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壹章：妳打算壹個都不選？

　　“我來就是為了和妳說這件事的呀。”寧源摸了摸女孩的柔順的發絲，想了想輕聲說道：“玖玖……”
　　“我必須向妳承認，我其實真的不是什麽好人，對待感情的時候總是迷茫而又猶豫。就好比當初我喜歡妳但是卻沒有再多和妳表白幾次壹樣……”
　　“明明心裏猜測妳出國旅遊不可能會是故意躲著我，也想過等妳回來之後大學開學了我再向妳表白……可是這種種種最後都成了曾經的壹個念頭，沒有真正的付諸行動。”
　　“玖玖，我們之間的錯過我是要負壹部分責任的，如果不是我的退縮和猶豫，妳我之間無需那些多余的步驟。我之前壹直以為我在慢慢改變，可是直到和妳告別之前我都是在假裝自己慢慢改變，靠著欺騙自己獲取安全感。”
　　“在這壹切開始之前，我想先問妳，妳真的願意和我這樣的人糾纏不清，去賭那壹個不確定的未來麽？”
　　路玖玖轉頭又是壹個吻堵了上去，身子上的針織衫毛衣已經被扯得松松垮垮，領口肌膚白嫩晃眼。她像是還不滿足於此，小手向著寧源懷裏摸索甚至隱隱還有向下探索的趨勢。寧大師原本就燃得不行，被女孩這麽壹而再再而三地撩撥，腦中頓時自然警鈴大作。
　　奪得至尊血之夜居然就在此刻？可我還沒正兒八經地和路憨憨攤牌呢？
　　我淦，色欲卡的被動能不能關壹下啊……我這說正事兒呢女朋友就跟小貓似的鉆了上來親親抱抱……這合適麽？
　　級要壹級壹級地練，Boss也要壹個壹個地循序漸進地去打……這是RPG遊戲亙古不變的真理，可現在這種情況要是吃了路憨憨，後面的Boss難度絕對是噩夢級別的增長——滿月就不用說了，路天驕、外婆……這些哪壹個是省油的燈？
　　直接快進到澆築水泥？成為構建和諧社會的壹磚壹瓦？
　　打咩！
　　他不想，也不會在路玖玖迷迷糊糊的情況下和她跨過那條線，這是他作為渣男的底線！
　　渣亦有道！這是伊藤前輩用生命換來的真理——如果妳不是那種可以讀檔的掛壁，那就最好控制壹下自己的老色批本能。
　　總得做點什麽……要不念念大悲咒吧？
　　試圖用大乘佛法抵抗色欲本能的寧大師很是絕望地發現路玖玖的美色已經不是在心裏念咒就能夠抵抗的了的了，光看吻技來說小憨憨無疑是生澀而笨拙……
　　佛祖也不管用了……不能再被憨憨這麽親下去了，再親非得出事兒不可！
　　“我去給妳倒杯水。”寧大師從憨憨的懷抱裏掙脫出來無奈道：“妳坐好……坐好……再不聽話的話我要生氣了。”
　　“哦……”
　　此話壹出果然管用，路玖玖松開了懷抱，不過整個人還是像只小樹袋熊般掛在了寧源的身上：“可以帶我壹起去麽？”
　　“……”
　　“我還是覺得妳坐在這等我會讓我更省力壹點。”
　　憨憨微微嘟起了小嘴，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可憐兮兮，還有那麽壹點兒泫然欲泣的意思，寧大師盯著憨憨看了壹會，最終還是逃不過良心的煎熬無奈地點了點頭：
　　“好吧，我抱著妳壹起去……”
　　女孩甜甜壹笑，張開臂彎隨著他慢慢移動到了廚房，寧源此刻才發現路憨憨家的冰箱也沒關，似乎是剛剛拿酒的時候造成的影響，裏面的酸奶、果汁什麽的橫七豎八地擺放著，最後只剩下了幾瓶孤零零的啤酒存放在了裏面。
　　其實正常情況下路憨憨的家裏是不應該存放這麽多酒的，望著這幅場景後寧大師忽然想了起來，這裏的某個鋼琴房曾經用作了微電影的壹塊取景地，而他們這些拍攝的人員們自然也要在這邊稍作休息聊天。為了招待這些人，路玖玖這才買了壹堆飲料放在了冰箱裏。
　　其實在妳看不到的地方，這個女孩也有為妳努力為妳加油，做著小小的奉獻，只因為那個人是妳。
　　他到底是該有多傻才會壹直把這份關系當作自己的壹廂情願？
　　想到這裏寧源心底輕輕嘆了口氣，他把女孩放在了椅子上，轉身倒來純凈水遞到了路玖玖的嘴邊，看著她小口小口地吞咽著水的動作寧源忽然有種想要親親她額頭的沖動。
　　這個吻無關欲望，只是單純的愛意累積。當妳喜歡壹個人的時候妳會發現妳根本舍不得親吻她的臉頰和嘴唇，因為那些都不夠表達妳的心意，所以只在額頭留下輕輕壹吻，輕盈而又深情。
　　“妳該睡覺了。”
　　“可我想吃燒烤。”路玖玖可憐兮兮道。
　　“這麽晚了吃什麽燒烤……不許吃，妳該洗漱睡覺了……不是說妳外婆出去了麽，她今晚什麽時候回來？”
　　這麽壹想寧大師忽然有點後怕——這要是在玄關前和路憨憨開啟R18名場面被外婆推門而入看見了……哦，路憨憨不是我妹妹啊……那沒事了。
　　專屬渡劫地的含金量還是有的，就是不知道憨憨這樣的軟妹系角色能不能沿用……
　　路憨憨：QAQ……
　　寧大師：“……”
　　所以說賣萌就應該被列為壹種精神攻擊！太可恥了！簡直不講武德！
　　“我去幫妳買行了吧……”寧大師幽幽嘆氣道：“說好的攤牌……瞧妳這個樣子應該是攤不了牌了……算了算了，改日吧……”
　　他轉身正欲離去，壹回頭卻發現自己的手被憨憨給抓住了手腕，女孩小心翼翼地握著寧源的手，帶著壹點希冀和向往輕聲問道：
　　“可以帶我壹起走麽？”
　　“打咩！妳這壹看就不是為了吃燒烤去的，說不定走到了半路妳就睡著了，到最後還得我背妳回家照顧……”
　　路玖玖：憨憨能有什麽壞心眼呢.jpg
　　寧大師：“……”
　　“把妳外套找到來……我可警告妳啊路玖玖，妳要是半路犯困了不打算吃了，我可是不會買賬的，我會黑化的！”
　　“嗯！等等……我的手機……好了~”
　　……
　　說是這麽說的，可最後的事實證明：女人的嘴，騙人的鬼。這句話真的是壹點兒都沒錯。
　　憨憨不但有壞心眼，而且壞心眼還很多。
　　原本活蹦亂跳跟著他壹塊下樓的路玖玖膩歪在寧源懷裏，他們壹路說著話壹路逛著街，遇見的每壹家店她都會樂呵呵地指壹指說想進去逛逛，仿佛已經全然忘記自己壹開始說要出來的理由是去吃燒烤。
　　他們路過了奶茶店，於是乎路憨憨的手裏捧上了壹杯紅豆奶茶暖手；再接著他們路過了壹個烤山芋的小攤，於是乎女孩的手裏便又多了壹個小袋子，裏面裝著的是被塑料小勺挖得坑坑窪窪的甜美香芋。
　　可是奶茶也好香芋也好，壹兩口下去便回到了寧源的手中——其實她根本就吃不了這些東西，她只是趁著醉意在索求關愛，正如她之前在沙發上所說的那樣：
　　“可是……過了今晚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寧源也正是知道這壹點，所以才會無限寬容地帶著她大晚上出來晃悠買這買那。
　　想要攤牌結果卻攤了個寂寞，壹血還差點被路憨憨拿到手……各種意義上來說，今天晚上的目的都沒有達到啊。
　　寧源嘆息壹聲，接著輕輕扶起早已經酒意上湧有些站不穩的路憨憨，彎腰把她背了起來。
　　該帶她回家了。後面的事情，就等她睡醒了再說吧……
　　他這般想著，背著路玖玖行動的步伐卻不免開始沈重了起來：這幅場景和曾經那年何其相似，同樣是女孩帶著酒氣的呼吸在臉頰邊綻放，同樣是熱鬧的夜裏背著她前行，只不過區別在於那個時候他以為他們之間兩情相悅，所以笑容裏滿是歡喜。可現如今他真正知道了他和路玖玖兩情相悅，卻再也回不到當初的那份心情了。
　　是因為時間變了，還是人變了？
　　無人應答他心中的這份疑問，寧源背著路憨憨壹步壹步走在街上，耳邊咫尺便是喜歡的人甜甜的呼吸，路玖玖睡得很熟，按照之前的情況發展，她會被自己送回家安睡，她的家裏人會照顧好她，然後第二天起床遺忘掉今晚所發生的壹切回憶。
　　找個清醒點的時機和路玖玖攤牌吧……那個時候不管是打也好罵也好，他都能接受。
　　至於滿月……
　　也不知到底是巧合還是天意，他的腦海裏剛剛掠過某個女孩的面容，眼前的景象便同步出現了姜系花的身影，她穿著白色薄款羽絨服，小手插在衣兜裏站在不遠處靜靜地望著寧源，同樣也望著寧源背著的路玖玖。
　　壹時間寂靜無聲，周遭路上的聲色變成了某種會被自然而然忽略的背景，寧源壹時間楞在了原地。
　　滿月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下壹刻寧源回過了神來，正想伸手叫住滿月讓她別走聽自己解釋，可是轉頭卻發現姜系花站在原地壹點兒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她就這麽靜靜地站著，仿佛等待著寧源走過去壹般，視線平靜而又疏離。
　　就像是寧源初見她時候的模樣，俯瞰眾生的神明小姐姐正觀察著他和路玖玖，談不上喜怒，也沒有明顯的情緒波動。
　　“滿月……”
　　他走到女孩跟前看著她那精致的面容，即便是在面無表情的時候姜滿月依舊好看得驚人。她輕輕抿著嘴唇盯著寧源看了好壹會兒，隨後這才收回目光，平靜開口道：
　　“妳剛剛是不是想叫我不要走？”
　　寧源苦笑壹聲，點了點頭：
　　“確實有這麽個打算……但是妳沒有走。”
　　“我是沒有走。”姜滿月淡淡道：“我壹直覺得影視小說劇情裏面女主撞見誤會之後扭頭就走的情節很不合理，所以我留下來準備聽妳解釋。”
　　“妳準備怎麽解釋？”她望著熟睡的路玖玖說道：“還是說根本用不著解釋了？”
　　“不是那回事……”寧源深吸了壹口氣，像是在做著某種心理準備。
　　“滿月，我有話想要對妳說……”
　　“這些話裏，也包含著妳想要的解釋。”
　　“那邊公園有個長椅，過去說好了。”姜滿月輕輕瞥了壹眼路玖玖後收回目光，眼神重新望向了寧源。
　　她像是想說什麽，最後卻還是沈默著沒有開口，只是邁步走在了前面帶路。寧源壹時間無言，默默背著路憨憨跟在後面。
　　當他們三人壹同坐在長椅上的時候，路玖玖靠在寧源的左邊肩頭，姜滿月則是坐在了他右手邊，這樣奇怪的三個人形成了壹副靜謐的沈默畫面。
　　“妳冷不冷？”
　　“還好。”姜滿月平靜道：“其實妳可以不用鋪墊，這樣可以省下很多功夫。”
　　“我沒想著鋪墊。”寧源搖頭道：“我只是看妳好像少穿了壹件……妳剛剛應該在寢室裏休息？”
　　“嗯。”
　　“那為什麽出來？”
　　“因為有人說在學校附近看見了妳。”姜滿月望著他輕聲道：“所以我出來散散步。”
　　“……”
　　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瞬間觸動，寧源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女孩藏在衣兜裏的小手。
　　“對不起……”
　　“這就是妳對我的回答？”
　　“當然不是……”
　　他用自己掌心給女孩略帶涼意的小手傳遞了些許溫暖，接著像是追憶，又像是在幻想壹般輕輕開口道：
　　“妳知道麽？滿月，如果這個世界上有女朋友的評分機制，妳應該是絕對的滿分。”
　　姜滿月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寧源接著說道：
　　“不管是妳也好，還是玖玖、顧觀雪也好，妳們對我而言其實都很完美，可就是因為太過完美了，才會讓我總是下意識地猶豫逃避。”
　　“換句話來說就是：妳那麽好，我哪有資格那麽喜歡妳。”
　　寧源說著自嘲似地笑了笑，低著頭沈默了壹會繼續輕聲道：“但是後來我好像想通了……我想啊……就算妳們顏值家世性格這些方面都是無可挑剔的完美存在，可妳們確確實實地喜歡上了我呀。”
　　“我可能沒有壹個好的背景，沒有資本沒有聲名，但如果這是上天安排我們相見的方式，那我也沒有必要再去苛求什麽了吧？”
　　“所以妳是想說，因為我和路玖玖顧觀雪太過完美，讓妳沒辦法做出選擇是麽？”姜滿月微微挑了挑眉：“妳打算壹個都不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