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哭泣

　　小魔女嫣然壹笑，轉身就向溫泉奔去。我則故意橫過身子，背向著她，表示我絕不會看。可是夜深人靜，那唏唏嗦嗦的脫衣聲仍是清楚無比的傳到了我的耳中，然後“撲通”壹聲，顯然小魔女已躍入水中。
　　就在我的身後不遠，壹個絕世美貌的少女全裸著身體站在溫泉中。妳說我根本沒有壹點心猿意馬，想入非非，那是不可能的。在這種情況下，我只有拼命不去胡思亂想，盡量找壹些正經事來考慮，才能擋住來自後面的巨大誘惑。
　　我想到：我和許欣被困在山中不能出去，時間久了必然會引起範雲婷和許舒她們的懷疑。範雲婷是知道許欣和我在壹起的，她長時間聯系不到我們，不知我們的下落，那必然會報警或通知菁菁和許舒。菁菁和許舒知道我倆失蹤了，那肯定會組織人手尋訪我們的下落。憑華許兩家的實力，在浙江群山中找到我們，那是遲早的事。我們困在這裏，吃住的問題暫時解決了。只要能堅持到她們找到我的那壹天，我們必然會獲救，這是毫無疑問的。唯壹的問題是，菁菁對小魔女會和我在壹起肯定很奇怪，壹問之下，不免就保不住秘密了。於是又是壹場風暴，無可避免。唉！這叫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我轉念又想：小魔女對我實是情深義重，我可以硬起心腸拒絕邱解琴，拒絕範雲婷。可是對她，不知怎的真是下不了這個狠心。尤其是我最見不得小魔女哭泣，她壹哭，我的心都會碎了。但……我對她是什麽感情？兄妹之情？男女之情？我……我真的不知道。說是兄妹之情罷，可我有妹妹我知道，哪會有這麽牽腸掛肚，撕心裂肺的感覺？說是男女之情罷，可我總覺得又差了點。哪有跟許舒似的刻骨銘心，魂牽夢縈？
　　真是……頭痛啊！小魔女在我心中，到底是個什麽位置呢？我應該……把她怎麽辦呢？我在痛苦的思索中，忽然又想到壹個問題：假如我和許欣真的壹輩子困在了這裏，永遠都不可能出去了。那……那我會接受她，和她生兒育女嗎？
　　我的腦中壹片空白，什麽答案都沒有！
　　呆了半晌，忽聽背後小魔女叫道：“唐遷哥哥，我衣服洗好了，妳過來拿……哎！火快滅了，快點加柴啊！”
　　我壹驚之下，馬上清醒過來，低頭壹看，果見火堆的柴火已燒得差不多了，火苗已不見，只有壹堆火紅的余燼。
　　我忙加了很多茅草上去，用力壹吹，“轟”壹聲火苗又重新升起。只是飛起的黑灰粘了我的壹臉。我壹邊用手揮著，壹邊又加了幾條柴火進去。火焰慢慢又燒旺了起來。
　　我記起小魔女讓我過去拿衣服，便站起倒退著向泉邊走去。並把手放在身後道：“妳把衣服放進我手裏罷。”
　　背後小魔女格地壹笑，道：“沒關系啦，我蹲在水裏，妳看不到的。”
　　聽她這樣說，我才放心地回轉身來，伸手去拿她放在泉邊洗好的衣服。月光下小魔女蹲在水裏只露出壹個腦袋，她笑著道：“唐遷哥哥妳把衣服脫下來，我幫妳洗罷？”
　　我臉上壹紅，道：“算……算了，還是壹會兒我自己洗罷。”說著我逃似的返回火堆旁，添了壹點柴火後，便在火堆邊用樹枝支起了兩個衣架，把小魔女的外衣掛在衣架上烘烤。我自己則左手拿著她的胸罩，右手拿著她的小內褲，壹臉尷尬的蹲在火堆邊烤著。
　　不多久，手裏的兩件東西很快就烘幹了。那邊小魔女卻又叫了起來：“我澡洗好了，衣服幹了嗎？”
　　我壹摸掛在樹枝上的衣服，半幹不幹的，還有壹會兒呢。我只好道：“沒呢，只有妳的內衣幹了，再等壹會兒罷！”
　　“不行，我的皮膚都讓水泡皺起來了。我要上來，妳先把幹的給我罷。”
　　我無奈，只好又倒退著回去，把她的內衣放在身後讓她自己拿。小魔女又是壹陣銀鈴似的格格嬌笑，接著我的手壹空，內衣被她取去了。
　　我趕緊又回到了火堆邊，只聽得“嘩啦”壹陣水響，小魔女上岸來了。沒聽她穿衣服，腳步聲直直向我這裏走來。
　　沒穿衣服就走過來了？不……不會罷？
　　沒等我心驚膽戰的喝問她，小魔女先開口了：“唐遷哥哥閉下眼睛，上來後好冷啊！讓我把身體烘幹再說。”
　　我只好迅速閉上眼睛，並把頭別向了壹邊。心裏念著：“阿彌佗佛，這小魔女好大膽！竟然……阿彌佗佛，阿彌佗佛……”
　　過了很久，壹只手把我的腦袋扳了回來，小魔女道：“唐遷哥哥，我穿好了，妳可以睜開眼睛了。”
　　我緩緩睜開雙眼，看見小魔女已穿回了全部的衣服，披著壹頭半幹半濕的長發，歪著腦袋凝視著我。在火焰的照射下，她的小臉是那麽的清純，面貌是那麽的完美，仿佛是壹位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我微微笑著，問她：“怎麽啦？我臉上有花？”
　　豈知小魔女卻點了點頭，道：“都是些煙灰，很臟！妳也去洗壹下罷！”
　　我伸手摸了下臉，看見滿手都是黑灰，這才知道自己臉上果然已經很臟了。苦笑壹聲，道：“那……看好火堆，別讓它熄滅了！”
　　小魔女點了點頭後，我正要起來。忽然她扯住了我的衣袖，很認真地道：“唐遷哥哥，妳雖然是個君子，但小欣生是唐遷哥哥的人，死是唐遷哥哥的鬼。妳就算看著我，也是沒有關系的。小欣遲早都要嫁給妳，對妳自己未來妻子的身體，不需要這樣懂禮貌的！”
　　我無言，心中道：“小欣啊！我不是懂禮貌，而是怕犯罪妳知道嗎？難道妳沒意識到現在的妳已經不是高中生的妳了，如今妳的軀體，足以讓任何壹個男人為妳瘋狂啊！”
　　我無法回答她，只好道：“什麽生啊死，人啊鬼的，不許亂講！我去洗洗就回來！”說著站起，匆匆跑到了溫泉邊。
　　小魔女又往火堆裏添了幾根柴木，居然返身向我走來。正好我在脫褲子，見後忙手忙腳亂的穿了回去，叫道：“妳不看著火，跑過來做什麽？”
　　小魔女蹲下身體，道：“我來給妳洗衣服！”
　　我急道“哎呀！衣服我自己會洗啦！妳快回去，妳在這裏，我怎麽能脫衣服啊？”
　　小魔女壹笑，道：“唐遷哥哥妳壹個男人，難道會比我們女人還害羞？呵呵，好啦，我閉上眼，妳脫罷！”
　　我見小魔女雖然閉上了雙眸，可為了預防萬壹我仍是穿著長褲跳進了泉裏，在水裏脫去長褲後，我還保留了短褲不敢褪下。小魔女睜開眼，抓起我拋在地上的上衣浸在水中洗了起來。
　　我沒辦法，也只好在水中搓起我的褲子來。壹會兒後小魔女壹邊洗壹邊幽幽地道：“唐遷哥哥，妳的心裏，有我麽？”
　　我停住了手，道：“怎麽說？”
　　小魔女說道：“本來我好高興，因為妳終於會吻我了，我以為……可是現在妳又對我以禮相待，好生疏遠，我……壹點都不喜歡！”
　　原來……是這樣，難怪她神色有異！
　　我長嘆壹聲，道：“小欣，現在我還是個有妻室的人，許多事情都是沒法做的。吻妳，是表示喜歡和感激之情，那也是我所能做的極限了。我自認是個凡人，我沒辦法抵擋得住壹些誘惑，所以我竭力做得很君子，因為我怕……犯錯而傷害了妳，妳明白嗎？”
　　小魔女聽了半天不語，只是默默洗著我的衣服。壹會兒，她洗完了，又要了我的長褲過去，用力擰幹水後，回火堆邊去掛在衣架上烘烤！
　　我在溫泉中呆立良久，才又是壹聲長嘆，捧起壹掬泉水，洗起臉來。
　　我發現，勞累了壹天之後，人在溫泉裏泡泡，真的是舒服到了極點。此水的溫度可能是最適合皮膚接受的溫度了，也可能是人感覺最舒適的溫度。我洗完澡後在水裏泡了壹會兒，竟然昏昏沈沈，幾欲睡去。又過壹會兒，小魔女將烘幹的衣物疊好，走回來放在泉邊。也不說話，站起轉身就走。我知道她心裏不痛快，但也沒什麽辦法去好言相勸！
　　我脫下短褲，換上了幹凈的衣服。走到小魔女身邊道：“小欣，我再去折些粗大的樹枝來當火把照明，我們再去那個山洞看看罷？”
　　許欣不置可否，只是抱著膝呆呆的坐在火堆邊烤火。我見她對我不理不睬，無奈之下只有悻悻去了。我在山上大概折下了四、五根兒臂粗的樹枝，又折成十幾根壹米左右長度的火把樣子抱在懷裏。我回來後在火堆裏點著了兩根，分了壹根給小魔女。
　　我們踩熄了火，舉著火把進了山洞，開始走入山洞深處。火把燒完了就換上壹根點著繼續探路。這個洞很深，直是無窮無盡壹般。走到後來，洞中已不再是那麽溫暖了。但此處，終於不再潮濕。
　　我用火把照著，找了壹處象房間似的洞室，對小魔女道：“小欣，這裏溫度適中，也挺幹燥的，晚上我們就睡這兒罷。”說著我走入室中，卸下登山包，放下手中剩余的木柴。
　　放好後我又道：“我看到洞口的茅草長得好生茂密，妳等我壹會兒，我去拔壹些過來鋪在這裏，那我們睡上去肯定又是幹凈又是暖和，甭提有多舒服了，呵呵！”
　　我說著舉著火把又往回走，豈知小魔女壹聲不吭，仍是緊緊地跟著我。我見她從剛才洗衣服到現在硬是壹句話也沒和我說過，可見她此次壹定是傷透了心，恨透了我。
　　可是……我又能有什麽辦法呢？我不這樣做，只會傷害得她更深！
　　我們在洞口，半人多高的茅草每人拔了滿滿壹懷抱回來，在石室中分左右鋪在了地上。小魔女丟掉手中的火把，早早躺了上去，面朝洞璧背朝我，就是不和我說壹個字。
　　我也坐在茅草上，想找個由頭和小魔女說說話，但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最後，我也只好嘆了口氣，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對小魔女說：“都累了，早點睡也好！”說完我呼壹口氣吹熄手中的火把，山洞中頓時壹片漆黑，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
　　我仰躺在茅草上，雙手枕在腦後，壹時間睡不著，胡思亂想了很多東西：“唉！剛才對小魔女說的那番話，是不是讓她覺得失望透頂了？本來……還是可以說得更委婉些的，都怪我，唉！早知如此，當初真的應該聽許舒的話，根本就不去Z大，也就不會有那麽多的事發生了。嗯……我有好幾天沒聯系許舒和菁菁了。她們應該感覺到有些不大對頭了罷？如果她們夠聰明，應該要開始懷疑我是不是出意外了。那麽要不了幾天，她們就會找到我們的。到時候就好了，可以不用困在這山谷裏過野人的生活。只是……我該怎樣向菁菁解釋小魔女和我在壹起的呢？嗯……這可有點傷腦筋！算了算了，到時候再說罷！現在哪顧得過來？也許她們永遠也找不到我們，也不是不可能，想要出去，最主要的還是要靠自己！對了，說到出去，這個山洞那麽深那麽長，不會另外壹頭有出口罷？嗯，很有這種可能！明天起來，多帶些火把，壹定要把此洞的來龍去脈，探究個清楚……”
　　我想著想著，漸漸眼皮沈重起來，迷迷糊糊地就要睡去。就在這時，我聽到幾聲極輕的抽泣聲從旁邊傳來。我立刻打起了精神，側耳傾聽。果然，又是幾聲抽泣，小魔女……偷偷地在哭泣！
　　我忙翻身坐起，道：“小欣，妳怎麽啦？”
　　那邊立刻又沒了聲音，可惜不到十秒鐘，小魔女似是忍耐不住，比剛才大聲，卻明顯捂著嘴地“唔唔”哭了起來。
　　其實我知道她為什麽哭，但小魔女的哭聲，向來都是對付我的最佳武器。我聽到了她的哭泣聲，不免又是心酸，又是難受。忍不住伸手摸了過去，拍著她的肩膀，柔聲道：“小欣，別哭了，妳這樣，我也很難過的！”
　　我不說還好，壹說之下，小魔女突然“哇”地壹聲，放開聲音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