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打得好啊小趙！

　　“那可不成。”小趙瘋狂搖頭滿臉寫著抗拒：“我偷偷來接妳已經是犯了大忌了，要是再親手把妳送去雪姐那兒，那我回頭指定沒好果汁吃。”
　　“那妳先送我去滿月那兒也行。”寧大師想了想說道：“反正滿月家和小雪家離得好像很近，我去了那兒等小雪也是壹樣的。”
　　“得嘞，這就送妳過去。”小趙說著發動了車子，壹邊打著方向盤出去壹邊隨口問道：“妳這次來打算待多久啊，過年前有機票能回去麽？”
　　“說不定不走了。”寧大師搖了搖頭：“我這次來是帶著任務來的，沒完成的話可能要埋骨於此。”
　　“這麽嚇人，妳這任務聽起來很不正經啊。”
　　“還行吧，就是危險系數有點高。”寧大師又問道：“陳玲她們在陪著小雪麽？”
　　“之前去過看望壹次，不過終究是顧家的家事，我們這些外人留在那邊也不大方便。”小趙補充道：“據說後面不出意外，顧家新家主就是雪姐了，這幾天我們家老爺子壹直使喚我去多和雪姐走動走動好為未來做些打算，我都打著哈哈敷衍……畢竟雪姐現在指不定多少煩心事兒呢，我們這些朋友就別老為了那些小事兒去打擾她了。”
　　“可是她不是還沒畢業麽？”寧大師皺眉：“顧老爺子身體狀況這麽不容樂觀了麽？”
　　“沒畢業也沒辦法啊，雪姐老爹是個閑散性子，她媽也是個外人，論能力論資歷，都是她最合適了，總不可能放著更好的不選，偏偏去選那些能力不行的吧？”
　　“顧家這第三代咋回事啊，就沒有壹個能有點作用嗎？”
　　“嗨，妳這話也就在我們面前說說罷了，千萬別在外面說……”小趙大大咧咧地回道：“他們那幾個也不算廢物吧，就是和咱們雪姐沒法比……有壹個小妹妹顧淮歌倒是還行，可惜年紀太小只有十五歲。不然倒是有那麽壹點可能去接雪姐的班……但也只是有可能。”
　　“……”
　　“其實我倒是也很能理解他們。”小趙說著感慨道：“當妳的家裏有那麽壹個光芒耀眼的堂兄弟或者堂姐妹的時候，妳就會壹直被拿來比較受打擊，那種感覺……嘖嘖嘖……分分鐘自暴自棄的好麽。”
　　寧大師微微壹楞，心說我這倆女朋友還真是標準的別人家的孩子，姜滿月就更是了。基本都算是其它同齡人童年陰影級別了，壹聽名字就犯怵。
　　大家夥都挺猛的，怎麽就路玖玖妳拉胯了呢？
　　“回頭等到了姜姐家門前五百米我就把妳放下了啊……那邊不能開車進去……妳自己去找她……對了妳有地方住麽？”
　　“應該會去找酒店吧……”寧大師表示我倒是想在燕京買個房子，只可惜沒戶口也沒在這繳過社保……
　　不出預料的話這地兒以後說不定得常來，要不想想辦法硬整壹套當作落腳地？
　　如今的寧大師已經是脫離沒錢那個境界了，到了那種有錢沒辦法花的悲慘境地，權財自古不分家，想要愉快地花錢搞事情，自己手底下的臥龍鳳雛們也該發揮點自己的作用了。
　　“那行，前面那個路口差不多就快到了……妳以前應該走過這段路的吧，後面的事兒我就不摻和了……小寧啊，妳可得跟哥哥保證不許出賣我換取利益！”
　　“放心放心，我從不做那種賣友求榮的家夥。”寧大師滿口應道：“前面是吧？那我下了……”
　　後視鏡裏的寧大師隨著汽車的發動不斷遠去，小趙望著他那略帶蕭瑟和蒼涼的背影，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接著找了個拐角停下車來掏出手機撥通了幾個好基友的視頻電話。
　　嘟聲響了片刻，陳玲和靜靜率先接通，剩下壹個小劉磨蹭了壹會也加入了視頻電話內，眼看人全都到齊，小趙很是裝壁地彈了彈煙灰，壹副深藏功與名的表情開口道：
　　“幸不辱命。”
　　小劉：“打得好啊二五仔！”
　　陳玲：“真的假的？這麽快就成了？小寧比我想象中的要更關心雪寶啊，大過年的都趕過來了，看來是真愛。”
　　靜靜：“辛苦了好兄弟！回頭妳被滿月幹掉了，我們會負責在妳葬禮上致辭送花的。”
　　小劉：“兄弟我私人給妳定制壹個葬禮服務，就跟網上說的那啥似的挑壹群人壹身黑衣服在妳墓碑前默哀，讓妳感受被人當成大佬的快樂。”
　　陳玲：“什麽黑衣服？這種程度的服務怎麽配得上咱們勞苦功高的小趙同誌？他可是浪子回頭！馬猴燒酒難道不來壹群？”
　　小劉：“但是魔法少女趙力宏有點太花裏胡哨了吧？”
　　靜靜：“人都走了妳還管什麽胡哨不胡哨的？等著吃席就行了。”
　　小趙：？？？
　　“妳們就是這麽對待功臣的？”小趙痛心疾首道：“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引小寧過來陪咱們雪姐的，有妳們這麽落井下石的麽？”
　　“這難道不是妳以前當了那麽多年二五仔的悔悟嗎？”
　　“當二五仔的是以前的我，和現在的我有什麽關系？”小趙義正言辭地回道：“總之我不管，妳們就說我今天這壹波，未來雪姐婚禮上我能不能當伴郎！”
　　“能能能能能能！”
　　“小趙，妳是這個。”
　　“要不是伴娘這活必須得我來，我都想讓給妳了。”
　　“伴娘什麽的還是算了吧，我女裝壹般。”
　　“確實。”小劉接茬道：“還是別折磨大家了。”
　　陳玲：？
　　靜靜：？
　　妳們倆這對話信息量很大啊？
　　“不管怎麽說，人咱們總算是幫小雪弄過來了。”陳玲嘆氣道：“希望多少能讓她好受壹些吧，前些日子我看雪寶都憔悴了。”
　　“能不憔悴麽，現在顧家上上下下全盯著老爺子和她呢，外面也是，顧老爺子要是這麽壹撒手了，外人保不齊得動點小心思。”
　　“是啊，姜老爺子雖說能幫忙震懾壹些宵小，可顧家和姜家畢竟不是壹家……總歸是有自己獨自面臨的壹天的，也不知道這麽壹來，小雪的人生還有多少是屬於自己的。”
　　“希望顧老爺子安好吧。”陳玲說著嘆了口氣道：“想想前段時間見顧爺爺精神還不錯，沒想到壹轉眼的功夫就已經要時刻住療養院了……世事無常啊。”
　　眾人言及於此紛紛沈默了下來，不管是站在什麽角度，他們都希望自己的朋友能夠好好地撐過這次的難關，可是現如今顧家權利交替的這個敏感的時間點，他們身後代表的家族和勢力都不容許他們太過靠近。
　　交情歸交情，真正到了牽壹發動全身的時候，誰也沒法像個小孩子壹樣任性，思來想去都覺得可能只有寧大師這個局外人的身份最適合陪伴在顧觀雪身邊，帶給她溫暖和力量。
　　於是乎，他們把寧源帶了過來。
　　寧大師自然察覺到了小趙的小心思，但燕京這壹趟他是怎麽也要來了，早壹點晚壹點都大差不差。
　　就好比現在，當他站在了那個自己暑假期間多次路過卻從來沒有走進去的胡同口的時候，心底除了淡淡的感慨之外，余下的只是堅定。
　　要上了！
　　他邁步走進了胡同內，樹影斑駁暖陽點點，這裏似乎和外頭的大都市燕京城的快節奏緊張氣場完全不同，每壹個經過這裏的人都顯得那麽平靜而從容，冬日下午的暖陽照在了幾個坐在院落石桌前對弈的老人身上，投射出了歲月的陰影。
　　從小在這裏長大的滿月和雪寶能夠培養出那種獨壹無二的氣質，想來和成長環境有著很大的關系。
　　姜滿月家的精確位置之前他確實沒有到過，暑假裏每壹次他有機會送滿月小姐姐回家都是在胡同街口便停下。雖說有些遺憾，但這並沒有成為他如今的伏筆。
　　按照和雪寶聊天的碎片化信息拼湊起來，顧觀雪和姜滿月家住的很近很近，近到兩家人甚至可以通過後院的壹扇小門隨意進出，幾乎可以說是壹墻之隔，倘若兩人的房間要是都不拉窗簾的話，雪寶和滿月甚至可以互相看見對方坐在窗邊做什麽事。
　　這樣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註定了寧大師只要找到雪寶家，就不愁找不到滿月家，而雪寶這邊又從來沒有瞞著寧源自己家住址的想法……
　　只不過……怎麽好像這裏的大爺大媽都在看著我似的？
　　抱著這樣詭異的感受，寧大師壹路面對著大爺大媽和小孩們的註目禮，點頭微笑表示友好，最後總算是走到了雪寶家大門前……
　　大院式的燕京古建築端得是大氣磅礴，外觀保留了原汁原味的建築藝術精華，只是看上去都能感受到不壹般。
　　壹路走來沒有壹輛車，想來也是這邊位置特殊，不允許閑雜車輛往來。寧大師站在雪寶家大門口瞅了兩眼，沒看見有什麽人出入的樣子，心中頓時了然：
　　顧家現在怕是為了顧老爺子在忙上忙下呢，這種情況下雪寶肯定是不在家的。
　　這可怎麽辦？顧家的療養院也不知道是不是神神秘秘的那種……沒人帶我去總不可能讓雪寶出來接我吧？那還有什麽感動場景可言。
　　要不……叫滿月帶我……咳咳咳……
　　這樣的想法只在腦海中盤旋了片刻後便被他果斷斃了，他來就是為了解決滿月的雙全法而來的，這會兒還讓她帶自己去看顧觀雪……真就怕燕京墓地滯銷是吧？
　　看來只好再聯系壹下小趙或者陳玲她們了，送佛送到西……總不好讓我壹個人在這幹等吧？我怕靠得太近觸發了滿月Boss的仇恨範圍給直接幹掉……
　　正當他壹臉糾結地考慮是該先去見滿月還是先去看雪寶的時候，壹個中氣十足的老人嗓音叫住了他：
　　“嘿！小子，幹嘛的呢？擱這來踩點是吧？”
　　寧大師聞聲望去，壹個精神矍鑠的銀發老人正站在不遠處對著他喊話，老大爺壹身綠色軍大衣，衣服看上去已經頗有些年頭，卻也不舍得扔。正當寧大師回頭打量他的時候，大爺已經是龍行虎步大步流星地朝著他走了過來。
　　他看上去極有氣勢，板著臉的時候像是能把小孩給嚇哭，他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寧大師壹番，語氣微變道：“小夥子，看妳模樣端正也是個正經人啊，怎麽跑著來幹壞事兒了呢。”
　　“大爺……我沒想幹壞事兒，這不是來這找人嘛。”寧大師想了想便開始和大爺套近乎道：“壹看大爺您這氣勢，年輕時候壹定是當兵的吧，剛剛被您叫住的時候我差點壹哆嗦……您這兒精氣神怎麽保養的？”
　　“妳小子還有點眼力勁兒啊……”大爺板著的臉上微微有些松動，“這兒的人可不太好找啊，妳是有什麽困難麽？”
　　“要說困難那還是有點困難的……大爺您哪裏人？”
　　“本地人。”
　　“不是……我是問大爺您住哪……”
　　“就住這附近大院啊。”大爺睥睨道：“怎麽，妳小子還想踩我家的點？”
　　“瞧您這話說的，我除了踩點難不成就不會幹點別的正經事兒了麽。”
　　“那妳會做什麽正經事兒？”大爺問道：“做什麽工作的？”
　　“我會……”
　　寧大師剛想回答說些什麽，轉念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明明是我在這套這老大爺的話呢，怎麽反倒是被他帶著跑了？
　　他微微壹楞，擡頭看向大爺那張看似端正嚴肅實則透露著壹點狡猾的臉，頓時不樂意了：“大爺您這就不厚道了啊……咱們就不能坦誠壹點麽？少壹點套路多壹點真誠不好麽？”
　　“是妳先跟我在這偷奸耍滑的，怎麽反倒賴我頭上了？”大爺道：“這樣好了，咱們壹人壹句，妳剛剛問了我住哪，這回輪到我了……妳小子是做什麽工作的？”
　　寧大師：“……”
　　面對如此老謀深算的大爺，寧大師就算是壹肚子的小心眼也沒法耍，只能是嘆了口氣老老實實地回道：
　　“沒工作呢，還是個學生。”
　　“學生？我看著不像啊？”老大爺搖了搖頭：“我看妳像個社會閑散人員。”
　　寧大師：？
　　“大爺，您這算是偷偷拐著彎罵我像流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