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妳認識我了吧

　　許佳純是個很好說話的明星，沒什麽架子。看到王副市長帶著壹個小男生和壹個漂亮女孩來找自己，立刻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這種事對許佳純來說太多太熟悉，她也應付得很從容。
　　王副市長當然不會跟小孩子在壹起追星，對許佳純說了幾句客套話就告辭了。留下陳欣和程水馨面對許佳純。
　　許佳純已經是全妝的狀態，今天的她穿了壹條淺藍色短褲，腿上套著黑色天鵝絨褲襪加高跟鞋，上半身披著件大衣，裏面是亮片閃閃的演出服。
　　許佳純很清楚，能讓王副市長帶來跟自己見面的小孩家庭肯定不壹般。不過估計也就是普通的不壹般，那些家境真正不壹般的追星少男少女晚上大概還會拉自己去夜宵。
　　對粉絲許佳純的態度壹向溫和，對著陳欣和程水馨打了個招呼，先送了兩人壹張寫有自己簽名的CD。
　　程水馨沒有預料中的那麽興奮，她不是第壹次看到許佳純本人，以前總是看過演唱會的。
　　“許小姐，真不好意思，耽誤了您的休息時間。”程水馨在這種場合壹直很得體，“不過我還是想對您說，您比陳綺貞厲害多了。”
　　這是許佳純為數不多的軟肋，程水馨這壹記馬屁效果斐然，許佳純臉上的笑容立刻沒剛才那麽公式了。
　　“哪裏的話，還是要多謝大家的支持。”
　　程水馨看到許佳純之後，不知道為什麽會覺得有些失望。
　　也許明星就是這樣，相見不如懷念。
　　程水馨讓自己盡量不去想這些事，笑著跟許佳純閑聊了幾句，陳欣提議給兩人合影，許佳純爽快地答應了。
　　合影完之後，陳欣又求許佳純給自己和程水馨拍壹張。許佳純早就看出這個小男生跟王副市長關系更好，顯然來見自己也是想討女孩子的歡心，欣然答應。
　　程水馨不好在明星面前反駁陳欣，只好默默點頭。
　　合影的時候陳欣想做出摟程水馨的動作，被程水馨不動聲色地擋住了。
　　陳欣沒辦法，只能跟程水馨並肩站著合了壹張。
　　合影之後，許佳純被人喊出去跟舞臺導演商量加個返場曲目，程水馨趁機告辭。
　　兩個從許佳純的休息室走出來，程水馨就感覺到氣氛不對了，她覺得陳欣今天的精神狀態很不對勁。
　　在走廊拐角的位置，陳欣忽然站住。
　　這時候走廊裏已經沒什麽人，陳欣忽然停住腳步，喊程水馨的名字。
　　“水馨……我有件事想跟妳說。”
　　程水馨反應極快，她伸手做了個停止的手勢。
　　“不要。”
　　“不，我還是要說。”陳欣的情緒很激動，今天他徹底放棄了在程水馨面前裝風度，“我想說什麽妳當然明白，我就是希望妳給我壹個機會。”
　　程水馨不動聲色的抓緊手包，望著陳欣。
　　“陳欣，我不想跟妳連朋友都沒得做。”
　　陳欣早就料到程水馨會這麽說，他邁前壹步，既深情又痛苦地問道：“為什麽？我在妳眼中就壹點分量都沒有嗎？”
　　程水馨的目光很平靜，陳欣的激動壹點都沒影響到她。
　　在程水馨看來，陳欣這樣的舉動才是真正的幼稚。
　　“我可以給妳更好的舞臺，更廣闊的天地。我會支持妳所有的想法，不管是妳想去看愛琴海還去馬爾代夫，我都可以陪著妳。我不明白，妳為什麽不能給我個機會。”
　　陳欣今天是豁出去了，蘇亦凡的變化讓他的耐心徹底消失。
　　“水馨，妳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妳，我只求妳給我壹個機會。”
　　程水馨靜靜等陳欣說完，才說輕聲說道。
　　“我想要的東西妳給不了我。”
　　“不可能！”陳欣大聲說道，“沒有我給不了妳的東西。我給不了妳的，蘇亦凡也壹樣給不了妳！”
　　程水馨無聲地笑了，笑容裏沒有壹絲溫暖。
　　“自由。”
　　望著楞住的陳欣，程水馨說道：“陳欣，不管是妳，還是妳覺得在學校裏可以和妳相提並論的那些朋友。妳們心裏想什麽我很清楚。”
　　“無論妳們怎麽偽裝自己的風度，無論妳們怎麽掩飾自己的內心，妳們心裏想的還是太容易被察覺了。妳們無非是希望我成為妳們其中壹個人的附屬品，我只要被任何壹個人牽絆住，就不會有自由。”
　　程水馨的聲音不大，她像在說壹件與自己無關的事壹樣。
　　“如果妳願意的話，今天我可以當妳沒說過這種話。如果妳堅持的話，從明天開始我不會回應妳的壹切行為。文學社的書我還給妳，妳陳少為了我花過多少心思，花掉多少錢，我壹筆壹筆算好還給妳。”
　　程水馨什麽時候說話這麽冷酷過？這壹幕讓陳欣有點傻眼的感覺，他忽然發現自己壹直被眼前這個女孩輕視著。
　　“誰能給妳自由？”陳欣盯著程水馨問道，“蘇亦凡嗎？”
　　程水馨揚起嘴角笑了：“不，我跟他在壹起很輕松，不用去想這些問題。”
　　……
　　……
　　蘇亦凡沖到後臺走廊的時候，正看到陳欣喊出自己的名字，對著程水馨激動地揮舞雙手。
　　這壹次蘇亦凡沒有任何猶豫，他快步沖過去，擡起手肘，整個人轟然撞在陳欣身上。
　　有助跑的撞擊力量尤其大，讓陳欣整個人撲倒在地，發出壹聲慘叫。
　　這壹刻蘇亦凡腦海中閃過陳欣之前對自己做出的種種舉動，滿腔的怒氣終於破槽。
　　緊接著，蘇亦凡對倒地的陳欣就是壹腳。
　　“壹旦動手，就要徹底擊倒敵人，因為這壹刻開始，妳已經沒辦法和平解決問題了。”
　　歐拉的話在蘇亦凡心中響起。
　　壹腳踹中胸口，陳欣悶哼壹聲想要掙紮著爬起來。
　　蘇亦凡反手從腰間抽出蘇小輕給自己準備的武器，對準陳欣的腰間就是壹抽。
　　壹股痛苦又麻痹的電流鉆入陳欣體內，陳欣發出壹聲殺豬般的慘叫。
　　對滿天神佛發誓，長這麽大陳欣從未受過這種罪。
　　陳欣的慘叫並未讓蘇亦凡停下動作，他再接再厲，對著躺在地上的陳欣劈頭蓋臉地開始抽打。
　　啪！啪！啪！
　　開著開關的金屬棍不斷打在陳欣身上，因為有外套隔著，只有疼痛又不至於傷筋動骨。陳欣壹時間毫無招架之力，只能抱臉縮成壹團各種慘叫。
　　法國人從後面追上來了，看到蘇亦凡跟人動手也不阻攔，而是退後幾步在旁邊看著。
　　楊冰冰看蘇亦凡劈頭蓋臉地抽陳欣，擔心出事，只能在旁邊勸道：“別打了……”
　　楊冰冰說完，蘇亦凡打得更狠了……
　　蘇亦凡這段時間以來壓在心中的火氣，這壹刻仿佛全都爆發出來了。想起歐拉曾經跟自己說過的話，蘇亦凡繼續左壹下右壹下抽著陳欣，壹點不帶手軟的。
　　如果說那天面對小混混，蘇亦凡是覺得自己心中的勇氣已經被點亮。那麽今天的此時此刻，蘇亦凡終於掙脫了“好人”這個稱呼的束縛。
　　——不對別人露出牙齒，別人總會以為妳軟弱。
　　抽了二十多下，蘇亦凡估計陳欣現在已經沒力氣爬起來，才慢慢住手。
　　程水馨也驚呆了，她喊蘇亦凡過來就是想化解壹下尷尬。沒料到蘇亦凡給了大家壹個超級驚喜，他竟然把陳欣打得趴在地上爬不起來。
　　把那跟金屬棍重新藏在腰間，蘇亦凡覺得心裏暢快極了。
　　難怪有些人以欺負人為樂，原來欺負別人真的會讓自己心情舒暢。
　　反正已經做到這壹步了，蘇亦凡已經沒了任何顧忌，他壹腳踢在陳欣肋骨的位置，讓這自視甚高的少爺又痛叫壹聲。
　　“我覺得妳以前好像都不認識我。今天重新自我介紹壹下，我叫蘇亦凡，妳現在認識我了吧？”
　　抱著頭爬蜷成壹團的陳欣心裏又驚又怒，他開始後悔為什麽不帶那兩個校隊跟班壹起來了。
　　陳欣覺得如果有那兩個人在，蘇亦凡不敢這麽痛快跟自己動手。
　　問題是現在後悔也沒用了，陳欣想要爬起來，又怕蘇亦凡再對著自己壹頓狂抽。
　　陳欣只能抱著頭嘴上不輸陣：“蘇亦凡，妳可想好了，妳打了我有什麽後果！”
　　蘇亦凡聽到這話，又踢了陳欣壹腳。
　　“什麽後果？妳現在喊人估計得十分鐘才能過來。十分鐘我可以打死妳三次了吧？”
　　陳欣又叫了壹聲，不敢說話了。他覺得蘇亦凡現在可能還在歇斯底裏的狀態下，自己最好不要惹他。
　　其實蘇亦凡現在很冷靜，從動手的那壹刻開始，蘇亦凡就想好了所有問題。
　　蘇小輕從來不對自己說大話，她覺得陳欣父子都不算什麽，那蘇亦凡就決定選擇相信蘇小輕。
　　只要沒有壹個好爹可以濫用，陳欣自己屁也不是。
　　而程水馨的突發狀況給了蘇亦凡壹個理由壹個借口，他所有的憤怒都隨著這個借口宣泄出來。
　　腳依然踩在陳欣身上，蘇亦凡轉身對那個裝作什麽都沒看到的法國人微笑：“對不起，我好像破壞了今天晚宴的規矩，動手打人了。”
　　法國人微微頷首，口氣還是很恭敬。
　　“蘇先生是我們的重要客人，如果誰威脅到了您的安全，我們會把他請出去。”
　　楊冰冰聽法國人這麽說，才吃驚地看向蘇亦凡，她沒想到蘇亦凡居然會有這等分量。
　　蘇亦凡打完人之後居然還有點不好意思。
　　“對不起，是我給妳們添麻煩了。”
　　法國人身上帶著壹絲傲氣：“蘇先生客氣了，這種事是我們的疏忽。”
　　躺在地上的陳欣聽到法國人這麽說話，忍不住低吼道：“妳們給我等著，妳們走不出濱海！”
　　蘇亦凡在陳欣胸口踹了壹腳，很用力很認真，就像他平時做任何事壹樣。
　　“我們不用等，現在就能讓妳走不出這個宴會廳。”
　　蘇亦凡痛毆陳欣不過是幾分鐘的事，終於有壹名小演員從化妝間裏走出來看到了這壹幕，發出壹聲尖叫。
　　“啊——”
　　那名嗓音足夠去演恐怖片的小演員的叫聲穿透力十足，很快不少人都趕過來了。
　　蘇亦凡這才松開踩著陳欣的腳，從懷中掏出電話，默默打給蘇小輕。
　　“我打了陳欣。”蘇亦凡說。
　　蘇小輕好像壹點都不意外。
　　“打得好。”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