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開始

　　八點五十五分。
　　大手分析出了這次封號的前因後果。
　　幾十個萬粉帳號中，有十六個都有實證，證明他們是某傳媒公司的簽約號。
　　這幾十個帳號，近期都發布了有關楊萱的微博，從不同角度對楊萱的人格進行不指名道姓的貶低。
　　控訴楊萱霸淩的微博註冊時間是三年前。這個帳號在兩年年前發過壹條為妹妹高考加油的微博，可證明她的年齡比楊萱至少大兩歲。她們不可能是同班同學。
　　警方通報證明了造謠的事實。
　　小號封禁證明輿論是水軍帶起來的。
　　雷神之錘。
　　大手的微博帳號是胡啦小鵬友。
　　分析長微博的最後，他寫了壹句話：節目組的失誤，導致拍攝時翻船，12個女孩溺水，楊萱昏迷8小時後醒來。醒來後她面對的不是節目組的道歉和慰問，而是全網惡評。沒有人追究節目組的責任，卻要求楊萱道歉，退團，僅僅因為幾張抽煙照，和壹個微博帳號不知真假的控訴。她只有19歲，沒有觸犯任何壹條法律。
　　房間的門被撞開。
　　123向前走的其余隊員站在門外。
　　“我們聽到了壹點聲音，敲門敲不開，所以……”看著房間內的情況，隊員們都呆楞住了。
　　“發生了點事，”楊萱走到畢瑛身邊，她拉起了她，“隊長，我可能要去妳房間做直播了。”
　　隊員向畢瑛看去，畢瑛點了點頭，她說：“出了點事，之後再和妳們解釋。”
　　楊萱撿起手機。
　　她的表情中帶著壹絲決絕。
　　在畢瑛房間的書桌前坐下。
　　放好手機，打開甜椒直播。
　　九點。
　　按下開始鍵。
　　在線人數慢慢向上跳。
　　“我是楊萱，”她笑了壹下，“出院後我壹直在休息，也在思考……”
　　壹架小飛機飛過。
　　用戶名是回憶腹肌小花農。
　　附言：安心直播。
　　“謝謝小花農，”她又笑了壹下，忍住了眼淚，她感覺自己鎮定了下來：“我，我沒有欺負過任何人……沒有……”
　　姜遊低頭看著手機。
　　直播間的楊萱，沒有打光，皮膚看上去有些發黃，頭發沒有補染，發根有些發黑，衣服也有些皺。
　　她的聲音突然卡了壹下。
　　姜遊擡起頭。
　　原本站在前方的唐不甜不見了。
　　唐不甜走過壹盞壹盞的路燈。
　　橘黃色的燈光照亮了紅裙。
　　風吹過，枝葉搖曳。
　　細長的黑影從樹影中鉆出，像蛇又像魚，遊動在光影間，不斷的變大，它張開口，露出密密麻麻的尖銳的牙齒，向唐不甜的影子咬去。
　　姜遊轉身四顧，街上壹個人都沒有，靜的可怕。
　　路燈壹盞壹盞暗下。
　　黑色的霧氣籠住了壹幢壹幢建築，遠處傳來淒厲的哭聲。
　　“特效還不錯，不過教練說我今天的運動量夠了。”姜遊從挎包中翻出了壹盒煙和壹個銀色的打火機。
　　點燃。
　　慢慢抽著煙。
　　手機屏幕上楊萱的直播還在繼續。
　　“我和妳們講講，今後123的行程吧，她們都在呢，”楊萱讓開了壹點身體，“我們在8月會有壹張專輯……”
　　指尖紅色的煙光明明滅滅。
　　細長的黑影遊動在路中央，天空中，黑影遮蔽了月亮。
　　地面和天空的黑影同時張開了口。
　　密密麻麻的尖銳的牙齒。
　　壹點煙灰落下。
　　落在黑影上。
　　痙攣。
　　扭曲。
　　像是被燙到了壹般。
　　咬向唐不甜影子黑影疾速向後退去。
　　唐不甜伸出手。
　　木刀飛回。
　　握緊。
　　刀身暗光亮起。
　　以她的身體為中心，壹圈圈波紋震蕩著向外泛開。
　　黑影被絞碎成煙氣消散。
　　整條街道仿佛被重新上了色壹般。
　　風清月朗。
　　她轉過身，姜遊站在她的身後。
　　唐江市巫平區的壹幢別墅地下室中，密密麻麻地擺著數百個大小不壹白色的神像。
　　雷瑤站在地下室的中央。
　　風吹過，長明燈滅了。
　　她吐出了壹口血，跪倒在地上，她仰起頭，壹尊尊神像的臉映在她的瞳孔之中。
　　九點十五分。
　　向楊萱道歉登上了微博熱搜第壹。
　　直播間陸續出現了道歉的發言和打賞。
　　“我，怎麽突然，我，我沒看錯吧，不是我出現幻覺了吧，不用打賞，不，不用道歉，怎麽突然……誰給我補個課……隊長妳知道，那妳趕緊和我說說……”
　　“對，我的隊友都在，剛才說了……妳們想看誰……啊，不是憔悴，我沒開美顏燈，我，等我壹下我開燈……”
　　姜遊點開微博，稍稍了解了壹下前後因果後，他擡頭看著唐不甜，“幹的不錯。”
　　“妳也是。”
　　“胡啦小鵬友是誰？”
　　“孫宇。”
　　“三個月輪崗，他快去別的科室了吧？”
　　“他決定留在特科。”
　　“看到前途了嗎？”
　　“我和他談過。”
　　“這個警方通報惡意造謠，實際上和梁浩的案子有關吧？”姜遊把手機放回包中。
　　“對，”唐不甜向前走了壹步，“他是妳殺的嗎？”
　　姜遊知道唐不甜口中他是誰，他否認了，“不是。”
　　“劉勇的屍體，做了偽裝，他們不知道那人已經死了。”
　　街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
　　少女的眼眸中光華綻放。
　　“妳還真是不死心啊。”姜遊掐滅了煙。
　　十壹點。
　　楊萱直播結束。
　　即將苦盡甘來。
　　忍了快兩周的淚水宣泄而出。
　　十二個妹子抱在壹起痛哭。
　　十二點。
　　姜遊半躺在床上玩消消樂時收到了楊萱的微信。
　　楊萱：不知道該怎麽感謝，謝謝妳，太謝謝了。
　　姜遊：以身相許？
　　楊萱：我幫妳多宣傳壹下妳的店，我現在粉絲可多了。
　　姜遊：現在覺得二百塊錢花的值了吧？讓妳隊友多買幾張就行。
　　他附上了他的淘寶店鏈接。
　　楊萱：值，太值了！我下次再給妳做豬手。
　　放下手機。
　　躺下。
　　閉上眼睛。
　　沈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