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如果分歧已經消失，敵人也可以成為朋友吧？

　　當夜九點鐘，“搖籃”行動開始前十五分鐘。
　　新奧斯本塔地下的壹處龐大區域中，K戰警7個小隊總計110人的隊伍皆已到此，這都是靈蝶和風暴女精挑細選出的“精銳”。
　　之所以要打雙引號是因為他們並不是真正的精銳。
　　因為其序列號過於靠後導致這些家夥的變種能力釋放程度都非常糟糕，不過他們是所有被“感化”的新兵中意誌最堅定的那壹批，且從K戰警組建到現在的所有沖突裏打滿全場。
　　戰技嫻熟，目標明確，再加上梅森制造團提供的各種精良武器的加成，讓他們擁有了不弱於普通X戰警的作戰能力。
　　更棒的是因為K戰警從建立以來到現在壹直堅持的準軍事化策略與風格，讓這些戰士們壹個個再無X戰警自由散漫的糟糕風氣。
　　僅從此時列隊站立，鴉雀無聲的陣勢就能判斷出他們都非常有潛力。
　　力量這種東西對於變種人來說真的不是特別重要，因為神乎其神的X基因的存在，導致他們往往有壹個爆發性的力量曲線。
　　意誌力在其中起主導作用，用梅森的話說，變種人也和大超壹樣，是非常唯心的壹群人，其上限和下限的差距大到男默女淚的程度。
　　而且最重要的是，今晚的搖籃行動壹旦順利執行，不但克隆人們基因層面的服從程序會被解除，連帶著他們被特意設定的“虛弱化”狀態也會解除，到時候這群異能不足的K戰警便會搖身壹變成為梅森麾下最具破壞力的戰爭先鋒。
　　指揮官靈蝶此時正在和七支隊伍的隊長最後壹次確認行動計劃。
　　今晚他們要攻占壹整個武器X項目基地，雖然還有其他同行者，但對於這樣壹個戰術目標而言，110人的隊伍便顯得有些單薄了。
　　但不管是靈蝶還是其他隊長們都不打算再征調更多弱勢壹些的克隆人加入行動，他們認定這是對K戰警的壹場真正的考驗，是決定K戰警能否破繭成蝶，能否成為梅森大人的宏偉計劃的重要支柱的決定性時刻。
　　能來到這裏的每壹個人都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並將其視作壹種榮耀。
　　“我感覺即便妳讓他們綁上爆炸物去和敵人同歸於盡，他們也不會有絲毫猶豫。”
　　在此地的邊緣，大群盯著眼前這些克隆人對身旁的梅森吐槽道：
　　“妳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在烏托邦那麽多年，我可沒見過這麽狂熱的變種人，就連萬磁王麾下那以團結和瘋狂著稱的兄弟會也做不到這樣。
　　妳是給他們洗腦了嗎？”
　　“如果妳把為偉大信念的投身和樹立解救同胞的理想也稱作洗腦的話。”
　　梅森隨口回了壹句，讓大群和他身旁打下手的小仙女霍普啞口無言。
　　總隊長這會正在忙於幫助艾瑪調整腦波強化儀的最後預設程序，工程師梅森的手藝沒的說，原本那個全覆式圓形頭盔已經被改造成非常具有藝術氣息的水晶頭盔，不但去掉了遮蔽眼睛的厚重護盔，還將護目的部分調整為半透明的粉紅色高強度材料。
　　這就讓艾瑪帶上它之後不但沒有至尊教授那種“禁欲系”的低沈氣質，還突出壹種更顯嫵媚的妖異風情。
　　白皇後本人對於這個頭盔的改造也很滿意，尤其是梅森留在頭盔的那壹行送給世界上最好的媽媽的留言更讓她感覺到心靈溫暖。
　　當然，如果沒有因為被提升到極限的心靈力量的重壓導致她這會完全已經失去對雙腿的感知的話，這份禮物就堪稱完美了。
　　“我討厭輪椅！”
　　總帥的母親大人抱怨到：
　　“哪怕妳把它做的再奢華，再符合我的審美觀也改變不了我討厭這玩意的心情，當初就感覺X教授坐在輪椅上的樣子特別蠢……
　　我現在看起來肯定也很蠢，對吧？”
　　“沒有，帥極了。”
　　梅森回了句，但艾瑪根本不信。
　　她感覺自己上了壞兒子的邪當，但上了賊船就沒辦法輕易下來了，腦波強化機對身體的影響是持續性的，就算現在摘下來，艾瑪也得在輪椅上度過壹段時間的恢復期。
　　不過雖然討厭這種感覺，心靈力量的極限強化與增幅卻是實打實的。
　　躺在點綴著寶石的懸空輪椅上的艾瑪心念壹動，便能輕松將整個新世界所有的生命的情緒感知引入腦海。
　　“禁林裏有東西……”
　　遨遊於星靈海洋中的艾瑪對梅森說：
　　“我就知道那片森林不對勁！之前去那裏踏青就總感覺有人在窺視我。”
　　“那片森林是活的，在艾薇將它的種子從毀滅的世界裏帶出移植於此之後，它就在恢復元氣了。”
　　梅森壹邊微調程序，壹邊解釋到：
　　“它是無害的，最少現在是無害的，不必管它。”
　　“但是裏面似乎在發生很奇妙的變化，亞馬遜人遺失在其中的天馬正在被那片森林改變，它們在未來或許會成為獨角獸……”
　　艾瑪說：
　　“還有，失蹤的亞馬遜人找到了，她們被卷入了位於北極點附近的壹處扭曲但資源充沛的折疊空間裏。
　　那些肌肉女卻對此感覺歡天喜地，她們故意在躲避諾曼派出的搜索隊，不願意被妳們重新找到。
　　她們認為這是上天的恩賜並打算在那個幽深的空間中重建她們的天堂島，迎回她們的女王後便要恢復到以往那種遺世獨立的姿態中。”
　　“隨她們去吧，她們在K軍團仆從軍中的長久服役已經為她們贏得了自由選擇未來的權力。”
　　梅森不在意這些，他問到：
　　“現在的程序運作還順利嗎？要執行搖籃行動妳對腦波強化儀的掌控必須到3級。”
　　“嘁，老娘我已經打到5級了，正在突破第6級。”
　　白皇後傲嬌的說：
　　“對妳可憐的母親有點信心好不好？縱觀整個變種人世界，除了X教授之外在心靈力量的交鋒裏我還沒怕過誰呢。
　　不過至尊教授這些心靈技巧倒是很有意思，我以前都沒發現這種力量還能這麽用，哎呀呀，學到了學到了。”
　　“那妳就繼續玩吧。”
　　梅森聽到艾瑪這麽說便放下心來，他從懸浮輪椅邊起身，看了看腕表時間，隨後看向身後的通道。
　　在他的註視中，最後幾名“同行者”幾乎是卡著點來到這裏。
　　為首的是只剩下壹只手臂的副官萬磁王，在他身後是面無表情的風暴女和冰人，以及很畏懼梅森的魔形女。
　　這些都是征服者第壹序列的高階指揮官，他們被稱為“將軍”，是妥妥的敵方高級勢力。
　　“我發給妳們的計劃書看了嗎？”
　　梅森在黑暗中點燃了壹根香煙，紫色的火光在他手心壹閃而逝，他隨口問了句，眼前四人沈默以對。
　　幾秒之後，之前在伊述世界和梅森有過合作的副官萬磁王開口說：
　　“我看了。盡管並不相信妳在計劃中所描述的關於烏托邦那些背刺行為的真相，但我依然大受震撼。”
　　“所以呢？妳們要和我們壹起去嗎？”
　　梅森說：
　　“和我們壹起去進攻第壹序列麾下的秘密克隆人基地，並在今晚協助我們完成搖籃行動，使被毀滅的烏托邦重生的同時，也讓第壹序列永遠的擺脫被控制的窘境。”
　　“我們願意！”
　　萬磁王身後的風暴女沈聲說：
　　“但不是妳說的這些原因，烏托邦……它活該毀滅！我們只是想親眼看看所謂的搖籃計劃到底是不是真的。
　　畢竟妳所說的那壹切太過匪夷所思。”
　　“如果它確實是真的呢？”
　　梅森又問到：
　　“在壹切都被證明只是至尊教授和他的X皇室在竭盡全力中想要保留變種人的存在呢？妳們認定的背刺和出賣並不存在，甚至如果沒有妳們在杜姆的險惡引導下的反攻，或許瑪德琳的命運也會在那壹夜改道。”
　　“先等到它被證明之後再說吧。”
　　獨臂的萬磁王搖頭說：
　　“我不瞞妳們，我們現在心緒很亂，沒辦法給妳們壹個答案。”
　　“他說的是真的。”
　　梅森身旁的艾瑪以龐大的心靈力量駕馭著奢華的輪椅緩緩浮起，在腦波強化機內部反物質引擎推動下的微光跳動中，她說：
　　“他們其實已經信了。
　　他們只是找不到壹個說服自己接受真相的理由，如果這壹切都是真的，那麽他們在過去十幾年裏執著對抗就毫無意義。
　　甚至他們的存在本身，都成為了壹個用於掩飾真相的偽裝。
　　哈，就如壹本書任我翻閱，再困難的問題都能輕松找到答案，我總算理解X教授平日裏對世界的真實感知了。
　　另外，梅森，還有壹批不在行動名單裏的人正在靠近。
　　他們也要加入今晚的行動，而且妳估計勸不了他們。”
　　白皇後話音剛落，通往地下區域的電梯便在梅森身側打開，以至尊鐳射眼為首的壹群烏托邦的殘兵敗將們走了出來。
　　包括當初突圍出來尋找梅森幫助的那群至尊原體，還有小秘客和她身材高大的鋼力士哥哥，後者身上纏繞著細碎的雷霆光弧。
　　那是梅森為他做“急救”的時候用雷霆鍛造錘修復金屬傷勢時覆蓋的能量強化效果。
　　看起來頗為酷炫。
　　盡管至尊鐳射眼和小秘客以及鋼力士都失去了鳳凰之力的加持，但他們本身就是強大的X戰警，這會壹出面自然有股藏不住的氣勢。
　　他們從電梯裏走出，迎面就看到了獨臂的萬磁王和兩個歐米伽將軍以及壹個高階指揮官，雖然沒有任何語言上的交流，但雙方那股劍拔弩張的對抗氣勢依然被梅森輕松捕捉到。
　　這兩者之間可是血海深仇。
　　更別提還是在烏托邦剛剛毀滅的時間點，沒有壹見面就打起來已經是很給梅森面子了。
　　“妳們還沒有恢復。”
　　梅森看著人群中還有拄著拐以及打著繃帶的人，他搖頭說：
　　“這麽過去是純添亂。”
　　“但妳無法讓我們錯過搖籃計劃被執行時的場面，我們必須確保它能完成，這對我們來說意義重大。”
　　至尊鐳射眼語氣嚴肅的說了句。
　　這家夥瞎了壹只眼睛，另壹只眼睛也被瑪德琳傷害的很嚴重，如果不是急救師梅森妙手回春，他幾乎都要成為廢人。
　　不過鐳射眼的射線只是看起來需要從眼睛發射，這種異能並不以視力作為基礎，只要眼球結構還完整，哪怕他瞎了壹樣可以射出毀滅性的鐳射光束。
　　就是準頭估計會差點，畢竟瞎子神射手什麽的聽起來就感覺匪夷所思。
　　“帶上我們吧，梅森！”
　　小秘客也抓著自己的鳳凰模樣的靈魂大劍喊到：
　　“劍士姐姐沒辦法來，但她委托我壹定要替她看到變種人文明在今夜的重生。”
　　他們的祈求被梅森看在眼裏，總隊長思索了片刻，伸出壹根手指，說：
　　“可以！但妳們要答應我壹個要求，這便是第壹序列中被我‘請’過來的客人們，而妳們代表的是烏托邦的原體。
　　我要妳們在行動前放下對彼此的仇恨與對立。
　　我想這才是教授留下的搖籃計劃的真正含義，他告訴我只有承載著仇恨與黑暗的烏托邦毀滅，變種人才能真正迎來黎明。
　　妳們必須化敵為友，否則妳們雙方都別想去！我會帶著我的K戰警獨立完成這件事。”
　　“這是持續十多年的仇恨……”
　　旁邊的大群忍不住說：
　　“不可能因為妳壹句話就消弭，時間造成的傷痕也只有時間才能彌補。”
　　“我沒有幼稚到看到手握手就覺得能成為朋友的地步。”
　　梅森固執的說：
　　“但如果雙方連踏出第壹步的勇氣都沒有，那麽就算搖籃計劃真的被執行了，被塑造出的烏托邦也不過是另壹個種族主義的愚蠢集聚地。
　　我想，這應該不是至尊教授和X皇室的議員們希望看到的未來。”
　　“我願意！”
　　至尊鐳射眼向前走出壹步，對獨臂的萬磁王伸出手，他說：
　　“我恨妳們，我不掩飾這壹點，烏托邦的毀滅就是妳們壹手促成的，但我也必須承認在看完了搖籃計劃之後，我意識到在這件事裏我們也不是潔白無瑕。
　　我不保證雙方的沖突會因為今夜的行動平息。
　　但我可以保證，從現在開始，我會嘗試著不再把妳們當成敵人。
　　烏托邦已經沒了，妳們所仇恨的實體已被妳們親手毀滅，我想，再怎麽龐大的怨恨也該到了消散的時候。
　　妳們呢？
　　妳們怎麽說？”
　　“我不是第壹序列的統帥。”
　　副官萬磁王冷著臉說：
　　“我沒資格替瑪德琳大人做出這樣的決定。但僅以我個人的角度出發，如果搖籃計劃是真的，如果梅森披露的所有東西都是真的，那麽，這場仇恨確實已經沒有意義了。
　　我願意接受和解。
　　但我提前說明，這只是我個人的決定，代表不了其他人。”
　　“瑪德琳不再是妳們的統帥了。”
　　旁觀這壹幕的艾瑪輕聲說：
　　“在她向黑鳳凰轉化的時候她就已經不再是單純的變種人或者克隆人，她以前或許有某種信念支撐，但只是信念完全無法幫她度過現在麻煩。
　　妳們應該理解這壹點，而不是跟著壹個會制造出恐怖毀滅的生物壹條路走到黑。”
　　“這只是我們個人的決定！”
　　克隆人將軍們似乎根本沒聽到艾瑪的話，他們上前和眼前的烏托邦變種人原體們握手。
　　每個人都要宣稱如此壹句。
　　其實也可以理解，這是兩個族群的流血沖突引發的矛盾世仇，在這樣的壓力面前，個人的意誌已經無足輕重。
　　但這艱難的第壹步最少邁出去了。
　　“很高興看到妳們和鬧別扭的孩子們在老師的命令下手握手宣布和解，我必須得承認剛才那些對我而言意義重大。
　　那麽，時間到。”
　　梅森吐槽了壹句，又看著腕表，在倒計時歸零時他對眼前所有人說：
　　“整理裝備，準備出發！搖籃行動，正式開啟！”