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2章 無量山之謎

　　第二天壹早，左家和言家的孩子全都清醒了過來，而壹向早起的左無極卻還在睡著。
　　“睡得好舒服啊。”
　　“今天有沒有厲害的大俠比鬥啊？”“應該有的，英雄會不是沒多少天了麽。”
　　“聽說新回來的燕大俠會顯露身手呢！”“啊，那壹定要去看！”
　　“早飯吃什麽啊？”“不知道，無極應該早就去看了，會來告訴我們的。”
　　這些孩子壹邊聊天壹邊穿戴整齊，然後其中壹個發現左無極睡覺的位置被子鼓著，伸手按了壹下再掀開看看，發現左無極還睡著。
　　“咦，無極還在睡呢？”“哎真的呀！”
　　“不會吧，他從來不賴床的！”
　　“是不是病了？”
　　有孩子伸手摸了摸左無極的額頭，發現並沒有發燒，於是伸手去推他。
　　“無極，無極，天亮了，該起床了！”
　　左無極勉強睜開眼，壹副睡眼稀松的樣子。
　　“啊嗬呼……我好困，我好累啊……昨晚做了壹夜的夢。”
　　對於昨夜夢中的記憶，左無極此刻有些模糊，只是知道自己很累很累，就像連續幹了好幾天農活沒有休息壹樣，但這種累只限於精神上。
　　而此時此刻，在左家暫住的大院客堂內，垂垂老矣的左佑天楞楞的看著壹起到訪的燕飛、陸乘風、王克和杜衡，剛剛他們說的話令左佑天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幾位，妳們，剛剛所言非虛？”
　　王克當先壹步大笑道。
　　“哈哈哈哈，我們幾個還能誆騙妳們不成？只要妳們和那孩子自己不拒絕，這事就能這麽定下，我們在江湖上也算有些地位的，王某更是公門中人，不至於拿此事開玩笑。”
　　“呃，老朽自然不是不相信諸位大俠，只是，只是孫兒何德何能，竟有此般福緣啊……”
　　左佑天心中閃過許多念頭，本來想著他們是不是可能為了《左離劍典》而來，但轉念壹想，這書已經交出去了，閱覽資格也得等英雄會，真實性也有多位先天宗師評判過了，還能圖左家什麽呢？
　　了話又說回來，左無極這孩子確實有天賦，但這天賦不至於好到眼前四人壹起上門要收徒吧？
　　‘不管如何，先答應下來再說，我左家可惹不起這四人！’
　　“無極能有這福分老朽等人先行拜謝幾位大俠了！”“對對，拜謝幾位大俠！”
　　廳堂內的左家人和言家人趕緊行大禮拜謝。
　　“哈，好苗子難得，這事我等互利互惠，用不著這麽客氣，走，去瞧瞧那小子，估計這回還沒起床呢。”
　　“是是，就在隔壁，諸位隨我來！”
　　不管怎麽說，至少表面上看這是天大的好事，值得高興，左佑天帶著四人壹起走向那些孩子睡覺的屋舍。
　　因為計緣的告誡，左無極沒告訴家裏人自己見到計緣了，他對於那四個大俠可能收他為徒有心理準備，可沒想到第二天壹早，這四個大俠會壹起來，以至於坐在床上的他看到燕飛等人現身的時候，還有些迷迷糊糊。
　　這場收徒很不正式，沒有任何拜師的禮節，也根本沒有對外宣揚，除了兩方當事人之外，外界沒什麽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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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燕飛等人見左無極的時候，計緣已經出了歸來縣城了，他的步伐並不快，以遊逛的姿態走著，大約在日上三竿的時候，計緣轉頭望去，小紙鶴拍打著翅膀追了上來，隨後落到了計緣的肩頭。
　　計緣低頭看了壹眼小紙鶴，這才加快腳步，如同縮地般快速離去。
　　在行進途中，計緣思緒也從逐漸延伸開去，能見到武道有新的希望固然令他高興，但這至多只能是棋局中的壹環，放眼天地，目前又能有什麽影響呢。
　　兩面星幡的事情其實計緣十分在意，雲山觀的道士和鄒遠仙師徒三人傳承至今又同他計緣相遇，讓計緣有種必然性多過偶然性的感覺。
　　但令計緣難受的是，這兩支道人傳承到如今，除了星幡依舊保留以外，並無提供太多有價值的信息，當然也可能星幡本身就是最重要的信息，這本身又給計緣增加了新的負擔。
　　本以為天地大劫之源於天地本身，但如今的計緣看來，這壹點或許不能算錯，但這“天地”的概念卻沒有原本的他想象的那麽簡單。
　　“真是要死！”
　　計緣想得糾結，不由低聲自嘲般爆了壹句上輩子家鄉的粗口，然後身形拔地而起，飛遁向遠方的通天江。
　　當天傍晚，計緣飛到通天江之時，在空中就已經皺起了眉頭，他能感覺到，老龍不在江中，甚至龍子和龍女也不在，計緣難得想找老龍壹醉方休，結果通天江無龍。
　　以前從來都是別人找他計緣，如今他計緣也碰上了找不著人的時候，心裏還是略有失落的。
　　趕了老遠的路卻見不到老龍，而喝酒這種事情，若想要喝得酣暢，至少也得有合適的酒友才行，就算去找尹夫子也不過是幾杯把人灌趴下而已。
　　“哎……”
　　嘆了口氣，計緣也沒有再回京畿府城中的打算，壹甩袖，駕著風雲離開了。
　　計緣半躺在雲頭，左手壹個千鬥壺，酒壺的壺嘴淩空對著嘴巴倒酒，以這種少見的懶散姿態，慢悠悠飛了半天壹夜，第二天下午的時候，他才回到了寧安縣。
　　此時此刻，居安小閣外，壹個小冠玉簪，著淡紫色長袍的黑須老者忽然擡頭看向西南方向的天空，心中壹動，明白計緣回來了。
　　雲頭的計緣同樣發現了自己家門外的訪客，在身下雲朵緩緩落下的時刻，壹雙蒼目也在細細打量著來訪者，看著對方畢恭畢敬的面向雲彩方向行禮。
　　片刻之後，計緣入了院中，而外頭的人也沒有貿然入內，等著計緣從內部把門打開。
　　小閣院門打開之後，外頭的老者面對門後的計緣，再次恭敬行禮。
　　“在下嵩侖，見過計先生！”
　　嵩侖？
　　計緣略壹思量就心下了然。
　　“原來是嵩道友，進來坐吧。”
　　“恭敬不如從命！”
　　計緣將嵩侖請入院中，然後再次關上院門，外頭原本自動脫落的銅鎖又再次懸浮著自己鎖上。
　　走入小閣的時候，在嵩侖的視線裏，小閣屋舍的壹些門上還掛著銅鎖，似乎計緣也沒打算馬上就開，院中的這顆大棗樹也顯得十分特殊，除了能聚集靈風，枝葉搖擺之間隱約有靈韻回蕩。
　　石桌邊，計緣壹揮袖，桌上出現了茶壺和茶盞，計緣親自為嵩侖倒上壹杯茶水。
　　“請用茶。”
　　“多謝計先生！”
　　嵩侖也不坐下，端起茶水喝了壹大口，隨後便開門見山道。
　　“計先生，嵩某冒昧來訪，是想再次請先生去無量山，當初在仙遊大會之刻，嵩某曾在玉懷山道友那邊留話，也不知玉懷山的道友是否把話帶到，見先生遲遲不來，嵩某便動了再次來請的念頭。”
　　“哦，確實是計某有事耽擱了，不過也是無量山不好找，欲去無門啊……”
　　計緣不由笑了，他也不是不想去無量山，不過當初嵩侖留的話確實帶到了，可光壹個無量山的名字，玉懷山的人不清楚，而計緣問過九峰山掌教，卻發現嵩侖來仙遊大會，是以壹介散仙的身份憑修為入場的，根本沒有提及什麽無量山這種門派。
　　這計緣就沒轍了，算更是算不到無量山在哪個地方，自然就沒辦法去無量山。
　　看著計緣面上這笑容，嵩侖面露尷尬之色，這計先生明顯是在調侃他，或者連無量山壹起調侃，說他們搞神秘，至於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嵩侖覺得可能性不大，但心裏明白怎麽回事，嘴上也不敢反駁眼前這壹位啊。
　　“呃，呵呵，是嵩某思慮不周，所幸不過耽擱了短短幾年而已，此刻來請計先生也不算太晚，還望先生海涵！”
　　伸手引向壹側。
　　“嵩道友請坐，先喝茶。”
　　“是！”
　　嵩侖坐下之後，計緣隨著心中思緒，順勢就說出了之前的壹些事情。嵩侖原本平心靜氣地聽著的，但到後面卻坐不住了，以至於壹下站了起來。
　　“什麽？《雲中遊夢》如今在壹個屍道邪物手中？”
　　“不錯，那屍妖自稱屍九，前陣子躲在臨國某處，極擅藏匿。”
　　“屍九！？”
　　計緣看向嵩侖，見原本怒意顯現的他，聽到“屍九”這名字之後，其神色又有輕微震動，反倒沒那麽激烈了。
　　“嵩道友可是知道些什麽？”
　　嵩侖面色有些嚴肅，對著計緣點了點頭。
　　“計先生，我想我們還是盡快去無量山吧，家師不便離開那裏，已經等候先生許久了！”
　　見到嵩侖說得鄭重，計緣眉頭壹皺之後也不拖延什麽，同樣點頭起身，壹揮袖將桌上茶具都收走。
　　“那好，我們走吧，嵩道友駕雲帶路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