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壹章：這壹笑，笑到了聖誕節

　　當路天驕說起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身子不自覺地稍稍往前傾了幾分，這是壹種攻擊姿態的肢體語言。常年縱橫商海的經歷讓路天驕養成了獅子搏兔亦盡全力的習慣，他說了要和寧源做生意，那就必然是壹場交易，而不是單純跑過來逗他開心。
　　“什麽事情。”
　　“這壹部電影的上映周期結束後，妳需要優先選擇我在燕京的公司拍攝新電影，不多，三部足矣。”
　　路天驕接著又補充道：“當然，條件還是可以和之前壹樣，票房分成，而且選角方面我們不會做任何幹涉，預算妳也可以隨便提。我這邊會吩咐他們盡量寬松處理妳的預算報告。”
　　“這算是對我提的條件？”寧源顯然不相信路天驕會突然改行做慈善支持他的夢想，他頓了頓，語氣古怪地回道：
　　“所以條件是什麽？”
　　“我說了，三部電影之內，妳不能到別的公司去拍攝，自立門戶也不允許，相當於簽了壹個競業合同。這麽說妳能理解麽？”
　　寧源臉色頓時變得更加古怪了，心說就憑妳這票房分成而且還不幹涉選角，預算充足的待遇，腦子正常的人都會選擇在妳這邊幹活的好不好……這也能算約束我的條件？
　　“路叔叔，我想我們還是不要猜謎語了，妳直接告訴我妳想要得到什麽。”
　　“其實妳這個問題可以換壹種問法。”路天驕笑了笑：“妳應該問……我想證明什麽。”
　　“妳參加微電影大賽的事情我壹直都關註著，不過不用擔心，妳能拿獎靠的是妳自己，而不是我的幹預。”路天驕端起面前侍者送上來的咖啡，抿了壹口輕聲繼續說道：“我還沒有閑到去特地去關心妳的生活。”
　　“我只是想看看，妳到底能走到哪壹步。”
　　然後……再證明當年的我到底是錯的還是對的。
　　他的話沒有完全說出來，不過寧源顯然已經是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他握著水杯沈默了壹會，不知道這個時候該用什麽反應來應對好。
　　直接快進到莫欺少年窮？可是人家路大董事長不但沒有欺負妳現在沒錢沒勢，反而還主動給妳平臺和機會讓妳起飛……這實在是窮不起來啊……
　　“這個條件妳可以好好想想，如果覺得不想，我也不強求。”路天驕不但沒有直接當面步步緊逼讓他答應下來，反而是給足了他時間去充分思考權衡。寧源見狀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說第二件事情吧。”
　　“第二件事……關於我想問妳的問題……”路天驕不緊不慢地開口道：“妳確定妳能如實回答我？”
　　“那得看妳問什麽了。”寧源也不虛路天驕這老狐貍，很是幹脆地道：“能回答的我如實回答，不能回答的我也不蒙妳，這是我做出的保證。”
　　“這樣的保證就足夠了。”路天驕點頭道：“其實我只是想問……”
　　“妳這麽急切地想要獲得妳之前不怎麽在乎的東西，諸如財富、聲名……是為了什麽？”
　　這壹次寧源沈默的時長明顯比之前的要久，末了他輕輕吐出胸中的壹口濁氣，輕聲回道。
　　“為了她。”
　　“姜家的那個她？”
　　寧源點了點頭，路天驕見狀不再言語，起身道：
　　“回答得很好，關於上壹個交易條件妳可以再考慮壹下，錢我剛剛已經安排人打過去了。”
　　“就這樣，我壹會還有事要處理，有機會再見。”
　　“妳壹開始就打算給我錢了？不管我會不會答應妳的條件？”寧源微微壹楞，旋即忽然出聲道。
　　“不是。”路天驕道：“我只不過不會去做沒有把握的事情罷了。”
　　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這還真是路天驕風格的發言。
　　寧源聞言心底笑了笑，也不知是在笑路天驕的自負還是在笑自己的天真。當路天驕的身影越過他朝著外面走去的時候，寧源終究還是站起來轉身對著路天驕的背影出聲道：
　　“等等。”
　　西裝的中年男人停下了腳步，卻也沒有回頭，只是伸手看了看腕表，然後指了指。
　　不要浪費我的時間，有話直接說。
　　寧源讀懂了這動作的意思，他猶豫了半秒，最後壹咬牙下定決心開口問道：
　　“我只是想問壹下……路玖玖她現在怎麽樣了？”
　　如果說這是壹場憋氣大賽的話，那麽路天驕毫無疑問贏得了這壹場比賽的勝負，他輕輕轉身，接著點了點頭：
　　“她很好，已經去學校了。”
　　至此，路天驕此行的目的已經全部達成——其中包括確認寧源此刻的感情狀況，以及確認自己女兒心碎自閉的原因是否和寧源的感情狀況有關，最後，同時也是最關鍵的……
　　確認寧源和自己女兒是不是還有可能。
　　他的確是答應了自己女兒不要讓寧源可憐她，但是作為壹個父親，他壹定需要知道這其中的理由。
　　好在他成功做到了。
　　說完這句話，路天驕不再停留，轉身邁步離開，壹直待命的隨行人員壹個接壹個地跟在了他的身後，像是匯聚在壹起的溪流，隨後這道溪流湧進了壹個黑色車隊，幾個呼吸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寧源站在原地楞了壹會，好半天也沒能回過神來，他輕輕坐了下來，此時的眉眼裏浮現出的情緒有慶幸有復雜，但更多的還是釋然。
　　她很好……好了就好……能去學校了就好。
　　那朵玫瑰沒有因為壹雙手的不再呵護而停止綻放，或許對玫瑰來說，這真的就只是習慣而已。
　　不過……這樣也挺好……
　　……
　　另壹邊化身偵探的寧10並沒有如願揪出寧源和誰私會的關鍵證據，至於原因嘛……
　　當小零兒跳上壹輛出租車，指著前面的黑色商務車激動地表示：師傅，跟上前面那輛車，我要捉茶……哦不，捉奸！的時候，出租車司機體內的八卦本能頓時解除了封印，拍了拍胸脯表示小姑娘妳瞧好了，今天我必幫妳抓住那小三。
　　壹腳油門跟了上去，本來跟得還好好的，誰曾想壹轉頭壹個轉彎紅綠燈後不知道從哪裏刷刷刷地湧入壹個黑色商務車車隊，開始有序地掩護著前面目標車輛前行，這壹波直接是把出租車司機大叔給整不會了，體內的壹腔八卦熱血也迅速涼了下來。
　　這麽多好車……這小姑娘抓的奸，怕不是豪門內部的問題？
　　打擾了……告辭！
　　司機大叔不敢摻和，小零兒痛失抓茶良機，氣得牙癢癢也無可奈何。最後只能是暫且作罷，留待寧源回來之後再用照片逼問。
　　又或者來點進階操作……偷偷把照片給姜滿月看看！？
　　讓她知道寧源這狗東西背著她去幹了些見不得人的事情——聽顧茶茶說姜滿月掌控欲很強，這壹來二去的不得在兩人之間制造不少感情裂痕？
　　滿月姐姐妳看，我哥他昨天出去見妳的時候還穿得這麽神神秘秘的呢，好奇怪哦……誒？他不是去見妳麽？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我把照片刪掉……妳不要誤會我哥哥，他其實沒有做什麽……
　　哥……對不起……我不小心把妳的照片給姜滿月看到了……她好像很生氣……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QAQ……
　　好茶哦，不過我喜歡……
　　寧10：√！
　　然而這壹√，就笑到了S9……哦不，笑到了聖誕節。
　　……
　　為什麽？
　　這個問題問得好……
　　首先排除自己功力不夠茶不動姜滿月……其次，小零兒估計應該是顧茶茶的情報準確度出了問題。
　　明明說好了姜茶茶掌控欲超強的，可是為什麽我和她暗戳戳地提起寧源有事瞞著她的時候她壹點都沒生氣的意思？而且還勸我不要管我哥管得太緊，應該給寧源壹點私人空間……
　　開什麽玩笑！我緊不緊寧源難道不清楚麽！她這明擺著是挑撥我和寧源之間的感情！這女人，簡直其心可誅！
　　最關鍵還被她給挑撥到了！好氣啊！
　　氣急敗壞的小零兒很快開始去問寧源自己到底是不是太緊了，得到寧大師小心翼翼的肯定回答之後寧10頓時炸了毛。
　　我明明還沒化身病嬌天天監控妳呢，妳這是汙蔑！
　　怒了，爺要黑化！
　　黑化進程：1%……2%……3%……
　　嗯？寧源今天陪我逛街了，那先暫停壹下黑化好了……
　　可惡，這狗東西又去陪姜滿月了！黑化開啟！
　　就這樣斷斷續續的進程交替，小零兒洗白壹天黑化壹天，兜兜轉轉來到了聖誕節前夕。
　　國內的聖誕節氣息其實算起來不是特別隆重，除了很早就開始在商場門口擺放的巨大聖誕樹之外想要看到人們歡度聖誕的樣子那就得等到平安夜當天蘋果瘋狂漲價的時候。
　　科學研究表明女孩子在各種節日、生日裏交出第壹次的概率比平時要高出許多，究其原因可能是因為她們與生俱來的壹種對儀式感的向往。聖誕夜當晚的酒店房價也相應地水漲船高，雖然這苦了不少男生們的錢包，但不得不說這已經形成了壹種節日商業模式。
　　然而寧大師會為這種商業模式買單麽？
　　開什麽玩笑！簡直是庸俗！
　　這要是讓姜天帝知道自己表白都還沒完成就想拿她壹血，估計已經是瞇著眼開始琢磨怎麽讓自己愉快地去世了吧？
　　雖然不知道姜家有沒有人可以跨省執法，保守起見，還是得表完白之後再另行考慮……
　　要請姜系花看壹場跨年夜的浪漫煙火，然後自己順勢在零點倒計時的時候表白，這樣的情節雖然很老套，不過也確實挺討女孩歡心。
　　經典套路之所以能成為經典，那證明其必然有著其他套路無可復制的點。首先是場景——跨年鐘聲，寒風凜冽，禮花綻放，廣場上熱鬧的人群歡度新年，從環境上就消除了兩個人面對面表白的尷尬，此為上策！
　　其次是道具，別人平時表白還得花大價錢大精力去整壹些花活，搞搞無人機、煙花什麽的，但是跨年夜表白的時候就不需要準備這些了，因為就算妳準備了也相當於沒準備。那天晚上夜空中綻放的所有美景都是妳表白的前奏，可以說得上是排面十足。
　　最後的最後，就是跨年時刻經典擁抱了，如果能在零點鐘聲敲響的那壹刻借著擁抱的由頭在女孩的耳邊輕輕說出：“我喜歡妳。”這四個字表白，時機和顏值足夠的話完全可以做到讓女孩子此刻的心跳聲蓋過外面嘈雜的煙火聲。
　　關於心跳聲蓋過煙火綻放聲音這壹點，四宮輝夜同學想必很有發言權。
　　堪稱完美！
　　“我的計劃大概就是這樣，兄弟有什麽意見都可以提出來。”
　　對著室友們大致說明了情況後，寧大師如是說道。
　　“暢所欲言嘛……畢竟我也是需要妳們幫忙當僚機布置謀劃的……妳們都是我的肱股之臣啊！”
　　“提問！”老吳率先舉起了手。
　　“請說！”
　　“請問源哥，我可以先舔妳麽？”
　　“這個過程直接跳過，說出妳舔完之後的請求。”寧大師很是冷靜地拒絕了老吳這個大膽的要求。老吳見狀不免肅然起敬，悄悄對著寧大師豎了壹個大拇指。
　　“不愧是源哥，把我的那點小心思看得那麽透徹……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明人不說暗話了……咱們這個表白計劃，需要瞞著顧系花那邊麽？”
　　寧源：“……”
　　“給我打！”
　　就特麽妳會給我添堵是吧！
　　“誒誒誒……源哥我錯了……我就是擔心我追的那姑娘問我的時候我偽裝功夫不過關……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對不起組織，對不起兄弟……”
　　“行了行了……我也知道妳說的話有那麽壹點道理。”寧源嘆息道：“畢竟之前我和顧觀雪的事情鬧得不少人都知道……”
　　“但是！妳們要記住！我現在喜歡的是姜滿月！而且是要和她表白，成功吹響前進的號角……顧觀雪已經是過去式了懂不懂！”
　　“所以呢……”
　　“瞞不住的，幹脆就不瞞了吧。”寧源輕咳兩聲道：“不過想想顧觀雪的性格應該不至於連這麽點小事都糾結……妳們沒發現她最近都很少來找我了麽？”
　　“這樣啊……那回頭我就如實說咯？反正顧系花應該不至於幹出在妳表白時候搶男人的事情吧……哈哈哈……哈哈……哈……”
　　猴子：“……”
　　小黑：“……”
　　寧源：“……”
　　老吳：“妳們怎麽都看著我？我哪裏說得不對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