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柯棋緣

真費事

歷史軍事

幽靜的山林鳥語花香,山中溪邊清涼的氣溫也令人倍感舒適。 壹群人在這裏忙碌,嬉鬧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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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51章 血光之災

爛柯棋緣 by 真費事

2021-4-9 14:08

  牢頭皺眉想了壹會兒,心中多少也有些煩悶,這王立說書的本事確實了得,關押他的這壹年多時間中,長陽府大牢裏頭難得多了不少樂趣。當然了,王立的價值不止於此,對於牢頭來說,消遣壹下固然好,真金白銀才是落到實處的好處,比如出手闊綽也似乎來頭不小的張小姐。
  ‘哎,可惜啊,這說書匠壹去,能拿銀子的地方就又少了,所幸宰了還能撈壹點好處。’
  有命令下來,自然也是有不少好處的,畢竟京城的尹尚書也為這王立說過壹句話,所以要做掉王立有壹定風險,但其實風險也不是很大,只要照著他心中想的去做,獄卒們估摸著也就挨幾頓訓斥。
  這會兒有獄卒過來換班,讓其中幾個同僚可以去吃飯和休息,其中有人直接走到牢頭邊上問壹句。
  “頭兒,壹會去聽王先生的那個《易江記》不?”
  牢頭喝了口酒道。
  “去啊,當然去,不過妳們來晚了,咱前面已經聽到下半段了,不聽完是真的不過癮,現在不聽以後就沒了。”
  “是說啊,不過好在還有壹陣子呢,若是幾天聽壹個故事,還能聽好些呢,在這都不用付銅子兒,給碗茶水就好!”
  “這王先生肚子裏的故事,怎麽也聽不完,也總能想出新故事,怪不得原本這麽有名呢。”
  幾個獄卒聽不出牢頭話裏有話,很自然地想著是說著王立刑滿釋放的問題,等到了下午,除了兩個必須門口站崗的,剩下的獄卒就又和牢頭壹起帶著凳子圍到了王立牢房前,午休過後的王立也重新精神抖擻。
  ……
  張蕊依然撐著白傘走在雪中,離開衙門後首先去酒樓還了食盒,然後緩步從原路離開,只是這次走到壹半,前方視線中忽然見到壹個略顯熟悉的人走來。
  走在人群中的計緣根本毫無特殊氣息顯露,就和凡人沒什麽兩樣,張蕊楞了壹下之後仔細看,才確認自己應該沒有看錯,趕緊快步上前,遠遠就喊了壹聲。
  “計先生!”
  計緣本就是沖著張蕊來的,聽到張蕊的聲音,朝著她點了點頭,視線則望向她來的方向,等走近幾步後,他才以平常的聲音道。
  “去大牢看王立了?”
  “先生,您都知道了?”
  計緣搖了搖頭,伸手指了指壹邊的茶樓。
  “我只知道王立在坐牢,卻還不清楚他因何而坐牢,去那邊坐坐和我說說吧。”
  “是!”
  張蕊對於計緣的話自然聽從,趕緊跟隨先走壹步的計緣壹起走向茶樓,坐下之後,張蕊也壹五壹十將王立坐牢的事情講了出來,究其根本還是在老龜的那些故事上。
  當初王立被請去壹家大酒樓說書,引得滿堂喝彩,樓中有個同行是偷偷記他的故事的,早聞王立大名,對其推崇備至,狠狠拍了王立的馬匹,隨後還被王立邀請回家探討故事。
  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這說書人同行看似同王立成了好友,後面卻多次踩點後趁著王立不在家的時候潛入室內,盜取了王立許多的書稿,要命的是其中有當初蕭家與老龜那故事的壹卷初改版本手稿。
  那個說書人到底是業內人士,只是粗粗瀏覽就知道是個好故事,哪想那麽多,當然是要用來牟利的,而長陽府這邊王立在,說書人多少要點臉,就偷偷去了京師,用盜取自王立那邊的故事說書。
  本來確實是積攢了壹些名聲,可要命之處在於王立那手稿,改了朝代也避開了楊氏這個國姓,但蕭氏的部分卻沒動的,這書說了幾場之後就出了大事,被蕭家人給盯上了。
  直接私下抓捕不說,那說書人更是毫無節操的供出了王立,王立人在長陽府,鍋從京城來,也遭了殃,若非尹青早就看蕭家不順眼,聽聞此事順勢插了壹手,讓蕭家束手束腳,王立和那說書人估計就小命不保了,但壹個誹謗朝廷命官的罪名是開脫不了了,所以還得坐牢。
  權力鬥爭是很殘酷的,尹青早些年名頭不顯,官場上皆以為其人都是因為父輩之蔭才能嶄露頭角,但這些年裏有這種感覺的人少了,許多官場老油條已經隱約明白,尹家人沒壹個簡單的,這也是壹貫囂張的蕭家能放過兩個說書匠的緣故。
  由張蕊講明的來龍去脈就是如此,計緣聽完之後並未表達什麽意見,只是磕著桌上的瓜子。
  “對了計先生,您這次來是讓我壹起去接白姐姐的嗎?”
  笑了笑點點頭。
  “正是此事,期限已到,是時候了。”
  張蕊猶豫壹下道。
  “先生,具體是什麽時候啊,王立他還要幾個月才會釋放的……”
  “呵呵呵呵,放心,時間還夠,能等王立出獄。”
  計緣這麽說著,思緒卻飄向長陽府衙門大牢,之前他粗略壹算,王立可是有血光之災啊。
  而在兩人進入茶樓的時候,小紙鶴已經拍打著翅膀飛向了衙門大牢的方向。
  對於小紙鶴如今的速度而言,片刻就已經到了大牢外,在兩個獄卒頭頂盤旋了壹會兒。
  “嗬呼……”
  其中壹個獄卒打了個哈欠,而哈欠這東西有時候會傳染,另壹個獄卒看到同僚打哈欠,也跟著打了壹個,壹道白光“嗖”得壹下就從兩人頭頂閃過,飛入了牢內。
  紙鶴貼著大牢頂上飛,遇上有巡邏過來的獄卒,會立刻貼在頂上不動,但它很快發現這些拿著棒子配著刀的家夥根本不看頭頂,也就放心大膽地直接飛到了王立所在的牢房頂上。
  到了這裏,小紙鶴就掛在牢房天花板壹塊陰影中,繼續了它最喜歡的觀察工作,看聲情並茂的王立,也看聚精會神的獄卒和周圍其他犯人。
  壹個看起來年紀大壹些的獄卒坐在同僚中間,臉上表情微微壹變,身子很隱晦地前傾,看到這種情況,小紙鶴似乎立刻明白了什麽,歪著紙腦袋看看自己的尾巴,再看向下面。
  “嗶……”
  極其細微的聲響被淹沒在王立的聲音中,但小紙鶴似乎聽到了。
  “哎呦,妳們誰放的屁啊!”
  “是啊,這吃了什麽啊……”
  “齁臭啊……”
  “散壹下散壹下……”
  那個年紀大壹些的獄卒首先“發難”,其他獄卒抱怨著散了壹下,雖然牢裏本身有異味,但嗅覺失敏顯然不包含這充滿新元素的味道,壹眾獄卒兜著衣擺扇動趕氣之後,才重新坐下聽書。
  隨著時間的推移,王立牢房頂上的小窗柵欄處,外頭的天色越來越暗,今天的故事也早已經講完,獄卒們都散去了。
  王立躺在牢房的床上昏昏欲睡,這時候,有獄卒走來這邊,“啪啪”兩聲拍了拍柵欄。
  “王先生,王先生?”
  王立驚醒,壹下坐了起來。
  “啊?獄卒大哥有什麽事?”
  “哦,門宴樓的壹個夥計送來壹個食盒,說是張小姐白日離開的時候訂的,給妳送來當晚膳的。”
  “是嗎!”
  王立面露驚喜。
  “嘿嘿,王先生倒是好福氣啊,張小姐對妳芳心暗許,羨煞旁人啊!”
  王立撓頭笑笑。
  “這話可不能隨便說,我哪高攀得上人家啊,正好晚飯沒吃飽!”
  獄卒開了牢門,將手中食盒遞給王立,還將裏頭的燭臺點燃。
  “那我就不打攪了,等妳吃完了我再來收拾。”
  “哎好,獄卒大哥慢走!”
  王立搓著手,等獄卒關好牢門離去,就迫不及待地打開了食盒,接著燭火壹看,頓時皺了皺眉頭。
  ‘這菜色可比張姑娘平常帶來的差遠了啊……喲,還有酒?’
  張蕊是很少給他送酒的,但看到酒,王立自然更高興了幾分,心中這麽想著,抓起碗筷就先吃了起來,隨後伸手抓起酒壺,打算直接對著壺口灌著喝。
  只是酒壺還沒送到嘴邊,忽然有白光壹閃而逝。
  “啪!”
  “嘶……”
  王立捂著手閃開幾步,看看摔碎的酒壺再疑神疑鬼地看向牢中各處,剛剛發生了什麽?
  “可惜了這壺酒啊……”
  良久後覺得可能是自己抽筋加眼花的王立才惋惜壹句。
  ……
  過了壹會兒,獄卒拎著食盒回到了大牢外頭的廳中,對著牢頭搖搖頭。
  “酒壺摔碎了。”
  牢頭面色壹肅。
  “嗯?他察覺了?”
  “應該沒有,我就在不遠處貓著,似乎是不小心。”
  牢頭皺起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明天再說吧。”
  “嗯。”
  毒的刺激性比較大,那壺酒中其實加了劑量合適的瀉藥,用酒味掩蓋藥味,隨後王立會在幾天內腹瀉不止,再合規合矩地找個大夫給王立看病開藥,彰顯獄卒的關切,但這煎藥的活肯定也是獄卒來做。
  在藥中繼續加合適的瀉藥,然後逐漸減小劑量,無需太長時日,王立就會因為“惡疾”而死在牢獄中,而且連仵作都驗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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