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阿斯加德壹日遊

　　對於梅森的說法，黑奇異不置可否。
　　平等的接觸顯然不是這個強大的施法者想要的結局，作為壹個親手毀掉了位面世界又行走黑暗之路的猛人，他對於合作的理解顯然另有內涵。
　　概括壹下就是壹切都得聽他的，梅森有建議權但不能繞開他做決定。
　　他壹直在等待梅森主動求助好貫徹這個方案，但事實證明梅森確實不需要他的介入也能完成不可思議之事。
　　這就讓黑奇異不得不重新考慮合作條款。
　　雙方並沒有什麽共同利益可言。
　　對於黑奇異而言，他想要的只是壹次嘗試的機會，若是不行也不會有太多失望，畢竟之前已經失敗了太多次。
　　但梅森可是押上了全部身家和同胞與同伴的存在來推進自己的計劃。
　　這是不勝即死的冒險，寧願沒有強力外援也不能請壹個不受控的因素待在自己的陣營裏。
　　在雙方數分鐘的對峙和沈默之後，黑奇異點了點頭，主動退了壹步說：
　　“妳證明了自己的能力與力量，為了這場不得了的勝利，我願意退而求其次。但我也有我的要求，妳不能濫用我的力量，除非妳願意服從於我。
　　妳懂我的意思。”
　　“我懂。”
　　梅森站起身，點頭說：
　　“我們請妳來是作為上級力量的靠山與隱藏的底牌，自然不可能隨隨便便讓妳拋頭露面，只有在危急時刻才會請妳出馬。
　　史蒂芬，妳已經看過了我們對於沖擊事件的所有研究和猜想，那麽我想問，以妳的見識，妳覺得在我所計劃的世界融合進入第二階段後，會不會引來兩個即將相撞的位面中的那些宇宙級存在的插手呢？”
　　“妳那只是個假說，除了烏托邦進行過壹次推進到第二階段的試驗之外，壹切猜想都是基於理論。”
　　黑奇異搖頭說：
　　“這個世界遭遇的三次沖擊都是在剛醞釀的時候就被我終止了，我確實能感覺到位面與位面碰撞擠壓的力量，但對於尚未發生過的事我並不能給妳壹個準確答案。
　　不過如果妳很好奇那些宇宙級勢力對此的態度，那麽為什麽不去親自問問他們呢？
　　雷神托爾正在準備返回阿斯加德……”
　　黑奇異指了指外面，說：
　　“妳可以與他同行，詢問壹下神王奧丁對此的看法。”
　　“嗯，不錯的建議。”
　　梅森點了點頭帶著哈莉告辭離開，在踏出黑暗領域的壹瞬就正看到廢土失心浩克正在被王者浩克摁在地上猛捶。
　　周圍壹圈看熱鬧的家夥還打著繃帶淒淒慘慘，但卻為這場浩克內戰鼓舞加油，尤其是那些跟隨王者浩克大鬧壹場的“浩克軍”成員更是歡呼雀躍。
　　事實證明班納老爹放縱浩克十七年引發的憤怒積累，在面對壹個用腦子和戰術作戰的強化版浩克角鬥士時毫無用處。
　　失心浩克的重拳再怎麽強大也無法傷害到戰技嫻熟的世界粉碎者，反觀王者浩克以自己對自己力量的理解反復猛擊失心浩克的腦袋。
　　他用這種“物理冷靜”的方式強行將布魯斯·班納老爹從期待死亡的沈睡中喚醒。
　　饒是失心浩克積累憤怒並強化自我的速度要比王者浩克更快，但就像是威猛老練的獵手對付危險的猛獸，在近十分鐘的搏鬥之後，失心浩克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他被王者浩克用盾牌連續擊打腦門十幾次後便渾渾噩噩的發出痛苦的吼叫，又在身型快速縮小中恢復到了班納老爹那副“火雲邪神”的姿態中。
　　“該死！蠢貨！妳難道看不到另壹個自己壹心求死嗎？”
　　這衣服破破爛爛的暴躁老頭爬起來對王者浩克大吼到：
　　“妳就不能滿足另壹個自己的渴望嗎？妳難道看不出我活著的每壹天都是受罪嗎？給我壹刀！給我腦袋壹刀能有多難？”
　　“浩克會失敗，但浩克不會懦弱到自殺，在這裏殺死妳毫無榮耀可言。”
　　王者浩克不屑的打了個響鼻，在自己的浩克軍的歡呼聲中，他披上了壹件紅色的戰袍對身後消瘦的班納老爹揮手說：
　　“妳感覺痛苦就去贖罪！
　　死亡可帶不走恥辱，妳是所有浩克裏最可悲的，被絕望與黑暗塑造的扭曲之物，可悲到我都不願意給妳壹個痛快。
　　妳追求的死亡不在我這裏，繼續受罪吧！”
　　他大踏步的跨出人群，又瞥了拿出魔法瓶準備回收班納老爹的梅森壹眼，這腦袋上帶著鬥士王冠的王者浩克盯著梅森，說：
　　“高天尊在被捏斷脖子前告訴了我關於沖擊的事，他神神叨叨的說既定的黑暗命運將發生波瀾，或許他指的就是妳。
　　我已經不屬於地球，但我希望我的新家能長久的安穩……”
　　“那妳是想多了，浩克陛下。”
　　梅森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框，說：
　　“第四次沖擊到來的時候，妳就會知道，遠離地球也不能讓妳擺脫危機，但我會留下壹個聯絡裝置給妳。
　　在妳或者我需要幫助的時候，我們可以互通有無。
　　畢竟，誰不想讓自己的陣營在踏上戰場的時候，有壹名戰無不勝的王者浩克充當前鋒呢？”
　　“哼。”
　　王者浩克對此毫不在意，但他還是收下了梅森遞來的通訊聯絡器，又帶著自己的浩克軍回到了他們的飛船上準備離開。
　　他甚至沒有和任何以前的朋友告別。
　　顯然是真的對地球再無任何留戀，估計也是被光照會的成員放逐時被傷透了心，壹個不愛他的世界縱使被稱之為故鄉也沒有太多可以被紀念之物。
　　“真遺憾，班納老爹，看來妳還得繼續尋找那些能殺死妳的人。”
　　梅森走到盤坐於地面黯然神傷的失心浩克身前，將壹副老花鏡遞給他，說：
　　“別擔心，我們面臨著很多挑戰，妳總能找到壹個足夠強大又足夠冷血的家夥來給妳期待的死亡。
　　現在要睡壹覺休息壹下嗎？”
　　“隨便！妳這惡棍！”
　　班納老爹狠狠瞪了壹眼梅森，但沒有抗拒任由梅森將自己回收到被皮姆粒子維持的魔法瓶中，又如手辦壹樣被揣入梅森懷中。
　　之前釋放的緋紅女巫喪屍已經在驚隊的幫助下被回收，被獸附身的馬律師趁亂跑了，但梅森並不失望，他本來也沒打算將馬律師長期作為收藏品。
　　“妳要和我壹起去阿斯加德？沒問題！我老爹估計也想見見妳這樣的異世界客人。”
　　幾分鐘後，捧著壹大杯酒正在猛喝的托爾醉醺醺的扭頭看著梅森。
　　這家夥身上還殘留著各種瘀傷和戰鬥後的狼狽痕跡，不過壹場艱難的勝利更顯珍貴，而有了戰友之情時，面對梅森的請求托爾也沒有太猶豫。
　　他壹口喝幹了手中的宇宙特釀，又回望了壹眼正在被星雲照顧的倒黴蛋薩諾斯，最後對不遠處的英雄朋友們揮手告別。
　　“海姆達爾！接我回去！”
　　托爾手握雷神之錘高喊了壹聲，下壹瞬就有七彩虹光從天而降，籠罩住托爾和他身旁的梅森與哈莉，又在轉瞬間消失不見。
　　幾秒之後，渣康突然從廢墟裏沖出來，衣衫不整的他身後還跟著滿臉桃花，手腳發軟的異人公主水晶小姐。
　　顯然這兩個家夥不知道怎麽看對眼了便在戰後廢墟中來了壹場友誼炮。
　　這個世界的快銀都成喪屍了，水晶公主註定守寡，和異域來客來壹場心與身體的接觸倒也不算什麽了。
　　“餵！等等我啊！”
　　渣康抓著褲腰帶站在地面彩虹橋開啟時留下的如尼符文之上，朝著天空大喊大叫到：
　　“我還沒上車啊，餵！妳們去阿斯加德閑逛不帶我的嗎？混蛋！梅森！聽到了嗎？妳就是個大混蛋！”
　　……
　　“嗡”
　　神秘的彩虹橋在壹瞬跨越九界，將托爾和客人們帶入了阿斯加德人的神域中。
　　從那旋轉閃耀的光門中走出的梅森壹眼就看到了身前那手握彩虹大劍的神域守門人海姆達爾將軍。
　　後者壹雙琥珀色的眼睛緊盯著他和身旁看什麽都好奇的哈莉。
　　他以肅穆的語氣低聲道：
　　“九界之王正在金宮等妳，貴客，他見證了妳在地球的英雄之舉，並已準備好和妳暢談宇宙的黑暗奧秘。
　　至於妳，托爾王子。
　　天後弗莉嘉對妳的不告而別很不滿，妳也因此缺席了妳與希芙的訂婚儀式，兩位憤怒的女士正在符文塔中等著妳呢。
　　妳最好換壹身衣服再洗去疲憊後過去。”
　　本來還因為得勝歸來而喜悅的托爾頓時垮下臉來，但很快這個瀟灑的聰明蛋就轉了轉眼珠子，指著左右看的哈莉說：
　　“這位貴客也是第壹次到來阿斯加德，作為神域王子的我理應帶她遊覽我們的世界，請您轉告我的母親。
　　在完成王族肩負的外交使命後，我自會前往符文塔向她告罪，還有小希芙……她總會原諒我的，因為我愛她而她也愛我。”
　　隨後，托爾對梅森擠眉弄眼了壹番，擡起雷神之錘抓住哈莉的手腕便飛了出去。
　　“小甜心！我去逛逛就回來！別擔心我！”
　　哈莉尖銳的聲音在彩虹橋的輝煌流光之中回蕩著，她高喊道：
　　“我會給其他人帶禮物噠～”
　　梅森聳了聳肩，想來有托爾看著哈莉也不至於在阿斯加德鬧出什麽事來，於是在海姆達爾的陪同下，他坐上了阿斯加德那既先進又復古的逐天戰機快速越過籠罩神域的海洋進入了金宮之中。
　　這個位面世界的奧丁已經在等他了。
　　看得出來，神王對這場會面還挺重視。
　　整個金宮大廳四周都已肅清並沒有其他旁聽者在此，而海姆達爾手持彩虹大劍親自守在門外，來確保這場會談不會被任何人偷聽到。
　　“向您致敬，奧丁陛下。”
　　梅森是第壹次覲見這種級別的大人物，他行走在奢華的地毯上向坐在神王之座上的奧丁俯身致意。
　　後者的形象和梅森記憶中的神王沒有太大區別，端坐於金蛇點綴的王座，手持審判之槍威風凜凜。
　　在王座兩側有兩只渡鴉停留，正用好奇的目光盯著眼前的客人。
　　獨眼的奧丁沒有立刻回答，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梅森，在幾秒之後，他開口說：
　　“布萊尼亞克曾與我聯系，他許諾給神域很多利益來換取他在米德加爾特的行動不受幹擾。從他那裏，我獲得了很多關於外界的信息。
　　而在這之前，我就已經預感到了宇宙的黑暗震顫。
　　也就是妳們稱之為‘沖擊’的事件……
　　我問妳，梅森·庫珀，妳對‘神格’與‘神力’了解多少？”
　　“不多，但我知道它味道不錯。”
　　梅森回答了壹個讓人詫異的答案。
　　這直接給奧丁整不會了，他也大概是第壹次聽到有人如此評價神靈之力，但神王到底是神王，他很快就意識到梅森指的是附著在他身上的黑死劍碎片對神性力量的吞噬。
　　這讓奧丁露出了壹絲笑容。
　　他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挺有意思，並不避諱他身上有可以傷害到自己的武器，雖然神王也並不在意那壹小塊正在沈睡的黑死劍碎片。
　　他也沒有打馬虎眼或者改變話題，直接了當的對梅森解釋到：
　　“無數個世界有無數個奧丁，他們並非都居於金宮之中，也不是每個眾神之王都能坐擁阿斯加德這樣的領域。
　　但我們之間是互通的，梅森。
　　神力就是壹張網。
　　它讓無數位面中的每壹個奧丁都能感受到彼此，彼此的喜悅，彼此的失落和彼此的死亡。
　　而在必要的時刻，在我們決定踏入下壹個階段時，神格的存在便能讓所有奧丁合而為壹，再不受位面與世界的幹擾。
　　這是屬於神靈們的秘密。
　　我想它可以解答妳心中的某個疑惑，關於那個詛咒了妳的神格魔鬼……妳要面對的不是壹個墨菲斯托，而是所有平行世界中所有墨菲斯托的結合體。
　　它比我走的更遠。
　　它已經邁出了那壹步，但還沒有能走到終點也沒有能成為‘唯壹’，它需要更多神性來幫助它完成超脫與融合。”
　　說到這裏，奧丁停了停，這個擁有帥氣白胡子的眾神之王意味深長的對梅森說：
　　“留給妳的時間不多了。
　　壹旦墨菲斯托完成超脫，它就不可能再被殺死。就如布萊尼亞克面對紀元更叠時有自己的計劃，墨菲斯托也有屬於它的方案。
　　我從布萊尼亞克那裏了解過群星會。
　　我可以坦然的告訴妳，壹旦墨菲斯托踏出最後壹步，妳們這些被賦予魔鬼紋身之人都將成為那個‘代價’……
　　唔，點燃神火，淬煉神格，超脫萬物。
　　不再以世界作為存在的根基，永恒獨立於神聖時間線之外，即便是紀元更叠也無法再影響到它。”
　　梅森腦海中思維快速運轉，將這個重要的消息記錄下來，隨後他仰起頭，看著奧丁，問到：
　　“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妳也有自己的計劃，壹個和其他人都不太壹樣的計劃。”
　　奧丁撫摸著自己的胡須，很直白的說到：
　　“妳在反抗它而且卓有成效，其他奧丁們……用妳們的話說，我的時空異位體們通過神力之網的連接讓我看到了妳在其他世界的所作所為。
　　妳不願意將其他生靈作為代價犧牲。
　　這意味著妳的事業將困難重重。
　　但正因如此，我也不必擔心妳會將我所在的位面作為代價送出。
　　宇宙的黑暗震顫正在加速，紀元的終末已經不遠，我並無打算要保證阿斯加德永世長存，我深知任何王朝都有崩潰之日。
　　但如果我們要在末日到來時選擇壹條路，那麽妳給出的方案或許是更符合九界之王利益的選擇。
　　我已經老了，梅森。
　　這個世界的我太幸運。
　　沒有親身經歷家庭矛盾與人倫慘劇，我的妻子依然陪在我身邊，而我的兒子雖然不成器，但由他接任九界之王也是眾望所歸。
　　他會為自己的王國選擇壹條出路，而目前看來，他很信任妳。”
　　“我對此深感榮幸，陛下。”
　　梅森點了點頭，然後他問出了自己擔憂的問題，他說：
　　“如果我要將本位面的地球和另壹個地球融合，讓兩個碰撞的平行位面無法通過犧牲地球來完成壓力釋放和互斥。
　　在極有可能導致兩個位面同歸於盡的情況下，這個位面中的大人物們是否會放任我的行動？”
　　“他們當然會阻止。”
　　奧丁擺了擺手，說：
　　“畢竟妳的行動非常危險而妳沒有能順利完成融合的把握，要他們把身家性命壓在妳的冒險上是不可能的。
　　他們會竭盡全力的保證兩個位面的地球碰撞銷毀，以此來換取通往紀元終末的最後壹段安穩時光，並將其稱之為‘偉大且必要的犧牲’。
　　並非所有人都和妳壹樣有直面末日的勇氣。
　　即便是那些自稱為‘神’的生命，在死亡面前也會選擇低頭，但最少在這個位面，妳不必擔心這個問題。
　　梅森·庫珀，異域來客。”
　　九界之王將手中的審判之槍點在地面，在低沈又震懾人心的回響中，他沈聲說：
　　“米德加爾特乃九界領土！
　　它乃阿斯加德屬國之壹，我不會犧牲我的臣民來換取壹段虛幻的茍延殘喘，若末日不可避免，阿斯加德人亦將勇往直前。
　　放手去做！梅森。
　　旁人若有意見，他們可以先來問我。
　　最後……
　　梅森，傳說中的神靈並不都是妳的敵人，記住這句忠告，妳以後或許用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