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心有所屬

　　左少陽笑道：“她現在忙著呢，二十畝地全都是她壹個人料理，還有我的荒坡，她說也要開墾種植移栽需要的藥材了。實在走不開。路上不需要什麽保鏢，我又不是什麽大財主，誰會對我怎麽樣啊。”
　　“那可不壹定。”桑小妹道，“妳要是治好了那老員外兒子的病，妳可就有十貫了，這筆錢可不算少喲！”
　　十貫價值人民幣五萬元。在唐初也算是壹筆小財了。左少陽道：“祝老伯說了，那邊還有幾個病患，大都是中風的，家境壹般，也讓我順便看看，不過收的診金只怕不會很多。我想過了，這壹趟我主要是去磨練自己，順便提高我們貴芝堂的知名度，至於錢，能賺多少賺多少吧。”
　　“這話倒也對。先把名氣打出去再說。”
　　桑小妹道：“那……，妳壹路小心，把妳的小松鼠帶上吧。”
　　“好的。治好這個傷只怕要兩三個月，茶肆這邊就拜托妳們二位了。”
　　“放心，我們會弄好的，這兩天已經開始有人來喝茶了，包括祝老伯他們幾個老夥計。”
　　黃芹上前壹步，低聲道：“左公子，我求妳壹件事，行不？”
　　“妳說！”
　　“白大哥身子骨單瘦，左公子，妳別拿他太使勁使喚啊！”
　　“哈哈，”左少陽笑了，“怎麽個才叫太使勁使喚？”
　　“妳懂的嘛！”黃芹紅著臉道。
　　“行，我不太使勁使喚她就是了。”左少陽望著桑小妹：“妳也要照顧好自己，妳身體才好，別太累了，茶肆賺多賺少沒關系的。身體第壹重要！”
　　“嗯！”桑小妹還是第壹次聽左少陽這樣關切地叮囑自己，點點頭，遲疑片刻，低聲道：“我娘的話……，妳別在意，別管她就行了。”
　　“我沒辦法不管啊。”左少陽苦笑，“我知道她想把茶肆要回去，其實我也不在乎這茶肆，當初用糧食換過來，就是想剝奪她勞役妳的本錢，不讓她欺負妳，現在看來，這目的沒怎麽實現，讓她不要再在乎錢，她也不聽，她這樣，遲早會再次發病的，而且壹旦發病，將會是絕癥！”
　　桑小妹和黃芹互視壹眼，都嘆了口氣。
　　黃芹又道：“白大哥跟妳走了，那誰來茶肆管賬？”
　　“妳們兩自己管，”左少陽從水桶旁邊拿起壹個小包，遞給桑小妹：“這裏是五貫錢，妳拿去，把茶肆臨河的那後院修壹下，弄壹個可以拆卸組裝的暖閣，夏天拆掉，冬天裝上，可以升火取暖，也可以觀賞河景。這是我上次答應了祝老伯的。我問了木匠李大哥，說三兩貫錢已經足夠了。剩下兩貫錢，拿去做上次我設計的那種茶盞。”
　　桑小妹接過：“放心，我壹定把茶肆照應好。”
　　“嗯，妳們兩盡心就行了，不用太累，咱們也不指望這賺錢吃飯。”
　　黃芹臉上紅壹陣白壹陣的，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左少陽又叮囑了幾句，這才挑著水桶走了。
　　眼見左少陽走了，桑小妹用胳膊肘捅了壹下黃芹：“哎！妳前壹句白大哥後壹句白大哥的，莫非真動心了？”
　　黃芹嘆了口氣：“動心又能怎麽樣？我是妳們桑家兒媳婦，他是左家的奴仆，兩個苦命人，老天爺哪會看得見。”
　　桑小妹也嘆了口氣：“妳是我嫂子，按理說我該監督妳別想那些不守婦道的事，不過，我又不能眼睜睜看著妳守活寡壹輩子。算了，只能看老天爺的了。要是白大哥真喜歡妳，我去跟左公子說，讓他給了白大哥自由好了。”
　　“真的！”黃芹驚喜交加。
　　“嗯，就怕人家白大哥不願意跟妳！”
　　“妳放心！他壹準願意，咱們馬上就去說吧？”
　　“瞧妳色急這樣！”桑小妹沒好氣道，“妳現在還是我嫂子，如何卻跟左公子要人啊？”
　　黃芹頓時傻眼了，想了想，道：“我先探探白大哥口風再說。”
　　“怎麽探啊？她馬上要去隆州了。”
　　“我壹個人去不好意思的……”黃芹眼珠壹轉，“要不，找婆婆，告訴他小郎中馬上要去隆州給人治病，要去兩三個月，婆婆肯定會去找小郎中訴苦，求茶肆的事情。正好壹起去！”
　　桑小妹道：“妳還嫌不夠亂啊？妳沒聽左公子剛才很煩我娘了嗎？妳為了自己還要叫娘去煩他，他知道了，肯把白大哥放了才怪了！”
　　“對對，得虧妳提醒我了。”黃芹忙不叠點頭道，“還是先找機會自己跟白大哥說罷！——可是白大哥今天就要走了，再有機會，也是兩三個月之後的事情了呀……”
　　桑小妹笑道：“等不及了？守活寡這麽些年，想男人了？”
　　“呸！”黃芹輕輕啐了壹口，紅著臉道：“妳沒男人碰過，自然不知道男人的滋味！”
　　桑小妹俏臉也紅了，想起那天在田埂上，左少陽摟著自己親嘴的感覺，頓時也心潮翻湧起來。便不言語，擔了水走了，黃芹也有些不好意思，挑著水跟著，回到了茶肆。
　　當天晚上，茶肆關了門，桑小妹和黃芹到底還是找借口說報告茶肆的經營賬目去了壹趟貴芝堂，得知小郎中左少陽帶著白芷寒，壹大早就坐著牛車去隆州了。
　　左家有兩頭耕牛，現在耕地已經完成了，牛閑著，就請李大壯做了壹架牛車，平時用來拉東西，這次左少陽要去隆州看病，便趕了壹頭牛駕著車去了。
　　桑小妹和黃芹很是失望地回到了茶肆。跟桑母說了，桑母很是氣惱，把壹肚子火氣都灑在了二女身上，罵得賊難聽，二女心情也不好，躲進了屋裏。
　　當晚，桑母水腫又有些嚴重了，這才緊張起來，不敢再亂發脾氣，也不敢多想錢財的事情，按時服藥，這才又漸漸消腫了。
　　晚上，黃芹關了茶肆店門，進了臥室，懶洋洋洗了臉倒了洗腳水洗腳。
　　桑娃子從後面抱住她：“媳婦兒，告訴妳壹件事，妳聽了壹準高興！”
　　“是嗎？”黃芹冷漠地隨口應道。
　　“是啊！媳婦兒，咱們上床說，行不？”
　　“有啥事現在說，累了壹天了，我想早點睡。”
　　“別睡了，咱們做啊！”
　　黃芹冷笑壹聲：“做什麽？”
　　“廢話，兩口子妳說做什麽？來吧！”
　　桑娃子伸手要去抱黃芹，卻被黃芪壹巴掌打開了：“幹什麽？”
　　“我抱妳上床啊！”
　　“省省吧！別折了妳的麻桿腰！”黃芹瞧著他幹瘦的身子道，趿拉著鞋，把洗腳水倒了，把外衣脫了，穿著中衣爬上了床，拉過被子，面朝裏睡著。
　　桑娃子三下兩下脫光了，鉆進被子裏，從後面摟著黃芹：“來嘛！媳婦！”
　　黃芹甩開他的手：“來什麽來？妳的手我可不稀罕！”
　　“不是手，這個，是這個啊！”
　　黃芹掀開被子扭頭壹瞧，冷笑道：“這個？哪個啊？蠶寶寶？哼！——睡覺！”
　　“不是啊，真的能行的！”桑娃子嘀咕道，不停搓著，好半天，泄氣道：“真他媽邪門了，昨晚上還……，今兒個怎麽就不聽話了？”
　　桑娃子折騰了老半天，蠶寶寶終於跟大夢剛醒似的擡起了頭，把桑娃子高興得不停搖晃黃芹：“起來了！真的起來了！妳快看！——這小郎中還真是厲害，這藥還真管用了，快來啊，媳婦兒！”
　　桑娃子將黃芹扯翻過來要往她身上爬，被黃芹壹巴掌推到了床下：“起來了又怎麽樣？別碰我，煩著呢！”
　　桑娃子哎喲叫著從地上爬起來，指著床上背著他的黃芹道：“妳！妳是我媳婦！憑什麽不讓我碰？妳給誰留著呢？”
　　“我樂意給誰留著就給誰？”黃芹轉身壹骨碌爬了起來，胸脯壹挺：“怎麽樣？不舒心就休了我啊？馬上寫！我立馬走人！”
　　桑娃子頓時泄氣了，陪著笑臉道：“媳婦兒，別這樣嘛，兩口子，床頭吵架床尾和，用不著……”
　　“妳不休是吧？不休拉倒！借這機會我也告訴妳，以後別碰我，否則我翻臉！”
　　“可是！可是！”桑娃子低頭看了壹眼自己又軟噠噠的小蠶寶寶，十分委屈地癟著嘴道，“可是妳是我媳婦啊。妳不跟我同房，我怎麽辦？”
　　“石鏡河找花船姑娘去呀！”
　　“我沒錢……”
　　“那去南城郭邊找窯姐去，五文錢就能睡壹夜，要錢我給妳，只要別碰我！”
　　桑娃子苦著臉道：“我，我討了老婆，還要花錢找窯姐？”
　　“妳們男人不就說，家花沒有野花香嗎？昨兒個，妳盯著人家趙三娘的奶子看得直流口水，別當誰是瞎子！去吧，找別的女人去，想找幾個找幾個。我出錢，成全妳！”
　　桑娃子動心了，涎著臉訕訕道：“這個……，不好吧？”
　　“少給我裝！”黃芹爬起來，從床頭鋪蓋下取出壹個小匣子，掏出鑰匙打開，取了壹串錢當啷壹聲扔在地上，“夠妳找兩個女人陪妳睡壹晚的了。趁現在還沒宵禁，來得及去的！”
　　桑娃子急忙撿起那串銅錢，抹黑穿好了衣衫，嘻嘻笑道：“媳婦，那我可真去了？”
　　“滾！”
　　“好好，我走，妳自己個睡，明早五更壹過我就回來！妳來閂門啊！”桑娃子樂得屁顛屁顛走了。
　　聽到藥鋪門咣當關上了，黃芹爬起來跑出去，把大門閂上，撲在門上，嗚嗚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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