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壹十七章 來點刺激的

　　蘇亦凡這個答案並不怎麽具體，蘇慎卻是能壹下子理解這句話包含的意思。
　　這個答案包含了“我要成為壹個很強大的人”和“我要用自己的強大去影響別人”，甚至還包括“我要用自己的力量去幫助別人”等等含義。
　　這是壹個相當狂妄的答案，蘇慎從未想過能從自己兒子口中聽到這樣的答案。
　　在聽到的壹瞬間，蘇慎覺得自己可能真的不需要擔心了。
　　自己在蘇亦凡這個年紀也曾經想過要去改變世界，心飛揚得太高並不是壞事。
　　有這樣壹個答案，蘇慎也理解了兒子為什麽不把壹筆堪稱巨款的錢留給自己用，而是捐出去。
　　大概在蘇亦凡的心中，這些錢並不能真正讓他心動吧？
　　這個回答讓蘇慎很滿意，他揮了揮手讓蘇亦凡不用繼續跟自己聊天，可以回去休息了。
　　在蘇亦凡起身就要離開書房之際，蘇慎忽然又問道：“妳做的那個遊戲……什麽時候能玩到？”
　　蘇亦凡想了想回答說：“應該快了，有測試版我也給您壹份，不過您得換電話了。”
　　蘇慎壹點都不客氣地說：“那就連電話壹起幫我買了吧。”
　　“沒問題。”蘇亦凡還愁找不到機會孝敬家裏兩位呢，“馬上就有新款上市了，有貨我就給妳買。”
　　走出書房，蘇亦凡忽然覺得哪裏不對，仔細想了想才發現有個很嚴重的問題。
　　——自己做的遊戲有賣肉成分，這要是給親爹親媽玩了，回頭會不會收拾自己？兩位老人家得怎麽看自己，怎麽看跟自己關系好的那些女孩？
　　真是細思恐極，蘇亦凡捂著臉回了臥室，決定先不去想這個問題。
　　三天假期聽上去不錯，實際上也就是壹轉眼之間的事。早上呵欠連天的諸位同學們踩著鈴聲陸續湧入校園，並在互相看見對方的時候打著招呼，壹起痛恨假期實在太短。
　　蘇亦凡走進學校大門的時候，距離早自習開始還有壹段時間，還沒多少人來學校。
　　這也是蘇亦凡的老習慣了，他做什麽事都喜歡早壹點。
　　走進校門，蘇亦凡就看見翟羽飛站在操場跑道旁邊，臉正朝著自己這邊，目光緊緊鎖在自己身上。
　　雖然知道了翟羽飛的遭遇，蘇亦凡多少也覺得這報復稍微猛烈了點，但他壹點都不覺得心虛，迎著翟羽飛的目光走過去。
　　“早上好，翟主席。”
　　蘇亦凡的問候讓翟羽飛微微瞇起眼睛，他發現蘇亦凡比前幾天自己看到的時候更顯鋒芒。雖然不清楚到底是為什麽，但翟羽飛已經不想去深究了。
　　“早上好。”
　　翟羽飛的精神其實不太好，平時保養得壹絲不茍的臉上有濃濃的黑眼圈，顯然最近幾天都沒睡好。蘇亦凡還在這人臉上看到了壹點稀疏的胡茬子，心說這小子發育得是挺著急。
　　面對神清氣爽對蘇亦凡，翟羽飛自嘲地笑了笑說：“其實我也不知道要找妳說點什麽，但還是希望在第壹時間看到妳。”
　　蘇亦凡和氣地笑笑。
　　“別這樣，我真的不喜歡男人。”
　　是完全不壹樣了，翟羽飛在心裏說。
　　以前的蘇亦凡也偶爾開玩笑，但絕不會這麽舉重若輕。
　　配合蘇亦凡的話笑壹笑，翟羽飛還是不太適應現在自己的角色，表情略不自然地繼續說道：“現在看見妳，我覺得自己什麽都不用說了。妳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
　　都說跟聰明人聊天輕松，蘇亦凡現在的心態是真輕松，他對翟羽飛說：“妳追求的東西本來就可笑，來來去去，最後只能自己笑自己。”
　　翟羽飛說：“也許妳覺得可笑吧，但這是我的方式。”
　　“每個人做事的方式都是他的自由。”蘇亦凡說，“以為自己強勢能操控別人就是傻逼了。”
　　翟羽飛此時已經並不介意蘇亦凡的措辭了，他搖搖頭道：“如妳所願，我這次考試發揮的確失常。不過還好，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我本身已經有加分，如果用些關系，總能勉強去壹流之外的那幾所大學。”
　　蘇亦凡現在已經沒之前那麽純樸了，壹臉無所謂地說道：“能去就去唄，總不能復讀壹年吧？那才是真的浪費生命。”
　　翟羽飛聽出來了，蘇亦凡這是在變相否認自己跟那件事有關。
　　最初按照翟羽飛的估計，蘇亦凡十有八九能承認自己跟車禍有點關系。現在這小子居然壹臉置身事外的表現，他不得不正視壹個已經變得漸漸成熟的蘇亦凡。
　　“梁芳芳還在努力追查。”翟羽飛讓自己盡量不去糾結這些事，也讓自己盡量平靜地說道，“我知道她查不出什麽，而且這不重要了。”
　　蘇亦凡看著翟羽飛，依然是壹臉無所謂。
　　這是跟蘇小輕學的，蘇亦凡覺得面對翟羽飛這種人的時候特好用。
　　妳壹臉凝重，我就滿臉不在乎。
　　“我大概會去南都大學讀書。”翟羽飛說，“那邊的城市離梁芳芳的家鄉比較近，適合她壹邊上學壹邊發展。這兩年我虧欠她很多，希望能盡量補償。”
　　蘇亦凡言不由衷地說：“那我祝妳們幸福了。”
　　翟羽飛苦笑了壹下，搖搖頭，想說什麽，又終於是沒說出來。
　　“再見吧，我以後不會出現在這個校園裏了。”
　　蘇亦凡對翟羽飛的話沒什麽感覺，在經歷了這麽多事之後，他早就覺得翟羽飛的格局太小。不過仔細想想，壹個普通二線城市的高中學生會長能有多高的視角？那些曾經有過的意氣之爭都已經過去了，人畢竟還是要往前看。
　　當然蘇亦凡也看得出來，蘇小輕實在是把翟羽飛打擊得不輕。今天看到翟羽飛，他完全像變了壹個人，再也沒有了以前的孤傲和野心。
　　“翟主席慢走，註意身體。”
　　蘇亦凡亂七八糟的送別話在翟羽飛聽來充滿了諷刺意味，但他已經沒有興趣還擊了。間歇性的眩暈還在持續，翟羽飛扶著額頭轉身離開操場。沒幾天整個高三壹屆就將此告別校園，在那些傷感的分別之中不知道有多少記憶能留到許多年以後。
　　時光就此別過，無法挽回。
　　回到教室，蘇亦凡又看到了提前來教室的程水馨，她坐在原本應該屬於妮爾的位置上，低頭正在筆記本電腦上寫東西。
　　聽到腳步聲，程水馨下意識地擡頭，看到是蘇亦凡就笑了。
　　“回來了？”
　　“回來了。”蘇亦凡走到自己座位上放下書包，看了壹眼電腦屏幕，“在寫什麽？”
　　“整理工作計劃。”程水馨看到蘇亦凡出現似乎心情很好，“跟輕姐玩的開心嗎——哎，我簡直是多余問，壹定開心吧？”
　　“開心，還給妳帶了點禮物。”蘇亦凡從書包裏掏出兩張CD，分別是屬於羅華生和莊詩涵的簽名CD，“送給妳。”
　　小清新程水馨是個文藝片愛好者，對莊詩涵的了解可比蘇亦凡深刻多了，看到簽名CD驚訝了壹下：“還有奇遇啊？”
　　“壹起學的潛水。”蘇亦凡也沒謙虛，講了幾句在海南學潛水的事。
　　學潛水這件事蘇亦凡說得輕松，程水馨聽著卻是另壹番感受。她當然記得自己曾經在臨海市跟蘇亦凡說過下壹個目標，結果沒說完幾天蘇亦凡就跑去先學會了潛水。
　　這讓程水馨又想起在嘉年華蹦極的時候，蘇亦凡搶先第壹個跳下去。
　　就算是帶自己吃飯，蘇亦凡也會選他熟悉的餐廳就餐，要麽給她點自己嘗試過的菜式。
　　這是壹種隱形的照顧，程水馨以前從來不會刻意關註，現在她卻感覺到了隱藏在照顧下的心意。
　　那是無論如何，她也不想背棄的心意。
　　捧著兩張簽名CD，程水馨目光柔柔地看著蘇亦凡。
　　“潛水好不好學？”
　　“很容易。”蘇亦凡現在也是自信爆棚，“回頭我教妳。”
　　“好啊。”程水馨柔軟的目光只在眸中停留片刻，立刻化成壹片無人能敵的笑容，“咱們市內據說也有地方能學，有時間妳帶我去吧。”
　　蘇亦凡不知道程水馨為什麽笑得這麽開心，但他現在也很開心。
　　因為妳開心，我也開心。
　　就這麽簡單。
　　“好啊，壹言為定。”
　　“壹言為定。”
　　因為蘇亦凡跟翟羽飛在樓下浪費了壹點時間，他和程水馨也沒能多說幾句，陸續有同學來教室，這裏又開始熱鬧成了阿三農貿市場。大家交換假期吃喝玩樂和影視劇的心得，並互相炫耀新買的衣服和電子產品。
　　蘇亦凡也給了張超壹份莊詩涵的簽名CD，外加壹張簽名的壹次成照片。
　　張超平時熱衷二次元生活，莊詩涵還好真就是他數不多的明星感興趣，看到之後大為感動：“我靠就算不為Dota2我也得多活幾年啊，妳小子總能給人驚喜。”
　　蘇亦凡本來想說我連莊詩涵的聯系方式都有，想了想還是忍了，給人添麻煩不是他的性格。
　　忙碌的蘇亦凡在課間的時候又分別會晤了害羞的小師妹張瑤和二班的美女楊冰冰。
　　張瑤還是老樣子，唯壹的改變倒是見了蘇亦凡會拉他的衣角。蘇亦凡沒送張瑤CD，他覺得送張瑤任何當代流行歌手的CD都是侮辱她，他給了張瑤壹小塊珊瑚，自己潛水撈上來的。
　　拿了禮物的張瑤挺開心，先放進口袋裏，過壹會又拿出來看看，再放進去……如此折騰了七八次。
　　楊冰冰就爽利多了：“帶禮物沒有？”
　　蘇亦凡對著楊冰冰就特別放松：“哎呀……忘了怎麽辦？”
　　“現在越來越貧嘴了。”楊冰冰嗔道，“說，給我帶了什麽？”
　　蘇亦凡只好如實招來：“都是吃的，在秘密基地裏……等妳過去隨便吃！”
　　楊冰冰這才滿意地回了教室。
　　蘇亦凡跟楊冰冰閑聊的時候，滿臉橫肉的王子瑋就站在不遠處的教學樓拐角，壹臉不爽地看著這兩個人愉快地聊天。
　　王子瑋只是長得很粗魯，性格雖然沖動也絕對不是笨蛋，他知道自己現在還真沒實力跟蘇亦凡硬扛。他就是覺得心裏特別不平，明明蘇亦凡哪裏看都很平庸，憑什麽楊冰冰就接受了這小子的錢。明明自己出手也很大方啊……
　　看著楊冰冰回教室，蘇亦凡另壹側的教學走走去，王子瑋正打算也上樓，前面低頭走路的蘇亦凡卻忽然停住了腳步。
　　王子瑋心中壹驚，心說這小子難道發現自己了？有那麽神嗎？
　　再看蘇亦凡從褲兜裏掏出電話，接了個電話，轉身朝校門口走去。
　　隔著學校的大門兩側的圍欄，蘇亦凡跟壹個幹瘦幹瘦的男人說了幾句話，轉身就回教室了。
　　王子瑋總覺得那個男人看上去挺面熟，又說不出在哪裏見過。
　　壹直仔細回憶自己見過的人，壹路走回到教室，王子瑋忽然想到了那個幹瘦男人是誰。
　　“我艹，這小子以後不能惹了，讓表姐也別惹了。”王子瑋壹拍自己大腿，就此下定決心。
　　“那……那那那他媽不是那個壹打十還差點把人打死的二馮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