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斯坦索姆決策

　　曠野上，到處都是殺戮。
　　位面士兵，星光戰機，混沌之魔。
　　三方勢力交相糾纏，彼此戰鬥著。
　　朝聖城的防禦早被瘋魔破壞，所有的士兵都已奉命轉移，龜縮壹處。這裏，麥子正帶著呂振華等人守護，壹邊快樂的獵殺獲取積分，壹邊也保護民眾。
　　不過，歸根結底，還是為了獵殺吧。
　　方木想。
　　選民的壹貫作風！
　　更在君臨的身後，他低頭想了想，說：“您早知道我在做的事了吧？”
　　君臨淡淡嗯了壹聲。
　　“我猜，妳也有後手可以解決眼前的局面，無論星光文明和混沌之魔誰勝誰負，最終的贏家都是妳。”方木道。
　　君臨繼續嗯了壹聲。
　　這已經沒什麽可以質疑的了，甚至也不會有什麽意外。
　　就連尼古拉當初知道他的計劃後，都認為計劃幾乎不會出問題，這場戰爭的結局，註定了是君臨的勝利，所以才要給君臨額外出些難題。
　　次元主宰認定了的事，那就確實是不會有問題了。
　　方木道：“所以，我是不是可以這麽認為。妳和諸神，是想故意借助星光文明和混沌之魔的戰鬥來削弱他們，然後壹舉功成？”
　　這次君臨搖頭了：“混沌之魔誕生於混沌魔獄，自然生成，無窮無盡，消滅再多也沒有什麽意義，但幸運的是它們有自己的局限，終究不會有太大威脅。”
　　方木哦了壹聲：“所以，目標是星光文明？”
　　君臨看看天空，攬過蒂法：“星光文明很強，不過最重要的是，它們是橫渡虛空而來，不象混沌之魔，通過位面裂隙過來。妳知道這兩者之間的差別是什麽嗎？”
　　方木立刻道：“位面裂隙雖然方便，但兵力傳輸慢，如果剛進來不久，就遭遇戰爭，就會成為添油戰術。但是星光文明不同，他們要麽不到，要到就是大舉押上。”
　　“沒錯。”君臨道：“可問題是，星光文明的戰鬥經驗太豐富了。他們可不會為了壹個位面而輕易把整個艦隊都押上。通常他們會先進行試探性進攻，並進行位面改造……妳知道如果沒有完成位面改造，有壹個最簡單的方法可以對付他們。”
　　“位面自爆。”方木道。
　　“沒錯。諸神曾經幹過這事，導致星光文明的壹個艦隊損失慘重。所以他們輕易不會這樣做……妳現在看到的只是艦隊的壹小部分力量。”
　　方木微微瞇起眼睛：“所以……計劃是全殲？”
　　“嗯，只有壹次出手機會。否則要是讓主力逃走，他們就會卷土重來。他們在太空裏，來去自由。我們不能用自己的位面民眾做誘餌，用混沌之魔就合適多了。混沌之魔打敗了位面，星光文明修改了位面本源，確認不會發生位面自爆，為了打敗混沌之魔，全面入侵，並且占領這裏。這合情合理，不是嗎？”
　　“是。”方木茫然點頭：“那時就是妳們真正發動的時機……所以，如果我成功阻止了位面入侵，就等於幫助了星光文明？等於幫助了星光文明入侵？”
　　“是的。”君臨回答。
　　聽到這個回答，方木傻了，呆毛也傻了。
　　原來我們做的壹切都是錯的嗎？
　　腦海中突然想起波洛偵探的話。
　　我們自以為的正義？
　　原來，我的正義真的是我自以為的嗎？
　　這讓她無法接受，再按捺不住的顫抖起來。
　　君臨停下腳步，看看她。
　　然後他微笑：“妳沒必要自責。有兩個事實是無法改變的。第壹，依然有損傷，這個位面，終究會有許多無辜死去。第二，就算贏了，也只是個結果。結果不證明正義，只證明手段的正確性。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亞瑟王閣下，妳擁有正義，這毋庸置疑，妳只是不擁有實現正義的手段而已。”
　　“實現正義的手段？”呆毛女王茫然了。
　　“對，正義也是需要壹些手段來實現的，而且這手段有時候不那麽正義。”君臨拍拍她的肩膀，這個動作讓其他女孩壹起緊張起來。
　　他微笑著對呆毛女王說：“成與敗不能說明問題，妳有妳的路，沒必要因此質疑自己。實際上這壹仗就算我贏了，也不代表我就是正義的，僅僅只能證明，我救的人可能比妳多壹點，僅此而已。”
　　“就像衛宮切嗣？”呆毛明白了。
　　“就像衛宮切嗣。”君臨認同了。
　　於是呆毛低下頭：“妳說的對，我有我的正義！吾之正義，不會因為成敗而受到影響。不管未來如何，吾將堅守吾道。”
　　她說著看向遠方，看向那些混沌之魔，看向那天空中的星光戰機。
　　眼神中噴薄出憤怒的火焰：“不管最終的結果，現在，吾將堅守正義，守護壹切可以被守護的。”
　　“那就去吧，記住，妳有三天時間。”君臨道。
　　呆毛女王已飈沖而出，在曠野上拉出壹條長長的光影，劍光所至，邪惡退避！
　　“三天。”方木呢喃：“還要三天嗎？是為了留獵物？”
　　“不全是，但妳這麽理解也無妨。”君臨回答：“妳要明白壹件事，選民可以行正義之事，但選民的終極目的，不是正義，而是勝利。”
　　“是的。”方木點頭：“我想問妳，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成功阻止了位面入侵呢？這對妳的計劃會造成巨大影響吧？”
　　“當然。”
　　“妳不介意？”
　　“為什麽要介意？”君臨撫了壹下他的頭發，直接弄亂：“我的壹個手下，靠自己就搞定十強者和混沌魔獄的陰謀，這是多牛逼多了不起的奇跡啊。我甚至盼望妳能做到。哪怕是計劃失敗，我至少收獲了壹個強大的頭腦。唔，其實現在的結果也不錯，妳已經做得很好了……妳至少讓他們相信我是全力想要阻止他們的，那也是我計劃成功的根基。”
　　“但我不夠聽話。”方木慚愧道。
　　君臨搖頭：“真正有能力獨當壹面的人，通常都不那麽聽話。絕對的忠誠，就意味著絕對的失去自我，意味著事事都要依靠老大。天底下不會存在又絕對忠誠妳，又絕對有自我想法的人。我需要絕對忠誠的隊友，但也需要能在我離開時，讓我可以放心的守護者。”
　　方木笑了：“我明白了，我不會再讓妳失望。”
　　“妳沒讓我失望過。”君臨回答。
　　停下腳步，他仰頭長嘆：“三天時間，收割的季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