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驚變

　　他抓了壹只猴子，將猴子兩只手反綁，用小布團塞住鼻孔，用竹筒做的簡易打氣筒將壹個袋子都打滿了空氣，把袋子背在猴子背上用繩子捆好，將軟管塞進嘴裏然後用布條將猴子口鼻全部封住。再用布條緊緊把猴子的眼部蒙住勒緊，這樣猴子沒法睜眼。
　　猴子開始很不習慣，片刻就知道用管子呼吸了，左少陽將猴子用繩子捆了再次放進山洞，然後用石塊敲擊洞壁恐嚇。這壹次很順利，猴子壹直往裏竄。
　　這壹次，繩子放出二三四十丈，終於停下來了。左少陽開始扯動繩子，便感覺那猴子拼命掙紮，卻並不往裏再走，估計應該是到頭了。
　　壹直等了壹盞茶工夫，左少陽開始往回收繩子，最終將猴子拉了出來。猴子活蹦亂跳的，扯掉眼罩，眼睛瞪得溜圓咕嚕嚕轉，給他吃的，能準確抓到東西！
　　試驗成功了！閉眼瘴氣不能損害眼睛！左少陽很是高興。
　　他又抓了壹只猴子，用兩只猴子做先導。先取下剛才那猴子身上的空氣袋，重新打滿空氣，背在猴子背上，重新綁好，捆紮好猴子的口鼻和眼睛。另壹個空氣袋背在自己背上。軟管含在嘴裏。然後用小布團將自己鼻孔塞住，用布條把眼睛蒙住，另壹只猴子則什麽安全措施都沒有。讓兩只猴子在前面探路，左少陽敲擊山洞石壁催促猴子牽著自己摸索往裏走。
　　山洞進去是往下的，沿途都是高低不平的巖石，但壹直往下。沒帶空氣袋的猴子往裏走了十數丈，突然躺在地上不動了。左少陽踢了猴子壹腳，猴子還是壹動不動。他蹲下身摸索，發現這裏空間比較大，地上有好些骨架子，從摸索的骨架形狀來看，有人的骨頭，也有動物的骨頭！而且人的骨頭都是早已經枯幹的白骨，動物的骨頭有的卻還有尚未完全腐爛的皮肉，應該是最近誤入山洞被毒死的。
　　那人的骨頭呢？莫非是開鑿這山洞的工匠被殺人滅口毒死在了這裏？以杜淹的手段，這肯定做得出來。
　　另壹只戴了空氣袋的猴子繼續往裏走。
　　再往裏走，又成了上坡了，壹直往上。終於，猴子停了下來，左少陽的腳也踢到了什麽東西。
　　他慢慢蹲下來摸索著，摸到了壹口箱子！
　　左少陽狂喜，若不是嘴裏還含著管子，真想大叫起來。他先沿著洞壁把前後左右都摸了壹遍，發現這是個石洞，大概有籃球場那麽大，但是石壁很尖銳，似乎是被人為開鑿的！裏面整整齊齊堆滿了鐵皮箱子！
　　是什麽玩意呢？左少陽很想看看，要是能取下眼罩就好了。不知道這裏面還有沒有有毒的瘴氣。他不敢冒險，決定先用猴子試試。
　　他收回繩子，摸到了猴子，將它眼睛的布條扯掉。
　　猴子並沒有任何痛苦的感覺，拉它它依舊乖乖跟著走，停下來就蹲在那不動。
　　閑雲的師父說，當時她被瘴氣毒瞎眼睛的時候，眼睛燒灼壹般的刺痛。如果這裏面有瘴氣，那猴子肯定受不了。現在猴子壹點都沒有痛苦的感覺，說明眼睛可以適應裏面的空氣。
　　那這裏的空氣能不能呼吸呢？
　　左少陽又扯掉了猴子口鼻的布條，取下空氣袋軟管。猴子吱吱叫了幾聲，似乎很舒暢。還是沒有痛苦的掙紮。拉著它依舊能走動。還能快活地吱吱叫。
　　左少陽心中狂喜，先取下了眼罩，然後試探著睜開壹只眼。沒感覺到什麽異樣！
　　他非常高興，更讓他驚奇的是，他竟然能朦朧地看見石洞裏堆成小山的箱子！
　　這裏面竟然有光？
　　他兩只眼都睜開了，環視山洞壹邊，發現頂部竟然有壹道窄窄的石縫，那石縫只有巴掌長寬，光亮就是從那透進來的！
　　他仔細看了那石縫，連老鼠都進出不了，而且彎彎曲曲的，看不見外面。這應該是天然形成的裂縫。
　　有了這道裂縫，不僅可以采光，更主要的可是透氣！難怪猴子取掉空氣袋都沒事！
　　他將猴子拉過來看了看，發現猴子果然壹點事都沒有，這才放心地把自己口鼻處的布帶取下。然後用鼻子試探地呼吸了幾下，很舒暢，並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他這才取掉嘴裏的空氣袋軟管，紮好備用。
　　借著石縫透進來的光亮，他仔細看了看這堆成小山的箱子，都是鐵皮做的，四角加了銅角邊。都沒有上鎖。
　　他準備打開面前的壹個箱子。手碰到了箱子，又覺得不妥，不知道箱子裏是否有機關，於是他用繩索拴住壹口箱子的扣子，離得遠遠的，慢慢拉開。
　　壹點事都沒有。
　　他等了壹會，才慢慢走了過去，探頭往裏壹看，發現裏面滿滿的都是金錠！光閃閃亮晶晶的。取了壹錠出來，沈甸甸的，應該是五十兩壹錠的。
　　他又用繩子拉開了壹口箱子，發現全是珠寶和各種首飾。
　　他將這些箱子全都壹個個打開，這下開眼了，除了金銀首飾之外，還有各種奇珍異寶、古玩字畫等等，琳瑯滿目。
　　不過，左少陽對錢財已經視如糞土，雖然堆成了小山壹般的金銀財寶，還是不能讓他動容。
　　他連箱子都懶得蓋上，既然已經滿足了好奇心，他準備離開山洞，不過，既然進來了，不拿件付麽寶貝也不好，入寶山空手而返是很忌諱的。
　　他決定帶件東西回去，他掃了壹遍場中各個箱子中的物件，發現有壹串珠寶在角落裏發出柔和的淡紅色光芒，很是稀罕，便拿了起來，揣進了懷裏。然後戴上空氣袋，塞好軟管，讓猴子前面帶路，為了確定到底是什麽地方有瘴氣，他這壹次沒有給猴子戴裝備。
　　壹路往下走，走了壹半的路，猴子尖叫著掙紮，然後頹然倒下了。
　　左少陽在距離他幾丈遠的地方，卻感覺不到任何異樣。他撿起地上壹塊鋒利的石塊，在石壁上使勁劃出幾道印痕，以明確開始有瘴氣的地方。
　　他蒙上眼睛，摸索著往外走，下到那比較寬闊有屍骨的地步，然後又摸索著往上走。走到前面兩只猴子倒下的地方，摸到了猴子的屍體，他用鋒利的石頭在石壁上劃了幾道印跡，然後又往上走了數丈。
　　他感覺到眼睛有光亮了，摸出了洞口，這才取下眼罩。回頭望了望山洞，覺得很是驚奇。誰又能想到，華山深處人煙罕至的地方，竟然隱藏了無數珍寶？
　　那瘴氣看來只在通道的低處才有，這種瘴氣應該是比空氣重，所以沈積在了通道的底部，應該是自然形成的，而不是機關釋放的。
　　他搬了幾塊巨石將洞口封住，避免旁人誤入送了性命。
　　他回到山洞時，閑雲還在念經，左少陽並沒有在那藏寶的山洞裏呆多久，所以閑雲下午念經功課都還沒有完成。
　　又過了數日，左少陽再沒有去過那藏寶山洞。屈指壹算，已經上山兩個多月了，還剩半個月左右就滿三個月了。左少陽決定下山。
　　根據皇帝中毒癥狀判斷，現在已經到了垂危階段，皇帝或許已經做出了決定，如果這時候都還沒有作出決定，那就等死吧，再往後，想救都來不及了。
　　左少陽帶著閑雲下了華山，走了兩天的路，才到了最近的集鎮。
　　這時候已經靠近新年了，左少陽換了壹身裝束，戴了壹頂虎皮帽，這是閑雲用虎皮幫他縫制的，穿了虎皮衣服，背上背著包裹，依舊用手捂著嘴裝咳嗽擋住臉，成了壹個患病的山裏獵戶模樣。
　　進了集鎮，在客棧取了自己寄存的毛驢，然後騎著看滿大街的告示，除了尋找自己的公告之外，還有壹個新的布告。他湊上前壹看，便樂了，上面畫著壹個大紅叉，原來是殺人的布告，前任國師企圖用藥謀害皇帝，已經被絞死並懸屍示眾。
　　再壹看日期，便是幾天前的事情，看來皇帝李世民也真能磨蹭，壹直到自己的病真的不行了，這才下決心動手。長生必須以活著為前提，如果命都沒有了，還怎麽長生？不知道皇帝是否會吸取這個教訓，不過，估計很難，皇帝對長生術的迷戀，不是壹般人能想象的。權力頂峰的人最怕失去這壹切，所以最怕死，也就最希望能長生不老，永遠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連李世民這樣的聖君都不能免俗。更不要說別的帝王了。
　　左少陽嘆了口氣，把捂著嘴的手放了下來，問明鄉鎮的裏正家所在，帶著閑雲騎著毛驢直接來到那裏正家。
　　裏正正和幾個縣裏來的捕快在院子裏坐著說話，見到左少陽進來，先是壹楞，捅了捅身邊的捕快，朝左少陽呶呶嘴。捕快們都扭頭望去，都是又驚又喜地站了起來。
　　左少陽翻身下驢，拱手道：“我就是左少陽，趕緊送我進京城面聖吧！”
　　“妳……，妳果真便是……左神醫？”那裏正結結巴巴道。
　　左少陽眉頭壹皺：“妳們還不趕緊送我進京，耽誤了正事，妳們腦袋可不穩！”
　　壹句話，裏正和幾個捕快頓時都慌了，趕緊備馬。
　　左少陽又介紹閑雲道：“這是我妹子，也要進京，多準備壹匹馬。”
　　“是是！”裏正忙答應道，陪著笑臉巴結：“神醫，眼下全國都在找您呢，忙得不可開交，縣裏所有的事情都停下來了，所有的人都拍出來找您，各個鄉村都有，誰知道您會在咱們這呢。呵呵。”
　　閑雲很是奇怪，低聲道：“左大哥，朝廷找妳做什麽？”
　　“呵呵，找我去看病。”
　　“啊？原來左大哥當真是神醫啊？”
　　“神醫談不上，壹個小郎中而已。”
　　說著話，馬匹已經備好牽來，毛驢由捕快隨後送來，左少陽和閑雲翻身上馬，縱馬奔馳，直奔京城。
　　傍晚時分，他們來到了京城，進城之後，左少陽讓捕快和閑雲在皇宮門口等，自己先回了家裏。
　　開門的是李大娘，李大娘見到左少陽，當真驚喜交加：“老爺回來了！老爺可算回來了！”
　　在李大娘的叫喊聲中，左少陽快步如飛跑進院子。喬巧兒等所有的人正坐在大堂說話，壹見左少陽進來，又是欣喜而慌亂地迎了上來：“妳可回來了……”
　　沒等喬巧兒說完，左貴老爹已經怒氣沖沖桌子壹拍：“忠兒！妳跑哪裏去了？讓天下人都找妳！皇帝病危了妳知不知道？妳不是說已經安排好了嗎？妳……”
　　左少陽掃了壹眼，發現常樂公主並不在，想必進宮服侍皇兄去了，手壹擺，道：“我要馬上進皇宮面聖，有什麽事回來再說！”
　　說罷，急匆匆跑向貴芝堂藥鋪。
　　壹家人跟在他身後來到藥鋪，左少陽已經鉆進了自己的專用配藥房，把門關上了。
　　左貴在門口捂著心口跺腳道：“忠兒啊！這件事妳可捅了大婁子了，拋下皇帝的病不治，躲到哪個角落裏去了？要是皇帝有個岔子，咱們壹家人還活不活啊？”
　　梁氏見他如此著急，忙壹旁勸慰：“老太爺，別著急，孩子不是回來了嗎？正在給皇帝準備藥呢。妳放心，孩子心裏應該有數的！”
　　“狗屁！”左貴氣得臉都白了，“他有數？他就不該躲起來，讓舉國上下找他！他以為他是什麽東西？他以為他真是天老爺嗎？連皇上都要依著他嗎？皇上對咱們左家如此高看壹眼，賞了官，把常樂長公主嫁給他，把新城公主嫁給他兒子，還娶他女兒做了太子妃！他還要怎麽樣？”
　　咣當壹聲，房門把拉開了，左少陽壹步跨出門來，緊張地問道：“爹，妳說什麽？太子妃？文芝當太子妃了？”
　　他知道，王妃和太子妃左貴老爹肯定能分得清，這兩個稱謂絕對不能混用的。已經說好女兒左文芝嫁給九皇子晉王李治當王妃。現在左貴老爹居然說自己女兒要當的不是晉王妃，而是太子妃，那就是說，李治已經被立為太子了？
　　左貴重重哼了壹聲：“沒錯！太子李恪謀反，已經被誅殺，皇帝病危，昨日已經立九皇子李治為太子，妳的女兒就要當太子妃了！壹旦皇帝駕崩，妳的女兒就是皇後，妳就是國丈！威風了吧？得意了吧？我看妳怎麽有臉當這個國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