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死不悔改

　　喊完話，索傑跳到那人跟前，壹腳將他踢到，槍口指向這人的胸口，待看清他的相貌之後，索傑突然楞住了。“是妳，李東國？”
　　這個來人正是李東國，李東國賭錢簽了高利貸，被逼無奈，只能鋌而走險，壹路上他心裏不停地求菩薩保佑，這壹次千萬別出事。如今，竟然和索傑遇上，真是冤家路窄。
　　“索傑，是妳……”索傑和李東國壹起還在壹個巡邏隊當過戰友呢。另外，索傑還救過李東國的命，那是幾年前他們同在哨所當兵的時候，壹次部隊進行實彈訓練，李東國長得身子單薄，再加上膽小心怯，拉開手榴彈向前投的時候，技術動作因為心裏慌張沒有做好，手榴彈只投出兩米多遠……
　　眼看就要災難降臨，關鍵時刻索傑撲了上去，緊緊壓在李東國身上，結果李東國安然無恙，索傑卻讓彈皮傷了耳朵。這件事之後，因為索傑救人有功，被提拔當了隊長，而李東國不久就復員回了老家，前兩年他們還是經常有書信來往。可是後來，李東國不好好工作，迷上了賭博，也就跟索傑斷了聯系。索傑萬沒想到會在此時此地此情此景下，與李東國相遇，他那握槍的手不禁有點微微發顫。
　　“李東國，是妳？妳來這裏幹什麽？”索傑的眼睛裏冒出無名的怒火。
　　李東國心裏壹陣慌亂，他其實早就打聽到索傑在巡邏隊裏當隊長，這壹次來可可西裏偷獵，也曾經想到過，會遇到索傑，可是他沒想到，居然這麽快就遇到了，他見索傑還念舊情，立刻“撲通”壹聲跪了下來，壹邊哭壹邊抽打自己的嘴巴：“索傑，我真混啊，妳罵我吧，我是個不爭氣的人，欠了高利貸，被他們逼著來這裏打獵，我是沒辦法才走了這條路。妳就放我壹馬吧！”
　　索傑臉色陰沈，槍口對準李東國，嚴肅地說：“李東國，虧妳還是軍人，轉業之後不好好工作，居然來偷獵我們的國寶藏羚羊？我真是看錯妳了。”自加入公安隊伍以來，整日和罪犯打交道，索傑積累了豐富的鬥爭經驗，他知道李東國的話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他掏出口袋裏的手銬，往地上壹丟，手裏的槍仍然頂著李東國的腦袋，說：“李東國，放了妳是不可能的，妳先把這個戴上，回頭給我老老實實交代妳的同夥，看妳要是有立功的表現，我會向組織為妳求情減刑的。”
　　李東國看著索傑威嚴的面孔，知道索傑跟自己不會講情面的，遲疑了壹下，還是拿起手銬“喀嚓”壹下就把自己給銬上了，看到李東國戴上了手銬，索傑這才放下心來。但索傑並沒有解除對李東國的戒心，他槍口依舊指著李東國，問：“李東國，妳給我老老實實交代，不許耍花招，車裏還有四個睡袋，他們三個呢？”
　　李東國垂頭喪氣說：“隊長，我都告訴妳，妳說的那幾個人，都不是東西，說是外面天冷，讓我先把車挖出來，他們等會兒來就可以直接進去暖和暖和。現在他們都在遠處那個沙丘後面等著我的消息呢。”
　　索傑警戒地看了看遠處的沙丘，壹個人影也看不到，他繼續對李東國說：“李東國，幾年不見，沒想到妳淪落到這般地步，妳壹個復員老兵，受黨教育多年，為什麽要與這幫罪犯攪在壹起？知法犯法，罪加壹等啊。”
　　“唉……”李東國好半天才喃喃地說，“索傑，這話說起來長了！復原之後，我原本在壹家國營的汽修廠工作，工資待遇都不錯，廠裏的工委會主任還給我介紹了壹個對象，可是……我不知道怎麽搞的，迷上了賭博，壹開始跟工友們玩點小的，後來越玩越大，結果輸了很多錢。又壹次被派出所抓了現行，我被單位開除了。後來，父親借給我幾萬塊錢，讓我做點生意，我就又拿去賭了，結果都輸了還不算，還欠下了高利貸。放貸的人說，到時候還不了錢，就殺我全家……”
　　李東國壹邊陳述自己的悲慘遭遇，壹邊打自己的耳光，“索傑，我是個混蛋，是我做下了糊塗事，要打要罰隨妳。現在，我只想立功，妳說吧，我該怎麽幫妳？”
　　索傑看了看李東國悔恨的表情，相信了他，壹把把李東國拉到剛才自己挖的掩體坑裏，對他說：“李東國，我們決不能讓這夥壞蛋得逞，妳告訴我，妳們壹共多少人？”
　　李東國說：“老疤這邊加上我壹共四個人，每人都帶著武器。另外，我們這邊只是負責東面，還有三個小隊，每個小隊都有四五個人吧。領頭的叫哈默德，約好了今天晚上壹起沖進可可西裏，四面圍攻藏羚羊。”
　　索傑見他說的，跟自己掌握的情報差不多，又說：“這樣吧，等會兒那兩個罪犯來了，妳去制服他們，如果他們不聽話，就地槍決！我知道妳槍法不錯，能行不？”說著，還遞給他壹副手銬又將他的佩槍還給李東國。
　　李東國壹咬牙說：“他們雖然說有三個人，但是我偷襲的話，應該沒問題。索傑，妳就等我的消息吧。”
　　索傑點點頭，讓李東國坐下來，兩個人商量對付老疤的細節，不壹會兒，果然就出現了三個黑影。那三個罪犯很狡猾，離著很遠就停住不走了，其中壹個低聲問道：“李東國，妳這邊有情況嗎？”
　　李東國看看索傑，索傑神情冷峻，朝他努努嘴，李東國便回道：“老疤，壹切正常，過來吧，這兒沒啥情況。”
　　老疤又問：“既然沒情況，那咋不把車弄出來？”
　　李東國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他的遲疑，引起了老疤的懷疑，老疤壹揮手，他身後的大嶺子和喜子都警覺起來，三人趴在地上，槍栓拉得卡卡直響。
　　索傑壹看糟糕了，看樣子對方懷疑了，就低聲對李東國說：“妳過去應付壹下，找機會幹掉他們。”
　　“李東國。這是妳將功贖罪的好機會。完成了這次任務，妳得罪過將會壹筆勾銷，記著，如果妳們耍滑頭，”索傑指指吉普車的油箱，“妳要是不聽話，我就打著它！在這茫茫高原。沒車，別說偷獵藏羚羊了，妳們想回去都辦不到了，大不了我們大家同歸於盡。”
　　李東國沖索傑點點頭，他知道索傑言出必果，李東國提著手槍領命走了過去……
　　李東國心中十分矛盾，他知道，李東國讓自己過去對付老疤，不僅是考驗自己，也是讓自己當炮灰，自己有可能壹對三收拾了老疤三人嗎？就算偷襲成功，將老疤制服了，回頭自己還不壹樣蹲大牢？只不過少幾年而已。
　　反正橫豎都是死，不如……
　　這時候，李東國已經走到老疤他們三個跟前，老疤是老江湖，壹看李東國的臉色就知道出事了，他不動聲色地說：“李東國，情況怎麽樣？妳怎麽這樣磨蹭？這麽長時間，還沒有把咱們的汽車挖出來？”
　　李東國低聲說：“老疤，我遇到警察了……”
　　李東國將自己的情況，以及索傑正在那邊設伏的事情說了壹遍。老疤點點頭說：“李東國，妳很明智，被警察抓到，我們都是死罪，不要聽信他們的謠言，寬大處理，寬大處理的結果，就是蹲壹輩子大牢，替他們幹壹輩子小工。妳要是個漢子的話，咱們今天就跟他拼了，他不就壹個人嗎？我們四條槍呢。”
　　李東國說：“可是，汽車在他手上，我們要是把他逼急了，他可能真的會引爆汽車，這個警察以前和我壹起工作過，是個說到做到的漢子。”
　　老疤也為難了，要是沒有了汽車，他們在這裏只有等死了。“看來，我們還得想個辦法，這樣吧，我們將計就計……”
　　索傑在這邊等了十來分鐘，不見那邊動靜，正要采取第二方案，就聽李東國大喊道：“都他馬的老實點，乖乖的把手銬戴上，不然我壹槍打碎妳們的頭。”
　　索傑仔細壹瞧，只見沙丘後面，李東國押著三個歹徒走了出了，三個歹徒兩個人被銬在壹起，另壹個被繩子綁著，李東國拿著槍走在後面。
　　索傑長出了壹口氣，心中暗想：“這個李東國還行，不愧是當過兵。”
　　索傑哪裏知道，壹場災難正降臨到他頭上，“李東國，好樣的，看好他們。”索傑站了起來，朝著三人走了過來。正當索傑以為大功告成的時候，突然，銬著的手銬的老疤，把手壹揚，兩把沙子朝索傑劈頭蓋臉砸過來，索傑的兩只眼睛頓時被迷住了。李東國馬上猛撲了上來，索傑仰面倒在地上，槍也摔出去老遠。
　　李東國狠狠地制住索傑，“索傑，對不住了。我不想去蹲大牢。”
　　老疤獰笑著，打開手銬，四個罪犯按住索傑，用繩子把他捆了個結結實實。這時，索傑才看清，另外三個罪犯，為首的三十多歲，瘦長的臉上額角有條長長的刀疤，這就是老疤。另壹個壹個臉上長青春痘的喜子，還有壹個矮胖敦實的大嶺子。這幾個人都是亡命之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