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零九章 人設的重要性

　　這是壹條汙水橫流的街道。
　　塔瓏視若無睹的踏過泥濘路面，穿梭過擁擠的人群，來到壹間破舊的小屋門口。
　　她舉手敲門，但只是碰了壹下，門就自動開了。
　　“請進。”裏面傳來君臨的聲音。
　　塔瓏進入屋內，四周是壹片破敗。
　　君臨壹個人坐在壹張吱嘎作響的搖椅上，看起來他挺享受那吱嘎聲，所以壹邊坐還壹邊搖晃，貼上胡子就是個安享晚年的老大爺。
　　塔瓏站在門口，將光線擋住，這讓彼此都有些看不清對方的臉。
　　仿佛置身在黑暗裏，君臨的說話卻依然陽光：“妳可以找個地方坐，隨便，反正這破屋子也沒什麽好珍惜的。”
　　塔瓏筆直的站在門口：“什麽事？”
　　“妳沒必要這樣。”君臨道：“讓我猜猜，其實妳當初不是不願意說，而是也不知道妳的首領是誰，對嗎？”
　　黑暗遮擋了她的臉色，看不出塔瓏的表情。
　　她沈默不語。
　　君臨繼續道：“妳不是他們的核心分子，妳那天沒有騙我，只不過是他們騙了妳。”
　　“是什麽給了妳這種想法？”
　　“人設。我最近剛剛了解到人設對幻想人物的重要性。妳是正派女主，妳不會支持他們的計劃的。但他們還是拉攏了妳，或許是謊言，或許是別的什麽。因為妳對他們很有意義……魔鬼入侵，多麽實用的謊言，而妳就是實現這個謊言的最好工具。妳讓我們所有人都把註意力集中在了入侵這個問題上。”
　　塔瓏的語氣終於出現了波動：“我討厭工具這個詞！”
　　“妳應該更加討厭妳的遭遇。我猜妳最近也很迷茫……妳開始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但由於妳不知道內情，所以妳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
　　“所以妳就來拉攏我？”
　　“妳不需要拉攏，如果妳知道真相，妳自然就會站在我這壹邊。”
　　“妳這邊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但至少不會產生象自由派那樣的罪惡。”
　　“妳甚至不知道那是什麽！”塔瓏憤怒道：“沒錯，自由派試圖借助魔鬼入侵來對抗無生者，這會帶來災難，但總好過讓統壹派占據整個位面。”
　　“這就是妳以為的？”君臨笑道：“是他們這麽跟妳說的？然後妳就信了？”
　　“這是阿爾馮斯艾爾利克說的！如妳所言，他也是正派主角，而他是計劃的關鍵壹環，沒有他計劃就沒法成功，而他是不會騙我的。”
　　“能說壹下他告訴妳的計劃嗎？”
　　塔瓏猶豫了壹下，終究還是道：“我的魔鬼召喚有壹定的限制，要進行大規模的召喚和對抗，需要煉金陣的支持。阿爾馮斯艾爾利克是鋼之煉金術師，他負責在各地制作煉金陣。我見過，那是位面召喚煉金陣，通過它，我的魔鬼大軍能夠更加輕松的召喚過來。我有足夠的把握，我不會讓那些魔鬼傷害人類，它們只會用來對付統壹派系。”
　　“要是有這麽強大，妳們又何必遮遮掩掩？”
　　“終究是戰爭，而我們要盡量避免戰爭。”
　　“完美的謊言，果然謊言比真相更加具有合理性。”君臨笑道。
　　“妳得先證明它是個謊言。比如妳自己就說過，正派不會輕易成為邪惡之人。”
　　“沒錯，但是羅摩怎麽算？他是統壹派的。”
　　“羅摩本身就是地獄之子，他降生之後，認為這裏的人類不是他需要守護的人類，幻想生物才屬於他的同類。他轉變的是陣營，而不是內心！”
　　“那妳呢？妳為什麽沒有？”
　　塔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正義抉擇，我和他理念不同。”
　　“妳和涅繭利、亞歷克斯的理念也不同。”
　　“但至少目標相同。”
　　“只是妳以為而已。”君臨笑道：“其實妳自己也發現了，只是不願面對這個事實。”
　　塔瓏微微顫抖：“我相信阿爾馮斯艾爾利克。”
　　“那如果我告訴妳，他不是阿爾馮斯艾爾利克呢？”
　　“妳說什麽？”塔瓏震驚。
　　“我說他不是阿爾馮斯艾爾利克。”
　　“這不可能！他是鋼之煉金術士的主角，他只有盔甲軀體，我通過別的候選者已經認證過了。”塔瓏激動叫道。
　　君臨同情的看她：“可憐的傻姑娘。在影視作品裏，象它這樣的存在可是有很多呢。比如指環王裏的戒靈，那也是壹片空無……而且他們也會魔法，隨便掩飾壹下就能換個身份。至於煉金陣……妳不懂那個，對嗎？妳知道嗎，這世上最方便的行騙不是聰明人騙笨蛋，而是內行人騙外行人！”
　　塔瓏徹底傻了。
　　……
　　走出小屋，君臨漫步在街頭。
　　孤身壹人。
　　耳邊響起葉清弦的聲音：“怎麽樣？”
　　君臨面色有些憂郁：“不幸中的大幸。”
　　“不幸是什麽？大幸又是什麽？”
　　“不幸是她的確不知道絕地計劃和他們的首領身份，大幸是現在開始她站在我們這邊了。”
　　“可信嗎？”
　　“不知道，反正看著用就是。”
　　“妳說話的口氣就好像她是個工具。”
　　君臨滯了壹下：“她不喜歡被人當工具，妳提醒了我，我收回剛才的話。”
　　“說點正事吧，既然塔瓏什麽都不知道，那就是沒有線索了？”
　　“到也不全是。”君臨道：“線索還是有壹條的。”
　　“什麽？”
　　“有個地方需要妳去跑壹趟，帶福爾摩斯去。”
　　“哪兒？”
　　“紫荊鎮。”
　　……
　　壹天後。
　　紫荊鎮。
　　葉清弦和福爾摩斯出現這片小鎮上。
　　小鎮已經完全廢棄，空無壹人。
　　他們站在高處，四下張望，看到的唯有壹片寂寥。
　　“老實說我不知道君臨為什麽要讓我帶您到這裏來，這裏看起來什麽線索也沒有。”葉清弦道。
　　“哦，那可未必。”福爾摩斯笑笑：“對我來說，這裏簡直就是不設防的區域，處處都是秘密。”
　　說著他徑直走到壹片小樹林前，看看四周，然後踩踩腳下的地，再抓起壹把泥土聞了壹下。
　　他說：“挖開這裏。”
　　“挖開這裏？”葉清弦驚訝：“妳讓我挖開這裏？”
　　“當然，妳是候選者，妳總不能讓我來做。”福爾摩斯回答。
　　“說的也對。”葉清弦無奈搖頭。
　　沒帶鏟子，葉清弦幹脆用手。
　　壹邊挖，她壹邊問：“能告訴我為什麽嗎？我是說，妳覺得妳這裏有問題？妳是怎麽發現的？”
　　福爾摩斯悠閑看四周：“我可以告訴妳，但我覺得妳還是先幹活比較好。妳不會想把時間浪費在這兒的。”
　　“我該帶羅伯特來的。”葉清弦嘆氣。
　　十分鐘後，葉清弦挖開地面。
　　看到下面的東西，葉清弦再忍不住嘔吐出聲。
　　福爾摩斯嘆息道：“果然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