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壹章 太那個了

　　從寧靜荷塘往學校外面望出去，能看到東海市的地標性建築物，壹座孤零零矗立在夜空中的高樓，樓上有閃爍的燈光效果，在漆黑的夜裏，轉著圈地閃爍著，轉啊轉啊，轉啊轉。
　　姜黎黎望著那座建築物的燈光出神。
　　前面是荷塘。
　　這個季節的荷葉自然已經衰敗，本就不算明亮的荷塘，那些枯枝敗葉張牙舞爪地，像是想要嚇唬誰，卻顯得有些可愛。
　　陣陣微風吹拂，像是要將滿池的溫柔吹進人的心裏。
　　剛剛因為沖動說出了那句話後，姜黎黎便有些後悔了，偷偷看了壹眼易陽，他目光平靜地看著前面，仿佛剛才的答應已然轉瞬忘記。
　　話題總要繼續下去的，姜黎黎說：“易陽，妳想見我的父母嗎？”
　　易陽轉過來，笑了笑反問道：“姐姐想讓我見嗎？”
　　姜黎黎沈默了壹下，說：“算了，先暫時不談這個話題了。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麽？”
　　姜黎黎下了飛機，便直接來找他了，兩人壹起參加了舞會，舞會的時間並沒有想象中那麽長，流程也算不上豐富，當然，這段體驗是十分圓滿的，但是跨越了小半個中國的距離來見面，約會的內容只有這麽壹點，未免有些太無趣了。
　　如果不想做決定，那就讓對方決定好了，姜黎黎知道易陽是那種平時自己決定了壹些瑣碎的事情，他不會反對，只是在壹些細節上偶爾提出壹些建議的人，但如果要讓他獨立來決定壹件事，又能給妳安排得妥妥當當的，絕對不需要妳操心的人。
　　易陽看了看時間，晚上八點，這個時間說早不早，早已經過了飯店，能逛能轉悠的地方也早已經關了門，但如果說晚的話，又不可能去休息的尷尬時間。
　　易陽想了想，說：“學校南門有壹條步行街，夜市很不錯。”
　　“那就去那邊逛！”
　　學校南門的夜市除了小吃以外，還有壹段區域的酒吧夜店，此時剛剛入夜，那邊其實剛剛火熱起來。
　　從寧靜荷塘走到南門，距離還是挺遠的，但是兩人都不趕時間，慢吞吞地散步出去，學校夜晚處處都有路燈，光線柔和，任何壹個角落都有學校廣播站的小喇叭，此時播放著柔美的音樂，偶爾走過的人，腳步都會在這般氛圍之下不自覺地放慢壹些。
　　不久之後，他和姜黎黎在南門夜市附近逛接，沿著壹個個小吃攤位走走停停，壹路嘗了過去。
　　入了秋，夜晚涼風吹動，便有些微涼，只是整條街都有熱火朝天的感覺，人來人往，很多都是附近的大學生，嘈雜熱鬧，不少攤位前升起來熱氣，兩人混在人堆裏，姜黎黎買了壹個大大的棉花糖捏在手裏，時不時撩下來點，吃了，露出孩子壹樣幸福的笑容。
　　“易陽，妳的這個專業平時都學什麽啊？”
　　“現在啊……學的就是高數啊、線性代數啊、英語之類的科目，還有各種各樣的經濟學啦。”
　　“聽起來好復雜。”
　　轉了壹圈，姜黎黎又在壹個攤位上停下腳步，買了壹碗冰冰涼涼的小湯圓，端在手裏，那朵大大的棉花糖實在是拿著不方便，就交給易陽，說不許偷吃，這才騰出手來舀了壹勺子小湯圓吃了壹口，瞇著眼睛細細品味，晃了晃腦袋，突然說：“嗯……易陽，異地戀辛不辛苦？”
　　姜黎黎那張好看的臉蛋有些認真，易陽便認真地想了想，說：“如果說不辛苦，顯得對這份感情太不尊重，也顯得對姐姐的魅力太不尊重，可要說真的有多麽辛苦呢……”
　　他抓了壹撮棉花下來，放入嘴裏，入口即化，甚至來不及嘗到什麽味道，大概是甜味的吧，這種東西實在是中看不中吃，沒意思。
　　姜黎黎瞪大了眼睛，看到易陽吃了自己的棉花糖，癟了癟嘴。
　　“要說真的多麽辛苦呢……也算不上吧。每天都能在視頻裏看到姐姐，聽到姐姐說話，分享自己的快樂給姐姐，也能知道姐姐的快樂，遇到的不順心的事情，畢竟嘛，這個時代嘛，比起父母那壹輩，只能用書信溝通的時代，實在是幸福多了。”
　　“相比我的體驗，我更在意的是，姐姐會不會覺得辛苦？如果姐姐覺得辛苦，我會感到很難過……”
　　“我不辛苦，我怎麽會辛苦呢？如果想見妳了，就坐飛機來看妳，嘻，姐姐很有錢！”
　　這壹片閑逛的人，俊男靚女很多。
　　“妳們學校裏有很多青春靚麗又優秀的女孩子呢。”
　　“是啊……”
　　“心動嗎？”
　　“姐姐對心動這個詞語不怎麽理解。”
　　“怎麽說？”
　　易陽將姜黎黎壹只手上的勺子給拿住，放回碗裏，然後抓著她那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貼住，說：“姐姐感受到什麽了？”
　　“心跳。”
　　“心跳是生理反應，壹個人只要活著，他就會有心跳。”
　　“嗯？”
　　“而心動沒那麽簡單的。”
　　易陽理所當然地吃了壹口姜黎黎碗裏的小湯圓，這個口味還不錯，姜黎黎默默地看他將勺子放回碗裏。
　　“姐姐其實想問的是，妳這小子，氣血方剛，這學校裏的好姑娘有這麽多，大長腿的姑娘，皮膚白皙的姑娘……”
　　“我沒想那麽問。”
　　“我說我絕對不會去看她們壹眼，也不覺得她們好，那樣顯得實在是太虛偽了，必須承認的是，那種姑娘我在街上看到了，也會被留下壹時的印象，但是呢，那距離心動之間的距離，比唐僧取經的路還要長呢。”
　　“我沒那麽容易心動的，我理解的心動的感受，是真的會讓我的心跳加速，面紅耳赤，想入非非……”
　　“想入非非？”姜黎黎眼神有些奇異，想了想，突然踮起腳，親了易陽壹下。
　　易陽眨了眨眼，甚至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姜黎黎身上有十分高級的香水味道，她的紅唇嬌艷欲滴，此時輕輕咬了咬嘴唇，手依舊貼在他的胸口，隨後突然笑了起來：“呀，心跳真的加速了……”
　　易陽回味著臉上方才轉瞬即逝的觸感，雖然跟姐姐接過吻，但是依舊會因為這樣的壹個小小的吻內心悸動不已。
　　姜黎黎低頭看了壹眼碗裏的湯圓，甜得有些發膩，這種東西常吃對身體也沒有太多好處，便塞給了易陽：“易陽，這些湯圓，都吃了吧，妳都沒吃什麽，我心疼。”
　　易陽感動不已，接過湯圓，每天運動的量是很大的，而且他本身又屬於不易發胖的體質，這種甜食多吃壹點也沒什麽關系，便壹手端著湯圓，壹手拿著棉花糖，直接就著紙碗把湯圓吞了。
　　甜的有些發膩，但壹想到這是姐姐愛的湯圓，再膩也能吃下去了。
　　姜黎黎走在前面，手背在身後，黑色的裙子晃動，平添了壹絲嫵媚。
　　前面有壹對情侶，女孩子嬌羞著說：“討厭，不理妳了。”
　　男生則在壹旁壞壞地笑著：“老夫老妻的，還羞什麽啊……”
　　“討厭！誰跟妳老夫老妻啦！”
　　“嘿嘿……妳帶身份證沒有？”
　　“討厭討厭討厭！”女孩子別過頭去，氣呼呼地丟出壹串語氣詞，然後才小聲說了壹句：“嗯……”
　　姜黎黎偷偷地回頭看了易陽壹眼，發現他並沒有註意到這壹幕，正在四處張望著，此時發覺了姜黎黎的視線，才奇怪地將頭轉過來，問：“怎麽了？”
　　“易陽……”
　　“嗯？”
　　姜黎黎轉過頭去，視線被前面的壹個賣小飾品的攤位給吸引了，過去擺弄壹下攤位上的耳環什麽的東西，壹面漫不經心地說：“妳帶身份證了嗎？”
　　易陽眨了眨眼，“帶了。”
　　“哦……”姜黎黎低著頭，讓人不太能看清她的表情，說：“妳平時身份證都是隨身帶著的呀……”
　　“啊？那個……也不是……”
　　“既然帶了的話也正好……今天晚上就在外面休息吧。”姜黎黎漫不經心地打斷了易陽的話。
　　易陽的心撲通撲通猛烈跳了幾下，說：“好……”
　　突然，姜黎黎擡起了頭，柔美的街燈下，依舊能看出來她的臉頰上浮現了兩抹紅霞，有些羞澀地說：“妳在想什麽？”
　　“我……我在想，能守著姐姐休息，也是很舒服的壹件事了。”
　　“只是想守著姐姐休息嗎？”
　　“我……”
　　“壹間房。”
　　“……”
　　“不想？”
　　“想！”
　　“不要標間……”
　　“哦……”
　　“大床房……”
　　“哦……”
　　姜黎黎歪著頭，挑逗地看著他，只是自己的臉分明比對方的更紅。
　　易陽的心臟跳得飛快，但還是保持著壹絲清明，想到上次的遺憾，左看右看，註意到壹家小便利店，猶豫了壹下，說：“我……我去買點東西……”
　　就在這時，卻突然被拉住了。
　　隨後，姜黎黎將腦袋湊上來，在他耳邊輕聲說：“不用……”
　　“不用……什麽？”
　　“不用就是不用。”
　　易陽的眼睛頓時睜得大大的，腦袋中仿佛轟的壹聲有什麽東西爆炸了，悸動不已，同時又有些擔心，是不是自己會錯了意呢？看了看姜黎黎，只見她臉頰緋紅……接下來的畫面，自己不敢往下想了。
　　……
　　去房間的電梯裏，姜黎黎拎緊了包，壹語不發，低頭看著腳尖。
　　易陽想找壹點話題，說：“這家酒店的裝修還不錯哈……”
　　電梯門開了，兩人壹起走出電梯門，姜黎黎突然打斷了準備繼續挑起話題的易陽：“說點正題吧……”
　　“……”
　　“不要緊張……我知道妳很好奇，好奇女生的身體……到底是什麽樣的……我……”姜黎黎咬了咬嘴唇，小聲說：“待會兒，我壹點壹點地告訴妳怎麽做。”
　　易陽的大腦壹片空白。
　　恍恍惚惚進入了房間，關門。
　　姜黎黎讓易陽先去洗了澡，等他出來，她才進去，浴室裏傳來稀裏嘩啦的水流聲，壹直等了近四五十分鐘，姜黎黎才在身上裹了壹條浴巾出來了。
　　隨後，姜黎黎緩緩走過來，在易陽身邊坐下。
　　易陽嗅到，玫瑰花味道的沐浴露香氣自姐姐的身上散發出來了。
　　……
　　壹絲微亮的光線自窗簾底部透了進來，房間裏很黑，但依舊能看清壹些事物的輪廓。
　　顯得有些淩亂的床上動了幾下，隨後壹個女生身體輪廓緩緩坐起來，她望著旁邊還在熟睡的男生，默默坐了壹會兒。
　　隨後，她輕輕地撩開被子，動作小心，沒有引起太大的聲響，房間裏只有淺淺的呼吸聲和壹點點翻動被子的聲音。
　　黑暗中，她完美的身體曲線輪廓輕輕顫動，想到昨晚的場景，嘴角微微上揚的同時，壹滴眼淚則是自眼角滑落下來了。
　　深深呼吸了幾下。
　　稍微穩定了壹下自己的情緒，隨後光著腳丫站在房間的地毯上四處探索，在壹個角落撿起了壹個黑色的物品，看形狀輪廓，分明是壹件女孩子的貼身文胸，她給自己戴上，覺得有些不太舒服，猶豫壹番，又給取下來了，隨後繼續在黑暗中尋找著，隨後又在更遠的壹個角落，找到了壹個三角形的東西……
　　那些貼身的衣物，很多都被丟得很遠，打底用的黑色絲襪只找到了壹條，還有壹條不知道被丟到哪個角落去了，她索性便不再找了，找到的那壹條絲襪也就不穿了，直接給自己套上衣裙，隨後望著黑暗中那個還在熟睡的身影發呆。
　　回想著昨天晚上的畫面，她輕輕咬了咬嘴唇，在她的引導下，雙方都完成了人生最重要的壹步……總的來說，過程是圓滿的，沒有想象中那麽的撕心裂肺，到了後期甚至很舒服。
　　只是，心情卻有壹種莫名的悵然，突然覺得自己失去了很多東西，但很歡喜，她盯著那個身影看了壹陣，想了想，又緩緩挪動到床邊，拉開被子，再度躺了進去。
　　她想到昨天晚上自己自作自受的被入侵的經歷，以及那段對話，忍不住羞紅了臉。
　　“姐姐……”
　　“叫我黎黎……”
　　“黎黎……”
　　“叫……老師！”
　　她微微壹嘆，暗罵自己，真是……太那個了……
　　隨後，她又看了壹眼那酣睡的輪廓，將亂七八糟的情緒收拾下來，在他身旁緩緩閉上眼睛，朝著鼻息的方向，貼近了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