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柯棋緣

真費事

歷史軍事

幽靜的山林鳥語花香,山中溪邊清涼的氣溫也令人倍感舒適。 壹群人在這裏忙碌,嬉鬧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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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6章 飛劍客

爛柯棋緣 by 真費事

2021-4-9 14:08

  這個城鎮名為南道縣城,雖然不大倒也看起來繁華,很有種計緣當年初到寧安縣的感覺。
  但之後細細比較起來,這邊自然是差遠了,至少從百姓的壹些神色上就能看出明顯差距。
  若要計緣形容的話,其中區別在於寧安縣人人都算得上安居樂業,而在這裏的人面上的神思中都透露著某種焦慮。
  入城後沒多久就是集市,街道顯得很擁擠,人來人往的還要加上車馬,有些地方得讓著走。
  計緣壹襲白衫,走路不緩不急,鬢發散漫之上,發髻又插著壹根看起來品相極佳的墨玉簪,更關鍵的是只有壹個人。
  走在街道上沒壹會,計緣就發現自己先後被好幾撥人盯上了,從感受到的視線和聽到的壹些交頭接耳的話音上判斷,這些人幾乎都沒懷什麽好意,不是想著要盜竊,就是連命都想害。
  ‘世態炎涼啊,這治安可真不敢恭維。’
  心中嘆了壹句,計緣也不多做理會,腳步加快了壹些,左右繞了繞就甩開了好幾撥人。
  路過壹處街角的攤位處,計緣才停下了腳步。
  這攤位是壹個幹餅鋪子,但不同於之前計緣買的那些,在他偶然路過的時候,看到做這餅子的老板用兩塊大鐵模子分別烙至上下兩塊餅面,其中嵌入了壹種鹹幹菜,合攏後也撒上了壹些帶著粉料的芝麻,計緣聞著就想嘗試壹下。
  “店家,妳這餅子怎麽賣啊?”
  計緣看攤位上暫時沒什麽聲音,就停在攤位前詢問了壹聲。
  做餅子的老漢擡頭看看,見到是壹位讀書人模樣的先生,這在南道縣不能說十分稀罕,但至少不多見,聽口音也不太像是本地人。
  “這餅子單賣壹個兩文錢,壹斤的話就八文錢,大概有五個餅子。”
  “哦,可否容我嘗壹嘗這幹菜的味道?”
  “幹菜的味道?”
  老漢稍感奇怪,但猶豫壹下還是點頭,拈其壹些攤位陶壇內的幹菜伸手遞給計緣。
  計緣嘗了嘗,品著那熟悉的鹹香味就露出笑容。
  “店家祖籍是大貞稽州人吧?”
  “呃,這卻不是……”
  老漢說了壹句,像是忽然想到什麽,馬上又說道。
  “看來先生是識貨的,不瞞您說,這幹菜確實是當年壹位大貞人教的,至於他來自大貞哪裏,老漢就不曉得了。”
  計緣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那勞煩店家給我稱量十斤餅子。”
  “十斤?”
  “不錯,十斤!”
  “哎哎哎,客官您稍等,現成的大概只有六斤多壹點,我馬上給您做,馬上就好的!”
  十斤餅子對於老漢來說可是大生意了,賣完的話今天的貨都能去了大半。
  老漢手腳麻利,邊做餅子邊和計緣攀談聊天,不壹會就將十斤餅子都做完了。
  過了秤計緣自然要付錢,他摸出錢袋子,看起來鼓鼓囊囊,但看看裏頭,占了大頭的那些銅錢上,印著的都是“元德通寶”,既然是大貞的錢幣,在這當然是不流通的,所以也只好取出壹粒碎銀子。
  “給,店家先把銀子稱壹稱。”
  “哦哦好,客官給的是銀子啊!”
  這老漢沒怎麽出過南道縣,不清楚其他地方怎樣,但是在南道縣,有時候銅錢是很混亂的,他口中的兩文錢壹個餅,指的是標準的那種。
  但很多銅錢其實不達標,鑄的私錢什麽的都摻了料,還有些銅錢很誇張的印出來可以以壹當十,卻沒有那個重量,交易起來很多人不認。
  在這種情況下,黃金和白銀就顯得極為珍貴了,購買力遠超大貞,往往能換到超過本身應有價值的銅錢。
  很多人都是直接拿白銀去買大量的“實料錢”,然後融了再摻料私鑄,壹兩銀子能當三四兩銀子的價值花。
  直接給白銀買餅子實屬罕見,老漢估摸著那錢袋子裏幾乎沒有銅錢。
  看到白花花的銀子,店家心中甚是高興,臉色都紅潤了,掂量壹下分量,有這壹粒碎銀子,本來賺四十文錢的,這下估摸著往少了說都最終能賺個百五十文不止。
  稍遠處的幾個位置,壹些視線已經將計緣那鼓鼓的錢袋子看在眼裏,更是看清了那取出的白銀,貨車後墻角處有人交頭接耳。
  “是條大魚,那錢袋子裏頭怕全是白的和黃的!”
  “沒錯……還有那玉簪,我剛剛借著路過細看過了,價值連城啊!”
  “噓……走。”
  餅攤那,銀子過了秤,也找了零,攤位上的老漢將餅子用麻繩綁成壹串,壹面遞給計緣,壹面左右看看後小聲道。
  “先生,您是外鄉人,就老漢看來,已經有些人盯上您了,您,千萬小心著點!”
  計緣談吐風趣又親善溫和,很容易招人好感,老漢見多了壹些事,自然看出周圍有視線對這位大先生不懷好意,忍不住出聲提醒。
  計緣笑了笑,朝著老漢拱了拱手才接過餅子。
  “多謝店家提醒,計某省得,自然會小心的。”
  說完,計緣拎著餅子就轉身大步離開了,拐來拐去走了壹陣,路過壹個弄堂口的時候,手中那壹串餅子已經消失了。
  後方遠處,幾個漢子壹直奮力緊緊跟著計緣。
  “呼……呼……這人,這人走路真快。”
  “嗬……是說啊,看他斯斯文文的……咦,他手中的餅呢,怎麽不見了?”
  “妳管他餅子幹嘛?人沒跟錯就行!”“走走走,快走!”
  “對對,不能跟丟了。”
  前頭的人腳下不停,幾人就也不能休息,勉強緩了幾口氣,就又加速追了過去。
  計緣壹直在前頭大步行走,其他人不是被甩脫了就是放棄了,唯獨身後這夥人死追不放。
  他不是不能用障眼法隨便脫身,但聽著他們議論著“宰上幾頭肥羊”等話題雲雲,計緣倒不想讓他們跟丟了。
  傍晚的時候,計緣已經在繞來繞去中出了城,背後跟著的那九個人也始終沒跟丟,可見決心之強。
  南道縣城以北五裏處有個亭子,簡單粗暴的命名為“五裏亭”,計緣就是在這裏停下了腳步,取出壹個餅子坐在亭中吃了起來。
  因為是今天新做的,雖然不算柔軟,但也還算好入口,至少不是沒烤過就硌牙。
  那跟隨計緣的九人就躲在遠處長滿樹木的矮丘後面,只不過此刻氣喘籲籲,也在休息著恢復體力。
  等到計緣慢悠悠將壹個餅子吃完,那邊九人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帶著繩套和家夥壹點點靠近五裏亭。
  正所謂相由心生,九人此刻面目顯露的猙獰,比起之前的巴子倒是更配得上窮兇極惡這個詞。
  “那書生,妳很能跑啊?”
  “嘿嘿,把妳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
  領頭的漢子身形彪悍,提著壹根鐵鞭,領著人還沒靠近五裏亭,嘴上已經是囂張的威脅起來,他們已經看過了,五裏亭周圍根本就沒人了。
  計緣將手中的餅渣子抖攏在壹起,送到嘴裏吃掉之後,也拍了拍手站起身來,看向來人道。
  “我放下值錢的東西,就能放我走?”
  九人已經圍到五裏亭邊上,領頭者上下看看計緣道。
  “妳自己放我們不放心,得我們搜。”
  計緣點了點頭。
  “那搜身之後就放我走?”
  “哈哈哈哈……放妳走多少也是個麻煩,這五裏亭周遭就是荒野,多得是野狼走獸,正好可以管殺不管埋。”
  計緣耳中聽著這話,眼前看著幾人,忽然失笑了,雖然視線中幾人十分模糊,但他們身上的戾氣卻十分明顯。
  “呵呵,沒得商量?”
  計緣這會居然還笑得出來,讓幾人有些忌憚。
  “妳,妳莫不是個江湖高手?”
  不過計緣沒回答他們的話,反而是側身望向了亭邊壹側樹林。
  在計緣耳中,踩踏和破空聲接近,僅僅兩個個呼吸之後,壹道黑影自林間樹梢上閃出。
  “錚”
  長劍出鞘的聲音伴隨隨著劍身的冷光,同來人壹起貫穿而來,閃現在亭前的壹刻,劍刃入肉聲響起。
  “有人……”
  “噗……”“噗……”“噗……”
  劍刃劃過,鐵鞭漢子和其周圍三人直接連反應都沒有,就中劍倒地,來人劍勢已止,空中旋身,在涼亭立柱上踩踏借力,轉向縱躍的時刻揮劍壹掃。
  “小心……”“快……”
  “噗……”“噗……”“噗……”
  又是幾人連話都說不完整就倒了下去。
  頃刻間,圍在涼亭外的九人已經全部倒下,而來者就站在亭外,甩了甩劍身上的血跡後還劍歸鞘。
  “好身手!”
  計緣真心實意的贊嘆壹句,站在修行人的高度,這等手段自然算不上什麽,但他同樣也絕對算是武學大家,對於武功的辨別,從身法、招式、真氣運用等方面也看得透徹,來人身法劍法都十分了得。
  “先生還是先生,多年未見依舊風采照人!剛才我還以為認錯了,沒想到真的是先生您來這裏了!”
  計緣稍稍睜大壹些眼睛,以模糊的視線上下打量壹下來者。
  “這聲音……妳是燕少俠?哦,如今得叫燕大俠了!”
  壹身黑色勁裝的來者走近涼亭幾步,抱著劍向計緣躬身作揖。
  “燕飛見過計先生,沒想到先生還記得我!”
  燕飛擡起頭來看向計緣,常人若只是粗略壹瞥,很難發現計緣半開眼睛的異常,但他卻能看到那壹雙記憶猶新的蒼目。
  “呵呵呵,幾位少俠的聲音,計某可是畢生不會忘記的。”
  燕飛看了看邊上的屍體,笑問壹句。
  “先生,我殺了九人,您沒意見?”
  計緣搖頭笑了笑,從燕飛出劍的果決上就能看出壹些事。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本就是自作孽,至於意見不意見的,又能如何?他們不聽,妳也未必會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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