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把窗簾拉上

　　“路玖玖呢？這貨躲哪裏去了？出來讓我見壹眼。”
　　“我、我在這裏。”
　　路憨憨弱弱地舉了舉手，班長接著把攝像頭轉向了她的方向，臉上同眾人壹般露出了蜜汁微笑。
　　雖然我被封口了，但是這不代表我不能笑著磕糖。
　　“別讓我逮住妳喝酒啊，不然有妳好果汁吃。”寧大師壹臉嚴肅地警告道：“幾個姐們兒幫我看著點啊……就這樣……”
　　小零兒的臉色驟然浮現出了壹抹煞氣……
　　就這樣？
　　寧源妳是眼睛瞎了麽？沒看見妳妹妹在這嗎？
　　連路玖玖妳都知道惦記，那妳的寶貝妹妹呢？怎麽，現在我成食物鏈最底端了？
　　怎麽誰都能欺負我啊……
　　“哦對了……小零兒？”
　　就在某只小韭菜精拳頭緊握，盤算著過兩天殺去燕京給寧源重新溫習壹遍《妹妹經》的四種寫法的時候，屏幕上的寧大師又拍了拍腦袋，連忙補充道：“差點都忘記妳了……天天都想著這茬，結果天天都沒空給妳打電話……”
　　“……”
　　這算是死裏求生麽？雖然手段有點生硬……但是還算妳警覺性高~
　　“幹嘛呀~”
　　她的語氣略帶得意，還隱隱帶著壹絲撒嬌嗔怪的味道，小眼神白了寧大師壹眼。表面上看似乎是壹個乖巧可愛的妹妹對於寧源在這麽多人面前叫自己的行為表示羞澀，實際上小零兒心底恨不得這種場景再多觸發幾次，好讓大夥都知道寧源心底最惦記最心疼的人是誰！
　　路玖玖？憨憨罷了。我哥要惦記也只是出於照看的責任感關心她壹下，不像我……
　　“妳回頭幫我把家裏的衣服給我寄兩套過來，我可能還要在這多待幾天。”
　　“就這樣啦，白白了米娜桑……”
　　女孩臉上嬌俏嗔怪的笑意頓時凝固住了……
　　“寧源妳！！！”
　　破防的小零兒氣急敗壞地站了起來，指著屏幕頓時就要炸毛，然而寧大師卻是先壹步把畫面切斷，掛了視頻電話……
　　繼續爆肝劇本……碼字碼字。
　　眾人楞楞地看著指著屏幕壹副要沖過去和遠在千裏之外寧源掐架的小零兒，不約而同地沈默了下來……
　　寧10：“……”
　　場面壹度非常尷尬……
　　“妳怎麽也不說要什麽類型的衣服……難道還要我幫妳選麽……”
　　面臨乖巧妹妹人設崩塌風險的小零兒補充了這麽壹句話，隨後裝作無事發生自然而然地坐了下來。表面上穩如老狗，實際心底燃得壹批。
　　寄衣服是吧？暫時不回來了是吧？
　　硬核乳零？寧源妳可千萬別後悔！
　　現在的氣氛被這壹個小插曲略壹影響，隨後很快又恢復了之前熱熱鬧鬧的景象。路玖玖壹個人小口小口地喝著果汁，心底依舊還在想著剛剛發生的事情……
　　這麽遠還惦記著我不許喝酒？那究竟是我對他重要，還是我不喝酒對他重要？
　　好像大家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都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是不是我喝了酒之後會發生什麽事情我不知道？
　　我的酒品很差麽？不可能呀？外婆都說我喝醉了很乖的……以前在家裏又不是沒喝過……
　　難道是因為面對不同的人，我會有不同的表現？
　　女孩的猜測正隱隱往著某個正確的方向靠近，可是奈何憨憨終究還是憨憨，她思考了壹陣之後，很快開始糾結自己要不要趁著現在同學們都在的時候偷偷喝壹點酒……
　　明明以前都沒那麽誘惑的，可是寧源和周圍人越是不讓她碰酒杯，路玖玖心底就越是忍不住心底的好奇：
　　我到底是壹丁點都不能喝，還是說可以稍微喝壹兩口？
　　如果我真的喝醉了，會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麽？
　　說不定能復刻壹下當初畢業散夥飯時候的情景呢？
　　路玖玖沈思了片刻，覺得這邊全是自己的老同學，再加上小零兒還在自己身邊，就算自己喝醉了出了事情應該也有她照顧自己……
　　決定了，那就喝壹點好了！
　　壹旦下定了決心，路憨憨其實也是個行動派，她耐心觀察著周邊人的表情和目光，確保沒有人註意到自己的時候悄悄伸出了小手在桌子上移動……
　　壹點……壹點……路玖玖的手指離壹瓶啤酒的距離逐漸縮短，等到她就快觸碰到那份禁忌誘惑的時候，身邊的寧壹零伸手過來拿起了那瓶啤酒，給自己倒了滿滿壹杯……
　　寧10：盯……
　　路99：迅速低頭ing……
　　這憨憨果然被寧源說中了，連偷偷摸摸拿酒的動作都和寧源說的壹模壹樣……簡直不要太好發現。
　　真是壹點都不讓人省心。
　　有了小零兒在身邊，自然就沒辦法從喝酒這壹點入手查詢真相，路憨憨的小臉上滿是沮喪的表情，她悶悶地喝了幾口果汁，開始思索其它的破局方法……
　　大家都瞞著我，這種情況下……我是不是只要找到壹個比較好突破的口子發起進攻，就能撕破這壹道由謊言築起的防線了？
　　那麽……誰才是最佳人選？
　　女孩的視線幾經流轉，最終定格在了那個號稱擁有八卦觸發體質的鄭海燕。
　　她好像知道很多的樣子，而且嘴巴也不是很牢靠……大概？
　　壹般知道越多八卦的人越是難以保守秘密，這壹個原則似乎被路憨憨誤打誤撞地用上了。彼時老瓜農鄭海燕埋頭吃著壹個豬肘子，忽然之間福至心靈，壹種玄之又玄的預感油然而生。
　　這是……新瓜的氣息？
　　她楞楞地擡起了頭，擦了擦嘴角的油漬，似乎想在人群中找到那壹絲新鮮瓜味，然而鄭海燕的視線沒能掃多遠便和路憨憨對上了眼神，兩個小姑娘這壹對視，彼此不禁都楞了片刻。
　　老瓜農鄭海燕：她怎麽在看我？
　　路99：她怎麽知道我在看她？
　　這種在飯桌上隔著壹段距離的對視最是讓人尷尬，不僅尷尬，老瓜農還很是心虛地迅速挪開了視線，好讓自己的目光脫離路憨憨那純潔的小眼神。
　　這姑娘的瓜……吃不動……真心吃不動……
　　她是被路天驕封過口的人，知道眼前這個看似呆萌可愛的憨憨背後有著怎麽樣的家境和能量——畢竟不是所有的富婆家裏都有錢給當初在場的所有人那麽多錢要求封口，而且還人均壹部最新款水果機和大夥交換手機防止有人偷偷錄像……
　　路天驕為了自家女兒絕對是相當關心，不肯讓她受到絲毫的傷害。但是這樣的做法對寧源就不是很公平了啊……
　　真是可惜了啊……咱們班的班草兼那壹屆校草的小寧同誌初戀無疾而終……明明這兩人還挺搭的呀……
　　果然還是經典家境差距麽？
　　老瓜農的心底忍不住發出了如上的感慨，隨後又開始發憤圖強消滅自己面前的豬肘子。要不是這裏人多，她甚至都想開個直播表演壹下三口壹頭豬了。
　　眼看對方視線很快挪開，路玖玖也不依不饒，壹直悄悄盯著老瓜農鄭海燕的那個方向，密切註視著她的壹舉壹動。
　　這樣的舉動自然被老瓜農很快察覺，她心底如臨大敵，額角微不可察地流下了壹滴冷汗……
　　玖玖在看我，她怎麽還在看我！我這算是被盯上了麽？
　　不對勁！我和玖玖明明沒有什麽仇怨的！
　　瓜農的直覺告訴鄭海燕路憨憨這壹波來者不善，她沒辦法轉身逃之夭夭，只好低著頭大吃特吃，連和周圍人交談的環節都盡可能縮減了。目的就是為了少和路玖玖有視線交流的機會。
　　然而似乎終究還是命運更加眷顧某個憨憨壹些，老瓜農埋頭吃著吃著，忽然覺得自己的肚子有點不對勁，擦了擦嘴想要起身去上個廁所，正準備放下餐巾的時候卻發覺路玖玖小眼神發亮，也準備跟著她壹塊起身……
　　鄭海燕：“……”
　　要、要不還是別去了吧？
　　忍壹忍就過去了？
　　她重新坐了回來，想要再度把自己有限的註意力投入到無限的幹飯事業中，只奈何肚子裏翻江倒海，實在是無心繼續啃豬肘子。
　　該死，是我吃的豬肘子有問題還是中午吃的那頓快餐有問題，我感覺我要化身噴射戰士了！
　　忍不下去了！
　　老瓜農痛苦地在“當著大家的面變身超級英雄”和“被路玖玖圍追堵截追問當初真相”這兩者之間抉擇了壹番，隨後悲憤交加地選擇了後者，她哆哆嗦嗦地起身，拿著自己的包包盡量步履平穩地離開了餐桌前。
　　壹步，兩步，身後的路憨憨很快跟了上來，但是她似乎不打算就這麽在路上叫住她，而是打算到了遠離人群的地方再開口。
　　“那個……鄭海燕……妳有空……”
　　“玖玖……妳現在先不要和我說話。”鄭海燕額角直冒冷汗，很是艱難開口道：
　　“讓我先進洗手間，算我求妳了……”
　　“哦……”
　　路憨憨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接著道：“如果妳很忙的話，那我可以先加妳壹個微信好友嘛……”
　　“我有壹些事情想要問妳。”
　　“可以可以，妳說什麽都可以……先不說了……我去變身了……”
　　老瓜農掃了路玖玖的好友碼之後匆匆而逃，關上廁所隔間的門總算是如釋重負地開始了變身。路憨憨這邊眼看目的達成了壹半，也沒作久留，很快轉身回到了聚會餐廳內。
　　雖然暫時沒能從鄭海燕這樣徹底突破謊言防線，但是好在也是加了她的好友……來日方長嘛，防線這種東西就是要慢慢消磨的。
　　得找個機會試探出路天驕當年到底做了什麽事情……如果不是他的話，怎麽可能大家把當初的秘密保護得那麽好？
　　遠方的聚會氣氛依舊火熱，而千裏之外的寧大師此刻卻是面臨難題頭疼不已：
　　該拍有點深度內涵的片子還是拍恰票房的商業片？這似乎是擺在每壹個導演面前壹道永恒不變的抉擇——妳選擇了陽春白雪，很大概率曲高和寡，妳選擇了下裏巴人……
　　除了壹些罵名要承擔之外……好像除了賺錢很爽還是很爽……
　　寧源的心底其實對這兩個極端都不太待見——他不太想拍小四代瘋狂恰爛錢，也不想拍那些太過文藝生澀隱晦的作品去到處拿獎。
　　真正的好作品應該是叫好又叫座的，這樣的例子實際上並不少，比如某個值得申遺的神作，比如某藥神……
　　但是問題在於這些作品都是基於平行世界中的壹定現實而拍攝的，如果想要完美展現出來，時間不夠無疑是壹個逃不開的問題。
　　而且也找不到那些老戲骨來拍。
　　也就是說……第壹部出道作品還是得選那種好拍攝的作品？
　　致青春？失戀出國打小孩？這玩意在這邊好像不怎麽火吧？
　　還是拍喜劇吧，至少輕松點，傷痛文學什麽的還是留給其他年輕導演吧……畢竟他這邊頂著壹個龍王的名頭，就算演技再好再悲傷，觀影的壹些人也會莫名其妙在腦海裏把畫風帶歪的……
　　就比如：
　　寧源：“妳不要走好不好……我求求妳……”
　　女主：“對不起，出國是我壹直以來的夢想……妳這樣的人是永遠也不會懂的……我不會留在這個小城市的。”
　　以上的情節明明是壹個很正常的青春傷痛文學場景，但是看過寧源人設的人搞不好就會很自然地在心底為他們的對話接下壹段：
　　寧源：“別後悔！”
　　懂王：（緩緩出現）“沒人比我更懂和龍王先生的友誼！阿邁瑞肯永遠為妳敞開大門！”
　　女主：“什麽！妳認識懂王……妳，妳是龍王！！”
　　寧源：√！
　　看，所以說混娛樂圈的人設都很重要，因為人設不符合而把戲演崩了的明星也不算少數了，更別提寧源這麽個前流量小網紅。
　　當然，有些明星把戲演崩了倒也不是因為人設……
　　蘇韻錦妳這裏欠我的用什麽還.jpg！
　　正當寧大師陷入沈思的時候，房間門忽然被推了開來，姜滿月提著兩份外賣慢慢走了進來，也不出聲說話打擾他，只是在他的桌前打開包裝，輕輕分好兩份外賣挪了壹份到了寧源的面前。
　　“謝謝。”
　　“還在想？”
　　“嗯……”寧大師揉了揉眉心，很是無奈道：“之前幾個想法後來討論的時候都被斃了……現在想考慮壹下要不要換方向。”
　　“哦。”姜滿月聳了聳肩：“要我幫忙麽？”
　　“當然要，幫我捏肩。”寧大師腆著老臉道：“我的肩膀好酸啊……好想有個人幫忙捶壹錘。”
　　姜天帝：盯……
　　“妳知道我說的不是這種幫忙。”女孩幽幽道：“妳確定還要堅持這個要求？”
　　“如果我說確定妳會打我麽？”
　　“妳猜。”
　　“那我不猜了。”寧大師很是幹脆道：“這種大膽的想法既然我都已經說出口了，那橫豎都是壹個死，倒不如硬氣到底好了~”
　　“妳的思想覺悟倒是很高。”姜系花小臉上浮現出了壹抹殺氣，輕輕扭頭道：
　　“但我不會幫人捏肩。”
　　“沒關系，我可以免費給妳練手。”
　　姜滿月：“……”
　　“那妳去把窗簾拉上。”
　　寧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