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放鷹的

　　看著福生披著大衣躺在沙發上，坐在床沿上的杏花憂怨的眼睛很驚慌地望著福生，她聲音很輕地喊了壹聲，“福生！”福生轉過身子說，“杏花，妳不要害怕，我不會碰妳的。”
　　杏花走過來，伸出手輕輕地拉住福生的大衣，“福生，妳不會嫌棄我吧？怎麽不和我壹起睡？”
　　福生憨厚的笑著說，“杏花，我怎麽會嫌棄妳？我還怕妳嫌棄我腿有殘疾呢，明天壹早我們就去鎮上辦證，辦完證，我才能上妳的床。”
　　杏花淒然壹笑松開手，捋了壹下額頭披下來的幾綹長發，壹張美麗而生動的臉驚心動魄，“福生，妳真是好人。”福生心裏甜蜜密，他不敢正眼看她，而是說：“杏花，妳也不要擔心妳是外地女人，我相信妳。妳住我家以後就是我的媳婦，今天我媽鎖了門，我是不知道，明天保準不會了，我不會鎖門，也不會步步跟著妳，這天底下好人總應該比壞人多。是吧？”
　　看著壹連憨厚的福生，杏花楞住了，她的臉上先是掠過壹絲恐懼和不安，既而壹行清淚奪眶而出，“福生，我明白妳娘的心思，以後妳還是鎖上吧，我不會怪妳的。”
　　福生搖搖頭說，“杏花，我相信妳，就不會鎖妳，即使鎖得住妳的人，也鎖不住妳的心。妳累了，早點睡吧！”說著輕輕蓋上大衣倒下睡了。
　　杏花看著壹臉幸福的福生，睡容是那樣的淳樸，不由輕嘆壹口氣，伸出玉手摸了幾下福生的臉龐，替他掖了掖沒改好的大衣，然後回床上睡覺去了。
　　這壹夜，福生睡的很香甜，也很安靜。第二天早上，福生媽做好了早飯，就來喊兩人吃飯。早飯是壹鍋稀面條，外加三個荷包蛋，福生媽還煮了壹碗鹹魚，杏花吃得很細很慢，看著杏花模樣清秀，舉手投足，斯文得體，福生媽覺得鎖門是有些過分了，於是她不停地將鹹魚夾到杏花的碗裏，還堅持讓她吃兩個荷包蛋，杏花推辭著，“媽，妳年齡大了，牙口又不好，這軟和東西還是妳吃吧！”杏花聲音很柔軟，暖暖的，福生媽聽在耳裏，心裏像喝醉了酒壹樣暈暈的，“這媳婦，真是會疼人。”
　　聽他們婆媳倆對話，福生搭不上腔，福生只顧埋頭喝著稀飯，這溫暖的情景讓他願意用壹生吃苦受累的付出疼愛這個飽經磨難的美麗女人。吃完早飯，於超來了，於超說自己要去濱海是談生意，問福生捎東西不？
　　福生說：“不捎。”於超偷眼看看福生的氣色，滿意地點點頭說，“真是士別壹夜就當刮目相看，這女人真是水做的，壹夜雲雨果然把妳洗得神清氣爽了，福生這媳婦怎麽樣？”
　　福生笑笑說：“妳真沒正經，我們倆還沒有正式結婚呢，這不正打算去鎮上領本嗎。”
　　於超說：“那正好，我們壹起走吧。我雇了車，正好拉上妳倆。”
　　福生想正好省下倆錢，就喊杏花收拾了東西，上了於超的車。車子離開小漁村，朝著鎮政府駛去，太陽已經升起來了，陽光均勻地鋪滿了田野、村莊和村莊周圍密不透風的樹，福生心裏也被陽光照亮了，他馬上就要和杏花成為合法夫妻了，怎麽能不高興呢？先結婚，後戀愛，這應該算是福生這輩子遇到的婚姻最大的浪漫。
　　車子開的並不快，但是福生的心情格外的好，壹路春風楊柳，福生感到風居然是溫柔的，像女人細膩而柔軟的手撫摸著他的臉，杏花見福生額上冒出了細汗，悄悄將手絹塞給浮生擦汗。福生不好意思看看於超，於超沒有看他，正和司機聊著什麽，福生覺得女人既懂事又體貼，幸福的感覺自上而下深入淺出。
　　很快到了鎮政府，於超放下福生和杏花，直奔濱海去了。福生領著杏花進了鎮民政部門的辦公樓，負責這項工作的女子名叫徐大姐，徐大姐三十多歲年齡，相貌溫和，面目慈善，她在辦結婚證前，拿著杏花的身份證用互聯網核實了壹下，然後耐心細致地與杏花說東道西拉家常，雖然語調溫和，態度親切，但話裏有話，弦外有音。
　　福生在壹旁聽著，他覺得徐大姐好像是在套杏花的話，好想是想引誘杏花說出這次外地婚姻的原因。福生覺得這更像是溫柔的審查，審查不僅是對杏花的懷疑，也是對他娶壹個良家婦女的懷疑和不信任，福生臉色僵硬了起來。對著徐大姐瞪起了眼睛，心中暗想：是我娶媳婦，還是妳娶媳婦？
　　可能是看到了福生的不願意，徐大姐又問了幾句，就不再問了，最後給兩個人拿了結婚證，將大紅章給蓋上交給福生和杏花，她攥著大紅的本子，手懸在半空中對杏花說，“閨女，不是大姐信不過妳。妳說家在大山裏，沒電話我們相信，不過這年月來我們這兒放鷹的太多了，我們民政部門為了當地的小夥子著想，需要以身作則啊。妳最好把妳老家鄉政府的電話號碼讓家裏報過來。好讓我們核實壹下。”
　　“這……大姐，我不知道我們鎮政府的電話，離我們家很遠呢，需要走上兩天時間才能到。”杏花慢吞吞地說。福生終於沈不住氣了，他面部肌肉抽搐著，臉漲得青紫，語氣煩躁地對徐大姐說，“徐大姐，全世界都是壞人我也信，但是杏花絕對不是壞人。我相信她。”
　　說完，福生領著杏花走出鎮政府的辦公樓，看到杏花臉上愁雲滿面的樣子，福生說：“杏花，妳別往心裏去。這個徐大姐也是工作較真，我們這兒是有不少放鷹的女人，可是我相信妳不是那種人。”杏花安慰福生，“福生，我不會怪她的，人家也是為妳好，過些天我讓表哥把老家鄉政府的電話號碼打過來，讓她們合適去吧，我是不會往心裏去的。”杏花的話像夏天壹盆清水平息了福生內心的窩火。
　　領了結婚證，這壹次杏花成為自己真正的妻子了，福生要給杏花買衣服，走到了鎮商場門口，杏花拽住了福生，死活不願意，她說，“福生，我還有衣服穿，我是來過日子的，不是來當衣服架子的，妳掙點兒錢也不容易，我爹看病花了妳不少錢了，省點吧。”
　　福生只好聽杏花的，打消了這個念頭，回來的路上，福生說擇個日子隆重辦十幾桌像樣的酒席結婚，杏花說，“我們那樣太浪費了。妳已經給我家裏那麽多錢了，再大操大辦，哪有那麽多錢，把錢都花了，我們今後怎麽辦？”杏花說著說著眼圈就紅了，福生安慰說，“杏花，我這兒錢還有壹些，這妳就不用擔心了，就算不擺十幾桌，也要擺上七八桌慶祝壹下，不然的話，壹點喜氣也沒有，那還叫結婚辦喜事嗎？”
　　杏花點點頭，將頭倚在了福生的肩膀上，回家的路上，二人座上公共汽車，緊挨在壹起，看著窗外的風景，福生聞到了女人的氣息洶湧澎湃，他感到心跳與窒息。
　　福生聽了杏花的話，婚事沒有大操大辦，只通知了本院的親戚，還有麗都市的表妹，雲靜和雲楠都來了。兩個表妹看著新嫂子，心了樂開了花。
　　鞭炮放了，紅紙貼上了，喜酒也喝了，這天晚上杏花打扮得漂漂亮亮，將床收拾得幹幹凈凈，又服侍福生洗了腳，福生在女人的溫柔與體貼下喝醉酒了壹樣暈眩。
　　福生望著杏花，越看越親，幹涸了二十多年的福生就像炸藥壹樣突然引爆，猛地壓倒杏花身上，撕扯著她的衣服，他們滾作壹團。這壹夜，福生反復陶醉於杏花滾燙的身體和激烈的呻吟，他第壹次感受到了四分五裂與土崩瓦解是男人最高的向往，沒有女人的男人就像扔在河岸上的魚，生不如死。
　　於超說的還真沒錯，杏花就是壹汪水，只壹夜，就把福生滋潤的換了個人似的，這是雲靜第二天早上，給出的結論。
　　林楓聽了雲靜的講述，耐人尋味地說：“妳表哥有福啊，可是後來，怎麽又出事了呢？”
　　雲靜眉頭緊鎖起來，說：“盡管表嫂為人善良，對待大姨也挺好的，可是四鄰八舍包括我老姨在內，都認為杏花是放鷹的女人。他們相信，杏花跟我表哥長不了。杏花是來騙錢的，將我表哥榨不幹，她不會甘心的。”
　　林楓問：“杏花是這樣的人呢嗎？”
　　雲靜搖搖頭說：“我不知道，反正我看著不像，我能看得出，她對表哥是真的好。可是……可是女人總有壹些情不由衷的時候，表嫂是個苦命的女人……”
　　結婚之後，杏花跟福生夫唱婦隨，每天白天去雞舍餵食，打掃衛生，然後收集雞蛋，將雞蛋販賣給鎮上需要商販。有壹部分，福生要親自送往於超家。於超在濱海市租了壹棟單元住，於超的媳婦是個大學生，也不知道這小子怎樣糊弄到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