴躁反而更輕松壹點。
　　“爸，我下次要是沒考過平均線……”
　　“考不過就考不過唄。”
　　“啊？”
　　許十安絲毫沒有喜出望外，他已經不是那個三年級的孩子了。
　　“小錦，過來我教妳壹招擒月式。”許青起身道。
　　“好嘞！”
　　“爸！爸！別……妳不能這樣。”許十安急了，“我們還沒考呢！”
　　“哦對，等考完試再說。”
　　“我壹定拿個二十名回來給妳瞧瞧！”
　　許十安莊重的樣子，就差對著燈泡發誓了，只是二十名這個詞差點讓許錦笑出聲。
　　“不是給我，是給瀟瀟，不好好學習等瀟瀟去上高中大學了，妳去混社會，混不進去就去汽修廠，她和別人同桌前後桌，天天壹起學習背課文，中午壹起去食堂打飯，妳天天拿著扳手……”
　　“爸，別說了！”
　　許十安被戳心窩子了，拿著書鉆回自己房間。
　　瀟瀟的成績還好，雖然比不過許錦，但也是水準線上，他被語文歷史這些拖了後腿……補課都不像數學那樣掌握公式就行，取巧沒得取。
　　許青覺得這小子不笨，就是喜歡偷懶，沒道理數學能學會，歷史那麽拉垮，他爺爺天天挖人家墓呢……丟老頭子的人。
　　用許文斌的話講，歷史有什麽——雖然許青歷史也不太好，後來撿到姜禾之後才算有了興趣，惡補了壹下。
　　“老師說他們早戀。”許錦收好書本，湊到許青旁邊道。
　　許青電腦上播放的是壹部不知名的外國電影，很老的片子，甚至都不是彩色，黑白畫面上男女主擁在壹起跳探戈。
　　“想看就壹起看。”許青往旁邊讓了讓。
　　“他們又和老師說是兄妹？”過了壹會兒許青問。
　　許十安早戀這事說起來有利有弊，如果能壹直這樣當然好，怕就怕倆人鬧矛盾，然後許十安黑化，變成“不是我拋棄了世界，而是世界拋棄了我。”
　　“或許存在本身，就毫無意義可言。”
　　“從今天起，吾之名為暗焰魔法使，被漆黑烈焰吞噬殆盡吧！”
　　“……”
　　那就太淦了。
　　他也找十安談過幾次，別的事都好說，就是關系到瀟瀟這小子就倔了，還滿口答應著好好，然後和瀟瀟倆人轉到地下繼續偷偷摸摸放學拉拉小手，瀟瀟見了他這個幹爹還會臉紅……
　　還好有許錦這個小叛徒。
　　“不然應該叫家長了，肯定說他們是兄妹倆。”許青很篤定。
　　許錦點頭，證實了他的猜測。
　　“就很不爽，妳找理由揍他壹頓。”
　　“……”
　　許錦對十安表示同情。
　　“妳有沒有喜歡的男孩子？”許青問。
　　“班裏壹群蠢貨，我才看不上。”
　　“噓，怎麽能這麽說同學呢？”
　　“嗯……他們不太聰明，連我都考不過，我不喜歡。”許錦換了個方式道。
　　許青沒話兒了，看看女兒清秀的面容，為班裏可能暗戀她的小兔崽子默哀。
　　姜禾拖出來瑜伽墊練瑜伽，許青看壹眼，“挺好，不像妳媽，我用外語逗她她都聽不懂，還樂呵呵傻笑。”
　　“妳在說我什麽壞話？”姜禾狐疑道。
　　“說妳聰明漂亮又大方。”
　　“哼，廢話。”
　　姜禾美滋滋的。
　　“la violence.la barbarie.pas intelligent.”許青用她討厭的鳥語誇贊。
　　“暴力，野蠻，不聰明。”許錦很貼心地翻譯。
　　？？！
　　許青楞了壹瞬，回過神時姜禾已經站在他身前。
　　“Je t'aime.”許青舉起雙手。
　　“……”
　　許錦沈默了片刻，翻譯道：“妳是豬。”
　　“……”
　　“……”
　　許青驚駭地看向小棉襖。
　　黑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