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八十二章 拜托三件事

　　我還沒有進去，馮小翠和許欣已急急走進病房裏，壹個叫“大海！”壹個叫“爸！”齊齊圍在了許司令員身邊。
　　許大海蒼白的臉上有了壹絲笑意，虛弱地道：“都來了？唉，我這把老骨頭，真是拖累了妳們。”
　　許欣眼含著熱淚，抓著父親的手哽咽著道：“爸，您說什麽呢？我們都盼望著您能早點好起來，女兒還想陪您去周遊世界的呢！”
　　許大海對女兒笑了笑，轉頭對許劍道：“小劍，把床頭給我搖高點。”
　　許劍應了壹聲，忙過去轉動搖柄，床頭開始壹點壹點擡高。馮小翠忙過去替丈夫拉好蓋著的被子，柔聲道：“大海，有話妳就躺著說，何必要坐起來呢？”
　　許大海轉頭看了壹眼妻子，輕輕地道：“妳也回來了？唐遷呢？”
　　我聽到許大海叫我，忙走了過去，輕聲道：“伯父，我在這裏。”
　　許大海看到了我，點了點頭，便對旁人道：“妳們都先出去罷，我有些話，要和唐遷單獨說。”
　　許舒忙道：“爸，您剛醒來，千萬別累著了。有什麽事，長話短說，也別太激動，好嗎？”
　　許大海笑了壹下，道：“放心好了，我不會為難妳喜歡的人的。”
　　許舒臉上壹紅，輕聲道：“爸，瞧您說的，女兒不是這個意思。”
　　許劍站了起來，對許舒道：“我們出去罷，讓爸自己和唐兄弟談。”許舒點了點頭，眼神又向我看來，似乎又在囑咐我別刺激到她父親。
　　我對她抱以壹笑，示意她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其他人都退出了病房，就剩下了我和許大海兩個人。我輕輕走到床邊，恭敬地道：“伯父，您有什麽吩咐嗎？”
　　許大海銳利的目光盯著我看了壹會兒，輕聲道：“坐罷，咱們倆還從來沒有心平氣和的談過話，也許我活不了幾天了，有很多事，我要拜托妳做到。”
　　我忙道：“伯父，不會的，現在醫學那麽發達，只要找到合適您的心臟，做移植手術成功的機率還是很大的。您可千萬自己不能灰心啊？”
　　許大海淡淡地壹笑，道：“失敗的機率同樣也很大，況且我能不能活著等到找著合適我心臟的那壹天，也還不壹定呢。所以趁我現在還清醒，有些事，我得和妳說說。”
　　我坐了下來，嘆了口氣，道：“伯父，您說罷。”
　　許大海沈吟了壹下，開始道：“唐遷，知道……我為什麽不同意把女兒嫁給妳嗎？”
　　我呆了壹下，道：“您是怕我娶了您女兒後，還會喜歡上別的女人，最終象拋棄我原來的妻子壹樣拋棄她罷？”
　　許大海笑道：“其實妳並沒有拋棄華啟明的女兒，是不是？”
　　我吃了壹驚，道：“伯父，您……”
　　許大海繼續道：“就算妳娶了我女兒，壹年後，妳還是會和她離婚的，是不是？”
　　此刻我內心的震驚，已非筆墨可以形容了。呆了半天，我低下了頭，道：“伯父，原來您……都知道了！”
　　許大海長嘆了壹聲，道：“我知道的，比妳預料的要多得多。妳打算娶的第三個妻子，是不是我小女兒小欣？”
　　我半天說不出話來，看來這許大海能夠成為大軍區的司令員，真的不是幸運得來的。想要對這種翻雲覆雨的人物有所隱瞞，我真是太天真了。當下我的頭更低了，輕聲而真誠地道：“伯父，對不起！”
　　許大海沈默了壹會兒，又道：“我知道的，還是太晚了壹點，已經來不及阻止我兩個女兒喜歡上妳了。小舒的性格，我最了解。小欣的脾氣，我也能估摸個八九不離十。她們姐妹倆為了妳，必定鬧過不愉快，最終也必定是姐姐的讓步和妥協，才有著現代峨皇女英的事出現的罷？”
　　我輕聲道：“差不多罷，許舒生來只會為別人考慮，自己有委屈，她還當做是壹種快樂。何況，小欣還是她親妹妹。”
　　許大海道：“妳和我說實話，我兩個女兒，妳都愛嗎？”
　　我認真地道：“都愛！”
　　“如果只能讓妳娶壹個，妳會娶誰？”
　　我不假思索地道：“許舒！”
　　許大海點了點頭，道：“明白了。”過了壹會兒，他又道：“小舒她媽的事，是妳幫她擺平的罷？”
　　我頓時站了起來，張大了嘴巴，嚇得直想轉身就逃。這許大海太厲害了，他怎麽連這事都知道了？
　　許大海冷笑了壹聲，道：“怎麽？嚇著了？有種幹這違法的事，沒種在我面前承認？”
　　我壹下子又重重坐了回去，苦笑道：“伯父，還有什麽事，您是不知道的？”
　　許大海轉頭不語，怔了半天，才長嘆壹聲，道：“算了，我知道妳這麽做，也是為了我的女兒。換了是我，也會千方百計地去擺平的。畢竟，家醜不可外楊，這種事傳了出去，那我許大海的壹世英名，也算完了！”
　　我小心翼翼地道：“伯父，您別生氣，這事，也不能全怪伯母。而且，她已經非常後悔了，向我表示過她再也不會做對不起您的事情。就在昨晚，她還說人生中最重要的是家庭和家人。如果失去了，那她活著會毫無意義！”
　　許大海沈默了半天，道：“我和她做了三十年的夫妻，對她我太了解了。她是個反復無常，毫無主見的女人。壹切行事，全憑她當時的喜好。今天這麽認為，也許明天就不是了。唐遷，如果我死了，妳就是世上唯壹能管住她的人。我拜托妳花點時間看牢她，別讓她做出有損我女兒顏面的事情來！”
　　我驚道：“伯父，我……我怎麽可以？”
　　許大海轉頭又看著我，道：“她那顆不安份的心，相信妳很了解了罷？本來這事也不該拜托妳，可惜我兒子自從喜歡的女人死後，每日只知道喝酒混日子，家裏的事從來也不管。況且她也不是我兒子的親媽，想管也管不了。小舒和小欣，最好還是別讓她們知道母親的那些醜事，不然這個家算完了！唐遷，我看得出來，自從妳出現後，我們家裏變化不小。以前我束手無策的小欣和她母親的關系，小劍和他後媽的關系，都有了明顯的改善。這是我唯壹欣賞妳的地方，也只有妳，才能辦得到。如果不是妳太花心，壹早我就同意了妳和小舒的婚事，也不用等到今天了！”
　　我心中壹喜，道：“伯父，這麽說，您同意我和許舒結婚了？”
　　許大海淡淡壹笑，道：“我就算不同意，等我死了，小舒她還不是要嫁給妳？”
　　我頓時喜不自禁，道：“伯父，謝謝您！”
　　許大海輕輕揮了下手，道：“妳先別忙謝，我還要拜托妳幾件事，妳答應了，我才真正同意妳！”
　　我忙道：“您說罷，只要能和您女兒在壹起，任何事我都會去做的！”
　　許大海微微側了個身，道：“好，那我說了。第壹件事，妳和小舒結婚後，就永遠不準再離婚。要壹輩子愛她保護她，妳做得到嗎？”
　　我遲疑了壹下，只好實話實說，道：“伯父，壹輩子愛和保護您的女兒，是我的責任。就算您不說，我也會去做的。永遠不離婚，也是我的理想。可是……您女兒和我前妻有過約定，每人要和我結婚離婚壹次，不然就失去了公平。您這個拜托，我很難做。”
　　許大海笑道：“這個我也知道，可是事在人為嘛，妳不盡力去試試，又怎麽知道不行呢？”
　　我想了壹下，道：“我可以盡力去試試，可……您也知道您女兒的脾氣，就怕她自己，不會答應的。”
　　許大海嗯了壹聲，沈默了壹會兒，道：“是呀，我這個大女兒，寧可委屈了自己，也不肯委屈了別人。這脾氣，就象她外公馮青羽，真是壹個模子裏鑄出來的。唉！算了，看她自己的意願罷。我還知道，她和妳離了婚，會逼著妳娶她妹妹的。唐遷，我拜托妳的第二件事，就是千萬，千萬不能傷害了小欣，妳能做到嗎？”
　　我道：“當然，我怎麽會去傷害小欣呢？”
　　許大海嘆了壹口氣，道：“小欣她還太小了，她的感情，是不成熟的。唐遷，我要妳答應我，盡量讓她去找到真正能給她幸福的男人。在這之前，妳不能去傷害她。我的意思，妳明白了嗎？”
　　我心中壹痛，強笑道：“我明白的，伯父您放心，我不會去碰小欣的。”
　　許大海點了點頭，道：“妳能明白就好！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我太了解我這個小女兒了。壹旦她認準的事，那就是壹往無前，十頭牛也拉不回的脾氣。我還知道，她為了妳，改變了很多。我們家以前除了小舒，她誰的話都不聽，有個不雅的外號，叫做小魔女。但自從她認識妳後，才真正開始長大了。壹個人的初戀，總是很難忘記的。唐遷，如果小欣長大成熟了以後，她還是對妳不能忘情。那咱們也不能誤了她，該給她的幸福，還是給她罷。不過這次妳要答應我，娶了我小女兒後，就真的不準再離婚了。否則，妳就不要娶她！”
　　我道：“伯父，這壹點，我答應妳。我會盡量讓小欣去獲得她真正的幸福，但只要我娶了她，就永不負她！”
　　許大海又是壹聲長嘆，道：“好為難啊！我的兩個女兒，怎麽會都愛上了妳呢？硬拆散她們任何壹人，都是於心不忍。可兩女同嫁壹夫，唉！荒唐啊！荒唐啊！”
　　見到許大海的拳拳愛女之心，我心中感動莫名，禁不住握住了他的壹只大手，真誠而感激的道：“伯父，我向妳起誓，我會永遠愛護您的女兒，就算犧牲壹切，也要讓她們終生幸福，快樂健康！”
　　許大海拍拍我的手背，道：“妳的為人，我也聽說了壹點。總的來說，還不算是個壞蛋。就是感情……不那麽專壹。也許是我許家上輩子欠妳的罷，要不然我怎麽可能答應把女兒托付給妳呢？剛才，我死過了壹回，醒來後，有些事就看得開了。人活著，不就是為了快樂壹點嗎？前段日子我不同意妳和小舒的婚事，結果老婆也跑了。女兒雖然沒有走，但我看得出，她是真的不開心。有好幾次，我半夜醒來，看到小舒壹個人呆呆地坐在院子裏，看著星星，壹直到天亮。我明白，她是在思念妳。到了白天，她還要強顏歡笑地服侍我，我這個做父親的看了，心裏慚愧啊！”
　　我想到了許舒那種默默地痛苦，心中壹酸，低嘆道：“伯父，您女兒的深情，唐遷縱使粉身碎骨，也難以回報。她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我卻還……唉！說到慚愧，我比您更甚啊！”
　　許大海也嘆了壹會兒氣，又道：“唐遷，只要妳做得到愛護我女兒壹輩子，我就放心了。不過，我還有第三件事拜托妳。”
　　我道：“伯父，您說！”
　　許大海笑了笑，道：“現在，妳還叫我伯父嗎？也許我明天就會歸天，妳還是早壹點叫我聲爸罷！”
　　我頓時心中壹暖，握緊了他的手，感動地道：“爸，您放心罷，我和小舒不惜壹切代價，也會讓您康復的。以後我把您當成自己的親生父親，壹輩子照顧您，孝順您！”
　　許大海哈哈壹笑，道：“我還是免了罷，活著也是個累贅而已。不過，小唐，我拜托妳的第三件事，就是……照顧好妳的嶽母。妳嶽母別看她快五十了，但她其實還象個孩子壹樣任性。她嫁給了我三十年，我知道……她從來沒有快活過。包勇的事，其實我很早就知道了。她們以為做得很隱密，而且幾乎三、四個月才私會壹次。但我是軍隊的司令員，就算我不出門，這軍區的大事小事，都逃不過我的眼睛。可是壹來這種醜事我不願意張揚，二來我也對妳嶽母有所虧欠，所以我壹直睜壹只眼閉壹只眼，甚至還故意利用職權保護她們。只要她們不鬧大，也隨她們去了。”
　　聽到這裏，我奇怪地插口道：“爸，即然您早知道了，為什麽不去阻止他們呢？就算您不想張揚，也可以暗中警告壹下，這樣他們怎麽還敢再有來往？”
　　許大海臉上頓時變得很古怪，沈默了半天，才嘆道：“我知道妳很奇怪，哪有男人容忍得了妻子紅杏出墻的？我當然受不了，我心臟病這麽嚴重，就是給他們氣的！可是……這個老婆，我是真的喜歡。妳沒看到她現在快五十了，還是那麽年輕漂亮？當年她還是小姑娘的時候，那種美麗，簡直讓男人無法抵擋。我現在快死了，也不防告訴妳。妳嶽母是我費盡了心思才得到的。其中還用了些卑鄙的手段。我還可以告訴妳，為了她的美麗永存。我在她三十四歲那年，利用職權盜取了壹瓶國家的特級機密，據傳是產自浙江雁蕩山的神水偷偷給她喝了。所以妳看她現在還保持著三十四歲的模樣，並且百病不生。為了她……”
　　我頓時驚得張大了口，忙打斷他的話，道：“爸，您剛才說什麽？什麽……產自浙江雁蕩山的神水？”
　　許大海怔了壹下，嘆道：“妳瞧我，壹激動連這事都說了。不過妳是我女婿，告訴妳也沒關系。我的哥哥，曾經是中國軍事科學院特別材料研究中心的主任。壹次偶然的機會，他告訴我他們中心存有三瓶清朝就傳下來的神水。據說是產自浙江雁蕩山某處早已消失的神秘泉眼。人喝了可以延年益壽，並且保持青春長在。但那是傳說，誰也不敢去喝。因為測試結果是有毒的。可我哥告訴我，傳說是真的。因為他偷偷做過試驗，餵小白鼠喝了壹點。結果那小白鼠不但沒毒死，反而活了很長的時間。並且故意弄傷它，也會自動痊愈。要不是他解剖小白鼠進行分析檢查，那只鼠都有可能活得壽命比人都長。後來研究中心搬家，正好我負責進行運送。想到我那美麗的妻子，我控制不住用自來水換了壹瓶出來。不過，這水喝了，還是有個副作用，妳嶽母青春是青春了，可欲望大得嚇人。我老了，已經滿足不了她了。她紅杏出墻，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小唐，妳說我能不睜壹只眼閉壹只眼麽？”
　　我忽然激動地道：“爸，這樣說來，您不是有救了？只要把那神水再拿壹瓶過來給您喝，那您的心臟病不就會好了？”
　　許大海壹呆，道：“那是我偷的，妳當可以到街上去買啊？我哥死了都快十年了，那兩瓶神水還在不在都不壹定呢。就算在，妳現在怎麽去偷？”
　　我想了壹下，道：“爸，不瞞您說，我也喝過那神水。我不知道行不行，但您可以試試輸點我的血，我是O型的，應該沒問題罷？萬壹有效果，那不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